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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天下青山一樣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天下青山一樣

最好的局面,或許是自成一個禁區,守該守之人。
有些人,如清漪等,心中很難受。
「我若活下來,相信到最後無人可限制我,終有一天也沒有因果可以束縛我,但我只怕那時心會變得冷酷,不再這麼滾熱。」
「你們保重!」石昊拍了拍長弓衍、太陰玉兔等人的肩頭,只有這四個字,其他都說不出口了。
更有一些人悲憤,認為今日荒之離別,對於帝關來說是一種大殤!
「我確信!」金太君回應道,若是在平日,她自恃身份,不會理會任何小輩的話語,但今日不同。
「我希望我的父母、親人、朋友等能夠安好。」石昊轉身,一個人上路,向著城門那裡走去,那個地方有一座祭壇,可以出城。
一些人當場就想大聲呵斥,因為,金展是該族近古以來最出色的奇才,他們自然不願意。
這一刻,有種難言的情緒在在眾人間蔓延,許多人心有抽動,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我進異域,若是僥倖不死,你認為他們會放心嗎,必然會有可牽動因果的血誓以及其他手段等,我註定無法在未來出手相助你等。」石昊說道,很是蕭索,因為不僅是為那種結局而嘆息,還因被人質疑而越發覺得冷冽。
金太君沒有反對,見他們如此,也點了點頭。
「金道友,此事真要這樣發展下去的話,很不好。」一位無敵者也開口,看向金太君。
此去多年,前途未知,或許就是死別,永遠不可見了,而哪怕還有相逢時,也恐怕是滄海桑田。
雖然剛才他們氣憤,恨不得石昊直接反了算了,但是事到臨頭沒有人希冀石昊遠行,若有選擇,誰願背井離鄉?
「呵!」石昊輕呵了一聲,眼中有不屑,更有一種無奈,道:「我如果有私心就不會血拚異域,冒死於邊荒外搏殺了,更不可能在此時答應下來去赴死,前往異域。」
這麼一個天縱奇才,立下如此大功,卻要被逼,隻身赴死,前往異域,讓不知多少人為之而可惜與遺憾。
「我是這一界的人,我希望死後,屍骨可以回故里,葬在這片世界。」石昊說道。
「荒,你這是何意,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在不遠處,金家的一個追隨者,這般質問道。
這樣一個年輕人,就這麼去赴死,太可惜,太遺憾。
「小友,我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讓人隨你同去,來日……帶你回來!」一位無敵者說道。
「前輩,這件事不能更改嗎?」有大修士開口,騎坐在吞天獸上,虎目怒睜,這些大統領都覺得很不是滋味,想阻止這一切。
「他日戰場上,我會以血洗恥辱,哪怕戰死在邊荒外。」另一位無敵者開口,他也問石昊有何要求。
「你確信,不會有誤?」石昊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自成一個禁區,哪怕你有能力回來了,也不會參与日後的大戰,是嗎?」有人大聲問道。
這是石昊的回應,不再轉身,不再回頭。
「將剩餘的戰功送給類似於石族這樣所謂的罪血家族。」這是石昊的心愿,同時他看向幾位無敵者,道:「請儘可能消減他們所謂的罪。」
石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他,道:「同為石族,你註定會非常強大,請你多照看一下所謂的罪血後裔。」
「好,我去異域!」石昊點頭,很是乾脆。
天地間,一時間很靜,眾人說不出話來。
一位無敵者說道,他所說的若有意外,自然是指石昊死在那一界。
城牆上,許多人臉色都非常的難看,主戰派一個個握緊了拳頭,倍感屈辱,今日之事這輩子都難以在心中磨滅了。
至於金家還有他們的追隨者,以及那些希望停止大戰、換取平和期的族群,此時都露出了喜色,振奮不已。
這種話語讓許多人都動容,神色為之一變,有羞愧,也有吃驚,心情複雜。
光束太多,彩光太濃郁,接連成片,一群老者再一次重新點數,一個個既激動又心情複雜。
「什麼罪血後人,我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這是逼人反啊。」曹雨生低吼。
許多人都心中凜然,因為荒的天資有目共睹,現在就如此厲害了,給他時間成長起來,真不好說能走到哪一步。
但是,金太君冷漠的看了過去,至尊的氣機那是不可匹敵的,如同巨龍在俯視螻蟻,相差太遠!
「住嘴!」一位無敵者喝道,冷漠的盯了他一眼,讓杜家的大統領幾乎軟倒在地上。
他大笑著,轉身就走,很是洒脫,邁開了腳步。
「我可以承諾,石族罪皆削。」五靈戰車原本的主人,也就是齊宏的師尊說道。
奈何,他也沒有辦法,若是血戰到底,那麼帝關可能會覆滅,而現在卻有了一個希望,可保全各族。
他是一名大統領,早已步入遁一境界很多年,十分強大,此時騎坐在一條九頭大蛇身上,向這邊看來。
清漪上前,看著石昊的眸子,最後輕輕相擁,努力想平靜,但最後聲音還是有些顫抖,道:「保……重!」
一時間,短暫沉默后,竟有很多人大吼出聲,竟要同去。
一群人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同時很尷尬,這無疑會顯得他們是在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金展看了一眼金太君,她沒有說話。
就是一些大修士,身為大統領,也沉默了,張了張嘴,覺得苦悶,對這個場景有種無力感,心被觸動了。
「我們同意交出荒!」就在此際,金太君向城下傳音,跟那黑色戰車中的存在溝通。
所有人都不願看到這一幕,就是石毅本是敵對的,都走上前來,看著石昊說道:「你這樣做,值嗎?」
到了這一刻,荒依舊拒絕了他們的幫助,以自己的功勛去為石族消減掉當年的血與罪罰。
如今石族只有千餘人,且修為都不高,石昊這一次的戰功足以換取他們的自由,不再被大罪壓身。
同時,他們更是在擔心石昊的安危,城下那輛黑色戰車中的帝族至尊雖然身份高貴,但是他說的話又怎能篤信?
哪怕有所心理準備,眾人還是震撼,一個年輕人而已,到底殺了多少異域敵手才會有這麼大的功勛?
「小友,你有什麼心愿需要滿足,我等必竭盡所能。」一位無敵者上前,他本是威嚴的,但是此時卻充滿羞愧。
至於小兔子、天角蟻等人則都已經喊叫出聲,想衝過去。
到頭來,他輕輕一嘆,這般請求。
「我們也不是冷血之輩,給荒時間,讓他在臨走前解決自己的一些問題。」城下傳來聲音。
其實,這也是金家很多人想質問的,因為都覺得荒的話語有些刺耳,讓他們很不舒服。
唯有金家的人臉色鐵青,石昊剛才的那些話語,對他們來說太刺耳了。
「誰願隨荒同去,我想以異域人的好戰與粗獷的稟性來說,不會為難同去者,荒若有意外……帶他回來!」
可以說,他一旦進入那一界,仇敵遍地,跟他有怨的生靈與種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這樣的惡劣環境下,他能活下來嗎?
「好,我們答應你,自今日後,石族祖先所遺之罪都削掉!」一位無敵者承諾道。
或許,他才過去,就會被某一族的大人物不顧一切的斬殺也說不定。
事已至此,算是有了決定。
但是,話到嘴邊,他們又咽了回去,因為真的難以說出口,早先金太君可是曾說過一番話語啊,若有需要,她可以送金家子孫去異域赴死。
因為,這一去充滿了變數,不可預料。
這件事被迅速安排,石昊重新取出戰功牌,潔白的骨牌非常晶瑩,當被檢驗時發出沖霄的光芒,瑞彩一道又一道的騰起,那代表了荒的戰績!
這些話聽的一些感性的年輕人很心酸,因為,石昊此去真的很有可能凶多吉少,在異域恨他的人太多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杜家的人問道。
「不必了,男兒走四方,何處不為家,死在哪裡,葬在哪裡,天下青山一樣!」石昊大聲說道,頭也不回。
「你需要嗎?」金太君身邊的一人問道,看向石昊。
「我只問一句,若是能換取來五百年的平和期,便能等到救援者,改寫九天十地的結局,你們不願嗎?」這是金太君的回應。
「石昊,你將來會怎樣,還會出現嗎,若還活著,是否會被異域血誓限制,不識我等?」清漪聲音有些發抖,這麼問道。
「你可願跟我同去?」他指的是金展,一剎那,金家上下的臉色全都變了。
誰願為石昊收屍,帶他回來?
「需要!」石昊冷漠答道。
一些大修士忍不住要站出來,阻止這一切。
「剛才你自己分明在那樣說。」貔貅一族也有強者開口。
伴著石昊落寞的神色,平靜的話語,讓人感覺一陣心酸,一個有大功勛的年輕人竟被逼到了這一步。
「哈哈……」石昊大笑,看著金家眾人,又看向金太君與金展,最後開口道:「算了,我也只是隨口一提,怎麼會忍心讓高風亮節的金家各位賢者為難,我去也,一個人上路足矣!」
石昊有些意外,心有感觸,轉過身來,想了想,嘴角噙著一縷莫名的淡笑,竟點指向一個不曾開口的人。
此時,無論是長弓衍、天角蟻、太陰玉兔等跟石昊最為交好的人,還是大須陀、藍仙、衛家四凰、拓古馭龍等,都一陣輕嘆,心有酸澀。
「哈哈……好!」下方回來回應。
並且,那輛黑色戰車中的至尊,可沒有保證讓他一定活著。
至於一群大修士,雖然沉默著,但是內心顯然無法平靜,一個個握緊了拳頭。
他的身影很孤單,背影很蕭索,令人覺得有種很凄冷的感覺,還有人心中騰起一股悲涼的味道。
「我受不了了,我要離開帝關,去請人來!」曹雨生大叫,第一個躍下城牆,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我要為帝關中的石族贖所謂的罪。」石昊說道。
「可以,你還有什麼心愿嗎?」
「你們有什麼資格這般責問石昊?」清漪開口,其他年輕人如天角蟻等都非常不忿,一個個斥責出聲。
風蕭蕭兮易水寒,一去是否還能還?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金太君道。
石昊站上那座祭壇,一個人而已,很孤單,但是卻不再回頭,不再開口,背對眾人,準備出關!
金系人馬,還有王系人馬等都看來,神色不善,同時無比的忌憚,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荒是否會向他們揮動屠刀?
許多年輕人悵然又迷惘,還有一種非常悲酸的感覺,為石昊而遺憾,為他而覺得心傷。
「小道友,你……還有什麼心愿?」有無敵者上前,懷著愧疚之心,還想在為他做一些事。
祭壇開始發光,他的身影模糊了。
「不用了,我的戰功足夠多,憑我這次的邊荒之戰,我想足以為他們洗刷掉所謂的罪與罰了。」石昊說道。
石昊在邊荒外殺了太多的敵人,自己一個人而已,坑殺數千,而大修士死去的人數則過百,這是何其可怕的戰績。
「若我發生意外,我希望有個人可以我收屍,帶回九天十地,葬在這片土地上。」石昊說道。
他要去點數戰功,為帝關中的石族去罪。
「這……違背了前賢的法旨。」杜家有人小聲道。
「荒,這樣是否過了,萬一異域冷血,連金展一同殺掉,豈不是白白死掉了一位天縱奇才?折損帝關的力量!」金家終於是有人沉不住氣,這般開口了。
「不要出關!」此時,天角蟻、曹雨生、長弓衍等一群人都圍了上來,阻攔石昊,不讓他前往。
「你這是懷恨在心嗎,覺得自己受到委屈,便忌恨帝關嗎?」還有人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