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妮可的反擊
「你說的沒錯，我們人類的確是一直在自相殘殺。」杜維嘆了口氣，可隨後他語氣一變，凜然道：「在驅逐出了你們之後，大陸之上，人類已經沒有了對手！但是競爭這個規律，依然還要延續下去！所以人類才會所謂的『互相殘殺』！落雪先生，縱觀人類的歷史，無非就是強大的國家滅亡弱小的國家。更強大的國家吞併弱小的勢力……但是結果是，『弱小』者被淘汰，『強大』者留下來！這就是一種自我不停的新陳代謝的過程！」
很快，他的眼神變得尖銳起來，冷冷的回答了一句話。
落雪先生！
最後，美女蛇輕輕的點了點頭：「薇薇安給我讀過幾天你們人類的《大陸通史》，所以，我覺得這位精靈說的沒有什麼錯，人類的殘忍，虛偽，狡猾，都是天性……」
你指責人類狡猾，偷學魔族的文明，那麼你為什麼不責怪你們自己太過保守而不思進取？
當說到那裡的時候，妮可小姐冰山一樣的面容之上，卻彷彿露出了一絲悸動……
她絕美的臉龐之上，一直都保持者淡漠的表情，似乎對一切都是無動於衷。
閉著眼睛的梅杜莎女王，在之前的對話之中，一直都保持著沉默。在落雪說出上古時代的那段傳說的時候，妮可小姐的臉色也絲毫沒有變化。
「不，我認為你說的很對。」妮可小姐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很清晰。隨後，這位美女蛇轉向了杜維，她用閉著眼睛的臉對著杜維，輕輕道：「杜維，隨你來到人類世界這麼長的時間，你教會了我很多……我記得你第一次教我的，就是關於人類的『口是心非』和人類的虛偽。可以說，人類天性之中的劣性，似乎你已經教了我很多很多，你說的那些，我也都一一的牢牢記住。而且……當你沒有時間陪伴我的時候，感謝你
因為你們早早就被先淘汰了……這樣的意思，對於精靈族和其他種族來說，還真有些傷人啊。
杜維都沒有想到一直沉默的妮可小姐……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犀利之極的言論，更何況，這個美女蛇還不是人類！！
「哦，看來梅杜莎女王對我的言論有些異議嗎？」精靈王先是一皺眉，隨後平靜的看向了妮可小姐：「難道在您看來，我說的人類的天性，並不是這樣的？」
看著精靈王的眼神，杜維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絲後悔來。
落雪沉默。看得出來，這位精靈族的強者和智者，在仔細的思考妮可小姐的話。
原本這個常年如岩石一樣冷漠的女人，能表露出一點情緒波動就已經極屬難得，今天卻居然還會主動笑出來，更是奇聞了。
不管是這個世界也好，甚至就連杜維的前世那個世界，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我……或許不該說這些話吧！這些話，恐怕會把我們的敵人「點醒」啊！
落雪笑了，而杜維的臉色卻很無奈。
精靈王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他仔細的思索著美女蛇的話，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鄭重道：「梅杜莎，我承認你說的話或許有一些道理。但是……難道我說的人類的互相殘殺這一點，有錯嗎？同類的殘殺，以人類為最！」
你指責人類背信棄義，違背了協議而對曾經的盟友下手，那麼你為什麼不責怪你們自己太過天真幼稚？
落雪沉默了。
很久很久，落雪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可是這也
甚至於，妮可小姐乾脆用嘲弄的語氣，對著精靈王，冷冷道：「至少，我覺得你們精靈，或者矮人，或者任何其他種族，沒有資格用這樣的充滿了貶低的言論來評價人類。」
可就在杜維啞口無言的時候，偏偏這個時候，旁邊的妮可小姐……
不可否認，落雪的這番言論是很震撼的。至少杜維聽了之後，儘管自己也是人類，但是卻也心中暗自震動。
妮可說完了這些，對著杜維道：「是這樣吧？我說的沒錯吧，杜維？」
杜維此刻也立刻把握住了妮可的意思，深深的點了點頭，而他看向美女蛇的眼神，也不知不覺帶了幾分凝重和嚴肅。
杜維笑了。
不管過程是怎麼樣也好，但是事實的結果就是，人類是『優勝』，而你們，則是『劣汰』！！這種時候，與其用酸溜溜的語氣來抱怨人類，不如自己反省一下自己種族的缺陷！」
落雪沒有憤怒，這位精靈王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反而笑了。
杜維很快就整理好了思路，開口笑道：「落雪先生，您認為呢？」
縱然他感情上再怎麼不情願，再怎麼覺得抗拒，但是理智卻告訴自己：落雪的這番話，至少從客觀上，是沒錯的。
「你說你們這些種族沒有自相殘殺？或許是這樣吧……但，那是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成為
妮可小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優勝劣汰！永遠的優勝劣汰！這個規律永遠存在，並且還會一直存在下去。你所謂的人類的殘忍……只不過是因為人類殘殺了你的種族，殘殺了其他的種族，征服了其他的種族……可這種征服，本身就是優勝劣汰！其他的種族沒有人類優秀，所有被人類擊敗，有的，只能消失在歷史之中……就好像是個子不夠高而吃不到樹葉被餓死的鹿，和跑得不夠快而被獅子捕食的羚羊！它們的滅亡，怪不了別人，只能怪它們自己太弱，所以被淘汰！」
望著杜維的表情，精靈王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這個年輕的人類對手，果然很是難受，被自己說中了，卻偏偏無力反駁。
落雪搖頭：「我依然覺得，如果是精靈族或者其他種族，就沒有這種大規模的自相殘殺。」
你指責人類殘忍……那麼你為什麼不責怪你們自己太過優柔寡斷？
「有關係，而且關係很大，而且……精靈，這正是其他種族的悲哀！」妮可小姐的聲音很冷靜，然後，她帶著古怪的微笑，緩緩的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落雪先生，您說您看了人類的歷史，說人類的歷史就是自相殘殺……可是，難道您沒有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條件嗎？你說的人類的自相殘殺的『前提』是：其他的種族，都已經被人類全部征服或者滅亡了！」
他的笑容很真誠，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儘管眼神里有些淡淡的失
「哼哼……」
「可是……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但是我覺得……難道這樣有錯嗎？」妮可垂頭，似乎略微思索了一下，用堅決的口吻一字一字道：「我覺得這些並沒有什麼。」
落雪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可是，這和人類的同類殘殺，有什麼關係？」
從她的眉梢開始，似乎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感慨，其中又彷彿蘊涵了一點傷感的味道。不知不覺，這位美女蛇居然輕輕的嘆了口氣，儘管聲音很輕，可是這畢竟是美女蛇極少見的表露出情緒的波動來。
「這是一個過程。人類也好，獸人也好，精靈也好，其他的種族也好。至少在這之前，大家都是站在同樣的起跑線上！
無論是曾經創造了燦爛文明的魔族也好，或者是那些精靈族矮人族獸人族聯合起來的戰爭也罷，甚至就連說起那些上古神靈的事情，都不曾讓這位美麗的美女蛇動容過。
被精靈王嘲弄也就罷了，可是妮可小姐明明就是自己這邊的啊，居然也這麼說。
掩飾著心中的後悔，杜維立刻跳開了話題，微笑道：「好了，落雪先生，讓我們忘記關於人類的話題，您剛才的故事，還沒有說完呢！在消滅了魔族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為，為什麼？」落雪愣住了。擁有足夠風度的精靈，並沒有因為被反駁而憤怒，卻靜靜的看著妮可小姐，等待答案。
然而，當落雪說到了那個大陸上很常見的神話故事，那個美麗的少女為了殺死魔王而騙取魔王的弱點的故事……
而此刻，當精靈王大肆抨擊人類的天性殘忍的時候，就連博學的杜維都無話可說的時候，美女蛇卻意外的發出了聲音！
妮可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杜維：「我記得你曾經和我閑聊的時候，說過一個例子：一群鹿，靠吃樹
只是輕輕的一笑，這笑聲彷彿很淡漠，但是卻落雪和杜維，卻從其中品味出了一絲淡淡的嘲弄和不屑來。
他這次是真的笑了。
精靈王作為一個異族，卻這麼一刀戳中了人類天性之中的軟肋，並且如此大加抨擊，雖然杜維心中無奈，但是卻畢竟是不滿的。
因為你們這些外敵已經被淘汰了，我們人類沒有了對手，就只能內部競爭了……這大概就是妮可所說的意思。
「很好。」落雪居然站了起來，對著杜維和妮可小姐微微欠了欠身子：「多謝兩位給我上了這麼生動的一課！請接受我真誠的謝意！如果不是今天這番精彩的言論，恐怕我現在還在沉迷於狹隘之中！鬱金香公爵，你說的沒錯，失敗者沒有資格評價勝利者！今天的這些話，我一定會仔細去品味的！」
人類的歷史，不正式一部同類之間殺戮的過程嗎？
可杜維依然無法辯解。
更何況，她笑聲之中的不屑，更是明顯。
然後，接下來，妮可小姐的表現，卻讓兩人都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