第一百九十八章 躲在女神的裙子上
「那你呢？」西影問。
但是沒多時，赤峰也完全醒了，手指上長長地指甲更鋒利，劃在神像上留下一條條口子。身上的毛從毛孔裏面冒出來，長長的，讓赤風現在看起來更像一個野獸。
實驗基地是被毀了，但是，寄生蟲還有活著的，還有那些隨著爆炸的氣浪而飄過來的氣體。
赤風原本掙扎著不停像用尖牙咬的動作在看到西林的眼睛后慢慢停下來，似乎有一中力量將他控制中。
「西影！」西林喝道。
掏出一個紐扣狀的東西吸在這個掃描器上，彈出一個光屏，光屏上顯示出一些字元。西林十指正在光屏上飛動，字元經過組合解碼后一串串一閃而過，慢慢組成一個雙鏈環……
這麼多年謝爾特的事情讓很多人對「奇迹」頗有微詞，但這些微詞累積在一起就不同了，終於在這次直接引爆。
在西影的作用下，這一片區域所有的門禁都被取消，各處通道打開，西林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實驗員成為了這兩方的犧牲品，保衛們見到這樣的形勢之後也不再管這邊的事情，都抱著逃離的心態。
克德威爾看著手中的影像顯示，寬廣的基地對著一聲巨響，像是風暴圈一般慢慢吵周圍擴張，將一切就卷進去，扯碎，摧毀，偌大一個研究基地，在這聲巨響之後化為灰燼。
正說著，西林的通訊器響起，是西影。
西林皺眉，看來實驗基地這個智能系統還有後續緩衝，在西影的截殺下還有殘存。
西林扭頭跟奈特說了聲，便朝著西影他們停留的地方過去，還是接住飛爪繩索，不然徒手的話，在這樣的風暴下還是有難度的，為了節約時間就直接用飛爪了。
「你要是這麼容易被砸就不是奈特了。」
門外沒看見人。
沒有查看這個晶元裏面到底是什麼，沒有時間了，西林簡略搜了一下房間便出來，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影像。
而就在這個巨型像上，女神的裙子褶皺中，躺著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人。
西影收到西林的提示后，雙手化為一條條觸手將雪球捆住，雖然雪球掙的還是很厲害，但一時還不能夠掙脫，成這個時間西林將這個藥物分析一下。
因為不知道通行的到底需要虹膜指紋還是基因或者其他，所以西林並沒有直接用西影收集到的那些信息。
「這次的事情，還要持續多久？」
「暫時只能先這個樣子，等事情過去了再給他
「西林……小心。」雖然當年的事情並不是真的，但是每次奈特想起當時那個場景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咳，咳，咳，瑪的，好險，還好跑得快，不然就被吹飛了。」
「咳咳，」西林將臉上的沙塵抹了抹，背靠在褶皺突起的地方坐定，也沒奈特踢過來的腳，朝奈特笑著道：「實在抱歉，這破環境影響了視覺。」
「我立刻過去。」
「我老爹總說我不安分，你這王八蛋比老子還不安分。」
灰貓在接到西林的傳訊之後就帶著糖球球從偏僻的小通道離開，那裡原本是運送藥品貨物的通道，成年人進去還有些擁擠，身形暴漲一圈的傀儡人以及那些龐大的實驗獸就更不可能進去了，再加上寄生蟲不也鳥他們，所以糖球球和灰貓那邊的逃離行動也算順利。
糖球球狙殺了幾個實驗員，十多個傀儡人，也在一間物品陳列室找回了自己的標徽。面對那些已經變得不成人樣的傀儡人和暴吼著張開獠牙利爪的實驗獸，糖球球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冷靜，原本的幼年成長環境再加上後來經歷過這麼多事，心性已經經過磨礪，堅韌多了。
西林看看時間，離開實驗室朝另一個通道走過去。
一根針刺進謝爾特的脖子上，針上含著的毒素迅速滲進謝爾特的身體裏面，謝爾特倒下的時候只看到一個朦朧的人影，雖然毒素侵襲得很快，但是這麼多年的研究生涯讓謝爾特對於藥物的耐受程度有一定提高，並沒有立刻就暈死過去，而是指了指一個柜子，「……拿走……」
說完這兩個字之後謝爾特就再也沒動靜了。
門開了。
現在的「艾兒」影像並不穩定，時不時閃動一下。
「你的父親是誰？」
「知道，你們也小心。」
「好。」
西林藉著雪球撲過來的力抬腳踹在雪球身側，將它踢向神像身壁，並在這個反彈時間將手上的繩索在雪球身上捆幾個圈，但是那些繩索被雪球輕易掙開了。
就快到了！
謝爾特猛地轉頭看向門外，外面刺鼻的氣味傳進來，還有遠處的嘶吼和槍聲。
西林沒有回答，但是「艾兒」卻繼續地說著：「我只是告訴你們一下，我並不是父親最得意的作品，我只是一個被淘汰的，父親給了謝爾特罷了。」
與在S星區的時候從「天牢」獵人團叛徒手中獲得的那塊相呼應，現在這兩塊碎片就像兩塊磁鐵在相互吸引，雖然一個在亞空間內，但兩者之間的引力依舊清晰。
「還有多少時間？」西林問。
將藥物分析了一遍，結合西影已經分析的部分結果，西林很快得出了暫時解決問題的方法。
糖球球沒有問其他人會怎麼樣，灰貓說要帶她離開之後，糖球球就一聲不語地快速跟在灰貓後面。獵人團中，只要每個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對團隊最大的幫助。
巨大的女神像，《創世神話》中奇迹之神艾爾維亞，背後的翅膀似乎要替所有人將悲苦承受，張開的雙臂和那雙特異眼瞼包裹著的帶笑的眼睛傳說會給人們帶來奇迹，潔白的成群裹住腳踝，在這場沙塵暴中生動得像是要飛舞起來。
「帶他們去女神像那邊，球球和呼嚕都往那邊去了，立刻離開這裏，這裏要被『清掃』。」
那個柜子也是有密碼設置的，但這個沒有花費西林多少時間就解開了，打開這個厚厚的合金柜子，裏面只有一個金屬箱，金屬箱的密碼就是謝爾特的基因序列。
前面的通道口，一隻實驗獸正在與傀儡人撕斗，通道狹小的空間限制了實驗獸逇發揮，傀儡人勝在數量和比改造之前的本體強上許多的能力，造成了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在實驗獸腳底下反覆碾踩著一些倒在地上的傀儡人，這些傀儡人大半個身體都已經被踩成肉泥，但是腦袋還在，嘴巴一張一合，整個面部布滿了凸顯的經絡和黑紅的血液，畫面詭異非常。
「叫個毛，都到齊了嗎？」奈特俯身蹲在那個褶皺裏面對著通訊器說道。
線粒體DNA？
西林一拳揍過去，「你誰老子呢？」
「他們這是怎麼了？」灰貓走過來問道。
正當奈特對著通訊器大吼，突然迎面一個飛爪砸過來，奈特歪頭避開。
「滾你的蛋。」
「兒子，叫聲聽聽。」
奈特哼了一聲，過去跟西林並排靠著褶皺突起的壁坐下，「怎麼耽誤這麼長時間？」
「赤風和雪球有異常，他們被注射過刺激性藥物，現在開始反應了。」
西林先將這個疑惑放下，現在最要緊的是逃離這裏，里奈特所說的十分鐘只剩下三分鐘了。
一個傀儡人帶著渾身黑紅的血液衝過來，西林跳起一腳踩在那個傀儡人
謝爾特勉強撐起身體，拿著槍的手還在顫抖，過處骨骼斷裂和肌肉損傷讓他即便是一個細小的動作有異常艱難，能夠活著爬到這裏已經是幸之又幸了。
「誰……誰在外面？！」謝爾特有些嘶啞又帶著濃烈恐慌的聲音說道。
越過拐角，西林見到了一間房，這間房的門是關閉著的，也就是說，這間房並不在「艾兒」的控制範圍之內。明明在「艾兒」的網路區域，卻不在「艾兒」的控制之內，可想而知這間房的特殊。而西林要找的星圖碎片就這裏面。
「好！既然選擇當人，就把你身體裏面的野獸壓下來，不要讓他來掌控你的身體。壓下來，控制它！」
「你就是西林嗎？就是你創造出來的那個智能系統嗎？」艾兒問道。
「不知道，看情況吧，不過，至少，我們不是孤單的。」
雖然謝爾特在實驗之外的事情上都屬於缺心眼，但現在謝爾特卻難得地想通了一些事情。
漫布的灰塵與碎屑隨著揚起的氣浪朝這個城市席捲而來，但是看勢頭剛好在那個巨大的女神像前面不遠出減弱至可承受範圍，剩下的與一場普通的沙塵暴差不多。
斷開通訊之後，西林將昏迷著的赤風和雪球抱出來，遞給西影。
「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開始吧。」
西林到的時候正看到赤峰和雪球渾身抽搐著，糖球球在不遠處擔憂地看著這邊，灰貓擋在她前面，西影蹲在赤峰和雪球的旁邊。
西影點點頭，沒有再問。給赤風和雪球帶上防護面具，一手抄著一個就往外竄。
「這是藥劑成分和藥效信息分析結果。」西影面前出現一個小型光屏，上面顯示出藥物的分子式和其他相關數據。
西影將實驗基地中關著的實驗獸都放了出來，雖然那些寄生蟲並不太喜歡這些實驗獸，但是寄生蟲感染的傀儡人血液中揮發的氣體能夠讓這些實驗獸發狂。
「我勒個……操！」奈特被撞得往下滑了個滾，穩住之後朝罪魁禍首踹去，「你他瑪的就不能往別處撞嗎？！」
奧利洛的星圖碎片！！
西林鬆了一口氣，「催眠還有點效果，就說明藥物的影響還沒有到糟糕的程度。」
赤風重複著西林的話，在西林放開他的爪子的時候也沒有再進攻。眼睛慢慢閉上，倒下來。
不過漫天的沙塵也擋住了一
拿出幾個試劑瓶，按照計算的配比吸取藥劑配置后給雪球而後赤風注射，看著這兩個傢伙各項生命特徵漸漸回歸正常后才放下心。
「西林，你在嗎？」奈特再次對著通訊器說道。每隔一段時間奈特都會問一下，但是一直都沒有迴音，奈特的暴脾氣上來了，「你到底在哪裡，你他瑪的就不能吱一聲嗎？！」
發狂的實驗獸與基地中的保衛人員以及那些被寄生的失去控制的傀儡人戰在一起，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跡隨處可見。槍聲，怒罵聲，慘叫聲，獸吼聲全都混雜在一起。
艾兒的影像隨著最後一個字而消失。
那是「艾兒」，影像是系統製造出來的。穿著白衣的美麗少女，特殊的眼瞼，背的那對雪白的翅膀，西林想起了《創世神話》中的奇迹女神艾爾維亞。
「看著我的眼睛，赤風，看著……」西林低沉的聲音在呼嘯的風沙中將赤風帶入了另一個境地。
西林制住赤風撲上來的動作，面對赤風大聲吼道：「赤風，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朱諾是誰？
赤風看著西林的眼睛，但是眼神卻沒有焦距，聽到西林的話后，赤風頓了頓，「……當……人……」
但是通訊器那端一直沒人接聽，謝爾特現在越來越感覺寒冷，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種不安升級到一定程度后就是極度的憤怒。
「遇到點小麻煩，不過有收穫。」
知道其他人都到這兒了，西林現在也放心很多。
「壓下來……控制它……」
「我只知道，別人叫他朱諾，他才是這個世界上創造最強智能系統的人，不是你……」
西林趁著一個空隙如游魚一樣穿過去，在傀儡人和實驗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離開。
一棟高高的建築中，克德威爾看著城市邊緣的那個巨大的女神像，輕聲說道：「有些人，必定要淪為犧牲品。謝爾特無疑給『奇迹』帶來了極大的利潤，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改變不了他的結局。要怪就只能怪他太自負而且不聽勸告。」
「我草，呸，都吹進嘴巴裏面了！」
謝爾特抓著通訊器的手在顫抖，喃喃道：「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些都是難得的實驗數據，不能丟，絕對不能丟……」
在西林走進這片區域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在這片區域的某個方向，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召喚著西林過去。
星球的另一處，那裡是一個繁華的城
風沙之下，擋住了天空的光亮，西林他們都處在昏暗之中，光屏彈出來後周圍都被照亮了，而感受到光屏的光線，雪球睜開的眼睛內瞳孔突然一縮，然後又驟然擴大，整體的氣勢變得凶煞，呲著牙就朝那邊撲過去。
「是！」
克德威爾，你是不是想毀掉這個實驗基地？！
「部分基因被過度激發，導致身體的意識主導減弱，接近於狂化，但比狂化的情況要好一些。」西林解釋道。
「有個壞消息，據線報，『奇迹』的高層管理之一克德威爾剛剛下令摧毀這個基地，並且製造成意外情況。」
克德威爾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其實謝爾特做的這些事情又怎麼會不經過管理層的默許？
「不知道，但是最好十分鐘之內就離開實驗基地，咱們在『奇迹女神像』那裡碰頭。」
沒有迴音。
「老闆，一切都準備好了。」
打開金屬箱后，西林見到裏面的一塊星圖碎片，還有一個晶元。
飛爪叮的一下扒在褶皺的突起上，連在飛爪上的細絲收縮，然後是一個人砸過來，嘭的一下就與奈特撞上，撞得奈特差點腳一滑摔下去。
房間內，謝爾特渾身是血，一邊接受治療儀的治療，一邊連接通訊器，呼呼的喘著氣。
噗！
西影身上開啟了一個防護罩，現在主要的是逃離這裏，而不是攻擊，所以西影現在靈活地穿梭在那些龐大的實驗獸交錯的空隙之間，如果前面有傀儡人堵路的話，西影會直接衝撞開。西影炮彈一樣的衝擊力下，那些傀儡人就像被裝甲車撞過一樣。
一隊十人接連彙報了自己的情況，女神像很大，女神裙子上的褶皺也很多，大家到來的時間不一樣，蹲的地點也不一樣，現在相互確定位置之後慢慢朝奈特那邊彙集。
「赤風，你記得剛加入急先鋒之前我問的話吧？那個答案你再告訴我一次，你選擇當人，還是選擇當地獄犬？」
嘀——
灰貓、糖球球、西影以及西影帶著的雪球和赤風都已經找了個地方蹲著，但是沒有西林的身影。
「放屁！影響視覺還朝老子這邊撞？！」說著奈特又踹了西林幾腳，「你那爪子差點將我腦袋砸到。」
「怎麼了？」西林問。
實驗基地內依舊到處遍布著混亂與恐慌，寄生蟲像是進入溫床一樣瘋狂啃食著那些傀儡人的大腦，傀儡人更瘋狂，他們的思想現在只剩下殺戮。實驗獸橫衝直撞，基地內的氣體環境讓他們越來越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