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天才
說實話，杜維當初提出那個議案的時候，只不過是想出了一個主意，用這件事情當一個引子，想辦法來解決皇位的問題（這個後文自會解釋）。
當初杜維並沒有真心想振興這個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騎士協會。
「哦？」辰皇子眉頭一挑。
辰皇子皺眉想了想，然後看了自己的手下宮廷魔法師一眼：「這樣吧，你們先送父皇回去，然後……等晚一些時候，鬱金香公爵會過去給父皇用藥的。」
「好了，你去吧……那個格魯姆的事情，今晚就要處理乾淨！別留下什麼麻煩。」辰皇子擺了擺手，示意杜維可以離開了。
和查理皇子不同，卡琳娜雖然是公主，可是她平日里接受的教育，和查理是完全不同的！
杜維心裏一沉，忍不住就看了格魯姆一眼，而這個裁縫，也正看向杜維。格魯姆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絕望，慘然的笑了笑。
「不，父親！」卡琳娜忽然爭奪了父親的懷抱，跳到了地上，然後拉著查理一起退後了幾步，眼看查理還有些怔怔的樣子，卡琳娜用力的捏了一下查理的手，小皇子才反應了過來，立刻大聲道：「父親，我們不要其他的賞賜！只有唯一的一個請求，就是……鬱金香大公既然已經答應了當我們的老師，可是他常年在西北，我們無法得到老師的教誨。現在大公回到了帝都，我們想請求老師在時間許可的情況下，能抽出一些時間來，到皇宮裡教導我們！」
看著辰皇子呆住的樣子，卡琳娜有些害怕，怯生生的低聲道：「父親，我……我做的不對嗎？」
兩個孩子高興的答應了之後，辰皇子這才讓他們退下了。
杜維忽然心中一動，站住了腳步，看著辰皇子：「殿下，我能否先和陛下一起回去……我有一些事情需要
辰皇子的眼神里似乎有些玩味的東西，似笑非笑的看了杜維一眼，然後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說出了兩句讓杜維全身冒冷汗的話來！
查理皇子在皇宮之中，早就有了自己的啟蒙老師，都是非常博學的學者，他的課程里也包括了一些歷史的內容，查理很聰明。所以今晚他的表現雖然精彩，但是在辰皇子看來，也還算合理，畢竟他有一大票優秀的老師每天教導他。辰皇子也只認為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小天才，在老師們的耳濡目染之下才想到了那麼多「成熟」的道理。
然後，趁著這個機會，老皇帝奧古斯丁六世陛下也退場回去休息了。辰皇子對杜維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也隨著格魯姆的身後一起離去。
「哼，神棍。」就在教宗走出大殿之後，忽然一個輕輕的稚嫩的聲音傳來。
辰皇子呆住了！！
「告訴我，那些道理，你自己是怎麼想出來的？還是平日里有誰教你的？」辰皇子問得很認真，忽然又道：「難道是專門負責照料你起居那個宮廷禮儀女官藍藍小姐？」
教宗陛下退場，音樂立刻停止了下來，所有舞池裡的來賓都停下了舞步，退到兩邊，恭送教宗離開。
我的女兒才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他忽然又看了杜維一眼：「你……你不會是真的想振興這個騎士協會吧？」
她忽然看了杜維一眼：「我是從杜維老師送我的那本啟蒙禮物，大陸通史這本書上看到的，那本書上有一些老師本人的筆記，我覺得很有意思，所以就記下了。還有一些……是我自己亂想出來的。」
在攝政王的書房裡，辰皇子明顯心情大好，著實誇獎了自己的兒子幾句。今晚查理小皇子的表現非常驚人，
杜維心裏鬆了口氣，他知道，這是辰皇子暗示兩個手下先不著急殺格魯姆滅口，他看了格魯姆一眼，嘆了口氣，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能多活一會兒就算一會兒吧！
「不過……」杜維忽然笑了笑，低聲道：「我要提醒兩位殿下的是，以後么，『神棍』這種稱呼，在公開的場合，可千萬不要再說了！否則的話，被有心人傳了出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種事情，杜維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笑了笑，就答應了下來：「完全可以的，殿下！說起來慚愧的很，兩位小殿下喊我老師，可是我卻一直沒有能教兩位殿下什麼……反正這次我會在帝都多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里，我就多往皇宮裡跑動跑動吧。」
杜維微微一笑：「我如果不發火，把場面弄得僵硬一些……天知道那位教宗陛下要坐在這裏聊天聊到什麼時候！所以我乾脆故意借個機會發火，他就不好意思不走了。」
只是沒想到，神殿居然誤解了自己的用意了。
無師自通？！
杜維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剛才表現出色的小皇子查理！
……
書房裡剩下杜維和辰皇子兩人的時候，辰皇子的臉上笑容才褪去，露出了幾分嚴肅來：「杜維，說實話吧，你為什麼忽然要決心參加這個比賽了？說實話，我心裏有些不太贊成！畢竟是你是帝國的公爵！堂堂的公爵，和那些在野的武士上場決鬥，成什麼樣子！況且……刀劍無眼，你現在是帝國重臣，萬一你有什麼損傷的話……」
看著兩個孩子一臉喜色的樣子——那個小查理的喜色還算含蓄，但是小卡琳娜，臉上歡
「你藏在怎麼發那麼大的火？」走出大殿，穿過皇宮後面的一條走廊，周圍只有自己的心腹跟隨的時候，辰皇子才忽然問了杜維一句：「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杜維。我記得你的忍耐力一向是很好的。」
杜維心中也有些感動，不過這種感動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立刻意識到，這是身為君主的辰皇子拉攏人心的言辭罷了。
「啊……不！你做的很好！」辰皇子忽然有些興奮起來，他用力將小女孩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在卡琳娜的臉蛋上親了一下，愉快的笑道：「好了，我的寶貝兒。你說的沒錯，我不會懲罰你們，反而會獎賞你們！告訴我，你覺得，你們今晚這麼優秀的表現，希望能得到什麼獎賞呢？」
不過這樣也好……
天才？
「父親，其實……我反駁的那些話，不是我自己想的。」
杜維只是笑了笑，道：「殿下，我只是後來仔細想了一下，扶植一下騎士協會，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雖然短期內未必會有太多明明白白的好處，不過從長遠看來，也是一件不錯的投資呢！而且……神殿忽然插手進來，這個時候，如果我們退了，豈不是讓神殿認為我們怕了他們！」
杜維何等聰明，他知道，自己的那本大陸通史上的筆記之中多有一些對教會很不屑的言論，只怕「神棍」這種稱呼，肯定是因為孩子看了自己的筆記！否則的話，宮廷里的老師，誰敢教兩個小殿下這種東西？
杜維嘆了口氣，剛走到門口，辰皇子忽然又叫了杜維一聲。
說著，他看了前面的裁縫格魯姆一眼，正要說什麼。
最後的一句話，才打動了辰皇子。他點了點頭，看了杜維一眼：「那
這一下，辰皇子和杜維都驚呆了，看著小小年紀的卡琳娜公主，這個才八歲的小女孩，杜維忍不住低聲道：「卡琳娜……殿下，那些話，都是你想出來的？！」
辰皇子卻忽然開口，讓自己身邊的兩個宮廷魔法師送「皇帝陛下」回宮休息，而隨後讓杜維和兩位小傢伙一起和自己去書房！
「杜維啊……你回來這些天，我一直沒有問你，是怕你難堪。不過么，都已經過了這麼些天了，我想你氣也概消了……嗯，我的那位未來的王妃，和我的妹妹路易絲，在西北也住的夠久了吧。我也挺想念路易絲的。你……這就趕緊讓人把她們送回來吧。」
可是卡琳娜就不同了！她雖然是皇室子弟，但是卻沒有像皇子那樣接受正統的教育！八歲的她大部分時間學習的是傳統的貴族女孩子的教育，比如藝術，插花，繪畫等等……
辰皇子微微一笑，看了杜維一眼。
……
辰皇子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他伸手輕輕摟住了小女兒，正色道：「卡琳娜！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這些東西的？」
「不，不是藍藍小姐。」卡琳娜有些緊張，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低聲道：「我是從書上看到的……嗯，哥哥的書房裡有很多書，我平時經常過去翻看的。還有一些……我……是……」
可是再他認識了德隆這個傢伙之後，他的心思才活了起來。或者說，他被德隆這個人打動了。所以……一件事也是做，兩件事也是做。那麼乾脆就趁著這個機會，真的把騎士協會給扶起來，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此刻，八歲的小女孩羞澀的漲紅了臉，好一會兒才細聲細氣
「嗯，不是我自己想的。」小查理回頭拉住了自己妹妹的手，由衷道：「當時我們兩人坐在那兒，看著您和教宗發生了一些辯論，然後，妹妹忽然就在我耳邊說了一些話，然後她鼓勵我，讓我勇敢的站出來說。我開始還有些擔心，可是她對我說，我這麼做的話，您一定不會責罰我，而且反而會獎賞我的。」
杜維正要說什麼，不過這個時候，辰皇子已經站了起來，抬起了雙手，很快大殿就安靜了下來。
原本以為自己的兒子就很優秀的，現在看來，這個小女兒比兒子更優秀？！
杜維一臉輕鬆，淡淡笑道：「您忘記了前幾天皇帝陛下身體不適的時候，我給陛下用的那種『藥劑』了嗎？我當時就說了，藥效一到，就會失去作用的。我需要再……」
「還有什麼事嗎？殿下。」杜維回過頭去。
杜維笑了笑，把自己心裏的那番顧慮說了一遍，辰皇子聽了微微皺眉，可是也不以為意，淡淡道：「一個騎士協會，我們之所以這麼做，也只不過是為了……皇位的事情！哼，教會既然想搞鬼，就隨便他們去搞吧。你何必為了一個已經垮台的騎士協會去冒這種風險？」
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女兒，沉吟了片刻：「啊，查理，你喜歡騎馬，我送你一匹上等血統的草原駿馬吧。至於卡琳娜……」
「不是你自己想的？」辰皇子怔了怔。
可是面對父親的誇獎，小查理卻忽然漲紅了臉，猶豫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終於開口說出了一個讓大人們驚訝的真相：
這樣的話，看來神殿似乎並不知道老皇帝已經駕崩的消息！他們的眼睛只盯著騎士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