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田將軍」
第二天的一早，老師早早的著急了所有的親傳二代弟子，然後當眾宣布了一個決定。
老師的聲音開始變緩：「我仔細思索過，自問他上野時貞就算再強，我自問也有七分把握能擊敗他！只是不得不承認，他是日本幾十年來，湧現出來的實力最接近我的劍道高手。以我和他的實力對比，我不過強他兩籌罷了。可是……
「哦？」陳瀟立刻來了精神。
「夷？細胞修復液？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陳瀟忍不住失聲道。
那根打遍了日本劍道高手的藤條！！
竹內文山臉上的皺紋都扭曲了起來，彷彿心中很是激蕩，卻故意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咬牙沉聲問道。
當代上辰一刀流的宗家，日本第一大劍師，神宮直雄，他手裡握著「名刃·菊葉紋刺」，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一臉惶恐的弟子，竹內文山。
不過……嗯，好像聽說那個老傢伙在幾百年前的明代，真的當過將軍的啊……只是這個日本人怎麼好像和他很熟的樣子？
「下面的話，我只對你說，也只說一遍！」
他的另外一隻手裡，依然提著……一根藤條！！
「後來我們才得知，田將軍當初帶著一個小女孩來到日本旅遊，結果在關西的時候，和當地了某個武館的人發生了一點衝突。大體的原因，好像就是因為隨著田將軍一起的那個小女孩，想要進寺廟裡參觀，可那寺廟乃是劍道流派的居地，自然不肯放人進去隨便走動。那位田將軍性子火爆，當場就直接闖門，手裡提著一隻藤條，就一路打了進去！
跑到日本踢館？把日本有名的劍道流派，一家一家挨個砸過去……
「老師……為什麼？」竹內文山謹慎的性子，使得他從老師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鬆動。
老竹內和陳瀟兩人都是衣服破爛，明顯經過了劇斗，但是這些服侍竹內老頭的侍從彷彿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來回忙碌，卻都目不斜視——別說陳瀟只是衣服破破爛爛了，只怕就算是陳瀟脫光了站在這兒，這些人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結果那個武館的館長，恰好是流月宗的弟子，被田將軍打敗之後，氣憤不過，就跑迴流派里求救，請來了宗門裡的高手去找場子，結果自然又是輸上加輸。結果輸的又回去找幫手，一個流派輸了，就找另外一個流派的人幫忙。最後卻演變成了整個日本武林人士共同對抗這位田將軍的局面！那位田將軍倒是乾脆，一連打了三場之後，乾脆就直接發了個通告，說這麼成天有人上門來報仇，擾他的遊興，乾脆就公然宣布，他自己主動一家一家道場的掃過去！此言一出，整個日本都嘩然了。
竹內老頭子說到這裏，輕輕的吐了口氣：「……同時，他也是我的親傳老師！」
陳瀟靜靜的聽著，忍不住就問了一句：「然後呢？」
看不出來，老田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當年居然做過這麼有種的事情？！
後來聽說上野時貞被那個田將軍拿著一根藤條就打敗了，我那天晚上做夢都驚出了一身冷汗。然後我半夜爬起來，想洗個澡，結果……」
竹內老頭說到這裏，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一直到了後來，我們才得到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消息：這位遠渡大海而來的中國高人，之所以跑來日本一家一家的踢館，居然……居然只是為了一個小女孩！！」
「他……連提都沒有提過？」老竹內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在神宮直雄的眼中，真正
陳瀟心中對老竹內的敵意又減輕了幾分，看來這個老傢伙是真的沒打算傷害自己，連這種昂貴的治療傷勢的藥劑都準備好了。
一直以來，那個田將軍之前鬧得再厲害，但是在我們這些上辰一刀流的弟子心中，那只是因為我們老師沒有出手罷了！我們總是認為，只要我們老師一旦出手，立刻就能把那個中國高人打發掉！這種念頭，其實不止是我們上辰心劍齋的弟子，還有很多當時的日本武者都是這麼認為的。
說完，他抬起手來，對著遠處房門口旁的牆壁上虛劈了一記，頓時一道勁氣從他的手掌邊緣激蕩而出，落在牆壁上掛著的一面銅鑼上，頓時銅鑼被勁氣鼓盪，被敲得咚咚作響！
之前剛下過雪，雖然是夜晚，但是在院子里，周圍的積雪反光，卻使得院子里白花花一片，樹梢上掛著的雪凌更是在月色下閃動著一片彷彿刀鋒一般的寒芒。
竹內老頭子嘆了口氣，搖頭苦笑，眼神里滿是緬懷：「記得那年我剛剛二十齣頭，我八歲開始入了老師門下修劍，二十歲的時候，老師就說我將來可以成為劍道大師，當時我意滿志得，只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同門的師兄弟之中，只有幾個年長的師兄實力強過我而已，而且老師對我期許極高，認為我將來可以將上辰一刀流發揚光大……
「明天一戰，你可以旁觀。」
「你一定經常和人打架。」陳瀟忍不住對著老竹內苦笑了一聲。
田將軍，來了！
可隨後，竹內老頭的臉上很快就黯淡了下來：「可惜……被我日本所有武者視為聖地一般存在的『上辰心劍齋』……卻被一個來自中國的武者，幾乎拆掉了一半！」
竹內老頭子說到這裏，眼角忽然流出了一滴眼淚。
陳瀟在一次確認了心裏的猜測：教自己這套「短打」的老田，只怕在這些日本人心中留下了相當程度的傷痛吧……
老師的神色陡然凜然起來，壓低了聲音，盯著竹內文山，低聲喝道：「明日一戰，將是你一生之中最最難得的觀摩決定高手武技的機會！我知道你天賦極好，記心更是極高，我要求你在一旁觀看的時候，務必將那個田將軍的出手，每一個細微的地方都牢牢記住！我也必將上辰一刀流的絕招發揮到絕頂！你務必將我的出手，我們的交戰過程牢牢記住！而且……一定要記住，我到底是怎麼敗的，擺在對手的哪一招之下！這一切，將是你將來提升自己境界的最大的依仗！」
陳瀟愣了一下，老田什麼時候叫做田將軍了？
那段時間，據說整個日本的道場人人自危，生怕這位田將軍上門。而他的行蹤和容貌更是被傳遍了日本，只要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留著絡腮鬍子的男子，手裡牽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那就必然是田將軍了！
銅鑼響了幾聲之後，很快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房門被拉開之後，幾個身穿白色武士服的年輕日本人垂手侍立在門口。
「上野時貞！」老師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名字，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嘲弄：「五十年一出的天才……哼！上野時貞的確是幾十年來，唯一一個有實力挑戰我的劍道高手。而且他天賦的確很強，又找到了彌補他自己弱點的方法，躲進深山裡磨礪心境。我原
「哼！我竹內文山！上辰一刀流當代宗家！日本皇室御劍道大師範！就算是當今日本皇太子殿下，見了我也要客客氣氣的喊一聲老師！我上辰一刀流，乃是日本國內劍道三大流派之首，乃是日本劍道流派之中，執牛耳之流派！」
老竹內對著門外威嚴的沉聲吩咐了兩句，很快，片刻之後，那些侍從就飛快的搬來了一張小桌，桌上擺設了一套酒盞杯具，兩隻細膩白瓷酒瓶里盛著上等的清酒。
「哼，這種東西也不算太難買到吧。」竹內老頭淡淡道：「你我都受了點兒傷，少年人，你傷得更重一些，這些就算是我剛才不打招呼突然試探你的一點歉意吧。你既然是異能者，自然認識知道這個東西的。」
當時聚集在一起的六位『大劍師』，無一不是劍道之中的頂尖大宗師級的高人，每一個人的名字，在日本的武林之中都是無數人敬仰膜拜的！其中就包括了我們上辰一刀流，北影流，斷空流三大當時最強的流派的當代宗家！而我上辰一刀流當時的宗家，神宮直雄！擁有日本皇室『御劍道大師範』的稱號，號稱日本劍道第一人！」
「因為，這是最後的一個機會。」神宮直雄的神情忽然嚴肅了起來，他走到了弟子面前，盯著弟子：「你認為，明天一戰的戰果會如何？」
竹內老頭子的眼神彷彿有些迷離，視線之中，彷彿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寒冷的夜晚！
竹內文山身子一晃！
「哼。」竹內老頭子有些氣惱：「小子無禮！以當今我的身份，放眼整個日本，能有資格和我動手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至於其他人，就算跪在我面前求我砍他兩刀，只怕我老人家都懶得理會！」
「當時……我看到老師一個人站在院子里，手裡拿著我們上辰一刀流的世傳名刃『菊葉紋刺』，那是一柄江戶時代流傳而來的名劍，鋒利無雙！老師當時就拿著菊葉紋刺，站在院子里，望著月亮，怔怔的發獃。
「哼！」竹內老頭輕輕一笑，眼神里閃過一絲傲色，淡淡道：「在日本，我竹內紋文山的劍道就算不是當今第一，只怕也差不太多了。小子，你既然也是學了武技的，那麼教你這套招數的人，沒有對你提過日本的『上辰一刀流』嗎？」
甚至，當時，我都認為自己就是天才。而且，別人提起那個五十年一出的天才上野時貞，我心中還不服氣，總覺得自己，加以時日，未必就比他差！
「當時我就想惶恐告退，可是老師卻叫住了我，然後，他對我說了一番話。」
他一手牽著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的手，沿著櫻花樹林之中的小路，一路飄然而來！
可是那個田將軍，擊敗上野時貞，連劍都沒有用，而是用了一根藤條！」
當時自然有人笑他是自不量力，他一個中國來的武者，就算實力不俗，卻豈能和整個日本劍道所有的劍道大師抗衡？可結果他一個月連掃九個流派，其中的兩個流派更是日本武林之中的名門——在那之後，原本還有很多傲慢的人，都開始惶恐了起來。
那個夜晚，面對老師嚴厲的眼神，年輕的竹內文山身體在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震撼，還是緊張，又或者是雪夜的寒冷。
那個三十多歲，留著大鬍子的中國人，在山下出現了！
「田將軍天縱其才……唉，我剛才一看你使出這麼一套招數來，頓
他就拿著這麼一根藤條在手裡，一個月內連敗數位日本劍道大師……
一時間，日本的武者人人『談田色變』。
陳瀟打了半天，早已經口乾舌燥，手臂上的傷口幸好不嚴重，反正陳瀟最近經常受傷，這點小傷早已經習慣了，也不著急包紮，卻先倒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匝了匝嘴，搖頭道：「你們日本人的清酒就是味道淡，嘴巴都淡出個鳥來了。不過這種東西，用來解渴倒是可以。」
「哼，你這個少年人言語之中藏頭露尾，不肯痛痛快快說實話，現在卻來問我？哼哼！就算你不肯老實說，我也知道，教你功夫的，必然是田將軍！否則的話，這世界上，除了他老人家之外，豈能還有其他人能創出這麼一套招數來！」
竹內文山驚訝的盯著老師。
神，是不應該敗的！」
以自己一生閱人無數，不知道看過了多少年輕才俊的眼光看來，自己的這個弟子，天賦絕對是在日本劍道界之中，百年一出的那種！那個上野時貞雖然不錯，但是昔年自己見過他一次，那個傢伙鋒芒太盛，只怕成就未必能達到真正的大境界。原本上野時貞已經給自己下了戰書，約定在三年之後決戰。他自己躲進了富士山裡，修鍊三年，看來他也看到了他自己的弱點，要用深山修行來磨礪他的心境。
陳瀟頓時來了點兒精神，又喝了一口酒：「竹內老……老先生。」陳瀟既然要問別人問題，語氣自然就客氣了幾分：「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在日本的地位很高嗎？」陳瀟想了想，把藥瓶塞進了懷裡——反正他現在的體質，這種細胞修復液的效果已經很弱了，不如留著帶回去給老田他們好了。他看著竹內老頭：「好像那些傢伙都很怕你吧？」
因為當時，在很多日本劍道武者的心中，我們的老師，上辰心劍齋的宗家，神宮直雄大師，就是神！是全日本的劍道之神！
竹內文山立刻毫不猶豫的大聲道：「老師必勝！」
「！！！！！！！！」
「上辰一刀流？」陳瀟很不給面子的搖頭：「沒聽說過，很有名嗎？嗯，教我功夫的人，沒對我提過。」
我當時看見了老師，心裏慌了一下，生怕打攪了老師的心神，正要離開的時候，老師卻忽然回過頭來，叫住了我。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我看到的老師的眼神！」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竹內老頭子忽然挺起胸膛來。
他忽然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里，原本銳利的眼睛，也變得有些渾濁起來。
手下敗將？
「大約就在五十二年前……我上辰一刀流已經數十年未曾一敗！可那一次，卻敗得如此之慘！更可笑的是，打敗了我們的對手，卻是一個從中國而來的高人，那位高人，自然就是田將軍了。他從中國而來，登陸日本之後，從南而北，幾乎是一家道場一家道場的橫掃而去！但凡是日本有些名氣的劍齋流派，一個不落，被他一家一家的上門挑戰！在開始的一個月時間里，他一口氣挑了九個流派，九個流派的宗家，都被他打得慘敗！他九戰九勝，將當時日本頗有名望的九位劍道大師，打
決戰之前，老師似乎戰意不強啊……為什麼？
「老師是我大日本帝國一代劍道之神，豈會敗！」竹內文山斬釘截鐵的說道。
當時這位上野時貞大師，正在富士山上的劍廬之中修行，結果也被田將軍找上了門，而且……在面對田將軍的時候，被他用藤條，三下兩下就把劍都打脫了手。
年僅二十歲的竹內文山，被當眾封為了上辰一刀流心劍齋的「內長堂」。
陳瀟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聲：「好吧，我承認，教我這套招數的人，的確是姓田。」
最後，為了捍衛日本武者的尊嚴，當時的劍道三大流派，三家宗家，以及全日本，一共六位擁有『大劍師』稱號的劍道大師，聚集在了我們上辰一刀流的心劍齋里，最後決定共同對抗這位來自中國的高人田將軍。
……
更讓所有人覺得恥辱的是……在之前一個月里連挑九個流派的決鬥之中，其中的三位流派宗家，乃是日本公認的劍道大師，可是在和田將軍的決鬥之中，這位田將軍甚至……甚至根本就沒有用過武器！他手裡始終拿著的，就是當日來到日本第一次和人動手的時候，隨意從那個寺廟門外的樹上摘下的一根藤條！
老傢伙的中文學的看來真的不錯，一番話說出來，頗為流暢。
竹內老頭說到這裏，眼角的肌肉跳了跳，他的眼神望向了陳瀟，嘆了口氣：「結果，我在院子里，看到了我的老師！」
「明天……我會當眾封你為上辰一刀流未來的宗家繼承人。以後……就靠你了！拜託了！竹內文山！」
結果這位號稱日本五十年一出的劍道天才，當場就羞憤發誓，此生再不碰劍！
……
「我上辰一刀流，自三百多年前在日本開宗立派來，當今日本劍道流派之中，誰人不知道我上辰心劍齋之名！縱貫日本，哪一個使劍的武者，不把我上辰心劍齋視為劍道聖地！自百年之前，我上辰一刀流當代宗家，上謙武藏大師，他范擊敗了當時號稱日本最強得劍道大師——北影流的小宗上五郎大師範之後，更是打遍日本無敵，天下道場高手，無不在上謙武藏大師的劍下臣服！當時日本劍道之中六大流派，十四家最大的道場，還有九家劍齋，群雄束手！哼，那是何等的威風和霸氣！」
竹內老頭子說著，忽然臉上放出異樣的光彩來，仰著臉，用力一拍桌子！
神宮直雄嘆了口氣，自己都已經垂垂老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實自己最看好的人，根本不是外界傳揚的上野時貞——哼，他輸給了那個中國人，也無所謂了。
「老，老師……」年輕的竹內文山顫聲道：「為……為什麼您會敗？」
陳瀟看在眼裡，不由得咋舌——這個老傢伙，好深的功夫！
田將軍？
到了第二個月的時候，他先是擊敗了當時日本生命顯赫的小月星流的宗家上野時貞，那位上野時貞大師，當時上野時貞四十歲年紀，正是一個劍道高手的體力和經驗最顛峰的時期，而且他是日本劍道界公認的五十年一出的天才！當時的他被冠以了
竹內老頭子說到這裏，又搖了搖頭，嘆息道：「我的老師既然身為當代日本的第一大劍師，一生自然是遇敵無數！只是他劍道造詣極深，實力自然是極高的，我跟隨他之後，也曾經看他和人切磋比試，可每一次老師戰前都氣度極穩，成竹在胸。可偏偏那天晚上，我看到的老師的眼神……卻彷彿毫無半點把握！
「你……竹內文山先生，我只知道你的名字。」
「田……將軍，他老人家，還好嗎？」
「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我正好有些話要對你說……唉，這些話，我是不能對其他人說的了。」
之後的那個月，田將軍走訪了四家道場劍齋，卻一共只打了兩場，只因為其他的道場，聽說他來了之後，自知不敵，乾脆就閉門謝館了。
神宮直雄，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弟子，也是自己手下天賦最強的弟子。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感慨起來：這個弟子原本自己是極看好的。甚至外面傳揚的那個五十年一出的天才上野時貞，論天賦的話，都未必有自己這個弟子這麼好！將來繼承自己的劍道，將上辰一刀流發揚光大，只怕就要落在這個弟子的身上了。
陳瀟聽了不由得一挑眉。
「如果……我告訴你，明天一戰，我必敗無疑呢！」
竹內文山一臉的頹敗模樣，然後手指一松，叮的一聲，手裡的那把短刀脅差丟在了地上，然後他搖晃了一下，勉強坐直了身體，深深的看了陳瀟一眼，擺擺手，一臉的疲憊：「好了，年輕人，不打了，我們坐下來說會兒話吧！」
「田將軍……」老竹內忽然慘然一笑：「原來，在田將軍的眼中，我們上辰一刀流，連提都不配他提一句！也罷……似他那樣的武神一般的人物，的確也不用記掛著我們這樣的手下敗將！」
「何解？」神宮的眼角有一絲苦笑，這卻不是年輕的竹內文山能捕捉到的表情了。
所謂的「內長堂」，其實就相當於是掌門大弟子一樣，正式樹立了他未來的宗家繼承人的身份！
原本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和這個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一決高下……可沒想到，這個上野時貞，居然就這麼被一個中國人打敗了。
那一刻，原本在心中如神靈一般存在的老師的形象，崩塌了！
神宮直雄這麼一句話，讓竹內文山當時心中狂喜！
如此級別的決戰，自己一個弟子的身份原本是萬萬沒有資格觀戰的！
「那就是了！」竹內老頭子忽然一把抓起了桌上的一隻白瓷瓶，仰頭幾口就把瓶里的酒全部灌了下去，啪的一聲，重重將瓶子拍在桌上，老傢伙的眼神里此刻極為複雜，又幾分不甘，幾分懊惱，幾分敬畏，還有幾分無奈……
竹內老頭哼了一聲，過了會兒，卻丟過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瓶子來，陳瀟一把接住，擰開蓋子嗅了一下，不由得眉毛一挑。
而剛剛做完這個決定，周圍的不少人還流露出無法理解的眼神的時候，外面就有人來彙報了……
老師盯著弟子，足足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這個老人忽然嘆了口氣，他的聲音充滿了一股頹敗。
老師的聲音充滿了頹敗：「我雖然自負，也很清楚，我是絕對沒有本事拿著一根藤條去對決上野時貞的！」
「為什麼要提？」陳瀟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