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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樓蘭城

第三百八十七章 樓蘭城

「哼,你沒主意,那個落雪和黛麗小姐她們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半點恭敬的樣子,反而自然冷漠。如果是一般的小貴族,這種時候連巴結都來不及呢,哪裡能把架子擺得這麼大!我看這個落雪不是什麼普通人,給我盯好了。」
「尊敬的王妃殿下……」菲利普沉吟了一下,雖然黛麗現在還沒有嫁給攝政王,但是王妃的身份已經坐實了。只不過他的這個稱呼,依然讓黛麗略微有些不自在,打斷了他的話:「菲利普大人,請叫我黛麗好了。我現在還不是王妃。」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人兒?如果他是女兒身的話,恐怕全天下的女子,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了!
說著,落雪已經輕輕踢了一下馬肚,走到了前面。
這麼弄下去,德薩行省全省只怕有超過三十萬青壯年!畢竟,只要去接受一年的軍事訓練,就可以得到免費的大房子住,這麼好的事情,恐怕很少有人會拒絕吧。三十萬的青壯年,就算只有一半人接受這個條件,不到一年,杜維的領地里,就可以擁有至少十萬以上的擁有軍事經驗的青壯年!必要的時候,只要一紙徵兵令,這些人穿上軍裝就立刻能成為合格的士兵!
卻說商會裡,菲利普告辭出去之後,落雪彷彿若無其事一樣,可是兩個女子的心情就怪異了很多。
那個僕人忽然眼神里就露出了一絲驚恐,趕緊垂下頭去,不敢讓精靈王看清自己的臉色,卻低聲惶恐道:「您……在您的面前,早已經沒有什麼三王子了。我現在只是您的僕人,我尊貴的王!」
如果說這些形形色色的古怪的橫幅,還只是讓人目瞪口呆的話,那麼大家立刻就發現了,在這條大街的兩旁,甚至每隔二十米,就會有一個半人多高的木質的大垃圾桶,就連這些垃圾桶的桶壁上都刷了光滑的油漆,上面寫著類似於「旅行者之家,德薩行省最好的連鎖旅館!」「穿霍克皮靴,走萬里路!」「雷神之錘武器鋪子,矮人的工藝,大陸最上等的武器!」等等等等……
這個落雪,怎麼看都彷彿是豪門世家裡培養出的那種風華絕代的年輕才俊,咱滿可能只是一個連家族姓氏都沒有的平民呢。
路易絲公主就連對方的問話都忘記了回答,幸好,她身後的黛麗小姐,倒是回過了神來,輕輕的拉了一下這位公主。
菲利普站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那個商會,立刻拉過了身邊一個得力的手下:「你去調一隊人來,讓他們換了衣服,在這條街周圍刺出巡視守護!凡是從這裏走出去的人,每一個都要有人給我盯死了。尤其是黛麗小姐和她的女伴!嗯……還有……」菲利普想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一個相貌極為俊美的男人,也給我抓們拍一組人在這裏盯著,好好留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麼……你最好仔細的記住,現在你的身份只是我的僕人,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我做出任何決定,我並不需要你給我『貢獻智慧』的建議。」精靈王看著黃金龍,他的笑容雖然溫和,可眼神里卻彷彿藏著針:「在人類的世界暗殺一個公爵,而且他本身還是一個大陸強者,周圍高手如雲……你一定是很希望我死在羅蘭大陸吧。」
「哦,我們雖然沒有,不過我立刻就讓人去買一套來。」商會的頭目趕緊退了出去。
「這些招牌全部都是鬱金香公爵大人下令設立的,那些橫幅和這些垃圾桶上的文字,都是公爵大人說的『廣告』,不過凡是商家想在這上面寫上屬於自己的文字,都是要交錢的。據說是按照時間來算,每個月,都要到總督府的政務署去參加競標呢。現在據說這條街道上的一個橫幅,已經炒到了一個月一千金幣,而一個垃圾桶,也炒到了五百金幣一個月了。」
「今晚的宴會,鬱金香大公會參加嗎?」黛麗知道公主問不出口,乾脆代黛麗問了出來。
「……唔……落雪,好動聽的名字。」公主掩飾著自己的失態:「相比您的家鄉一定常見落雪繽紛的美麗北國風光吧。」頓了一下,她看向了後面的那個「僕人」:「嗯,您的同伴呢?」
菲利普大人的來意很簡單,他自稱得知了即將成為帝國王妃的黛麗小姐到來,他代表鬱金香公爵前來問候覲見,同時熱情邀請黛麗小姐出席今晚在鬱金香公爵府里舉辦的一場貴族宴會。
黛麗和路易絲公主互相看了一眼,路易絲公主的眼色之下,黛麗問道:「那位菲利普大人呢?」
……
「風土人情,任何書籍都可以,如果有大陸通史最好,我已經看到了第六卷了,你們應該有全套吧?」精靈王溫文爾雅的風度,讓商會頭目都暗中猜測——他難道是帝都來的哪個顯赫的大貴族嗎?
說著,那些僕人把禮盒送上放在了桌上,無非就是幾套上等的裘皮錦袍,一些女性專用的上品的香料,南洋的上品珍珠等等。
午餐之後,商會的頭目匆匆來打攪,打斷了三人交談的氣氛。
路易絲公主愣住了。
「不只是樓蘭城。」這個騎士苦笑回答:「聽說這是鬱金香公爵在今年年初就下達的政令,已經在整個德薩行省施實了。據說,就在樓蘭城外五十里的地方,一個新兵預備役訓練營就在那裡。這些接受訓練的普通市民,在訓練之後,每隔七天還可以被允許回家一趟。」
這個手下愣了一下:「大人,真有這個必要嗎?」
還……還真的是僕人啊。
街道雖然繁忙擁擠,但是卻秩序不亂,一隊一隊身穿鬱金香家族城衛軍制服的騎兵,騎馬來回巡邏。而在城門口的告示牌上,張貼著鬱金香公爵最新的政令,甚至還有政務總署專門委派的一些文員,站在告示牌旁高聲朗讀內容。
……
這個院子還算乾淨舒適,只是略微小了一些。商會頭目的解釋是,現在樓蘭城發展得極快,這裏的土地價格實在太貴,幾乎是寸土寸金了,所以自家的商會原本就不可能弄得佔地太大。南方商會的實力算是相當不錯了,能有這麼的地方,在樓蘭城裡已屬少見。
從一進城門之後,在路易絲公主一行人的眼中,整個樓蘭城完全就是一派繁華盛世的景象。
看了一眼落雪,原本黛麗是想請落雪先迴避的,可是心中忽然一動,也不知道是什麼念頭作祟,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更讓人覺得古怪的是,在這街道的上面,路上每隔十幾米就拉著一條巨大的橫幅,那些橫幅顏色各異,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各樣都有,每條巨大的橫幅之上,都清楚的寫著一些讓路易絲公主一行人驚訝的文字……
就叫「落雪」?
讓路易絲震驚的是,這個美麗的不象話的傢伙口中的「僕人」——那麼一身銳氣威壓的傢伙,居然只是一個僕人?這個古怪的傢伙看上去是那麼的傲氣,甚至就連他那卓爾不群的高傲氣質,都彷彿是于生具來的。這種自然而然散發的凜然氣息,分明是一向高高在上才能養成的氣質……這樣的一個傢伙,卻只是一個僕人?
「好吧,兩位尊貴的小姐。」菲利普看了黛麗一眼,眼神就立刻落在了路易絲公主的身上,他的話也明顯是對路易絲公主說的:「按照我們羅蘭城裡的傳統,這幾天是公爵府里對於下一個季度的德薩行省商務採購的競價,為了做到公爵大人說的和睦,我們會在今晚,在公爵府里召開一個宴會,參加宴會的都是德薩行省里大有身份的人,還有一些是來自大陸各地的家族的代表……嗯,我剛剛得知兩位尊貴的小姐也來到了樓蘭城。像兩位小姐如此尊貴的身份,如果能來參加這場宴會,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個杜維想幹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個笑容溫婉的美麗的男人(事實上就連他也分不清對方的性別,只不過黛麗小姐介紹的時候,稱呼落雪為「先生」,而落雪並沒有表示異意),商會頭目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眼看這兩匹馬帶到了這兩人的面前,其他的騎士心中冷笑:一會兒把你們掀下馬來才好!
全省?
菲利普只坐了一小會兒,和兩個女人說了會兒話,就此告辭。不過他出來的時候,卻加意的看了落雪一眼,頗有深意的說道:「這位落雪先生一看就不是凡人,今晚如果方便的話,也請賞光一同出席吧。」
打死路易絲公主都絕對不相信,這麼一個氣質出色的傢伙,甚至還帶著一種隱然的威壓,怎麼可能是一個僕人呢。
兩個女人,在迷醉的同時,心中忍不住暗暗驚訝。
這些五花八門的東西,讓一行外來者看得目瞪口呆,而隨後,路易絲公主好奇心再次作祟,立刻派了騎士去問了路人打聽,得來的結果,讓大家更是驚訝。
「嗯,可是那些市民為什麼都端著食物和水去慰勞那些工程兵呢?難道這裏的軍隊如此受到市民的愛戴嗎?」公主問道。
「兩位小姐遠道而來。這商會雖然諸多東西不缺,但是畢竟不如帝都繁華舒適,這些東西,是我們公爵夫人薇薇安小姐擔心兩位對西北的衣食住行不習慣,所以讓我送來這些東西,當然,如果兩位在這裏住的不習慣,不如就移往到公爵府城堡里住也好。」
菲利普吩咐完了這些,又仔細的想了一遍,也沒覺出什麼不妥。他自問這樣的安排已經夠妥當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卻總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安呢?
菲利普立刻搖頭,一臉惋惜道:「很抱歉,公爵大人目前不在樓蘭城裡,今晚的宴會,大人他並不會出席。不過,雖然公爵大人不能出席,但是由我們的未來的公爵夫人薇薇安小姐代表他出席,也是一樣的。整個樓蘭城,甚至是整個德薩行省,誰不知道薇薇安小姐的身份呢。此外,還有李斯特夫人姐妹,也會出席今晚的宴會,我想,兩位尊貴的小姐,今晚一定不會覺得孤單的。」
可看這個落雪的樣子,無論是他的風儀和談吐,怎麼看都絕對不像是一個平民吧。
當路易絲公主一行人到來的時候,商會的頭目立刻出門迎接,把她們請進了院子里。黛麗並沒有透露路易絲公主的身份,只說是自己的好友。反正這種貴族世家的小姐,總是少不了幾個閨中密友的,商會的頭目只當是來自某個家族的貴族小姐,一樣熱情的接待。
難道他是撒謊嗎?羅蘭大陸之上,凡是有身份的人,都是擁有家族的姓氏的,一個姓氏的名字往往代表著整個家族的輝煌歷史。
留下的黃金龍,眼神里掠過一絲複雜的意味。
進入樓蘭城裡,街道之上人群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商隊,架著馬車擁擠在道路之上,雖然西北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可是卻並沒有減低商人們的積極性,樓蘭城這個帝國邊境最大的都市,在杜維的兩年多的經營之下,已經變成了一個繁華的商業城市。
眾目睽睽之下,落雪的手輕輕落在馬頭之上,來回撫摸了一下,那匹戰馬居然就乖乖的俯下了頭來,然後,四支蹄子彎曲跪下,伏在了落雪面前,居然變得極為溫順,任憑落雪輕鬆的坐在了馬背上,戰馬這才支撐蹄子站立起來。
他的眼神就彷彿深潭,即使是隨後見到了落雪,看見這麼出色的人物,菲利普的也只是瞬間的驚訝了一下,很快就回復了平靜,雖然有些刻意,但這份氣度,已經很不凡了,難怪就連杜維麾下的很多人都覺得,這位菲利普先生,是宰相之才。
可是,偏偏這話從那個美麗的不象話的傢伙口中說出來,就是這麼的理所當然。詭異的是,這個美人兒(路易絲內心對這個傢伙做了這麼一個稱呼),他(她?)的一字一語清晰溫婉,如果說那個僕人的氣質就彷彿高傲的孤峰的話,那麼這個人就彷彿是浩瀚的天空!任憑山峰如何高傲,卻彷彿就是高不過天去。
這兩匹高頭大馬,都是御林軍之中的優質戰馬,只是這種戰馬尋常人是不能騎的。
很快,公主立刻決定帶他們一起上路,而她看見了這兩人居然連馬匹都沒有,就讓隨行的護衛騎士讓出兩匹馬來給他們騎。
一行人前往羅蘭成,在城門口關卡處,輕鬆辦理了入城的手續之後,來到了樓蘭城裡。
菲利普不慌不忙的說完,眼神落在了落雪的身上:「這位是……」
看他的相貌,應該是很年輕的,而且這種標準的羅蘭大陸語的口音,肯定是世家從小嚴格學習才能具備的,而這種風度,還有舉手投足之間簡直就是絲毫都挑剔不出半點瑕疵的優雅,更讓路易絲公主認定了這個傢伙肯定是世家豪門出來的年輕人。
幸好,這個騎士很快就說出了答案:「主人,這也是讓我驚訝的,他們告訴我,無論是房子也好,道路也好,都是鬱金香公爵宣布由德薩行省政務署,官方出錢來修建的。據說將會在今年以內,把整個樓蘭城的十幾條街道全部拓寬修建完畢,而費用全部都是這裏的政府來出錢,這些住戶則只要承諾一件事情,就是讓自己家裡的子弟,以後凡是年滿十八歲的男子,都要接受德薩行省鬱金香家族私軍的預備役訓練。」
「好吧。」公主和黛麗小姐互相看了一眼,道:「帶你們進城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尊敬的閣下,在請求別人幫助之前,您是否可以先說明您的身份和來歷呢?」
恐怕全天下的人,絕大多數的人,只配給他當僕人才對!
一直跟在後面的落雪,此刻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對著身邊的僕人低聲道:「你看見了沒有,這裏的街道上行走的年輕男子,很多都是步伐穩健,雙臂有力,眼睛有神,雖然是平民,一看就是經過軍事訓練的人。這些可比我們一路走來的大陸的其他地方要強的很多啊。恐怕……將來一旦開戰,這個鬱金香公爵就能隨時拉起幾十萬的合格的軍隊呢。而且,這個傢伙好像很會賺錢,這些錢,想必都是用在了養活他的軍隊上了。」
而旁邊,黛麗小姐聽了之後,垂頭沉思了片刻,口中忽然輕輕的吐出了一句話來:「藏兵於民?」
菲利普居然就絕口不再打聽落雪的來歷了。
坐了片刻,菲利普起身告辭,舉動之中,依然對路易絲公主很是恭敬客氣。
對方的眸子裡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他的一舉一動,彷彿都蘊涵著無法描述的風儀:「嗯,那麼可太好了。我有一個很冒昧的請求,我和我的僕人是從外地來的,想在西北好好遊歷一下這裏的塞外風光,可惜,我們剛剛在這個鎮子上被告知,在這裏,那位鬱金香公爵頒布了特別的法令。聽說是因為樓蘭城太過繁華,每天進出來往的大陸客商實在太多,所以鬱金香公爵已經下令對進城做出了限制——除了要花錢繳納入關稅之外,還要拿到往來的通關許可才可以進城。而且,現在是繁忙的季節,聽說每年的這個時候,城裡的所有的旅店都會爆滿,如果沒有商隊的通關許可,就連進了城都找不到旅店的……美麗的女士,您看,我們主僕兩人只是普通的遊客,並不是什麼商人,而且我們一路遠來,事先並不知道西北的這個特殊的法令,所以,我看見您和您的同伴似乎是原來的商隊,我想貴方肯定是有入關許可的,所以,我冒昧的攔住了您的去路,請問您是否可以順便帶我們一起進城呢?」
只有低級的賤民,才沒有家族姓氏的。
「哦,我只是對魔法有些興趣罷了。」
遠遠的,落雪和他的僕人,兩人騎在馬上,一直遠遠的遊離在路易絲公主的隊列之外,那個騎士的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以落雪的本事,自然是一個字不漏,聽得清清楚楚。聽完之後,落雪忽然幽幽的嘆了口氣。
可走出了這個商會,他帶著人轉過彎之後,卻忽然就站住了。
「這位是落雪先生,來自北方……嗯,是我的朋友。」路易絲公主沉吟了一下,她還沒有來及套問出這個神秘的美人的來歷,只好先含糊的回答了一下菲利普。菲利普多看了落雪兩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心裏雖然對這個陌生人的外貌風度很是讚歎,可是畢竟路易絲公主是現在帝國攝政王的親妹妹,身份尊貴無比,認得一些權貴豪門之中的才俊人物,也不算奇怪。
「老媽媽火鍋店,德薩行省連鎖,來品嘗美味吧!地址,青龍大街二號!」
就連周圍的騎士們,在這個古怪的「小三」的眼神之下,都隱然感覺到心中生出一股奇異的恐懼和壓迫感。
「……啊。」路易絲終於開口了,她深深吸了口氣,畢竟從小受到的宮廷教育,她略微慌亂了一下,就沉住了氣,微笑道:「嗯,您說的不錯,我們正是要去樓蘭城,請問,閣下有什麼……」
路易絲公主一行人,直接來到了城裡的一個南方商會的駐地。黛麗小姐的家族畢竟大陸南方的豪門,和這個南方的商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早早得知了家族目前身份最尊貴的小姐到來,商會裡的人很早就在商會的總部里清理出了一個乾淨舒適而寬敞的院子。
落雪很高興的接受了公主的美意,然後他提出了一個要求,他看到了這個商會的駐地里也有書房,他希望能借閱書房裡的一些書籍。
路易絲公主愣了一下。
旁邊的路易絲公主也是精神一振。她早就處於好奇一直在套問落雪的底。可是落雪談吐口才太好,用他那絕代的風度讓兩個女人都有些沉迷其中,連套問的意圖就亂了。而且,路易絲公主畢竟真正的身份不方便對外人說出來,也不好直接盤問。而在羅蘭大陸上,女性直接問一個男子的全名,是一件很不合禮節的舉動。
不過……小三,這個名字好……好奇怪。
路易絲公主看得有些奇怪,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場面,彷彿那些正在修建工程的人,都是統一的一群——歷來羅蘭帝國里,無論是開路還是修建房屋等等工程,如果是帝國官方的大工程,都是直接徵發苦力和民工,甚至是抽調奴隸來施工,而一些貴族家修建自己的房子,也都是用自己家族裡的奴隸和僕人來做。
「全部參軍?」
菲利普聽了之後,看著落雪的眼神更深刻了一下,直截了當就問道:「哦?請恕我冒昧,請問落雪先生您的全名是?」
黛麗聽了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路易絲公主。
「小姐……小姐,這個,外面又有人來了。這次來的是羅蘭大陸神殿聖女,帝國的公主維羅娜殿下。」
帶著複雜的心情,一隊人繼續往前走,剛轉過個彎,前面的這條大路顯然是樓蘭城裡最繁華的地段了,街道比之前的路要寬了兩倍以上,兩邊的房屋高大,熱鬧非凡。
走進來之後,這位目前德薩行省的行政系統二號人物,卻一臉從容的樣子,先對著正面的路易絲公主,不動聲色就施了一個半禮。雖然這裏名義上的主人是黛麗小姐,但是菲利普這個動作,分明就是表示了對公主的尊敬,同時也隱隱的點破了對方的身份:我知道你是誰。
「一萬金幣,足夠養活一個帝國標準的步兵營了。」不愧是將軍的妹妹,黛麗小姐立刻就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這個鬱金香公爵,可真是一個斂財高手啊。」
而路易絲公主特別注意到了這位落雪先生用餐時候的姿態。對方使用刀叉時候的禮節,甚至就連從小接受宮廷禮儀的路易絲公主都自嘆不如。看這位落雪先生的儀態,就彷彿看著一副極美妙的畫卷,就連他手指細微的動作,彷彿都美到了顛毫!
她從小見過各種各樣的豪門貴族子弟,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風儀可以美麗到這種程度的!她一面盯著這個傢伙,心裏還暗暗的猜測這個傢伙的來歷。
這兩匹高大的戰馬,來到這兩人的面前,原本還焦躁不安的刨動蹄子,甚至其中一匹,彷彿還隱隱的有些畏懼,不安的連連低聲嘶叫。那個名字叫「小三」的僕人,只是「哼哼」冷笑了一聲,可就是這麼一個「哼哼」,他身邊的那匹馬居然就直接長嘶了一聲,隨即焦躁不安的連連後退,如果不是這些戰馬都是進過嚴格訓練的話,恐怕早就掙脫騎士手裡的韁繩,直接跑掉了。
遠處的幾條街道,甚至還在擴建,一棟一棟的高大的房屋也在起建,甚至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那些正在建造的工程旁,居然還有三三兩兩的普通市民模樣的人,手裡捧著盛滿食物和水的籃子來犒勞那些正在修建房屋道路的人員。
午餐的時候,路易絲公主派人來邀請落雪一起用餐,精靈王很高興的接受了邀請,不過為了不破壞氣氛,落雪很善解人意的沒有帶他的「僕人」出席,而是把黃金龍留在了院子里。
這位頭目帶來了一個消息:鬱金香公爵最信任的助手,德薩行省政務總長官,德薩行省的二號人物,菲利普大人來訪!
菲利普走進來的時候,這個年輕人一臉的從容,在西北歷練了近三年的時間,隨著杜維一起開創西北的大好局面,這個年輕人已經漸漸蛻變成了一個成熟的智者。
路易絲公主從帝都來,以她的身份,雖然她沒有以公主的身份示人,不過她來的時候,早就讓手下以一個帝都貴族的名義辦理了手續。通關的手續她是有的,只是……帶這兩個奇怪的人一起進城?
那些工人都是身穿一種奇怪而統一的灰色衣服,衣服的前面用羅蘭大陸語綉了一個碩大的「修建」字樣。
這個回答,讓菲利普和兩個女人都愣住了。
此刻為了給這兩個攔路的傢伙一點難堪,就有人把帶著的備用馬匹里,最暴烈的兩匹牽了出來。
「小三,別嚇到了我們的同伴啊。」落雪騎在馬背之上,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僕人,那個小三神色之中隱然有一絲畏懼,不敢違背落雪的命令,哼了一聲,一拉韁繩,翻身上馬,不再有任何動作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說完,他輕輕的拍了拍手,隨著巴掌拍響的聲音,外面立刻快步走進來了幾個身穿公爵府僕人服侍的人,人人手裡捧著幾個各種各樣的盒子,盒蓋都是打開著,裏面裝的卻是一些禮物。
這個樓蘭城裡恐怕有至少三十萬以上的常住人口,青壯年男子,恐怕有至少七八萬呢,全部都可以參加軍事訓練,然後就能免費居住政府提供的大房子?
看著黃金龍狠厲的臉色,落雪輕輕一笑,他抬頭頭來,看著天空。陽光已經有些刺眼了,落雪伸出秀氣的手掌來,擋在眼帘之上,金色的眼光之下,他手腕上那一圈銀絲隱隱發光。
這些禮物哪裡是什麼薇薇安送來的,自然只是菲利普自己的主意罷了。
手下聽了這話正要去辦,菲利普卻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了他:「等一下!這件事情,你立刻去公爵府里去見阿爾法大人。就說我請他親自來辦這件事情。我看那個年輕的陌生人恐怕不一般,我們的手下那些盯梢的人里,沒有什麼高手,我擔心不妥當。你去請阿爾法大人,把我的意思轉告他,然後請他來做。」
「西西里皮草行,全大陸最上等的皮貨——地址,朱雀大街一號!」
午餐之上,黛麗和路易絲公主兩個女孩用盡了各種話語來試圖套出落雪的身份。可是精靈王的談吐極佳,天文地理,人文藝術,音樂繪畫,似乎彷彿所有的一切,這位多才多藝的男子都極為精通,很多領域,雖然沒有真正動手,但是他所說的一些觀點,在路易絲公主和黛麗小姐看來,幾乎就勘比自己所遇到的那些帝都著名的大師級人物了。而精靈王優雅的風姿,讓這頓午餐吃的非常愉快。
「快來看看吧,這裡有最好的珠寶!富貴珠寶行,大陸金子招牌!地址,拐彎就到哦!」
「哦,我的全名嗎?請叫我落雪就可以了,我沒有什麼全名,就叫落雪。因為我出生的時候,正是有大雪從天降落的。」
只不過,從來沒聽說過帝國的哪個大家族裡,出了這麼一個年輕的優秀人物啊。是北方的那幾個古老的家族么?可是這個傢伙看上去這麼斯文秀氣,不像是北方人應有的豪爽,那麼,南方人?可是看他白皙的肌膚,而且他眸子是那麼的透徹晶瑩,不像是那些精明得過分的南方人。最重要的是,路易絲公主覺得,大陸上凡是頂尖的豪門,基本都雲集在了帝都,如果哪個家族年輕一輩出了這樣的俊傑,自己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的。
「雪狼傭兵團總部!最勇敢忠誠的武士,為您解決一切煩惱!地址:玄武大街一號!(謝絕不法委託)」
通關許可,是杜維頒布的一個新的法令,從前年開始,為了避免有西北軍或者草原人的探子隨意的進入他的領地,他下令在整個德薩行省邊境地區設立的關卡,來往的商隊必須登基,換取關防手續之後才能入境。
公主動容了,她看著遠處,那些修建的房子,可都不小啊……難道德薩行省已經富裕到了這種程度了嗎?就連普通的子民,都已經富有到能居住這麼大的房子了?
幸好菲利普就方便了許多,而且他是男子,問這樣的問題也不會顯得失禮。
黃金龍臉色一變,他正要辯解,落雪已經淡然笑道:「不用否認,我們都很清楚彼此的心思,你臣服於我,但是我並不會天真的認為你就此對我忠心了。只不過,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就算你想玩什麼花樣,也最好能做的巧妙一點,下次這種愚蠢的詭計,不要再用了,因為這樣會讓我看低你的智力。」
而這個時候,落雪輕輕一笑,往前走了兩步,他伸出手來,虛撫馬背,他身上似乎有著一種天然的柔和氣息,那焦躁的戰馬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那個傢伙……僕人?
他轉過頭來,看了自己的那個僕人一眼,忽然低聲微笑道:「看來你說的不錯,這些人類之中,最可能給我們引起麻煩的,就是這位鬱金香公爵啊……三王子,你的情報很不錯哦。」
公主這才回過了神來,可是等她聽清楚了對方的話之後,卻更加吃驚了。
聖女殿下?
……
「請問您需要一些什麼書籍呢?」
那個僕人,自然就是投降的龍族三王子了,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低聲道:「主人,之前我和這個傢伙打交道,他就是一個很精明厲害的人,當初甚至還能在我父親的追殺之下逃走。我們一路走來,這個鬱金香公爵恐怕是人類之中頂尖的出色人才了,或許……我們可以現在就把他……」說著,抬起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一劃。
路易絲公主並不在乎住的環境,立刻派出了自己的心腹貼心的侍女,便裝前往在樓蘭城裡的李斯特家族的商會,去聯絡李斯特夫人去了。
難道杜維……那個傢伙錢多得沒地方花了嗎?
年輕的臉龐之上,帶著幾分和他年紀完全不相符的成熟氣質,而眸子里的眼神,沉靜如水,波瀾不驚。
路易絲心裏的好奇心終於佔據了上風,帶兩個人進去,對她一個堂堂的帝國公主來說不算什麼事情,只不過她對這個美麗得不象話的傢伙,實在很好奇。
「主人。」一個詢問之後回來回報的騎士,也臉色有些怪異,當著外人的面,他稱呼公主為「主人」而不是「殿下」,這個騎士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問過了,原來那些穿著灰色衣服的修建工人,據說都是德薩行省政務屬下的一個專門負責修建各種工程的隊伍,而且聽說還是軍隊的編製,這是鬱金香公爵的一個獨創,說是叫『工程兵』。這些傢伙平日里的全部工作就是修建各種工程,開路架橋破土動工等等……而且和士兵一樣,每個月都有軍餉。」
黛麗吩咐讓那些護衛騎士們住在院子的周圍守護,自己和路易絲帶著隨身挾帶的侍女進住了商會內部。
而精靈王聽見了是「鬱金香公爵最信任的助手」,美麗的眸子里,立刻閃過了一絲精彩的眼神……
可是接下來,人人都愣住了!
「哦,那麼請原諒我的冒昧了。」菲利普淡淡道:「我只是看落雪先生談吐不凡,而且從您的俊美的相貌上看,我還以為是我知道的某個著名的古老家族的來的貴客呢。」
路易絲公主聽了,心中飛快的計算了一下,忍不住就吸了口氣,看著這條寬闊而繁華的大街,看著遠處那些橫幅和垃圾桶,計算了一下數量,嘆息道:「老天,這麼說來,豈不是只是這條大街,每個月就可以讓鬱金香公爵收入一萬金幣以上?就這些隨便掛幾塊布,一個月就能至少收一萬多金幣啊!」
「嗯,我叫落雪,來自大陸北方。」這個人笑了,不得不承認的是,當他微笑的時候,就連路易絲公主都在他的笑容之中,短暫的失神了。
正想著,忽然就又聽外外面有商會的人急匆匆秀的飛奔進來報告:
這位路易絲公主和聖女殿下兩人的關係可說是很怪異的。一方面,聖女是大皇子的女兒,而這位公主,則是大皇子的小妹妹。所以兩若人雖然年紀差不了多少。可身份上來說,這位聖女殿下還要稱呼路易絲公主一聲「姑姑」呢。
而至於落雪……
「太怠慢了。」黛麗皺眉:「德薩行省的總長官,相當於帝國總督的官職了,怎麼能讓菲利普大人在外面等候呢?快請他進來!」
大概是看得都已經呆住了,就連路易絲公主都幾乎忘記了從小就養成了禮儀習慣——無論如何,這麼直直的盯著一個人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還有,兩位小姐從帝都而來,恐怕兩位未必挾帶了出席晚宴的禮服。我們公爵府里還有幾名上好的制衣裁縫,都是從帝都里高價聘請來的,還有出身宮廷的禮儀師指導過了,保證能讓兩位滿意的,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下午就派她們過來。」
還有,那個叫落雪的傢伙,他的笑容,真的讓自己心裏很沒底!
落雪眯著眼,他的這個臉部表情看上去平添了三分陰柔,忽然道:「菲利普先生,我聽說鬱金香大公的未來夫人,本身是大陸的一位天才女魔法師,而她的老師,就是已經逝世的,大陸上公認的第一魔導師甘多夫大師,對吧?」
「這個鬱金香公爵,好大的手筆。十五萬的士兵藏兵於民……」
「哦……他只是一個僕人,您只要叫他小三就好了。」落雪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話。他的語氣依然很溫和,只不過,提起這個僕人的時候,他的溫和,就很恰如其分的,好像是一個和藹的主人對奴僕的那種溫和。雖然和藹,但是那種隱然高高在上的味道,卻是很真切的。
「就在外面。」
隨行的這些騎士,都是守護公主和黛麗小姐的精銳隨從,原本他們被這兩個陌生人攔住去路,就已經很不爽了,還要把自己的戰馬讓出來,自然有人心中不服,只是公主下令,眾騎士也不敢違背。反正這些騎士們長途跋涉過來,都是一人兩騎,帶了備用的馬匹。
這個季節的確正是樓蘭城裡最繁華的時候,春天萬物復甦,經過了嚴寒的冬天,各種物資消耗巨大,正是大陸之上大批商隊蜂擁出關進入草原兜售大陸各種生活器具糧食等等貨物的最好時機。
好奇的路易絲公主挽留了精靈王,而原本就打算暫時寄身在這裏的精靈王,也沒有拒絕,暫時留在這裏當了客人。處於對這個神秘的「美人」的尊敬,路易斯公主吩咐給這位落雪先生和他的僕人單獨住了一個院子。
「這個……不是的。」騎士撓了撓頭:「我問了他們,這些人都是這裏普通的局面,您看到的那條正在修建的道路和兩旁正在擴建的房子,就是他們的。這些端著食物和水的人們,是這條街上的住戶,也就是那些正在修建的房子的主人。」
公主看得好奇,就派人過去問了一下,結果得到了一個讓她們覺得怪異的答案。
「是的。」菲利普更加仔細的盯著這個神秘的陌生人:「難道落雪先生對這點有興趣嗎?」
終於,精靈王笑了,笑得如春風一般和煦,可是他的聲音,一字一字,卻宛如刀子一樣剜在黃金龍的心頭。
「不,不是全部參軍,只是預備役。據說鬱金香公爵的政令很簡單,只要他們家裡的年輕人,年滿十八歲的去接受一年的預備役的軍事訓練,並不是真正的參軍,只是接受訓練,訓練一年之後,就可以回家。這些市民很擁護這個政令,只要承諾去接受半年的軍事訓練,就可以免費得到入住自己的房子。不過,房子的所有權是屬於德薩行省官方政府的,這些市民擁有居住權,而且不用支付房租。以軍事訓練來換取免費居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