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想起了囡囡
王存業示又是躬身稽首：「多謝道正。」
兩人一笑，並沒有說話，都是踱步而行，許久，王存業才開口說話：「你在想什麼呢？」
地上才剛剛下過雨，很是潮濕，寒氣重，接觸久了，這些凡人沒有法力護身，恐怕就要落下病根。
王存業聽得了，半晌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這個楊玄才自失的一笑，補充說著：「這囡囡就是她的女兒。」
退了出去！
道正默不作聲，過了片刻，道童取過一隻瓶子，裏面有一顆沸元生髓丹，置於道正面前。
最後一句是對楊玄說著，楊玄聞言，應著一聲：「是，快要到府城了。」
王存業看去，見著楊玄一根根銀針紮下，漸漸，女孩臉上呼吸漸漸平穩，有了一絲絲血色，見此，老者和中年婦人都是大喜，激動眼淚橫流。
本來就是為了這個而來，兩人躬身應著：「是！」
兩人對視一眼，楊玄眸光一閃，說著：「且讓我看看，或許還有救。」
王存業見得，默不作聲，伸入懷裡摸了摸。
兩人說笑著，情緒都漸漸平靜，不多時翻過一個山崗，前面是一處小村，離得府城卻是不遠了。
「這不可聽信庸醫之言，與別的藥物混合服用！」
王存業說著，又稽首說著。
良久，道正出聲：「何事？」
各個據點都派了些人留守，一半軍隊返回城中，這時就是上午了，此時各鄉轟動，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屬於王存業了。
老者只是連連點頭，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殿中道正還在安坐，王存業上前一步，躬身稽首：「道正，弟子有一事相求。」
玄夜稽首說著：「我為兩位執事尋輛馬車。」
老者聽得語，抬起頭來見得是先前兩位香客，說著：「昨天夜裡城裡官府和道士，把元水娘娘的廟砸了，我家孫女的病，又沒著落了！」
修士雖有神通，但顯示神通是不得已，再說王存業和楊玄，也沒有資格時時顯示神通，這能有車乘最方便不過。
楊玄收了笑容，說著：「她是不行了，剛才我只是用針法度過一些真元，讓她能好好休息一下罷了！」
楊玄這時完全鎮靜下來，語氣變得流暢：「是啊，可惜的是，我們卻沒有這機會了，還是要趕回道門要緊。」
這時王存業對四周道人說著：「這次能這樣迅速全滅邪教，全靠諸位了，這件事情也已辦完了，我們兩個就此回去和道正交割任務，還要趕回去考核呢！」
「我們回府城吧！」楊玄微微一頓對王存業說著：「老伯不要送了，你且回去，且等我們拿葯過來。」
片刻，就有著一輛馬車都帶來，兩人再次稽首，登了上去，當下沿著路不快不慢的前進著。
王存業沉思片刻：「你我且過去看看，一場緣分，路過看見了，不是大事的話，就幫幫好了。」
老漢點點頭，卻是不在送了，目視王存業與楊玄遠去。
王存業點了點頭，進了去，見得一層中有幾個道士在閱讀著，裏面還設
中年婦人鞋子都濕透了，低聲說著：「沒了娘娘……孩子就抵受不住，眼見著氣色就不好了……」
到了院前，突聽見有著人聲，遲疑了下，就沒有立刻進去，只是傾耳聽著，裏面傳來了聲音：「這丹分成一半服下，三日會有骨髓麻癢，卻屬正常，勿要憂慮，七日後再服一半，半月就可下地。」
修士滅殺元水女神，王存業和楊玄自都在場，但這些信眾卻沒有上前就被官府鎮壓下去了，眼前兩人脫了道袍，自更認不出，只道是先前的香客。
「是！」道童聞言，躬身朝丹房去了。
出了去，二人別過，王存業漫步行向北，這走廊不長，片刻就到了北面，一重樓閣隱現，說不出的肅穆。
這處邪教據點一滅，和王存業想的一樣，剩餘四個據點，並沒有遇到半點阻，小神的廟祝人心不齊，又沒有戰鬥經驗，被一打就懵了。
王存業聞言，點點頭，當下兩人脫了衣服下了車走了過去。
兩人出去，雖不下雨了，地下的泥水還深著，不過這難不到這兩人，上了車，車繼續前行。
王存業默不作聲，細細打量，見得她神色比昨夜更差了不少，見得諸人，嘴微動著，卻沒有說出話來，按照口型，小女孩是喊著「爺爺」！
沒有幾步路，就到了昨夜裡住的小院落，門開著，就見得院中，老者跪在地上，手裡捧著一個破碎的神牌，不住的哭訴著
楊玄看了一眼王存業，有些驚訝，看著夕陽沉吟片刻，才說著：「我這人就是有些矯情，心裏有著一個念頭，看著這個小姑娘，我就想起了囡囡，長的真像！」
王存業聽了，默不作聲，這樣一路無話，直到府城，又走一陣，到了道宮前，下了馬車，就有著道童帶著進去。
說著，就漸漸遠去，楊玄緩緩而步，腳步橐橐有聲，似乎若有所想，轉過了一個彎，突一怔，見得了王存業。
王存業再次稽首：「特求道宮沸元生髓丹一顆，還請道正賜下。」
正殿中，道正安坐，微睜開眼打量著眼前兩人，才淡淡的說著：「你們這次做的不錯，沒出什麼紕漏，這樣的功績，就是在雲牌上都能重重記上一筆，你們把雲牌交上來，我批上結語！」
這話一落，玄夜玄清都臉色轉好，這明顯是不爭功了。
王存業聽了，無聲一笑，取出五兩銀子，連著瓶子壓了上去，就轉身離去，過了片刻，就有人出來了。
先一陣沉默，片刻，王存業問著：「情況怎麼樣？」
只見這人穿著青杉，體態瀟洒出來，正是楊玄，楊玄見兩人還是送出，擺手說著：「不必跟來了，你們回去照顧吧！」
王存業雖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味，當下躬身謝著：「弟子謝過道正。」
「別這樣說，起來吧！」楊玄抽出針來嘆息一聲：「老伯，這隻是緩一緩病情，我去府城中尋一副方子來，到時服用自會好著
再過片刻，小女孩沉沉睡去，神色安詳，呼吸相對穩定，中年婦人先看呆了，只是一眼含著淚凝看著，這時乍然驚醒，雙膝一軟跪下，哽咽著說：「你們二個定是神仙轉世……您救救我的孫女吧，她才七歲！」
「道友，我們這次來到安南一趟，大部分時間都作事，卻是耽誤了這一片大好風景啊！」王存業指著馬車景色。
道正一彈，予了王存業，說：「你且拿去。」
遠處是一排排田野，綠油油長勢喜人，這時大雨停歇，雨後空氣帶著幾分靈氣，草木上還有未落盡雨滴，晶瑩剔透，閃爍著七彩的光，王存業不由深吸幾口，這的確令人心曠神怡。
此時哪怕有一絲希望都行，老者雖不抱什麼希望，但也把兩人帶了進去，進了房屋，就見得先前小女孩躺在床上，床邊還放著半碗草藥，顯沒有喝完。
馬車繼續前行，有的人家靜寂無聲，有的人家喁喁低語，卻是遇到官兵在村不敢大聲說話，再行一段，傳來凄凄切切的哭泣聲，還有著詛咒和罵聲，兩人聽了一怔，這聲音熟悉的很，正是當日接待於他們的一家人。
「你們住上一夜，明日啟程吧！」道正說完，將雲牌交予兩人，不在言語，閉目端坐，兩人只得退了出去。
一小時后，一輛馬車賓士在道路上，趕到了小楊村，到了村前，隨著一聲嘶鳴，車子停了下來，王存業下車將銀子予了，向著院落而去。
進了執事大殿，將事情一一記錄文件上，
「弟子王存業（楊玄）見過道正！」兩人都是稽首。
在門口遞了雲牌，掌閣的弟子稽首說著：「執事大人，您可以閱讀此經閣，只是不能上樓，還請見諒。」
兩人見此，到了院內出聲說著：「老伯，你這是為何？」
把雲牌奉了上去，道正接過，沉思片刻，單手一按，雲牌上符文閃動，只是不等兩人細看，異象就消失不見。
楊玄見了，也不作聲，摸出幾根銀針，說著：「我會些醫術，且試下。」
「沸元生髓丹？」道正眼睛眯著，看不清神色，過了片刻，又就喚道童過來：「你去丹房再取沸元生髓丹一顆過來！」
「脫了外面道袍再去吧！」楊玄靜靜的說著。
只有最後一個廟，有著幾個堅守，費了點事，進去砍殺了，甚至連有效的反抗都沒有形成。
看著山下小村，楊玄心裏一沉，王存業順著目光看去，下面有些殘破的小村，正是圍剿的第一站——小楊村。
幾次努力說不出話來，這小女孩眼一閉，幾顆眼淚滾過了下來，自枯瘦的臉上垂了下去。
這話沒有頭尾，王存業停了腳步，想起畫在千捲圖上的那個女子，頓時都明白了。
進了去，查著書架上的書籍，到了醫字部，連連翻了半個時辰，突尋出了一部，細細看了，看了片刻，合上書本，返身去了大殿。
王存業默不作聲，片刻才說著：「不想你我遇山翻山回來，居又到了這裏……過了這裏前行五里，就是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