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法則》目錄

第六百零一章 紅袖添香夜伴讀

第六百零一章 紅袖添香夜伴讀

「哼,你現在魔法退步,但是武技倒是成長了很多啊。」腦子裡,賽梅爾的這句話也不知道是稱讚還是諷刺。
傍晚的時候,杜維和賽梅爾在家中書房裡,對那份地圖研究了很久。
「我以為,你只會在我喊救命的時候才會出來呢。」杜維挑了挑眉毛:「好久不見了,我是該喊你魔法生物賽梅爾呢?還是該尊稱你『曾曾曾祖母』大人呢?」
一聽見這聲音,杜維的眉頭先是緊緊的縮在了一起,隨後才舒展開來。沉默了會兒,嘴角輕輕一笑,聲音帶著些許嘲弄的味道:「還真讓我吃驚啊。好久沒聽見你的聲音,這麼忽然響起,倒真讓人嚇了一跳。」
隨著雙手狠狠一掀,嘎吱一聲,那鐵門就被他整個兒撬開了。
「唉……這些懶惰的傢伙,晚上又忘了把風鈴收起來了,明天可要好好的責罵她們一頓才行。」
這引水渠是從瀾滄運河引進皇城裡來的人工河,日常里皇城裡的用水都是兩條這樣的引水渠進出,一條進,一條出,如果遇到戰時的話,這引水渠還可以起到護城河的作用。
這個時候,在皇城的東北側,距離皇城之後的引水渠畔,杜維藉著黑夜的掩護,一身緊身的黑色裝束,貓著腰跑到了水渠邊,側耳聽了聽周圍的動靜,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水渠里,他沒有直接跳,因為擔心跳水會發出水聲。
杜維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在窗外,靜靜的等了會兒,只盼這個女子快快關了燈重新去睡覺,可是等了會兒,卻聽見房間里,女孩彷彿穿上了衣服,卻坐在了窗檯下的書桌旁,輕輕嘆了口氣,卻又聽見了嘩嘩的紙張聲音——她,居然半夜爬起來讀書了?!
自己當初興緻所致,讀書的時候隨意寫下一些東西,其中不少內容,恐怕就只有自己能看得懂了,別人看了,自然是一頭霧水。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一頓,眼神里閃動著光芒,盯著面前的對方:「你,不是什麼魔法生物,你就是我的曾曾曾祖母,賽梅爾本人!」
杜維只能拔出帶在身上的匕首,割開了鎖,可是推了推,門卻紋絲不動。
杜維心裏無奈……
……
杜維眼睛一亮:「對,這個倒是可以說的通了。你昔年曾經擔任過館主,還曾經也是宮廷首席的占星術師。也只有身為宮廷首席占星術師,才能有機會進出皇宮!可是……這通往白塔的秘道,倒是是……」
杜維心裏一驚,隨後心中一橫,一手就攀上了窗沿,就要強行翻窗進去了!
說到這裏,她用力搖了搖頭,臉色陡然一板,看了杜維一眼,語氣也變得冷漠了下來:「這些我不用和你交待。總之……你現在手裡看到的這副地圖,我卻能認得出來,這是當年我自己親手畫出來的。」
杜維哼了一聲,正要翻身進去,忽然身後的屋檐下又是一陣風鈴的清脆動靜。隨後,房間里的呼吸聲音陡然頓了一下,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後,彷彿有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從床上起身起來。
不管如何,進去之後,先打暈了她再說!
杜維哼了一聲:「這種老古董年代的東西,早知道就有麻煩。」
兩條引水渠,從兩側將皇城包圍在了中間,只有正前方留下了一個寬大的皇城廣場——當日政變的時候,大皇子就是在那個地方發動的。
可惜,晚年的時候,她似乎有些沉迷權柄,不願意放權給自己長大的兒子了——可杜維看來,這也是正常的人性反應。
片刻之後,房間里,點燃了燭火,一個女子的身影隱然映在了窗戶的輪廓之上。
「弄暈了她。」賽梅爾淡淡道:「小心別露了痕迹。」
他不怕別的,而是夜晚潛入皇宮裡,如果被人發覺了自己的身份,那麻煩實在不小。他現在的實力,要想大搖大擺的殺出去,倒也不難。可是要悄悄進出,還得不讓人發覺自己的身份,可就有些難度了。
……
他在花圃里待了會兒,然後等了會兒,確定了那建築里沒有人聲,這才飛快的竄了出來,身子幾個起落,就猶如一陣輕風一般,飄進了那座建築的屋檐之下。
而還有的地方,比如地圖上標明的一個秘道的入口,在御花園的一旁,原本是存放園丁工具的房子。可後來,因為辰皇子喜歡花園的景色,就把那個房子調撥了過來,重新擴建了一翻——現在那個地方是辰皇子的書房!想進去?可能嗎?
倒是那位病死皇帝的妻子,一個名字叫索非亞的皇后,在為難的時候,挺身而出。而這位索非亞皇后,出身於一個大貴族家庭,靠著娘家的背景勢力,終於穩定了局面,捧了自己的兒子加冕為皇帝。皇帝年幼無法執政,而這位索非亞皇后卻頗有一些才幹,居然就聯合了自己娘家的勢力,將帝國的國務執掌了起來。時間長達九年之久!
這個時候,房間里那個女孩子卻似乎有些苦惱,喃喃嘆息道:「可惜,前面的話我明白,這後面一句『不下武周』,這武周,又是什麼意思呢?」
沉默……
他緩緩轉過身來,身後,一個俏麗的身影懸浮在那兒,鮮紅的長袍,銀髮如絲,相貌清麗,只是那眼神和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甚是寒冷。
房間里的女子,自然不知道,所謂的武周,在杜維前世的那個中國歷史里可是大大有名。是那位被譽為中國古今第一女強人的,一度短暫取代李唐而自稱大周女皇帝的——武則天!
這也是一個防護的作用,否則的話,堂堂的皇宮,豈能隨便讓人從這水渠里游進去?
「我不敢露面。」賽梅爾的眼神里忽然露出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來,她的這種恐懼,不知道從何而來,卻溢於言表:「那個叫克里斯的傢伙,它的身上有一股讓我畏懼的氣息,在你面對它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身的勇氣都被抽光了,絕對不敢在它面前露面……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應該也沒有見過這個克里斯,但是當你面對他的時候,我卻就能感覺到那種讓我畏懼的氣息,那種恐懼,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連一絲都不敢動彈。」
「那麼你呢?」杜維眼神凝視著對方:「堂堂的賽梅爾,大陸傳奇占星術師,我的曾曾曾祖母,卻故意假死,把自己封印在一副油畫里,難道就很威風嗎?」
這兩條引水渠修建於一千年之前,後世也經過了數次翻修,地下的水道,老渠加上新渠,引水道錯綜複雜,還有一些老的渠道因為後世翻修之後,地形高低變化,就已經乾涸不再使用了。
賽梅爾在他腦子裡冷笑道:「這水渠是日常用水,也只是供應那些皇宮裡的侍從們用來日常擦洗打掃用的,皇宮裡真正的飲水是從城外運來的清水。自然沒有人在乎這裡是否乾淨了。」
這個時候,黑暗之中,花圃里,地面陡然翻動了一下,在一片黑色的土壤翻起之後,杜維雙手拖著一塊石板,悄悄鑽了出來。
賽梅爾還想多說什麼,可是一看杜維的臉色,卻忽然笑了,故意悠悠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件東西毀了?你把它那麼仔細的收藏起來幹什麼?難道不是打了主意,想以後……哼哼,杜維,別浪費時間了,我可太了解你的性子了。這種事情,既然勾起了你的好奇心,如果你不順著這秘道進去看看的話,恐怕你晚上連覺都睡不著的!好了,現在時間還早,你還有時間準備一下,我們晚上就可以動身出發了。」
這水渠實在有年頭了,雖然每年都會清理河道,但是畢竟這下面的暗渠里,實在是累計了不少污跡,杜維一路游過來,雖然不懼寒冷,但是這氣味卻實在難受。
「你怎麼了?」
裏面的一個女子的聲音,聽上去嗓音悅耳,甚是動聽。
頓時,裏面一股石屑灰土撲面而來,杜維咳嗽了幾聲,用水潑了潑,從懷裡摸出了一顆戴在身邊的夜明珠丟了進去,夜明珠幽暗的光芒之下,之間裏面的這條老渠,極為狹窄,恐怕只有一米見寬,如果不是杜維這種體形修長的人,換了是一個身材略微粗壯一些的壯漢,都絕對別想爬進去。
杜維沒入水渠里之後,遊了會兒,就沒入了地下,那水渠之下,這個季節的水還是很冷的,不過對於杜維這種變態的身體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了。
杜維瞪著眼睛看著賽梅爾,過了會兒,才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算你贏了。」
杜維腦袋上就開始出汗了。
自己答應去秘道里看看,只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並不想真的做什麼,可如果帶了喬喬去,指不定就會鬧出什麼風波來了。
在花圃里蹲了會兒,杜維盯著前面的那棟建築看了會兒——就是這個地方了!
不過,杜維在賽梅爾的指點之下,果然找到了牆壁上的一個小小的鐵門,那鐵門年久失修,上面的鎖都已經銹死了,別說沒鑰匙,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
「我……對不起。」賽梅爾似乎有些歉意:「你遇到了幾次危機,可是實力層次相差太多,我也無法幫不了你。所以,我沒有露面。你去那個海外的島嶼上的時候……我……我……」
百十隊御林軍,開始按照輪值巡邏的路線,在偌大的皇城裡到處巡視。而一過晚上十點,皇宮門關閉,除非是重大軍情國事,否則的話,就算是皇子公主,也不得進出皇宮了。
這個女人,是在看自己寫的《大陸通史》的筆記!!!
杜維在外面心裏焦急,這房間里的女子卻伏在書桌上,藉著燭火,翻著書頁,卻彷彿看得痴迷,過了不知道多久,陡然就聽見裏面一聲長長的嘆息,那清脆悅耳的嗓音,忽然低聲幽幽道:「好一個『只恨身為女子,不得時也』,鬱金香公爵大人這番言論,恐怕明天不知道怎麼和公主去解釋了。」
一路往下潛水而行,很快就游過了水渠露天的一段,到了地下的暗渠。而這個時候,前方的渠口,卻是一道堅固的鐵柵欄,將暗渠下擋住了去路。
「有人?」杜維皺眉。
杜維皺眉。
冒著腰竄過走廊,來到一扇窗旁,杜維卻忽然皺眉頓住了。
良久,一聲輕輕的嘆息:「我……自己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裏面的老渠,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無人問津,通道里空氣渾濁,滿是塵土,偶爾還能聽見有老鼠吱吱嘎嘎的聲音,杜維只能硬了頭皮鑽進去,勉強在裏面匍匐前進。
在帝國的《大陸通史》第四卷上,記載這羅蘭帝國開國大約五百多年的時候,皇室曾經出現過一番變故,當時在任的皇帝不到三十歲就病故,留下了幼兒寡母。而羅蘭帝國皇室另有其他幾個野心勃勃的親王,當時為了爭奪皇位,引起過一番紛爭。
羅蘭帝國的歷史上,對這位索非亞皇后的評價並不算太好。因為後來在幼皇長大之後,曾經為了權力的問題,和她發生過一番爭執,只是礙於傳統,和皇帝長大之後,帝國上下的聲音都是希望皇帝執政,那位索非亞皇后這才終於將權力交出,只是不到半年之後就鬱郁病故了。
更何況,她的執政手段,比她後來的那個兒子要高明得多了。索非亞皇后病死之後,她的兒子上位,將母親的家族打壓削弱,手腕殘酷,這也就算了。可是那位皇帝實在是一個昏君,在位期間,西北爆發過幾次叛亂,就連南方也盜匪叢生。
晚上,當時鐘敲了十下的時候,正是十點整,這個時候,按照慣例,皇宮的各處進出的門戶都要關閉上鎖了。
轉過了彎道之後,水渠之前變作了幾個分渠,渠道口卻狹窄了很多,那大小,絕對不是人類能鑽進去的了。這也是自然,畢竟這水渠能進入皇宮之下,這種設計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忽然聽見裏面的女孩說出「鬱金香公爵」這句話來,差點讓杜維冷汗都流出來了。隨後就滿心狐疑——裏面的人看的什麼書?難道和我有關係?
杜維當年在閱讀這段歷史的時候,從側面了解過一些記載,那位索非亞皇后執政期間,國家頗為平穩安康,民眾也很是安樂,算是一個不錯的當家人了。而且那位索非亞皇后,生性很是果敢,甚至膽色比常人還強!期間曾經有南方貴族不服女人執政曾欲掀起叛亂,都被她用一系列的拉攏分化,然後逐個剿滅。其中的政治手腕,恐怕連那些久經宦海的老政客都自嘆不如。而對曾經和自己的兒子爭奪皇位的幾個親王,她後來也是極有策略的一一對待,那些誓死頑抗的傢伙就狠狠打擊,該關的關該流放的流放,而那些最後服軟的傢伙,就削了權柄,用榮耀的空頭銜養著,以示自己的仁慈。
「你?」杜維疑惑道:「你是怎麼得到這種東西的?這是皇室的機密,你怎麼能弄到?而且為什麼會留下這麼一個東西?目的是什麼?」
聽了腦子裡賽梅爾直接傳來的指點,杜維苦笑了一聲:「這皇宮在地面上看著光鮮得很,哪裡知道這水下卻這麼骯髒啊。」
偌大的建築里,走廊兩旁分割出了四五個房間。幸好這個地方的格局是在老房子的基礎上擴建的,還勉強能辨認出地圖上指點的方位。
杜維也不吭聲,心裏卻冷笑道:「廢話,我自從喪失魔法之後,這些日子在家養病,可是沒少磨練自己的武技,那套弓月舞已經練的很有點模樣了。只是魔力喪失之後,卻連缺月五光鎧和計都羅喉弓都沒法召喚。只能給自己造了一把模樣相似的鐵弓使用。」
杜維想了想:根據傳說,這位曾曾曾祖母,當年是因為傷心丈夫的去世,後來鬱郁而亡的。其中畢竟涉及到了對方的一些傷心事和隱私,他也不好多問,就搖頭道:「不管如何,你……很久沒有露面的。我還以為,你已經找到了脫離我的辦法,早就離開了呢。」
白天的時候,杜維閉門,好好的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傍晚起床之後,又準備了一些東西和工具帶好。想了想,終於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薇薇安和喬喬。否則的話,以喬喬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肯定是要吵著跟著去的。
可是,這套大陸通史,是自己送給小皇帝和卡琳娜公主作為拜師的禮物的。怎麼會……
她的笑容裡帶著一絲凄婉:「當我被你喚醒的時候,我也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一個魔法生物而已。可是……其實我不是。我只不過是讓自己假死,然後,給自己下了幾道封印。直到後來,封印才漸漸的解開,我才一點一點的恢復了往日的記憶,慢慢的明白了……我,原來是我。」
賽梅爾的臉色有些茫然:「我不知道。當初我給自己下的封印,並沒有完全被解開,我還有一部分記憶,始終無法完全找回。所以,很多疑惑,我自己也不明白。」
賽梅爾盯著杜維:「你想知道答案的話,為什麼不從秘道進去看看?」
「生命。」杜維的聲音很嚴肅:「當年年幼的時候,我或許會被那番什麼魔法生物的話矇騙,但是現在……至少我得知了力量等級的真諦。哼,創造一個全新的生命,可不是賽梅爾能做到的!除非是神級之上的,比如遠古的魔神,才能有能力創造生命。而我的曾曾曾祖母大人,雖然是大陸第一占星術師,可是要創造一個生命,恐怕也不是你能做到的。所以……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明白了。」
這個女子,早不看晚不看,卻半夜被風鈴聲驚醒,居然看起了書來……這不是要了人的命嘛!
冰冷的水下,周圍一片黑暗,杜維失去了靈敏的感知能力,空有一身蠻力卻也無法看清周圍的道路。幸好還有賽梅爾,賽梅爾身為靈體,卻是不懼黑暗的,不時的指點之下,杜維在暗渠之後,過了幾個暗流,穿越了足足六道柵欄。
黑夜之中,皇城裡一片寂靜,只有偶爾遠處,一隊巡邏的御林軍,舉著火把走過。
當初杜維在讀完這段歷史之後,興緻所致,隨意就在書頁的後面寫下了一段自己的感慨:
只有眼前這個地方就有一個秘道的入口,傍晚在出發前研究好了,這個地方,杜維根據圖紙上的標註,加上他對現在皇宮裡地形的記憶,記得這個地方現在是讓一些宮廷侍從和宮廷官員居住的場所,守備並不嚴密,或許是一個潛入秘道的好地方。
比如,杜維就辨認了出來,那地圖上標明的,有一個秘道的入口,是在皇城西南側的一個側殿里——在一千年之前建造的時候,皇城的西南方是養馬的地方,似乎很容易潛伏進去……可現在,杜維卻是知道,那個地方已經變成了御林軍駐紮的營房了!!想從那裡進去,難度恐怕不低。
杜維的最後一句話,讓賽梅爾的臉上有些動容,可是她卻並沒有立刻反駁或者爭辯,沉默了片刻之後,她的表情卻漸漸有些晦澀和黯然。
賽梅爾漫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可是,我的記憶告訴我,這件東西似乎很重要。當你得到這份地圖,我認出了它,立刻就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怎麼的,我隱隱的感覺到,這地圖裡最後指引的那座白塔的內部,彷彿有什麼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或許,我能因此而解開我身上所有的封印呢。」
地圖上標明的,一個秘道的入口似乎就應該在這裏面……可是,站在外面,卻依稀的聽見了,裏面似乎有人輕輕呼吸的聲音,那聲音,彷彿正在酣睡。
這座建築里冷冷清清,卻彷彿也沒什麼人居住,只是杜維走進來之後,卻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女人用的香水的氣味。
……
杜維哼了一聲……賽梅爾到有這麼一個好處,她現在已經可以做到離開自己很遠的地方。而且她的靈體,常人是看不見她的。杜維現在失去了敏銳的感觀力,可是有賽梅爾在周圍偵察,倒也不怕會忽然有巡邏的人逼近了自己卻措手不及。
倒霉啊……別的房間都沒有人,偏偏這個入口的房間,卻有人在裏面睡覺?而且,聞著淡淡的香氣,似乎是一個女人。
終於,暗渠之下,到了一處水勢略低的地方,他浮出了水面,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只覺得頭暈眼花,身上還沾染了幾根綠色的水藻之類的東西。
這個時候,賽梅爾苦笑了一聲:「我剛才潛過去看了……不是門的問題,而是門的後面,老渠有些地方坍塌了,掉下來的支撐石板,將這門堵死了。你只能想辦法把這門割開才能進去。」
賽梅爾面沉如水,似乎對杜維的這兩句調侃並不在意,眼神清冷,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異色,她看了杜維兩眼,搖頭道:「我告訴過你,不管如何,你是羅林家的後人,總是喊救命,真是墮了羅林家祖先的威名。」
就聽見裏面那個女孩一面翻書,卻又細細喃喃自語:「可惜啊,我曾經聽那些宮廷老師說起這位索非亞皇后,人人似乎都有些不以為然,倒是這位鬱金香公爵,卻是她的知己。只恨索非亞皇后早生了幾百年,鬱金香公爵大人對她的這番讚歎,她卻是聽不到的了。」
杜維潛在水中,游到柵欄前,牽手捏了捏,鐵柵欄上滿是鐵鏽,可是那每根鐵柵都猶如手臂般粗細。杜維雙手握住,以他現在強悍的肉身的力量,就看見水中那兩根鐵欄在他的手中緩緩的變形,很快就被扭得彎曲了過來。
這個院子之外,原本是有一個噴水池的,只是那個噴水池下連接的是老渠,自從老渠廢棄之後,那噴水池自然也就廢棄了,早就被剷平了,搭建成了一片花圃。
這一天的時間,公爵府里曾經也有不少訪客,都是一些帝都的貴族,聽說了杜維不日即將奔赴前線,前來拜訪這位未來的前線統帥,拉拉關係,告別一下。
這個地方是皇城裡一個略微偏僻的側院,住在這裏的,自然不可能是那些真正的皇室貴族,而是一些頗有身份的宮廷男女僕從官員的住所。
「前面,左邊拐彎之後,會有牆壁上是一個封死的鐵門,擰開之後,就是已經廢棄的老渠了。」
腦子裡,賽梅爾提醒杜維。
杜維立刻臉色一變,陡然盯著賽梅爾望去。他的語氣嚴肅了起來:「我記得,你可不是一個喜歡冒險干這種荒唐事的人啊!白塔里有一大隊宮廷魔法師守護,裏面據說還有阿拉貢留下的守護的強大魔法陣,還有……雖然有秘道能進出,可是皇宮裡,難道是可以隨便進出的?這涉及到了皇室最大的隱秘和鐵律,一旦弄出事情來……麻煩可不小!」
「後來才知道。」杜維淡淡道:「我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個露著小腿在我面前跑來跑去的魔法生物,居然真的是我的曾曾曾祖母啊。祖母大人,您隱瞞得我好苦。」
杜維撇嘴:「我可不想惹麻煩。不管這白塔里有什麼,這是皇室的隱秘,我犯不著在現在這種時候去招惹皇室——我現在要煩心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
兩人的眼神交錯,彷彿都激蕩出了一連串的火花一般,過了會兒,賽梅爾才低下了頭去:「你……知道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賽梅爾的身影彷彿有些顫動。
杜維皺了一下眉頭。
只怕住的是什麼宮廷的女僕或者女官吧。
可杜維一律不見外客。
以這種難受的姿勢爬行了大約有數百米之長,前面的地勢才略微開闊了一些。
雖然地圖裡標明的,皇城之下的通往白塔下的秘道有好幾條。但是畢竟那是一千年之前的東西了。而現在嘛……隨著年代久遠,物是人非,有幾條秘道,雖然明明知道確切的位置,卻是根本別想進去的了!
夷?
潛入屋檐下之後,忽然一陣風吹來,只見房梁之下,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叮叮噹噹清脆的聲音,杜維頓時身子一震,仔細看去,這才鬆了口氣,卻是不知道誰在這裏掛了好幾串風鈴。
「不用擔心,巡邏的士兵已經過去,朝著北邊去了,最近的巡邏士兵距離你也有五百米之外。」
杜維一聽到這裏,頓時心裏就閃過了念頭!
武周……這個世界恐怕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只恨身為女子,不得時也!心中丘壑,如遇得良機,恐怕此女不下於武周!」
「我不知道。」賽梅爾搖頭,她的神色坦然:「你的問題,我自己也沒法回答。我唯一能記得的記憶,就是這副圖的確是我親手畫的,我認得我自己的筆跡。至於這件東西為什麼會在星象館……我想,大概是我當年短暫的擔任星象館館主的時候,悄悄保存在那裡的吧。」
這個時候,就聽見腦子裡傳來了賽梅爾不耐煩的聲音:「不能等了!有一隊御林軍朝著這裏來了!還有四百米!強行窗進去,別讓她發出動靜!」
……
「我還有一部分記憶沒有恢復,一些封印沒有解開。」賽梅爾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再試圖給自己弄一俱肉身,似乎記憶里有一種辦法,能讓我可以真正的復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保持著一個靈體的狀態。」
他心裏想到這裏,立刻就明了過來:這房間里的女子,讀的正是自己寫過筆記的那一套《大陸通史》!
他也懶得用匕首去割。這個時候,他現在強悍的身體就越發的體現出好處來了,雙臂抬起,輕輕吐了口氣,一用力,一聲悶響,他的雙手居然整個兒生生的插進了那鐵門裡!
「為什麼呢?」杜維搖頭:「為什麼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