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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白河愁的刀

第三百一十四章 白河愁的刀

大陸北方大地震動,震動之強,之遠,甚至波及了大陸的南方!
白河愁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臉色隱隱的產生了變化,忽然就大喝一聲,身子再次往前直飛了出去,這次他手掌分開,卻不再使用冰霜鬥氣,兩道火焰,一左一右,朝著教宗呼嘯而去!
割讓領土?德薩行省?
難道……
來了?什麼來了?!
難道……是神的力量?
他抬起了手掌,仔細的看了兩眼,眼神里有些感慨:「我這次下山東來,也看到了不少你們羅蘭人的強者。可惜,我卻一個都捨不得殺,我生平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找到一個值得我出刀的對手!而尊敬的教宗,你卻是我這次下山之後,所遇到的人里,對聖階的力量,領悟的層次最高之人!我原本不想殺你,不過……誰叫你是光明神殿的教宗呢!」
老天,這麼強烈的地震,顯然震中不在這裏,可是餘波到了這裏,都這麼厲害了,那麼震中的地方,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杜維用力揉了揉眼睛,沒錯!白河愁,他居然真的是在笑了!!
說完,他又往上邁了一步。全身陡然肅殺之氣,已經籠罩在了教宗的身上。
然後,他居然笑了!!
話音剛落,白河愁蒼白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彎刀刀柄之上,接下來,下一個瞬間……
而寶石碎裂之後,裏面,卻露出了一個奇異的東西來,卻彷彿是金屬打造的,叮噹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又骨碌骨碌滾到了城牆之下。教宗似乎勉強伸了伸手,可惜卻實在虛弱得過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東西滾落了下去。
風,凝固在空中!山,是永恆!
天空之上,忽然就射下了一道燦爛的光柱來,正籠罩在了白河愁的身上!
白河愁落在了地上,他雖然一刀之下,辟開了這幾乎殺死他的一擊,不過他的臉色卻越發的蒼白了,忽然身子顫了顫,陡然就一個踉蹌,彎刀用力拄在了地上,這才沒有倒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河愁越笑越大聲,此刻他的衣角,已經開始腐蝕了,在時空的流逝之下,衣角開始偏偏的碎裂,然後在風中化為了光塵,他的身子似乎也漸漸的透明了下去,似乎隨時都要消失一樣……
就在這時候,教宗的原本渾濁的雙目之中,忽然就閃現出了一種詭異的銀色來!他的兩個瞳孔,也瞬間變成了銀色!他的身子忽然就在空氣之中扭曲了一下!
阿拉貢留下的一枚徽章,蘊涵的力量都足以殺死自己了嗎?!!
顯然,剛才那強悍絕倫的法術,也不是教宗這樣的身體能夠駕馭的!他勉力施展,自己卻也受了極大的傷害。
去你媽的蛋!!
教宗哈哈一笑,他的嘴角流淌著鮮血,喘息道:「你……你……你翻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
教宗身子一閃而出,瞬間,就這麼扭了一下,卻已經出現在了幾百米之後的冷泉關的城牆之上。
「這世間的規則本不存在,但神靈有了意志,神的意志,就是這世間的規則!你若違逆規則,就是違逆神的意志!」
白河愁搖頭:「我這人性子古怪,別人越是希望我做的事情,我卻越不喜歡去聽從!教宗陛下,你想逼我走的話,那麼就只能正面擊敗我一條途徑了!」
「神說,要有光,於是這世界便有了光。」
那籠罩在白河愁身上的光柱,忽然就分裂了開來!而白河愁,在這一瞬間,他全身所在的空間里,彷彿所有的色彩都流逝殆盡!只剩下了最最簡單枯燥的……黑和白!!
「送我?」白河愁忽然哈哈一笑:「教宗陛下,我雖然是客人,可我這個客人,現在卻還不想走呢!我這一路慢慢悠悠,也實在很有趣味,這羅蘭大陸果然有意思,我說不定還要在這裏多逗留個十天半月,可沒說現在就要回草原去。你來送我?可我卻還不想走呢!」
杜維只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顫抖……不
因為地震的緣故,大批魔獸受驚之後,如潮水一般的湧出了冰封森林,使得守護在冰封森林南部的帝國北方暴風軍團促不及方,損失慘重。而竭力圍捕之中,更是使得暴風軍團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大預言術。」白河愁笑得很虛弱,看著教宗:「你剛才差點就殺死了我。用的,一定就是傳說之中的大預言術了吧?這力量,難道是神靈給你的嗎?否則的話,你是絕對不可能擁有這種力量的!只是可惜的很,以你現在的境界,卻不能駕馭它,否則的話,你恐怕就真的殺死我了。」
這世界的一切,就連光的色彩,都再也無法流淌!
杜維心中的怒氣,可來得比什麼都火大了!
他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個東西來!當初在冰封森林,白衣甘多夫對自己提到過了,那種至高無上的,超脫了人類範疇的力量!
是的,沒錯,是蔓延!杜維心中忽然想到了這麼一個詞語。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力量!那彎刀出鞘之後,力量卻並不凌厲,只是那力量,卻緩緩的蔓延出去,就彷彿是天地之中空氣的存在一樣,那麼自然而然,絲絲蔓延,摧垮一切!!
而白河愁卻發現,不僅僅這些束縛自己的規則消失了……而且,卻其中更有一種讓自己幾乎無法抗衡的「規則」!
他的笑容之中,含著無限恨意!
「你這是什麼力量?」白河愁皺眉,眼神卻熱切了起來:「難道你隱藏了實力?剛才你躲閃的這一下,這種境界,可遠遠不是你之前所能達到的吧!」
這已經不是人應該掌握的力量了!!
而杜維卻忽然驚呼了一聲:「啊!地震!居然地震了!!」
那光,那黑,那白,還有白河愁身上的束縛,瞬間就已經消失!
杜維掙扎著一個翻身跳了起來,指著遠處的教宗喝道:「就算你是光明神殿教宗,可神權不干涉皇權,這是帝國立國千年來的鐵律!你教宗就算地位再崇高,也無權割讓帝國領土!那西北兩省,是帝國領土,分毫也不能讓!更何況,你……你!你憑什麼有權決定這些!!」
白河愁一斬破碎虛空,他的絕技「斬空虛」之下,空間頓時被他生生切割開來。教宗看著白河愁破空而出,臉色也陡然一變,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你這是什麼境界?」
他奮力的抬起頭來,遠遠的盯著教宗,忽然就大聲吶喊道:「你!你這力量!!這不是你的力量!!!這……這……」
白河愁翻過徽章,卻看見在徽章的背面,是當初鑄造的時候,用印刻上去的,古樸的花紋形的字體。這字體線條優美而古樸,卻正是一個名字!
白河愁身上的黑暗和光明終於凝結出了,而卻忽然開始了逆反倒退!
這番話說出來,當真是石破天驚!就連白河愁聽了,都不禁變色!!
驕傲的白河愁,一生之中,都隱然把那位絕頂的開國皇帝看成了唯一能匹敵自己的對手,可是現在……連對方留下的一件東西,都似乎能殺死自己……
「謝謝?」
也只有神的力量,那樣的曾經,才能讓白河愁這樣級別的強者都無法抗衡吧。
白河愁垂頭想了會兒,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冷凝,卻堅決的搖了搖頭,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一股絕然乾脆的氣勢:
白河愁此刻心中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白河愁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彷彿是在沉思,又彷彿是已經放棄了。
而此刻,教宗卻彷彿比白河愁更加虛弱!他全身都在顫抖,原本就蒼老的臉龐之上,彷彿皺紋又在這片刻之中多了一倍!只是任憑他如何身子顫抖,而舉著那根金杖的手臂,卻穩如磐石!眼神里的那一抹銀色也越發的奇異……
他身子顫了幾下,忽然咳嗽了一聲,口鼻之中沁出了滴滴血珠來,卻狂笑起來:
說到這裏,他忽然又笑了笑:「巫王陛下,我們不如就此停手,怎麼樣?」
「呵呵……呵呵……」他的笑聲似乎很是虛弱,可是卻彷彿帶著一種由衷的愉悅和歡喜,那笑聲極為真誠,絕對不帶半點的虛偽。看他的笑容,就彷彿終於達成了某種一生的心愿一般!
杜維卻聽不出什麼頭緒,只是低頭一看,卻看見剛才白河愁跌倒的時候,手裡的那枚阿拉貢的徽章,落在了地上,滾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看著地上這枚徽章之上泛著詭異的銀色,忽然就心裏一動,不聲不響的袖子撫過,悄悄的收在了袖子里……
保羅十六世的臉上彷彿一片愁苦,幽幽嘆了口氣:「可惜……可惜……神憐世人,我原來千里迢迢的趕來,並不想和巫王陛下生死相拼,只是知道你來到羅蘭大陸,如果不來看看你,我心中實在會感到遺憾的。」
「來了!果然來了!」
終於,過了良久,在那可怕的力量之下,白河愁全身的生命都似乎已經流逝殆盡,他蒼白的臉上,泛出了一片死亡之氣來,就連肌膚,都變得彷彿半透明了一樣……
在這一刻,杜維忽然一陣心悸——難道!
那原本在空中已經化為了光塵的星星點點卻重新凝結起來!白河愁殘缺的身子和衣角,就彷彿重塑一樣,擺脫了那大預言術的束縛之後,重新恢復了完好!
卻是一枚造型古樸的神聖騎士徽章!
教宗神色肅然:「不錯,是讓步!」
轟鳴聲片刻而停止,那地面的振蕩讓白河愁和教宗都愣住了,杜維卻看著荒野之上,大地出現了幾條裂紋,心中震撼不已。
教宗勉力舉著那彷彿千均重的金杖,白河愁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讓他心中立刻生出了一絲不安來。
羅蘭帝國九百六十二年冬。
白河愁人在空中,他彷彿卻已經經歷了一個世紀,縱然他再快,卻無法穿越那個規則了!因為,這個規則是——永恆!
「我聖·伊戈爾·保羅十六世,以光明神殿教宗,神靈的人間僕人的名義立誓再此!」教宗一臉的肅然:「巫王陛下,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那麼我就實現你草原人百年來的夢想!我聽說你們草原人歷來有心愿,就是馬踏這冷泉關!我今天立誓再次,只要你答應了我的條件,今後羅蘭帝國和草原的邊界,就以我腳下這划痕為邊界!往西而去,努林行省,德薩行省,都可以割讓給你們草原王庭!你大雪山的骷髏旗,可以飄揚在羅蘭大陸的西北兩省!!!」
這難道就是大預言術嗎?!
魔獸南下,使得人心惶惶,甚至一直到了冰封森林往南千里的帝國內部,都傳來了有魔獸出沒的消息!
明明是幾步的距離,可從白河愁撲出去的那一瞬間,教宗卻也瞬間就修改了時空規則,兩人一個進,一個退,彷彿都是在飛馳,可是杜維看得心中幾乎要吐血的是,這兩人看上去卻彷彿只是凝固在了那兒,變成了雕塑一般,而實際上,如果你走了過去,膽敢侵入兩人周圍的空間,頓時就會發現,遠遠不是這樣!
教宗支持不住,卻忽然就坐倒在了地上,就聽見「咔咔」兩聲清脆的聲音,那金杖頂端的寶石忽然就裂開了,頓時化為了碎片!
十步!
教宗微微一笑,渾濁的雙目眯了起來:「我親自來送,你怎麼好意思不走呢?」
而在羅蘭帝國之北,冰封森林南端,卻更增加了一項災禍!
白河愁身上忽然就出現了一種奇異的場面來,他全身的肌肉忽然就開始了逆轉!他的身上就彷彿在經歷者瞬間的時間退逆和前進!黑白的顏色瞬間交替來回,使得白河愁的身子在這交替之中,陡然顫抖起來!那光明之下的身子,煥發生機,而黑暗之下,則瞬間開始衰老!而這黑白交替,使得他的身子在生機和衰老之間來回交替,這種痛苦,白河愁陡然發聲吼叫出來!!
教宗神色卻有些苦澀:「事情非常,不得不做!這抉擇,我不做不行!巫王陛下,只要你答應我,立刻離開羅蘭大陸,五年之內,你絕不踏出草原一步,那麼,五年之內,我可保證羅蘭帝國絕不和草原為敵。甚至……」
「神說,這世間的一起,都是我給的。我可以給予,也可以收回。」
那最後的一到痕迹,幾乎把這枚徽章切開,這個白河愁卻是知道的,這正是剛才他自己拔刀之後,自己的彎刀造成!他雖然沒有刻意對準這枚徽章去,但是他的力量自然而發,就追述著對方大預言術力量的源泉而去!無形的一刀,卻劈在了這枚徽章之上,把這枚徽章劈裂了,對方的大預言術,自然也就破解!
隨後他冷笑了一聲:「教宗陛下,你如果想讓我屈服答應你的條件,除非在這裏擊敗了我……不過,如果換一個角度來說……」他眼神里殺氣一分一分的增強:「如果我在這裏,親手格殺了你這位神殿教宗的話,那麼對我草原大雪山來說,所得的好處,豈不是遠遠勝過了兩個行省的土地嗎?」
杜維更加惱怒:「不管如何!教宗,就算你是神殿的主宰,可你卻不是這麼大陸,這帝國的主宰!況且,那德薩行省是我領地,你憑什麼……」
然後……
白河愁手裡的這枚東西,方方圓圓,卻是一個六角形狀的徽章!那樣式,就連杜維都是認得的。
他終於再也支持不住了。以他現在的身軀,實在無法承載太多的力量,他剛才拔刀之後,原本這具身體已經無法承擔,自己也受了極大的損傷,晃了一晃……
就在這時候,忽然之間,大地的遠處傳來了猶如悶雷一樣的動靜!隨即不等三人反應過來,整個大地忽然就隱隱顫抖了起來,瞬間,地下彷彿如悶雷一般轟鳴陣陣,地面顛簸蕩漾不穩,白河愁和教宗兩人都是重傷之下,卻無力抗衡,兩人都是頓時跌倒在了地上。
教宗站在那兒,卻彷彿站在了虛空之中,他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迸發了出來……
「可惜……可惜……」教宗依然搖頭:「我原來想和平解決,我並沒有冒犯巫王陛下的意思,只是想能在這裏好言勸說,請你離開。如果能再得你一個承諾,我甚至可以代表神殿,對大雪山做出些許讓步。」
保羅十六世搖頭:「這件事情,我自然會和攝政王商量,我也自然有說服他答應的把握。至於鬱金香公爵你的領地……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請攝政王另外換給你一塊。」
說到這裏,白河愁忽然身子一頓,然後陡然雙腳在地面一點,人已經如利箭一般直直竄了出去!
他這輕輕的一句話,似乎只訴說了這麼一個片刻,卻又彷彿是訴說了整整一個永恆!
教宗卻呼的出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苦笑道:「巫王陛下,我的實力實在是遠遠不如你。不過,既然你不肯答應我的條件,那麼今天我就不得不拼著老命來,和你一戰!如果不能在這裏挫敗了你,恐怕你是不會答應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又往前邁了三步。
一匹淡淡的光芒,忽然就從白河愁的腰間橫練而出,那光芒看似並不耀眼,卻彷彿水銀一般,無孔不入,瞬間就流散了出去,那刀光似乎不是「斬」,也不是「劈」,不是「砍」!
或者說,根本就無法再顫抖了!因為在這一瞬間,心跳都在震驚之中無法繼續了!
原本他和教宗之間只有幾步之遙,而此刻他以絕頂強者的力量,往前一撲,幾步的距離幾乎就瞬間而到!一聲悠悠嘆息之中,教宗雙臂張開,人卻無聲無息的朝後閃了出去。
德薩行省是老子的地盤!正牌主人我坐在這裏,還沒發話,你這個糟老頭子,憑什麼兩句話就把老子的東西送給別人?!
整個北方,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之中!
而保羅十六世的聲音卻依然一字一字清晰的傳來……
他越發的虛弱下來,終於用了全部力量,吼道:「這根本就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這力量……
而後面的杜維,坐在老遠,忽然聽見這幾句話來,立刻就不幹了!他立刻大聲叫道:「不行!絕對不行!!」
空間的碰撞之下,頓時就引發了亂流,周圍又不少石子被亂流卷了飛起來,可剛剛接觸到兩人身子的周圍,在兩個孑然不同的時空規則的擠壓之下,瞬間就變成了粉末!!
「神說,這世界太單調,我將賜予這裏生命……但如果違背我,我將收回生命。」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終於找到了能讓我拔刀的對手……而這對手,卻已經死了一千年了!!」
良久,他忽然嘆了口氣……
白河愁握在手裡,就看見這枚徽章之上,原本就早已經布滿了各種細微的划痕,而此刻,更是已經被幾乎一分兩半!
他忽然之間,身子在半空輕輕扭轉了一下,那非人的力量和規則,居然也壓制不住他!
神用說出什麼,然後那件事情就會變成真的!這不是什麼魔法或者了!而是創造世界,開天闢地的本領!
「我白河愁一生,如果想要什麼東西,別人丟給我的,我卻不要!只會自己伸手來拿!!」
此刻,兩人之間,就好像兩位聖階強者,各自利用自己的時空規則,形成了一個讓人扭曲矛盾的場面!
在這瞬間,所有世界,放眼看去,杜維只覺得時間完全凝固,他感覺到一一切都變慢,然後完全凍結!
教宗忽然喘息了幾聲,然後「嘿嘿嘿嘿」的笑了起來,他蒼老的聲音里,帶著無盡的嘲弄:「巫王陛下,那的確是大預言術,那力量也不是屬於這個人間的……只是,卻不是神靈賜予我的。而是來自於這件東西!」
「神說,光是好的,可以將光和暗分開。於是這世界就有了『晝』和『夜』。」
有了上次的經歷,杜維不敢再強行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去窺探兩個強者對決,只是坐在遠處靜靜的觀看,牢守自己的精神力,絲毫不敢再往前半分。
那黑白不在交替,而是緩緩的,一點一點的退去,變成了最初的樣子,那光柱的色澤一點一點的流回了天上。
這力量!白河愁說的沒錯,這根本已經不是人間的力量了!這根本就不是教宗的力量了!
他這聲音里,彷彿飽含著複雜的情緒,也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嘆息,又或者是畏懼?!
這是最後一句了!
聽著教宗的嘆息,杜維心裏不禁產生了一個問號。
教宗撲在地上,忽然掙扎這站了起來,然後他的表情變得極為詭異,痴痴的抬頭看著北方,目光彷彿越過了什麼,就這麼痴痴的盯著北方望了好一會兒。
他身子輕輕落在了地上,遠遠的看著教宗,教宗忽然就臉色蒼白,陡然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他的手臂……那條握著金杖的手臂之上,衣服忽然就猶如敗絮一樣四分五裂,裸露出了一條枯瘦的手臂,而那手臂之上,無數毛孔里,滲透出了絲絲血液!
大預言術!!!
而顯然也絕對不是教宗本人的力量!
教宗高高站在城牆之上,隨著他的這一句話說出,他全身的袍子都在寒風之中飄舞,越發的顯得神秘詭異起來。
保羅十六世緩緩搖頭:「我身為神仆,並不缺乏勇氣。只不過,我千里相送來到這裏,就沒有打算和巫王陛下你生死相拼。我來到這裏,只是想好好的送送你。」
「是的,謝謝你。」白河愁嘆了口氣:「謝謝你,因為,我終於找到了我一直都在尋找的東西了。」
光明消失了,黑暗消失了,晝消失了,夜消失了。
「阿拉貢……羅蘭!」
說完,他忽然高高舉起了手裡的金杖來,他眼睛里的銀色越發的詭異起來,深深吸了口氣……他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忽然就彷彿要把周圍的空氣全部吸幹了一樣!
地震!這是地震啊!
白河愁目光閃動,似笑非笑,看著教宗:「堂堂光明女神的神仆,神靈在人間的代言人,不是一向視我這種異教徒為異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嗎?教宗陛下,你如果我和有了什麼協議,恐怕傳揚出去,對你光明神殿的名聲不好。」
白河愁不由得一愣,他站住了腳步,上下看了教宗一眼:「你也是絕頂強者,難道也會不戰而逃嗎?」
「神說,天上要有光體,可以分晝夜、作記號、定節令、日子、年歲!於是,這世間才有了『時間』這個規則。」
僅僅就這麼十步的距離。教宗保羅十六世枯瘦的身影已經在眼前。而白河愁一斬破碎虛空之後,他只要再往前邁出十步,就可以到達教宗的面前了!
說到這裏,他看著白河愁:「巫王陛下,我話說到了這裏,你還不相信我的誠意嗎?我身為神殿教宗,一生從來不說謊話。」
一聽這話,白河愁也心動了:「讓步?」
白河愁立刻就感覺到對方的氣勢忽然高漲,自己已經鎖定了對方的氣機,瞬間失控,完全無法掌握對方的半點行蹤了,而教宗也利用了白河愁的這瞬間的失控,身子呼的一下,遠遠的退了出去。白河愁面色疑惑,卻不追了,反而站立在了當場。
那永恆的規則,那世界的規則……卻已經又高出了白河愁或者教宗等人的領域!凌駕在了這一切的規則之上!
終於,教宗一連布置出了十幾道時空束縛,可是白河愁手掌一揮,冰霜鬥氣之下,無堅不摧,頓時把所有的一切束縛自己的規則摧破!之間他的手指尖,就會就要觸碰到了教宗的額頭了……
「謝謝你,教宗。」白河愁虛弱的聲音里,卻帶著一種油然的感激:「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那東西骨碌骨碌落下,卻一路滾到了白河愁的腳下來,白河愁彎腰撿起來,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怪異的表情來。
他忽然手裡一晃,從袖子抽出了根細細常常的金色的長杖棍來,那金杖的一頭,鑲嵌了一枚圓形透明水晶,舉著這金杖,忽然就在腳下地面輕輕一劃……
身為教宗,縱然是大陸頂尖強者,看他的樣子,如此虛弱枯瘦的身子,卻必然不擅長武技。而一個法術再強悍的人,卻都有通病,就是近戰能力相對低下。而一旦讓白河愁這種武技絕頂的人貼近了,就算你再怎麼通天的法術,只怕也沒有機會施展!
那幾乎殺死了他的力量,卻只不過是來自於,千年之前那位絕頂強者留下的一枚徽章而已!!難道……
保羅十六世看了看杜維,他渾濁的眼神射在杜維的身上,隱隱的笑了笑,然後嘆了口氣:「這位是鬱金香公爵閣下吧。你說的沒錯,神權不干涉皇權,是千年來的鐵律,可是……恐怕,這羅蘭帝國即將發生的變故,卻是這一千年來,都從來沒有遭遇過的變化了!境況變了,這鐵律,也就不是鐵律了。」
「規則。」白河愁笑了笑:「就算你能改變規則……而我,卻能破除一切規則!」
「……」白河愁忽然就眼睛瞪圓,仔細盯著看了好久,然後才長長嘆了口氣,低聲念了出來……
白河愁臉色凝重,抬頭看了看教宗:「你是說……剛才那已經超越了人類的力量,只是來源於這麼一枚徽章??!這絕不可能!這徽章是人間的東西,就算是從前有人封存了力量在這裏面,可是人間誰有這樣的實力?!能殺死我白河愁的力量,卻只是被封存在一枚小小徽章里的?!」
「我謝謝你,是因為……」白河愁一聲低吟:「我終於找到了值得我拔刀的存在了!」
金杖的頭上的水晶里迸發出一股銳利的光芒來,頓時把腳下地面的土地割破,隨著教宗的動作,地面之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痕迹來,就好像是被犁出來的一樣!
而是……蔓延!
當那些束縛消失退去之後,白河愁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它們的退去,卻帶走了自己身體里的一點一滴的生命力!生命力的流逝,使得白河愁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