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六部敘職
方雲說著，便將瀛人國書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下。
房間里的氣氛凝固，非常嚴肅，猶如公堂問訊一般。坐在拱形桌后的六部大吏，最年輕的也接近四十，一些禮部大人直接就是六十多、七十的老儒。
馬車停在兵部衙門外，方雲走下車后，早有得了授意的兵部官吏，走上前來。
方雲目光掃了一圈，在二十多名六部官吏里，居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方雲道。
「前往大瀛洲，乃是奉了軍機處的命令。」
方雲注意到榮廷的時候，這位威名赫赫，修養精深的儒家大臣，也感覺到了方雲的目光。微微笑道：
方雲點了點頭。
方雲當時對的是「虎蛇蹬畫，女媧相琴，天地成」，極得榮廷讚賞。沒想到，如今六部相商，回京敘職，居然還會碰到他。
方雲見狀，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六部連這麼私密的事情，都能查得到。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如果再詳細一點，恐怕連一點隱私都沒有，就好像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別人的眼皮底下，那樣就太恐怖了。
每一個人在朝野內外，都極受尊重。他們的道德、修養皆能稱為楷模。但現在，都因為方雲封侯一事，全部集中在這裏。
「榮廷榮大人！」
「方雲見過榮大人，以及諸位大人！」
這裡是兵部舉行一些大的商議時，行進的地方。
問話的兵部大吏點了點頭，在身前的書薄上，將方雲說的話記錄下來，沒說什麼。
榮廷伸
方雲心中跳了下。他本來不想牽扯出計都公主，但還是避不過去。很顯然，六部在召回他之前，就已經對自己的這次海外之行，了解極多，早就有了準備。
通往兵部衙門的深處，是層層的黑色帷幔，邊緣綉刻金色花紋。與外部的戒備森嚴不同。內部微微有些昏暗，幾乎看不到一個守衛，在裏面走路的時候，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第二天，方雲一身明亮的甲胄，乘坐馬車，直接進入了兵部衙門。這次回京敘職的調函，由軍機處頗發，加蓋六部大印，非常正式。
「是的。」
「來了。」方雲心中跳了一下，知道真正的叼難要開始了。
「那好，方雲你落座吧。」
「水師損失怎麼樣？」
「沒有！貪圖戰功乃是大罪，方雲出身武將之家，自然不會做這種事。而且，以我的能力，殺個狄荒大皇子，猶如捏死一隻螞蟻，實在不必假手於人。」
方雲點點頭。
這名兵部大臣繼續問道。
「這件事情，涉及朝廷機密。恕我無法告知。」
問題一個接一個，正如榮廷事先提醒，十分尖銳。整個過程，非常枯燥，問題也非常的尖銳，不過方雲還能應付。
「上古戰場，你也在其中。那些死去的王侯里，是不是有你誤殺的？當時大霧瀰漫，你應該看不清楚。自己再想一想
兵部尚書瘳元儉道。
又一人問道。
方雲道。謝翩翩一頭銀髮，非常扎眼。不過，很少出現。朝廷就算想查，也無從查起。
方雲低呼一聲。坐在大堂中央的，居然是方雲早有一面之緣的朝廷資政閣一品光祿大夫榮廷。當年方雲上書彈劾楊弘，在最後的沙盤推演階段，就是由這位榮大人主持的。
頭戴皂色官帽的小吏，滿臉微笑道。
提問的工部大臣點了點頭，在身前的紙張上記錄了幾行字，居然不再詢問下。似乎對於謝翩翩的事情，也了解不多。
一名兵部大臣問道。
「而且，一會兒，諸位大人的問題，可能會比較尖銳。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朝廷派和你比較熟悉的我過來，協調這次六部商議。一會兒你敘職的時候，我只是代表三公旁聽。至於，封侯決策，和六部會商，依舊是六部的諸位大人，獨立做出決策。任何人都不得干擾，明白了嗎？」
方雲淡然道。
方雲搖了搖頭：「我前往大瀛洲，乃是乘坐的水師輕型戰艦。而且戰艦也已經返回。另外，大瀛洲上勢力複雜，我身朝廷大將軍，大人總不會以為，我會把朝廷的船弄沉吧。」
眾人也紛紛微微頷首回禮。
「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蠻族大將軍沙摩柯也是被你擊殺的？」
除了這些外，六部大臣又問了許多叼難的問題。甚至連方雲以前從軍的經歷，
「奇遇所得。」
「方雲，你既然是奉令鎮壓海族。為何會突然離開水師，前往大瀛洲？」
「你立下戰功是在什麼時候？」
這位工部大臣沒有繼續往下問，總算讓方雲覺得，這算比較正常。否則就太妖孽了！
「呵呵，」榮廷笑了笑，道：「方雲，當初武侯彈劾，我還是很看好你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可以封侯。朝廷各部各有職司，我在資政閣走動，本來是六部商議，我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不過，考慮到這次的事情比較特殊，上至三公，下至普通百姓，都在關注這件事。」
方雲回了一禮，道。
說起來，方雲和這個一品光祿大夫榮廷，還是極為有緣。除了武侯彈劾時，是他主持外。更早的時候，元宵文試，方雲碰到過一個對聯「龍馬負圖，伏羡畫卦，乾坤定」，就是這位榮大人出的。
「你登船的時候，身邊曾經出現一名銀髮女子。朝廷的水師，向來禁制其他人進入。你為何帶她進入。這名女子又是什麼來歷？你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大將軍，六部諸位大人，已經在裏面侯著了。裏面請！」
「大約幾個月前。」
「方雲，你開始敘職吧。這次海外之行，你立下戰功的整個過程，巨細無遺，我和六部諸位大人，要詳細聽你再說一遍。」
「是。」
就在此時，一名兵部大吏道：
第二名刑部大臣道。
一名刑部大人接著發問道。言下之意，方雲海外之行，是否有重大過錯。
方雲平靜道。
「也就是說，你在海上擊殺了狄荒大皇子。」
大堂之中，靜悄悄的。六部官吏仔細的聆聽了一遍。
「確有此事。」
一名兵部官員翻了翻身前的案卷，說道。
方雲猛的跳了一下，沒想到，連謝翩翩的事情也暴露了。謝翩翩乃是邪道中人。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和邪道中人攪在一起，恐怕就是個不小的罪名。
「絕無此事。」
……
沉沒的鋼鐵樓船，就是計都公主的那艘。方雲自然沒事找事，主動供出計都公主。真要那樣，就愚不可及了，會牽扯出一大堆的問題。
兵部衙門，方雲早已是熟門熟路。只不過，上次回京敘職的時候，敘職、畫像，錄入卷宗，都是在外部。而這次，卻是進入到了兵部衙門深處。
方雲對著榮廷和六部諸位大人行了一禮。對於這位儒家的榮大人，方雲的印象還是比較好的，也比較尊重的。
……
方雲立即將這次海外之行，詳細的敘說了一遍。當然，一些感情方面，以及和瀛皇太子面見之類的事情，都避過了。
「據我們所知，你曾經登上過計都公主的那艘鋼鐵樓船。可有此事？」
「朝廷在大瀛洲附近損失了一艘鋼鐵樓船。你當時也在大瀛洲，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方雲，我們又見面了。」
方雲也必須以正規的著裝，前往兵部敘職。
大堂內，六部諸位大人輪流發問，方雲一一作答。看起來都是例行的詢問，不過方雲知道。這些只是開胃菜，敘職絕不可能就這樣簡單。
「前往瀛荒調查，結果如何？」
一名工部大臣道。朝廷的鋼鐵樓船都是他們監製，對於船上的事情，他們似乎了解極多。
「鯤鵬精血乃是宗派界之物，你到底從何所得？是否和這些方外宗派有過勾結？」
「勞煩大人帶路。」
「方雲，你再想一想。當時除了你之外，在場還有沒有其他人。有沒有誰的功勞，你忘記報上了？」
「嗯。不錯。從潮汐侯的復函來看。這名女子確實殺了不少海族。」
「是。」
「你的凶獸精血，從何而來？」
「此事涉及個人機密，恕難回答。至於勾結方外宗派……沒有。」
穿過最後一道黑色帷幔，在一間巨大的房間里，方雲見到了六部的官吏。幾張長長檀木桌排成一個巨大的拱形。桌上用黑布矇著。兵部、吏部、工部、禮部、戶部、刑部，六部的諸位大人，就在這張巨大的拱形桌后，表情嚴肅，正襟危坐。在他們身前，擺放著一顆顆龍、虎、鳳、豹形的大印。這是六部的印章。
「我與她萍水相逢，並不知道她的來歷。不過，她的武力高絕，我覺得她對鎮壓海族，是個很大的幫助。所以把她帶上了船。事實上，在海戰中，她也確實殺了不少海族。這一點潮汐侯座下的水師官兵，可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