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沙盤推演
在場中眾人心思不一，紛紛不看好方雲的時候。大堂後方，左側的珠帘布幔后，傳來一聲微微的輕咦。
「嗯。」
沉思了一陣，方雲在一雙雙目光驚詫的目光中，把手中所的旗子都插在了同一個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大殿外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緊接著，伴隨著一陣鏘鏘的腳伐聲，太子少保楊弘出現在了大理寺門口。
「嗯。」
珠帘布幔后的這四位，代表著大周朝文武最高的權勢，這四個人的地位和權利，不容任何人置疑，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輕辱的。
「太子少保客氣了，進來吧。」
方雲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聽到這四個跺一跺腳，八方震動的名字，依然禁不住，心中起伏。沒有人料到，人皇會把大周朝的文武泰斗，全部派了過來。
「小侯爺，可以啟程了嗎？」
方雲走出四方侯府的時候，立即發現大門外，人群比平常密集了許多。看到方雲出來，一道道目光，立即望了過來。
「除了楊弘，還有四個人沒到！」
「方雲，輪到你了。」榮廷提醒道。
大堂內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方雲和楊弘身上。
在榮大人身後，今天還設置了兩卷珠帘布幔，透過布幔最底端，隱隱能看到四把空椅腿腳。
「榮大人！」
「轟！」
但真正的戰場，瞬息萬變，絕不是簡單的兵力多少就能決定的！
「晚生明白。」
「雙方落子吧！」光祿大夫榮廷道。
大理寺外，四輛八匹烈馬拉扯的馬車早已經到達，也就是說，當今權勢最重的那
此時，山林中，方雲無比驚詫的感受著周圍的一切。無數營帳成蛛網狀，從這個谷地，向四面八方延伸。每一個營帳都是無數狄荒士兵。這些狄荒人，一個個身材高大，眼神明亮，鷹鼻，氣息極為精悍。
大門外，一名衙役頭領開口道。
「太子少保到！」
走到方雲身邊的文士，詳細解釋了一番狄荒的軍種構成，把一捆小旗交給方雲后，退了下去。幾乎是同一時間，楊弘那邊的文士也退了出去。
「果然是他們！」
光祿大夫榮廷的聲音剛落，大堂左右，兩個色澤暗淡的屏風后，立即傳來兩聲淡漠的回應。隨即，兩道浩浩蕩蕩的內力飛出，沒入中央的沙盤之中，虛空中的光影立即變得無比真實。無數樹林、草叢生長開來。
「這個沙盤，居然被煉成了一件法器！！」
「難道是那幾位！」方雲的心中狠狠的震動了一把。
「嗯？有點不對勁！」方雲掃了一眼楊弘，立即感覺楊弘的狀態有些不對。
大理寺內，一片肅穆。
大堂上，榮大人似乎洞悉了方雲心中的想法，微微頷首，露出一絲讚許的微笑。
「另外，這次按人皇的旨意，特設幕後席位，由太宰、太傅、太保以及武穆列位旁聽。幾位大人，請入座吧！」
……
一百二十萬狄荒異族，此刻全部在方雲的控制之中，一個個如使臂指。
看到方
上京城中，許多人都在關注著三堂會審最後一日的結果。大周朝貴族侯與平民侯的爭執由來已久，如果方雲能夠成功，不止首開士子彈劾准武侯的先例，更重要的是，會審的結果，代表了貴族侯和平民侯在大周朝地位上的變化。
方雲點了點頭，跨入了轎中。
旗子插落一刻，方雲突然感覺自己的心神，如一顆石子不斷的往下沉，眼前無數白光炸開，無數複雜的地形在眼前變幻，當方雲靜下心來時，赫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一處山林中，周圍旌旗處處，刀槍指天，密密麻麻的狄族大軍，如同烏雲一般，席捲開來……
「兩軍對壘，講究排兵布陣，寸寸陷阱，步步殺機。方雲將所有兵力集中在一起。這是給了對方全力發揮的空間。在一開始就落入了下風。方雲，這是犯了行兵的大忌啊！」
方雲聞聲收回了目光，定了定神。他也沒去看楊弘的兵力布置。不同的旗幟代表不同的軍種，除了楊弘，別人看到了也沒用。而且這局沙盤推演，一旦開始，馬上所有兵力部署都會打亂。事先看到了也沒用。
楊弘目光掃了一眼大堂，最後落在主審榮大人身上。
「以不變應萬變……有點意思！」
大堂左側，一連聽到太宰、太傅、太保以及武穆的名字，楊弘的臉色，一連數變，在這四股朝傾朝野的大人物面前，輕狂如楊弘，也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楊弘步履堅定，雙目明
李居正、劉守正、張牧清看清場中的局勢，心中都是一沉。他們雖是儒臣，但兵法卻是儒家必修的典籍。方雲這樣的排兵，他們一看就知道，這是想以多勝少，靠兵力堆死楊弘。
大理寺卿張牧清、刑部尚書李居正、都察院御史劉守正，此時正坐在大堂兩旁，一副旁聽的架勢。而在大堂的中央，主審的位置，卻坐著一位身穿一品朝服，頭戴通天冠，情神威嚴，卻又露著溫文儒雅氣息的中年儒生。
大理寺外守備森嚴，護衛比平常多了一倍。方雲掀起車簾，目光望向窗外。當看到四輛八匹烈馬拉扯的大馬車時，心中跳了一下。
「莫非就是此人？」方雲心中想道，抬頭望去。
「來人，把沙盤呈上來！」
這個時候，一品光祿大夫榮廷說話了。他對著大堂兩側拱了拱手，大聲道：「兩位侯爺，這場沙盤推演，就有勞二位了！」
榮廷的聲音一落，方雲就看到珠帘布幔底下，三雙黑色的雲紋朝靴，和一雙淡金色的皮製軍靴同時從兩側魚貫進來，步履蒼勁，鏘然有力。
「方雲，這位是朝廷資政閣，一品光祿榮廷榮大人！今天的沙盤推演，就是由榮大人主持！」
待兩人入席后，榮廷正色道：「方雲，執掌狄族大軍，軍力120萬；楊弘，你執掌我朝大軍，軍力65萬。這次推演，消滅對方大軍，或是佔領對方營地，都算取勝。」
「晚生方雲，見過榮大人！」
在眾人的注視中，楊弘的六十五萬大軍，星羅棋布，組成了一支龐
楊弘手腕一抖，手中的旗子全部飛了出去，這些旗子飛出之後，楊弘低頭俯視著沙盤，立即一動不動，好像化成木雕，失去了靈魂一樣。
榮廷卻沒理會堂下兩人的感覺，大手一揮，立即有八名衙役，兩兩抬著一台木桌，走了進來。每一張木桌上，都有由沙子砌成的部分狄荒地形。四張桌子拼在一起，正好組成一個巨大的沙盤，完整的顯現了西北戰役的地形。山丘、峽谷、平原、森林，全部顯現，極為詳細。
方雲心中微動，卻是想起一個人來。當日元宵文試，其中有一道題，就是當朝一品光祿大夫榮大人所出的。
「這裏一些小旗，每一枚旗，代表一萬軍力。顏色不同，代表的軍種不同……」
「兵者，詭道也。我高看方家這位次子了。」
大堂內，眾人點點頭。就在方雲落旗的那一刻，一股黑白氣流從沙盤上直衝上天，氣流一轉，化為一片虛幻的光影，迸射開來。光影之中，無數森林、山丘、平原、狹谷、河流一一浮現。在這片複雜的地形里，兩支大軍殺氣騰騰，正埋藏在其中。
「開始了！」
楊弘瞳孔深處有了一絲微微的慌亂。
連朝廷一品光祿大夫都能等，方雲還有什麼話說。藉著這個時間，方雲打量了一下。立即發現今天的大理寺，和往常極不一樣。
只要想
楊弘踏進大堂內，瞥了一眼方雲，微微冷哼一聲，然後負手在堂下左側站定。
榮廷宏聲道，他的神態平和，倒並沒有因為楊弘對儒家的指責，而有所偏頗。
「既然太子少保已經到了，那麼三堂會審可以開始了。」榮廷一臉正氣，俯視著堂下，頓了頓，道：
大周朝禮制極嚴。九五象徵天子之數，只有天子的馬車，才能用九匹烈馬拉扯，賓士。其餘人等，不管是誰，拉扯的馬匹絕對不能超過九。而像方雲、許權之類，這些沒有功名的王公子弟，拉車的馬匹則不能超過五。
這四人早已到達，卻均沒有露面。方雲腦海忍不住浮現一幅畫面：四位泰山北斗，正聚在大理寺內某處大殿內，面對面交談。
「方雲，我也不落欺你。這次沙盤推演，我先落子，你看清楚了。」
這四輛馬車，車身有雲紋，雕日、月、山川，同時以八匹烈馬駕御，僅次於天子的九馬，其地位之尊崇，不言而喻。
「入席吧！」榮廷指著堂下，巨大的沙盤道。
榮廷擺了擺手，兩名黑色儒衣，打扮的幕僚一般的文士走了上來。
四雙不同的靴子，成八字撇開，在珠帘布幔后的太師椅上，正襟坐下，一動不動。
「嗯。今天的三堂會審，按照陛下的旨意，就由我來主持。張、李、劉三位大人列席旁聽！」榮大人淡然道：「不過，太子少保還沒有到，方雲，你還得再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