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指揮使！
與此同時，在靖海軍十多裡外另外一處大營之中。
「就是為了這事情，我讓你在剿匪的時候，偶爾失失手……派人殺了他，以你南州七省總督之子的身份，事情做得乾淨利落，也沒有人會懷疑。對你怎麼樣。」趙妃妍揮揮手，說起殺人下毒手，平淡得好像吃茶一樣。
兩個衛士，身穿一百多斤的玄鋼重甲，行動上卻絲毫不見獃滯，舉足輕重，目不斜視，坦蕩如邸的模樣，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在我這裏不用考核了。」袁箭師轉身，在洪易的履歷上寫了幾筆，然後重重按上自己的手印。
「你要拉多少斤的弓？」這位叫袁箭師的軍官問了一聲。
看見洪易開弓撒放之間，輕盈如貓，袁箭師的眼睛亮了一亮，但是接下來，洪易的動作讓他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好力量，好精確，好耐力，好身體！」袁箭師一見洪易射完，立刻拍手，滿臉驚嘆：「四石的強弓，連射二十箭。箭箭都有準頭！這種體力，非先天不能達到。難道你已經進入了先天境界？」
「中氣十足，武藝非凡，有膽有識，是好苗子。」坐在前面的一個將軍猛的地站起來，一連說了十六字，好像背詩一般。說完之後，又坐下，鐵甲和椅子碰撞，發出砰砰的聲音。
穿過這層大門，裏面又是一塊巨大的廣場。這廣場比任何練武場都要寬大得多。不過卻被很多大木樁的柵欄隔成很多塊。每一塊之中，都有士兵，軍官在其中練武，還有一個個的教頭。
對方的身份勢力非同小可，洪易心中也暗暗提防。
「什麼？先天境界？」
「得令！」這些心腹將軍都站立起來，魚貫而出。
「這就開始不服了？大概是聽到了什麼唆使？好傢夥。」洪易一聽心中略微一揣摩，就知道有人給自己使了絆子，自己第一天到任。手下的五個都頭武官都稱病不來，還怎麼整軍打仗？
「第一名解元……」在座的將軍都相互對望了一眼，眼睛之中重視起來。大乾朝廷，風氣漸漸重文輕武，
這「講武堂」就相當於軍中的國子監大學，只不過是學武而用。當然，其中也備了學文識字，教授兵書兵法的老師。
一大塊牌匾掛在營房的門楣上。
「嗯？年輕人，不要用強，鐵木鳥骨神弓我有。只怕你能拉動，也不能連射。」袁箭師跳了跳眉毛。
顧名思義，刀堂是考核刀法廝殺功夫。
「那個年輕人是南州七省總督衛太倉嫡親的小兒子衛雷，這位七省總督是太子的人。」第二天一大早，洪易便帶把手下的人馬都聚齊，全副武裝，帶著兵符，手令，到第一軍綠營的營房之中上任。
「我手下高手如雲，豈會被一個落魄庶子搶了戰功？簡直是笑話。」衛雷冷哼一聲：「再說了，他就算武功高，身邊能有多少人，能有多少錢財。就綠營的那幾條破船，到海上就差不多會散架。只能在大軍屁股後面吃塵。對了，你突然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事情吧？」
這個年輕人刀勢迅猛之中夾雜輕靈，先劈幾刀，如狂草奔蛇走，隨後刀勢一閃，身體旋轉，使了一招「夜戰八方」。刀光寒著身體，瞬間不見人影。就好像舞成了一個大銀球，全身上下，風雨不透。
「追陽。你帶幾個人過去，拿令箭，把五個都頭一一給我抓來！」洪易眼睛一閃，抽出座子上的令箭。「我正好找不到機會開革了他們，安插自己的人手。」
就在這時，一個刀師提出一捅水，猛然朝這個年輕人潑去，但是水花全部被刀勢激蕩而開，地面瞬濕淋淋的。這個年輕人收刀，身上一點水漬都沒有。
「這其中關節，玉親王在信中倒是給我說得清楚。」顏震道：「你們不要小瞧了他，這位洪易還是個舉人呢。今年春天的玉京城鄉試，他高中第一名解元！」
「我當然自有主張。」顏震一笑，提起硃砂筆，在紙上寫了一行手令，卻並不發下去，而是說
「我會在太子面前，為你美言幾句的。」趙妃妍咯咯一笑。「你的大哥衛離，已經是神威王麾下的大統領。統兵五萬人，鎮守邊疆，神威王在最近的奏摺之中，都在為你大哥表功…你看怎麼樣？」
「下面該去刀堂考核，考核過後，你就可以去休息了，由我們稟報大帥。明天大帥手令就會下來。」兩名血鯊衛道。
洪易看過之後，把兵符手令放好，吩咐一句。
「回稟大人。五位都尉大人生了病，告假，不能點卯。」站崗的士兵道。
洪易一到場，兩名「血鯊衛」便對一個在旁邊教授射箭的軍官道。
四面站立學射的軍官，士兵，聽見袁箭師的評價，都驚叫起來。
「這就是講武堂么？」洪易跟著兩名「血鯊衛」，一路來到了另外一片營房前面，這營房修建得十分高大。但是風格上卻和殺氣凜冽的軍營截然不同，而是處處都掛了各種人形圖像，牆壁上也寫著「武」「力」「拳」「意」等等剛勁的字體，有一些學術的氛圍。
原來這個衛雷，正是南州七省總督，衛太倉的嫡親小兒子。
「哦？」這位軍官兩手極長，彷彿猿猴。看見洪易，叫了一聲。停！四周射箭訓練的士兵立刻停了下來，退到一邊。
洪易跟在這兩個鐵甲衛士的後面，知道這便是聞名天下的靖海軍核心親兵，『血鯊衛』。
「好吧。」聽見太子這兩個字，衛雷眼神垂了下去。
「有多少石的弓？」洪易反問一句。
「這就是顏震身邊的親兵『血鯊衛』，果然個個都是高手，比起武溫侯府之中的『陌刀衛』『勁弩衛』都毫不遜色。」
在場的刀師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都發出了一聲驚嘆。
「諸位覺得玉王爺推薦的這位洪易如何？彭將軍，你說說。」顏震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黑鐵大案，發出咚咚咚有如人心跳動的沉悶聲音。
「命令我為第一軍綠營指揮使？明日上任？」洪易看著手令，兵符，倒是微微吃了一驚
另外一個將軍站起來道。
這套刀術不顯山，不露水，既過得去，又不是上層，自然沒有贏得諸多刀師的好評。照樣在履歷上畫了一筆，然後出來。
「那大帥怎麼安排他？」
先天武師有多麼的強大，體力堪比奔馬，一身銅皮鐵骨，數十人敵，甚至百人敵。
回到營房的偏殿上，洪易休息了半天，就接到「血鯊衛」傳來的顏震大帥手令。
「不錯。」衛雷道：「事後，我還買通人。看了他的履歷，他在箭堂考核射藝，持鐵木鳥骨弓。連射二十箭，箭箭中靶，武功已經到了頂尖武師境界。只差半步，就踏入先天，又是玉親王介紹來的，現在已經被大帥任命為了綠營指揮使。」
「袁箭師，有人來考核！」
聽見袁箭師對自己的評價，洪易便知道，自己現在雖然是武師境界。但除了內臟不堅固之外。只怕已經和頂尖武師，半隻腳稍稍踏入先天境界的強者沒有什麼區別。
一路上，洪易和赤追陽交談著，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在刀堂之中見到的那個年輕人身份。
一行人來到綠營營房門口，亮出兵符走了進去。洪易坐到指揮使的位置上，左右看了看。居然沒有一個都頭武官前來，於是問旁邊的站崗士兵：「這綠營五百人，五位都尉，都到哪裡去了？」
一走進去，就看見刀堂之中，一排椅子上，坐著數十名刀師，而中間一個年輕人正在持一口四尺長的精鋼橫刀做勢，顯然是正在接受考核。
原來在道上，以鐵木鳥骨神弓射殺黑鷂寨的時候。他射出九箭之後，就手臂微微酸麻，沒有準頭，而現在卻能射出二十箭，顯然是武功大增的結果。
洪易並不停歇，反手抽箭，一瞬間就射出了二十多箭。蓬蓬蓬蓬……弓弦連響，箭破虛空。二十支箭，箭箭都貫穿了牛皮靶子。
「衛雷。你說你今天在講武堂之中，看見了洪易？」趙妃妍對這個年輕人道。
「力量太小了，有沒有雲蒙四百石的鐵木鳥骨神弓？」洪易搖搖頭，伸出四個指頭。
「這個容易。我有
「講武」！
「去，把我的鳥骨弓拿來。」袁箭師咯咯一笑，好像是看笑話一般，身後一個親兵立刻跑回後面的營房，取出一柄烏黑的弓來。
「拿來吧。」洪易把手一伸。
等洪易走後，靖海軍帥府大廳之中。
「他是先天武師？怎麼可能？」
洪易很是敏感，立刻就發現了，這些講武堂其中有些教頭，身上氣息異常強大，隱隱有些和赤追陽相當，居然是先天武師的境界！
「是么？他倒有些名堂。洪康本來在水陽截住他，卻硬是沒有截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到臨海省來的。」趙妃妍看著這名叫衛雷的年輕人笑笑：「不過你也被任命為了指揮使，還過幾天，就要出兵剿滅盤踞在迷魂彎的水匪，到時候，卻是立功斬首的好機會，你既然說他武功高強，卻不要被他搶了功勞去。」
大乾朝廷的任何軍隊之中都設有「講武堂」，一是用來考核將領，兵士的武功，第二是召集高手，整日研究各種武功、兵法、器械。第三也是學堂，一些立功了的將領，士兵便有資格進入其中學習。
洪易聽見顏震要自己先到「講武堂」接受考核，倒也不驚奇，這是應有的題中之義。帶兵打仗，首先是不徇私情，才能豎立威嚴懾服眾人。
「這人是誰？看樣子也是一位來軍中歷練的貴族。不過剛才對我這一掃眼。隱含敵意？我得查一查，到底是哪位？」洪易心中一思考。人也走進刀堂，拿起那口精鋼橫刀，也施展了一套從洪雪嬌那裡學來的小天罡刀術。
撲哧！沾了海水，極其堅韌的牛皮靶子中間的紅心被直接射穿。
剛剛洪易碰見的那個年輕人正靜靜地盤坐在木塌上，對面的椅子上卻坐了一位女子，這位女子，正是在水陽省巡撫府邸之中，和洪康見面的趙妃妍。
「這雁翎箭雖然不如鵰翎，但在兩百步內，倒也不會偏移。」洪易搭上弓，試了試箭，隨便一個抱月開弓，四百石的強弓，瞬間就被拉滿，撒放之間，箭
「六十斤，八十斤，一百二十斤，兩百斤鐵胎弓。」袁箭師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洪易：「你的身材協調，拳法練得不錯，可以拉一百二十斤的白牛弓。」
一營兵馬五百人，頭領為指揮使，可以說是在軍中不大不小的官員，再升一級，就是千人的將軍，洪易估算著，自己到這裏。最初也只能當上一個百人的都頭，卻沒有想到，一下就成了五百人的指揮使。
年輕人收刀之後，把刀一扔，穩穩噹噹的落到了刀架之上，隨後也不說話。出來之時。眼神一閃，停留在洪易身上一掃，就過去了。
「血鯊衛，帶洪易去講武堂考核。」看見洪易做躬行禮，說話之間中氣十足，沒有半點柔弱，更沒有半點可以值得挑剔的地方，帥座上的靖海軍大帥顏震滿意點頭，把鐵案上的一根令箭抽出來，交給身邊的兩個鐵甲衛。
「自己的體力足足增加了一倍啊，看來無法無念的境界，加上大禪寺的靈藥，已經徹底開始改善自己的筋骨。」洪易暗噓一口氣，看著自己的手段，也頗為滿意。
「遵命！」洪易又喝了一聲。
「老張，你和老王出去，聯繫赤追陽他們，看他們安定下來沒有。安定下之後，明天早上，和我匯合，一起到綠營領兵權。」
兩名「血鯊衛」把洪易帶到了一塊柵欄圍著的練武場上。這是一塊射箭的靶場，數百皮革靶子豎立在兩百步的遠處。同時上百人持弓張箭，一聲令下，弓弦響暴之聲絡繹不絕，箭如飛蝗一般洞穿，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無力抵抗。
剛剛走到刀堂，洪易就聽見了裏面傳來呼呼的刀聲，耳朵一動：「舞刀的是個高手！」
兩個鐵甲衛機械的走到洪易面前，只說了一個「請」，隨後便走在前面帶路。
「兩位帶路。」洪易不動聲色，跟在後面，轉過幾間營房，又到了講武堂中的刀堂。
「大帥，此人是當朝太師洪玄機的兒子。為什麼又投靠玉親王？此中玄機，倒是值得推敲，我覺得不可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