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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蛛法王(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蛛法王(下)

而洪易默坐,運轉神魂,赤追陽,小穆,沈鐵柱都是潛心琢磨武功。
風氣之中,馬車上還傳來了濃郁的香味,顯然是在馬車之中燒了香料。
「聽聲音。」赤追陽耳朵又動,如出洞探查的老鼠:「這些人的腳步,緩中有急。行走之時,小腿肚外凸,大拇指吃勁先下地,后四指疊進。如流水彎曲,很明顯是瑤池派的『九曲連環腿步』。」
「夥計,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把這頂樓上的人,統統攆走,多少錢我們包了。等下我們小姐要過來吃飯!要是讓閑雜人等惹得小姐不愉快,小心你們的腦袋!」
「你們也下去,等下我們小姐要來吃飯。」一個女子看見洪易撤了屏風,倒先微微一愣。隨後並不說話。而是用眉下一對丹鳳眼死死的打量了洪易這一行人一會兒,這才開口。把手揚了揚,並沒有立刻拔劍相向。
「你們是什麼人?」洪易也打量了一下,出口發問。
這一隊馬車,上百人的隊伍,在走到了百步之外,也顯然看見了在大路正中央安營紮寨的洪易等人,前面領頭地喝了一聲,隊伍緩慢停下來。
回到客棧,洪易一行人便收拾東西,把行李裝上馬車啟程了,騎馬牽獒,走上了南州古道。
大乾鋼鐵也分為三六九等,第六等是鐵刀鐵劍,第五等是鋼刀鋼劍,第四等是精鋼,第三等是玄鋼,第二等是螺紋鋼,第一等就是三大花紋鋼的神兵利器。
「赤兄的聽力居然這樣敏銳,真正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洪易不禁咂了咂舌頭。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南州古道上,荒蕪一人,只有青草在黑夜之中,隨風搖動。
這是在吳淵省侯慶辰送的物資。
而篝火旁邊,支起了幾頂大的牛皮軍用帳篷。
幾個吃飯的人剛剛要爭持。鏘!鏘!
說罷,起身站立起來,走下樓去。
「驅物的道術?」
聽見洪易這樣突然變臉,這幾個女子的反應也極其敏捷,立刻抽出了長劍,竟然是清一色水亮的玄鋼鍛打。
這幾個女子倒在樓板上,眼睛死死盯著洪易,惡狠狠地叫道。
就在說話之間,腳步之聲已經上了樓梯。洪易便從屏風的夾縫之中,看到了幾個身穿勁裝,提著鯊魚皮鞘的長劍,腳下穿箭靴,在地面上走路霍霍做響的年輕女子。
「是!」
「白雲五老」相互看了一眼,卻根本不敢違抗洪易的命令,突然之間,一下撲出去。
洪易默運神魂,遁了出來。就看見這劍飛來的時候,後面一條神魂握住。飄飛疾沖,如飛鳥投林,鷹擊長空,自天上俯衝。
就在這時,對面馬車隊伍之中傳來了驚訝的叫聲。
第一輛馬車之中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前面是什麼人攔路?綠懿、婉銀,你們去看看。」
不過這幾個女人,都是武士級的,雖然拔出長劍來了,卻也並不是白雲五老這五個頂尖武師的對手。相差太大,又是突然出手,瞬間就被空手奪下白刃來,同時被扭住了手,一個個栽倒在樓板上,卻是腳下的麻筋被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記,站立不起來。
「這是銀州瑤池派的人。南方南州七省大羅派,西方銀州五省瑤池派,都是相當大的門派。在大周末期,天下混亂,這些門派門徒遍布各省數十萬之眾,處處有道場,武館,就連官府勢力都要俯首帖耳。」
看那劍勢,竟然是要一瞬間旋轉,割斷自己這些人的手筋,腳筋,喪失行動能力,再擒拿拷問。
那個懶洋洋的聲音道:「曲伯,他們想必是有點功夫的,先拿下他們,問個清楚吧。」
「真是奇怪,天下還太平,動亂也沒有起。那些武林門派一個比一個囂張,這個銀州地瑤池派,居然跋扈到了這等地步?」路上,看著南州古道旁邊青草芳芳,遠處綠山延綿,洪易有點想不通。
夜風之中,洪易口鼻之中,隱隱約約聞到了脂粉花露的氣味。
「都不是。你這人真啰嗦。快快讓開下樓。」就在這時,樓梯口站著個幾個女子也走了上來,同樣打量著洪易這群人,隨後揮揮手。
「真是掃了興頭。」洪易搖搖頭,對赤追陽道:「黃粱飯都吃不香。咱們走吧,原本以為大羅派夠囂張了,沒有想到和它齊名的瑤池派居然比它還囂張跋扈,滅派之禍不遠。」
聽見腳步聲朝自己這間雅座過來,洪易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拆掉屏風!」
鏘!鏘!鏘!鏘!
這樣的行頭,簡直比玉京城王公貴族還要有派頭得多。
「是,小姐。」
因為大乾律令,只有功名在身的人才能帶劍。這幾個女子,顯然沒有功名。沒有別的,女子連考場都不能進,又哪裡來的功名?
長劍出鞘,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旁邊本來站立伺候著的「白雲五老」五個流放為奴的配軍聽見洪易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猛的上前,把屏風一下撤去。就看見兩個攆人的女子正好到了七八步之外。
現在整個銀州,都是和親王的親信鐵杆。
馬車上裝曲柄大傘,這是王爺出巡才能有的規格。
洪易發現路中間的一塊平地,四面都不環山,很是平坦,便停了下來,讓人把五輛馬車都圍起來。中間點上了熊熊篝火,架上銅壺燒水,燉肉。
「不錯不錯。」洪易看著天色:「天色就要晚了,這南州古道,幾百里沒有店鋪,今天是要露宿了。等下黑了之後,把馬車圍起來。找個地方點上篝火,湊合一晚上,明天天黑之前就趕到了南方水陽,也就差不多到了目的地。」
「瑤池派似乎是支持和親王的……」洪易突然想著。朝中三大勢力,第一自然是太子,第二就是和親王,第三才是玉親王,而銀州巨富,基本上都支持和親王的,前些年,有幾個銀州的商人似乎要支持下太子。結果貢品一下就被截殺,這都是和親王暗中派人指使的,屬於殺雞儆猴。
不過這些年輕男子好像都是奴僕,真正做主的,卻是一群女子,這群女子穿著綠紗衣,銀披風。一律箭靴,長劍,和白天黃粱樓出現地瑤池派女子裝束一樣。
洪易一看這些女子穿的箭靴,就知道不簡單。
「這一塊平地很不錯,今晚就在這裏露宿了。」
「你們是官府,還是軍隊?」洪易問道。
「好傢夥,大乾禁武,禁兵器的律令,成了一紙空文。」洪易這一路從玉京出來,見識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才明白什麼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了。
「是!」
……
「各地的風土人情差距這樣之大?這要是換了在玉京。女子這樣大呼小叫,卻是很不妥當。」洪易心中相互比較。
「你們敢?不要命了!我們瑤池派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也不奇怪,銀州瑤池派依附了朝中親王勢力,有錢有勢,日子長了,又在外面。天高皇帝遠,自然囂張一些。洪兄,外面不是玉京,天子腳下,一國之都,什麼事都講規矩。在玉京,王孫公子都不敢胡來。但在外面,一個小小的縣令親戚就可以胡作非為,奸淫擄掠,無所不為,沒有人奈何得了,玉京太平盛世,外面卻是水深火熱,所以說是粉飾太平么。」赤追陽笑道。
帶長劍,穿箭靴,已經明顯地違反了大乾律令。
這兩個女子姿色也不差。但是眉宇高挑,眼睛斜視,有一副趾高氣揚的味道,好像是橫行一方,跋扈慣了。
帳篷外面,撒上了雄黃,金銀花等藥材製作成的藥粉。這些是驅除蛇蟲鼠蟻的,南方多毒蟲,蚊蟲,尤其是夏夜,就算在大路上,也並不安全。
「哦?是么?」
「這個不用你管,你們請讓讓,這頓飯錢我們出了。立刻起身收拾東西走,相安無事。」另一個女子冷冷道。
但是,洪易這一叉,已經叉中了神魂,對方的神魂立刻發出痛苦嚎叫,轟隆一下散開,念頭四散,飛劍掉落地面。
冷血十三影那種級別的高手,用的橫刀,都只是精鋼長刀,而不是玄鋼。一柄玄鋼刀劍,鍛打的功夫最少都要上百兩銀子。
第一輛馬車旁邊,一個身穿青佛錢褂子地老者躬身答應一句。忽然把手一招,鏘!一口雪亮長劍從身邊自動出鞘,電射飛舞過來。
這些箭靴是鋼片薄底,裏面是柔軟的絲綿包裹,外面是鞣製過的麋鹿皮,透氣,穿進去非常舒服。但是踢起人來,卻是非常厲害。
遠處延綿的黑木山,許許多多的山頭黑影,好像巨大的魔鬼,張牙舞爪一起擁擠上來,讓人心裏發寒。遠處地山風呼嘯而過,也好像是魔鬼地尖銳嘯聲。
洪易和赤追陽對望了一眼,都沒有想到。這幾個女子比官府還霸道得多,為了一個吃飯而直接攆人,這樣囂張的人,尤其還是女人,倒是第一次見到。
「既不是官府,也不是軍隊。你們帶長劍穿箭靴,已經犯了大乾律知道么?」洪易突然從牙齒縫中嘣出幾個字來,「不過我今天不和你們計較。只是你們不該這樣打攪我吃飯。左右,把她們的劍下了,轟出去。」
但是現在穿在這個女人的腳上,明顯是女式,既美觀,又實用,顯然是自己製造。
這是軍隊裏面,那種高級將官才能穿的,屬於軍隊專用,民間不能仿製。
面對劍勢,洪易念頭一動,神魂立刻凝聚月光。通體琉璃顏色,發出無窮無盡的銀光,手上一柄猛惡猙獰鋼叉形成,迎著飛劍來勢,就勢朝身後的那個御劍神魂一叉。
「這些人還沒有上來。赤兄怎麼知道她們是瑤池派的?」洪易一愣。
「洪兄還沒有看過我們雲蒙天龍派的女子呢,那才叫個潑辣。睡覺都弓刀不離身,鋼底箭靴,五步殺人。相比之下,這些瑤池派的弟子,太溫和了。」赤追陽嘿嘿一笑。
「瑤池派是銀州巨富,派中多女弟子,個個都是銀州鉅賈大小姐一流,嬌悍傲氣,銀州風氣,重武輕文,女子家都要練武防身。所以她們口氣這樣囂張,並不奇怪。」赤追陽又道。
整個銀州的財力,都支持和親王,也使得和親王收買了大量人心,成為奪嫡的重要勢力之一。
就在洪易準備吃過東西,洗漱之後,到帳篷之中睡覺。突然之間,遠處大路上,也傳來了車馬的聲音,並且聲音如雷,滾滾震動,火把林立,聲勢浩大,好像是幾十人,上百人的隊伍。
「嗯?那邊來了人?」
馬蹄車輪的聲音,把篝火上架著的水壺,都震得水溢了出來。
其餘十幾輛馬車之中,一律的「寶黃駒」拉車,馬車都朱漆鏤空,鑲嵌金箔銀箔,裝上紗帳,精緻紫竹帘子。馬車頂子上,還有一大張曲柄傘,旁邊一些男子,老僕提著水壺伺候,馬車輪上,也包裹了厚厚的棉布,防止震蕩。
黑鷂子三兄弟,和刺配的白雲五老聚集在一起,也談論些江湖上的事情。
雖然是在黑夜,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又傳說有妖怪出沒,但洪易這一行人,十七人,高手眾多,聚集在一起,也並不恐懼恐慌。
就在這時,那幾個女子又道,用眼睛掃射著樓上各個雅間。
洪易的五個隨從兵丁,都一邊吃肉,一邊喝著鎮上買的黃粱酒。議論紛紛,高談闊論,更增添了幾分熱烈的氣氛。
赤追陽閉上眼睛,耳朵一動,忽然道。
等到了三百步外,洪易這才看清楚。火把之中,來的是十多輛馬車。馬車旁邊,舉火把的全部都是身穿黑色勁裝,佩刀的精悍年輕男子,相貌個個不俗。
瞬間,在樓上雅間坐著吃飯的人被她們攆得乾乾淨淨。
隨後,兩個女子走上前,遠遠地看著洪易這一行人,突然之間尖叫起來。「小姐,就是他們。白天在黃粱酒樓裏面,把我們的劍搶走,還踢傷我們的人。」
同時,兩個女子出動,也不聽店夥計苦苦說好話,刷一下把幾個屏風推開,顯露出裏面吃飯的人。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