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蘭台秘苑
「哈哈，」忠信侯此時突然笑了：「今日，只是私人會晤，國事就不談了。來，小侯爺，品茶。這是我夫人親手煎的茶，她出身名門，于茶道頗有心得。」
「嗯，」方雲應了聲，也沒在意。
張英出身低微，本就沒什麼脾氣。進了蘭台秘苑后，任勞任怨，漸漸深得蘭台秘苑中，一些學士的喜愛。有時，會讓他參与到一些邊緣的星象觀察與推演。有時，也會把一些重要的星圖，交給張英謄寫！
「你倒是來的挺及時，我到京中第二天。你馬上就到府上來了。很好！」
「嗯，英兒，代我送小侯爺吧！」忠信侯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站著吧。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要你做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大人，您請過目。這是我獲得大人命令以來，發展的『蛾子』，共有一千六百八十二名。這些人武功或許不高，但打探消息，卻是最容易不過了！」
「嗯？」當看到名冊上，赫然有太素派和始魔宗的幾個弟子時，方雲頓時心中微微一震。太素派和始魔宗都是大派，趙伯言安插的這幾個探子，雖然是身份極低微的雜役和廚子，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但這就已經足夠了。畢竟他們是去打聽消息，並不是要讓他們去拼死拼活。而且，身份低微，才更加不容易引人注意！
方雲點點頭道。
梁伯接著道。
方雲望了眼窗外道，這個時候，天已經有些暗了。
趙伯言神色一滯，趕緊從袖子里抽出
只不過，地元法器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買進，沒有人願意賣出！而且，方雲現在也只有一件五獄峰，這可是保命的東西。輕易絕不能賣出！
方雲見狀，也不堅持：
方雲道。
「方兄。父親讓我轉告你，等到你封侯之日。若是朝廷有非議，他一定會眾平民侯，定會全力支持小侯爺！」
「張兄，替我謝謝令父。今天的『茶點』我非常滿意！」
這些人的身份包羅萬象，小二、強盜，師爺，吏卒，妓女，宗派弟子，散修高手，不一而且足！
蘭台秘苑的運作非常複雜，並不止限於星象、星圖，還要涉及到地理山川，先天術數，甚至還要收集前一年，大周各地的州志府志郡志縣誌。這些記載九洲各地，發生大大小小事件的州志、府志、郡志、縣誌，都是蘭台秘苑推導未來天下走勢的重要依據！
「屬下不敢。」
「大人恕罪。發展這麼多『蛾子』，確實用度、花銷極大！那些門派的人，只收丹藥和功法，這還好說些。不過，世俗中的『蛾子』，卻非得用花費金銀開道不可，否則，不足以收攏人心。」
「張兄，嚴重了。這件事情，既然牽扯到皇室，自然關係重大。本來就該謹慎些！」方雲道。
張英很聰明，工作雖然累，但他明白，這是太傅對自己的一種磨鍊。要知道，蘭台秘苑雖然
兩人走出府外，自有忠信侯府早早準備了青銅馬車。
方雲大袖一揮，徑直書桌后坐后：「坐下吧！」
方雲從軍一年，和張英一直通過書信傳遞消息。對他的情況，略微有些了解。但具體的卻就不知道了。這還是第一次聽他完整的提起。
趙伯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不錯！短短時間內，能發展到如此規模。你的能力，倒是令我大為驚訝了！」
臨上前的時候，張英躬身行了一禮，藉著躬身的時候，低聲道。
「您不在的時候，剛剛有一名叫做趙伯言的人，來府中找您。說是奉了您的命令！」
耳中只聽張英繼續道：
「群虎噬龍，豈不就是代表天下大亂的跡象！」
響亮的吆喝聲中，青銅馬車從忠信侯府出發，駛往了四方侯府。
金銀財寶的事情，確實是個頭疼的事情。在西洱城，他還能收到一些財寶，但被楊弘一鬧，西洱城現在大不如前。不過，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他操心的事情。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在屬下面前，泄底的！
方雲回府的時候，老管家梁伯正在門口侯著。
在蘭台秘苑涉及到的所有東西裏面，先天術數，是最核心的東西。這些涉及到天機運轉的先天術數的學問，只掌握在少數大儒手中。蘭台秘苑觀察到的星象、星圖，聯同九洲地理，地誌都要結
說到「茶點」，方雲加重了聲音。他心中明白，忠信侯既然藉著張英的口說出這番話，那麼為了避嫌，在自己離京之前，他恐怕都不會見自己了！
……
方雲眉頭微揚，聽到趙伯言這般說，他也微有些意外。這麼短的時間，趙伯言能發展出這麼多的探子，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我有次被蘭台秘苑的大學士張魯叫去謄寫星象資料，就在那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張秘苑核心傳下來的新的星象。那個時候，他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我當時聽他驚呼一聲『群虎噬龍』！我跟隨他也有段時間了，從沒見他那種神色！」
方雲抬頭看了一眼趙伯言。看到方雲望過來，趙伯言立即一臉自信的神情。
「趙伯言！」方雲眉頭一挑，立即道：「不錯。他是奉了我的命令，來上京城找我。他現在人呢？」
「嗯，交給你的財寶，用得也差不多了吧？」方雲道。
這種工作，雖然枯燥，但張英卻受益匪淺。漸漸地，也了解到這些學者的工作，甚至有時，直接代替一些邊緣的學者，進行星象觀察。但是蘭台秘苑最核心的天機推演，張英依然不得其門而入。
趙伯言聞言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他一隻手伸入袖中，抽出一封摺疊的冊子來：
「銀子的事情，你不必多慮。我會去想辦法的！」
「屬下，見過大人！」
「大學士張魯當時就看向我，我什麼也沒說，依舊謄寫資料。
蘭台秘苑雖然每年負責出台一部陽曆，指導皇室和王公大臣，以及地方官吏的日常活動。但最神秘，也是最重要的作用，卻是替皇室推斷國祚運數，天下大勢。
「時候不早了，侯爺，我就先回府了！」
張英道，聲音有些欠疚。
「對了，」張英突然道：
「駕！」
方雲二話不說，立即快步向書房走去。「吱啞」一聲，推開房門，書房裡，一名熟悉的身影坐著，聽到身影猛然站起身來。
「多謝大人誇獎！」趙伯言恭敬道。
方雲怔了怔，隨後掛上了窗帘，隔著車廂，淡淡道：
方雲自然會意，配合的輕啜一口，又拿起桌上的一塊精緻的茶點，放入嘴中！三人隨後，只話家常，不再談論朝中之事。
方雲看了一下花銷明目，估算著剩下的金銀，倒也夠他支撐些時日。要真的實在不行，就直接賣掉一件地元法器。這件東西，價值連城，賣上一件，都足夠支撐很久很久。
方雲動念之間，已經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里，推導出了真正的含義！心中微微一顫，他望了一眼對面，只見忠信侯低著頭，一副專心品嘗懷中香茗的樣子。方雲頓時就明白，忠信侯事先
等方雲接了過去，趙伯言才低下頭道：
「孩兒遵命。」
「少爺，您回來了！」
方雲眉頭微皺，他會觀察星象，只是並不懂怎麼由星象，推導天機運數。但「群虎噬龍」這個格局，只是聽一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兆頭。要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龍代表的是天地間最尊貴的存在！蘭台秘苑的職責，是代皇室觀察天下運勢，這條「龍」代表的是什麼「龍」，已經不言而喻！
他也不客氣，接過趙伯言手中的摺子，立即打開來觀看。趙伯言人長得五大三粗，字卻寫得很風流。一行行字由左到右，寫得密密麻麻。這些探子的身份，特點，武功，全部以簡潔的筆法，寫得清清楚楚。
別的不說，單單是分析各地謄寫州府縣誌，就是一項浩大的工作。蘭台秘苑的工作之繁複，可見一斑！
在閑談中，方雲得知，張英依舊還只是太傅的記名弟子，並沒有被太傅收為正式的弟子。不過，方雲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太傅貴為三公，他收弟子必然極為苛刻。不經過一些考驗，是不可能正式收做弟子的。
方雲瞧了一眼，冊子中寫得很詳細。看了一眼摺子末尾，趙伯言省下的金銀，比他預計的要多很多！
「我已經把他安排到你的書房，侯著了。」梁伯道。
「忠信侯倒是用心良苦啊。」方雲心中道。他本來就是那種恩怨分明的人，忠信侯這些恩情，他自然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