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戰術與戰略
希聿聿！
一聲咆哮，整個都尉營所化的方陣，彷彿一條蟠龍活了過來，卷向這支鐵騎，作勢就要把這數千人全部吞掉。
「力魄大手印！」
方雲轟飛十多匹狄荒鐵騎，同時下令道。偃月陣同樣是弧線形的排法，在這種弧線切割的鐵騎戰法中，能將損失將到最少。
第二天，東方破曉，雙軍再次擺開戰陣，依舊廝殺。方雲全力指揮著三千人的校尉，不斷變幻陣法，同時，自己以力魄大手印，配合陣形，全力攻擊。
轟隆隆，巨大的聲音如同冰破雪崩。一支數千人組成狄荒鐵騎，帶著一股刀劍般的厲風，衝刺過來。
鐵蹄飛踏，大震轟鳴。一眨眼，又是一隻狄荒鐵騎，另一個方向衝殺過來。兩支狄荒鐵騎，一左一右，如同兩片鋸刀，交錯切割。只一個眨眼，立即大片的人影被拋起。戰馬加上狄族人的衝力，將都尉營排出的蟠龍陣，刺出兩個通透的口子。
一陣陣慘號聲中，數以千計的金趾煙火白骨獸，在接觸的瞬間，被重甲步兵斬破頭顱。巨大的衝力，將它們的獸軀帶得高高飛起，拋入後方的大周軍陣中。還沒有落地，數十桿長戟一分，這些凶獸還沒落地，就化為了碎片。
大地震動，大周鐵甲洪流前方，瞬間調動。一名名重甲步兵，從容取出厚背刀，夷然不懼地站在軍隊最前方。
「各營反回，休整！」
戰馬隆隆，又是一支狄荒鐵騎衝過。方雲冷哼一聲，手掌一盪，十二邪劍陣迎風祭出，在虛空中一晃，立即烏雲滾滾，把這些狄荒騎兵裹入其中。只聽得陣陣嗤嗤的攢射聲，一匹匹戰馬嘶鳴著，倒在了地上。
「阿眉拐，」方雲心中震動了一下，他想了出發前
忠信侯喝了口茶，淡然道。
嗚！——
啼噠！啼噠！
最高層的命令，層層傳達下來。忠信侯在短時間內，想出了相對有效的，應對策略。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的道理，永遠能夠沿用。
「算了，忠信侯還是談談明天怎麼對付那些狄族人吧。狄荒地形複雜，難得這次狄族人從山林里衝出，和我們在正面戰場上交戰。我們要盡量藉此機會，損傷他們的元氣！」
嗚！——
「誰？」
聽到這樣的傷亡率，太子劉秀也嚇了一跳。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以兵法謀略著稱的忠信侯，要是換個人，豈非傷亡更大。
狄荒人的戰馬，武裝到了牙齒。弓箭造成的傷害也有效，但現在，顯然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她有這麼厲害？」
方雲自然清楚，這位皇女的一身所學，都是來自中土。屬於正統不能正統的兵法策略。這位謝道韞，當年能高中探花，資質絕對不差。加上她還拜訪過，朝中許多精通兵法的大儒，也就相當於，朝廷里的大儒們，做了她的老師。這樣的人物，能不利害才怪了！
「侯爺一直接醒我，小心這個阿眉拐。我本來以為，她只是狄荒領兵的某個將領，原來居然是此次狄族南下的統帥！——果然不愧是三甲高中的探花郎！」
「不知道這個狄荒的統帥不知道是誰！他這種弧線的衝擊路線，把騎兵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化，使得戰馬衝鋒的力量，不斷得到積累。越到後面越無法阻礙。而且戰馬速度極快，無形中也
大地震動，又是一支鐵騎飛來。校尉營中，周昕長箭一搭，六箭齊發。中途之中，嗖的一聲，六箭分開，分別射入六匹狄荒戰馬的眼睛中。
與此同時，忠信侯的營帳中，太子和忠信侯相對而坐。
軍中最尊敬強者，兩天生死配合下來，這位林都尉對方雲也產生了一絲好感。
此刻的周昕，極度的冷靜，顯露出一股大將的風度。
曹旭的聲音響徹都尉營上方，隨著他手中的令旗揮動，整個都尉營都動了起來，組成一個蟠龍形。
「太子恐怕要失望。昔年此女遊學中土，傳聞中，此女早已對儒家第一高手李億玄，暗生情愫。」
「傳令，射馬！」
忠信侯皺了皺眉：「謝道韞確實厲害。她遊學中原，學納眾家所長。加上這些年，她不斷和各個王侯交戰。兵法謀略，又吸收了我朝各個王侯的特色。現在，除非武穆親征，否則誰也不是她的對手！」
方雲迅速看出了這位狄荒統帥的戰法。這種戰法已經把狄荒鐵騎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方雲自問，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
戰爭非常激烈，整個過程中，忠信侯和謝道韞就像兩位高明的奕手，以天地為棋盤，以士兵為棋子，飛快絞殺。
嗷！——
忠信侯立即否定了太子的建議。做為統帥者，往往不僅要考慮戰爭內的事情，還要考慮更長遠的，戰爭外的事情。
「大軍聽令，蟠龍陣！」
「這個謝道韞果然厲害，可惜，不是我中土女子，否則的話，本宮定要把納入宮中。有這等女在出謀
當天夜裡，安營紮寨，各自休息。
「殺！——」
第二天傍晚，雙方再次鳴金收兵。
方雲心中暗暗震驚，這個敵方的統帥，對於狄荒戰馬的各種特性，已經了如指掌。幾十萬的狄荒大軍，在此人手中，有如最鋒利的絞肉機。
都尉營的士兵死傷率，迅速增加。
太子劉秀道。
這種騎兵戰法，對統率者的駕御能力，要求極高。同樣的，也近乎于無解。
同一時間，大周朝的大軍，也浩浩蕩蕩的向狄族大軍衝殺過去。
千步，百步，五十步，十步，五步，三步……
特別是，稷下學宮，執掌了天下道德正義之牛耳，若是裏面吹出個什麼風聲，說他品德不佳，說不定，人皇也要甚至考慮，是不是要改立太子了！
諸王侯中，他之所以能經兵法謀略見長，是因為他比平常人看得更遠。而不是僅僅局限在，追求無人可及的統兵能力上！
太子劉秀毫不掩飾對於謝道韞的讚賞和喜愛。
「射箭！」
「殺！——」
一直到傍晚時分，兩人鳴金收兵，各自退去。收糾纏。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交手，已互相形成默契。
一架架破神弩的嘯聲，充斥虛空，數百根破神弩呼嘯而出，摧枯拉巧一般，射入狄荒大軍中，硬生生射出血路。
「不行。我們若是免戰，那麼此女執掌狄荒大軍的戰果立陷。這樣一來，從此以後，狄荒的統率很可能就永遠確立為謝道韞了。那樣的話，對我們大周朝，必然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狄荒騎兵最強大的，就是他們的戰馬。沒了戰馬的衝擊力，一個狄荒士兵，根本鬥不過一名大周步兵。
當上方的命令傳達
「那我們明天是不是要免戰？」
蹄噠！蹄噠！
如果從天空俯瞰下去，立刻可以看到，狄族人的大軍，看起來像一個個雜亂無章的弧線刀片，在大地上打著旋兒。偶爾兩片弧刀隨機組合，結成一組鋒利的鋸刀，將大周最前方的軍陣，切碎分割。
「我在西北從軍十年，中間跟隨朝廷多位侯爺出征。也和狄荒的各位大將軍，賢王，狄皇率領過狄人交過手。在所有的戰爭中，我最怕遇到一個人統領狄荒大軍。」
「是他？」
這個林校尉是個老兵。在西北征戰多年，但這一次，他手下的校尉營，損失慘重，幾乎戰死一半兵力。反倒是方雲率領的後備軍，損失比他要少得多。
武道強者的作用，在這個時候就顯現出來。
崩！崩！崩！
轟隆隆！——
方雲懸浮在虛空中，大手一拍，金色的大手印如雷霆萬鈞，轟入了敵方鐵騎中。數十名狄人瞬間死亡，其餘十多匹戰馬高高拋起，墜落地上，馬上的騎士，脖子一歪，立即身死。
「殺！——」
太子自覺已經夠高估謝道韞了，沒想到，此人居然比他想像的還厲害。太子武道高明，但統兵一道，卻遠遠不如忠信侯。忠信侯既然這般說，自然是不會有錯的。
「嗯，此女文武雙全。又久經沙場磨礪。這般厲害也不奇怪。這些天，我們的兵力損失，至少要比她多了一半。」
「偃月陣！」
戰場是最消耗精力與磨鍊意志的地方，方雲此刻，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鐵蹄飛踏，凶獸悲嘶，遼闊的大地上，一片刀光劍影。兩軍相交的瞬間，無數人影被拋起，然後化為死屍落下。
等到大軍準備反擊的時候，這兩支狄荒鐵騎，鐵蹄飛蹄，在大周軍陣后，衝出一個弧線，又奔出了大周甲士的包圍。轉而向其他方向奔去。
獸潮背後，狄族的鋼鐵洪流，滾滾而來。一個個目光猙獰，殺氣騰騰。
沙盤演習的時候，方雲曾經操控狄族一方，對這些狄族鐵騎，早已不陌生。但沙盤推演，畢竟還不夠真實。真正面對這些狄族鐵騎的時候，方雲才感覺到這些異族騎兵，奔行如電，來去如風的作風。
長馬長嘶，六匹戰馬應聲落地，馬上的狄族還沒落下。就被刀劍砍成了粉末。周昕探手伸入箭囊，再次一搭，又是六根羽箭射出！
就在金趾煙火白骨獸，即將衝進大周軍陣中時，這些重甲步兵低喝一聲，大步持刀沖了上去。刃口猩紅的厚背刀，高高舉舉，重重劈下。
到了晚上休整的時候，方雲終於問道。
「林校尉，你知不知道狄荒的統帥是誰？」
太子眼中的掠過一絲精芒，腦海里浮現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李億玄是稷下學宮的人，而稷下學宮，則是天下士子精神聖地。這種地方，即便皇室的影響力也是有限。
「狄族的皇女阿眉拐。」林校尉回憶了一會兒，眼中露出心悸的神色：「這位皇女，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一身兵法。狄族的鐵騎在她手裡，能發揮出原來二倍多的殺傷力。每次遇到她統帥的部隊，我率領的校尉營，都會損失慘重。」
「傳令，射馬！」
對方的統帥太過厲害，狄族騎兵或分或合，明明是幾十萬的鐵騎，但因為這種鐵騎戰法，卻給人造成近百萬兵力的感覺。憑藉著狄荒戰馬的速度，一個橫面上的兩個大周方陣，往往會受到一支狄荒鐵騎的同時進攻。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