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田紅

後來警方和幾個對方的人來醫院找過三爺，當時我和石石都恰巧不在。等我們來的時候三爺跟我們說這事情算了，他也不想告了。說這話的時候三爺的臉是陰沉的。我和石石不幹了，說那不行。他們找路子我們也找，還他媽沒王法了！

三爺立刻轉換話題，隨口說你和田紅這幾天還好吧。結果這話一出，石石臉色又黯淡下去了。

這些天我和石石就在醫院守著三爺，然後輪番的給三爺進補，什麼豬肝湯鴿子湯紅糖蜜棗什麼的。結果三爺稍微恢復了一點后就抱怨，說我們把他當成月子伺候了。我說那沒辦法，醫生說了你失血過多，得補回來。三爺說那也不用弄得跟生了孩子似的吧。這話一出，三爺立刻就後悔了，趕緊看石石的表情。

石石是因為覺得自己的事情連累了朋友，內疚之餘心裏總覺再去找田紅就對不起朋友。可我卻總覺得這不是主要原因，雖然我沒有說，但我卻總有一個感覺。不單石石在躲田紅，田紅也在躲石石。具體有什麼證據我說不出來，但我就是有這麼個感覺。

我明白蘭子的意思。我和石石一向不是什麼省事的傢伙，仗著自己家裡的勢力，從來就不受人欺負。用石石的話說，咱們什麼都吃，可就是不吃虧！

石石面如死灰，說，田紅！

石石臉上果然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笑著說你們倆看我幹嗎？

我說到底怎麼了？你今天出去幹嗎了？

這話我和石石都沒聽明白，但三爺死活也不肯再說了。石石第二天又出去跑了一天，結果到天黑了才回來。

首先是我們驗傷結果全部都是：輕傷。

蘭子知道我們出了事情后都哭了，電話里就說要來北京看我，被我勸住了。我說我沒傷太多，就是把三爺拖累了。蘭子電話里小聲說，陳陽，這事情你們可別再鬧了，北京畢竟不是自己家的地方。

但北京畢竟不是家鄉，家裡雖然在本地也算有些勢力，但在北京就沒辦法了。我們除了比一般的學生稍微有錢一些，其他的沒什麼不同。

我腦子一下就空白了，跟個傻子似的張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愣了一會才說，誰說我們承認了？誰承認的？

石石張了張嘴巴，然後才艱難的說陳陽，這事情全他媽是我的錯。

石石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慘白的，然後一個字一個字說，不光酒吧的人 ，最主要的是我們這邊有人承認了是我們先動手！

三爺冷冷說了一句，這事情和王法沒關係，要怪就怪我們自己吧。

我正拎著個水瓶從病房裡往外走。結果一出門就看見石石跟個木頭一樣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我過去踢了他一腳，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這發獃幹嘛呢？石石不說話，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我還想踢他，才發現不對頭，石石的臉色白的跟個死人一樣，眼睛紅紅的。

而最重要的是酒吧的人全部改了口了，硬說成是我們先動的手。誰先動手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某種程度上還關係到了給案子定性的問題。

出乎意料的，那個用刀子傷了三爺的人後來自己跑去投案了。而後面的一連串結果讓我和石石更沒想到。

石石咬了咬牙，然後說我今天去局裡了，我想不能就這麼算了。我點了點頭，說然後呢？石石眼睛里一下冒出了火，咬牙說，人家都定了性了，說這是民事糾紛，酒後衝突打架，而且是我們先動的手。

我大罵說狗屁！誰說我們先動的手！是那酒吧的人說的么？

事實上，事情出了后，石石已經幾天沒有和田紅在一起了。倆人似乎一下子又分開了。

我電話里隨口安慰了蘭子，說我們不會惹事兒。然後放下電話，石石在一旁陰著臉說這事情就這麼算了？我眉毛一豎，說當然不能！你爸爸不是在北京有個什麼生意上的老朋友么，估計官面兒上有路子。咱們不和他們玩別的，這次我們佔著道理呢，就直接告他們，故意傷人也不算小罪了。

我上去把石石拉了起來，然後拖到了大門外面，仔細瞧著他說，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