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跑反了？
奧維多眼睛一亮。
「呃？」
而此刻，他也好不隱晦，就把帕寧的這番話問題，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費歐娜苦笑：「法師閣下，你難道就沒想到一個問題么？」
奧維多緩緩合上了自己書房的窗戶——那扇面朝著大街方向的窗戶。
當厚重的窗戶合上的時候，終於將那外面呼嘯而過的馬蹄擋在了外面。
在經歷過了帝都政變之後，帝都的人們的內心其實已經變得脆肉而又敏感。即便平時看上去彷彿已經釋然，可一旦再次發生這種敏感的徵兆，人們就立刻就會再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鬱金香家在哪裡？」
……
「是的。」斯潘嚴肅道：「鬱金香家的動作越來越叫人看不懂了。草原上已經豎立了大旗，幾十萬草原鐵騎隨時都會往東而來。而鬱金香家……卻……」
「我問你，這三個問題……都是帕寧，從鬱金香家回來之後，才找你來向我打聽的？你確定，都是他從鬱金香家回來之後，才問的？」
這事情，和咱們家有關係？」
斯潘笑了笑，搖頭：「當然沒有，父親。」
這條船上只中了一記弩炮，雖然穿透了船身，但好在在吃水線以上，水手和船上的工匠飛快的跑下了甲板和船艙里去修理，想來過不了一兩個時辰就能修補好。
……
越來越多的馬隊從長街掠過，朝著城北碼頭區域而去。
斯潘苦笑。
皮膚黝黑，顯然是長時間在外面奔走而曬出來的。如果說原本他身上還有幾分那種類似於雛鳥一般的文弱的氣息，那麼此刻坐在奧維多面前的斯潘，看上去，就有那麼點兒真正的男子漢的味道了。
「哼，愚蠢。」奧維多搖頭：「政治這東西，哪裡來什麼臉面。鬱
「父親，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么？」斯潘苦笑：「這些道理我何嘗不知道？我既然去了西北，我又不是那些豪門家中養著的廢物紈絝。去了西北之後，我自問任事還算勤勉，上官交待的事情，我也都能辦理得妥當，不敢說是走一步看三步，但偶爾也能做到為上官拾遺補缺。」
這位帝國宰相的臉色有些凝重，他轉過身來，看著坐在書房裡的另外一個人——自己的兒子，斯潘。
看了一眼斯潘，奧維多才緩緩道：「你這次回帝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你和帕寧在西北鬧翻了，然後你憤而出走？」
奧維多想了會兒，他並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
「呃……往東？」
斯潘眼神一閃：「父親果然不愧是帝國宰相，一猜就猜中了！不錯，您猜測的很准，這些只是我和帕寧將軍演的一場戲而已。否則的話，我哪裡有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跑來帝都呢？」
「詭異？」
奧維多一驚，隨即皺眉道：「他……隻身去了樓蘭城？這帕寧，好大的膽子！他就不怕鬱金香家對他下手？」
這些帕寧當時的原話，斯潘一個字都不曾忘記！
變得十分難看！
宰相皺眉，盯著自己的兒子：「……你負氣，棄官而走，和帕寧鬧翻了，跑回帝都……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和帕寧商量好的，做的一場戲？」
……
「是的，我們離開
斯潘換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房門口，打開房門，朝著外面左右看了看，然後重新把房門合上，也不著急說話，卻貼著房門，側耳聽了會兒，確定了門外沒有人偷聽，這才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父親。
看著坐在那兒，眼睛里閃動著精悍光芒的兒子，奧維多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來：「今晚外面的那些動靜……不會和你有關係吧？」
此刻船越走越遠了，若是這樣的情況下，還被打中的話，那就只能說是人品太差了。
回去，那不是自投羅網么？
斯潘也不反駁，事實上他當初也不贊同帕寧走那一趟，他飛快道：「帕寧回來之後，就表現得很奇怪了。他託付我一件重要的事情，讓我陪他演了一場戲，這才來到帝都……就是為了要面見您！有幾個事情，幾個問題，要我當面問您，在您這裏找到答案！」
迪克森呆住了……方向跑反了，總不能現在再掉頭回航吧。
……
奧維多聽完之後，這位帝國宰相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
「罷了，這次出來做的事情已經徹底失敗，整支船隊都丟了，只剩下這一條船，可謂是輸得一敗塗地！哼，這個古樂，掌管內廷才不到一年時間，沒想到在帝都就把這網經營得這麼緊！我多年在帝都的隱藏力量，居然都被他挖了出來！」
第三……幾個月前，有一個人去過帝都，這個人見過希洛陛下。這件事應該是秘密，但是……我相信你父親這
「鬱金香家的動作，帝都已經有了情報。」奧維多擺擺手：「你不用說你們的分析，只說這事情關鍵吧。」
不過奧維多也很清楚，自己的兒子忽然這麼跑回帝都來，事情就絕不簡單了。
斯帕淡淡一笑：「父親你放心，帕寧將軍的呈文之上，絕不會對我有隻言片語的惡言。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只怕倒是會不少讚美之詞。」
「出……大事了！！」
「你來帝都，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做？」奧維多沉聲道：「一定要你親自跑一趟嗎？」
斯潘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和當初去西北之前的時候相比，斯潘看上去要瘦了一些，但也更精神了些。
奧維多看著自己的兒子的這番動作，臉上絲毫沒有露出半分不滿，卻反而隱隱的有些欣慰的樣子——自己的兒子學會了做事情謹慎細緻了，這絕對是奧維多最最想看到的！
聯想到自己的兒子當初在去西北之前，都敢在家裡大聲吵吵嚷嚷什麼「篡位者」之類的話。而如今，父子兩人在密室之中交談，都還如此謹慎——這樣的蛻變，足以讓奧維多老懷大慰了。
這支鬱金香家的大船上還有五十多名鬱金香家的武士，費歐娜站在船頭，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奧維多點了點頭：「沒有就好。最近幾日
他畢竟宦海多年，片刻之間，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第一，我要你幫我查一查，去年和今年，這兩年來，帝國通過鬱金香家採買的戰馬數量！
轟鳴的弩炮雖然可怕，弩炮這種東西，遠程的命中率的確低得可憐，戰場之上用弩炮一般都是集中一批來覆蓋射擊的。
奧維多目光閃動：「什麼問題，你問吧！」
大街之上，呼嘯而過的馬隊，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個夜晚的寧靜。
對於兒子的這個變化，奧維多還是很滿意的。他覺得，當初選擇送自己的兒子去西北，實在是一個明智的主意。
「他說，鬱金香家注重臉面，絕不會做這等事情的。」
奧維多到了此刻，卻已經冷靜了下來，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恐怕還有一點你沒說出來吧！這事情只能你來辦，因為……只怕，哼，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奧維多忽然往後退了一步，扶著椅子，重重坐了下去。
治安隊，城衛軍……等到一隊紅羽騎也在大街上呼嘯而過的時候，凡是看到他們的人，都意識到，只怕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
謀大事者，若是不能做到這一點，那遲早是失敗的下場。
大街兩旁的人家，無不是緊閉門戶，在這如悶雷般的馬蹄聲之中，戰戰兢兢。
「因為這件事情，帕寧信不過任何人，他只信我。而且，這件事情，不能落在紙上，絕不能變成文字記載下來，出口入耳，絕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和線索。所以只得我親自來跑一趟。而這事情，帕寧說又很機密，事情也很敏感特殊，所以我貿然跑回來……也不行，只好找一個借口。」
「帕寧曾經只
「喂，費歐娜小姐。」迪克森走上去，笑道：「咱們已經算是跑出帝都了，你卻還這麼愁眉苦臉做什麼。那些傢伙阻止船追上來，也沒這麼快，就算要調集騎兵，戰馬要吃喝要休息，我們坐船，也總比騎兵要快的。」
奧維多面色嚴肅，緩緩沉聲道：「無論你和帕寧在政見上有什麼不合，可你這種做法終究是不對的，若是誰和上官不合，都可以憤而棄官出走，這世界豈不就亂套了！況且帕寧是西北軍事總長官，他有權以軍法治理地方！你這麼丟下自己的官職不管不顧的跑回來，他是有權力把你抓回去，以軍法懲處的！斯潘，你糊塗！」
「在西北啊。」
頓了頓，他又問道：「那你這次，卻為什麼負氣回來了？西北帕寧的呈文這幾天只怕就要送來了，到時候，你擅離職守的罪名就逃不掉！我雖然是帝國宰相，但西北是皇帝陛下眼中的重中之重，幾乎西北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傳遞到帝都來的，皇帝都要親自過問，到時候，我縱然想包庇你也沒有施展的餘地。一切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
「嗯？」
眼看父親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斯潘也有些無奈，好容易等老頭子終於歇了口氣。
第二，我要你幫我查一下，去年和今年，鬱金香家上繳的稅收賬目——我不需要具體的細賬，太多的數字我擔心你記不住，所以我只需要每個季度大體的數據就好。
奧維多臉色稍好：「我也聽說，你之前做得不錯。」
「父親，實話說吧。帕寧將軍看來西北的局勢，如今在緊張之餘，更有些詭異！」
「我們這條船現在是往哪裡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