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劍錄卷》目錄

第十二章 神仁皇

第十二章 神仁皇

寧王哼了一聲:「每年朝廷批了一百五十萬兩給巡撫司下的士兵做軍費,上哪裡去了?嗯?看他們的武器,他們的衣服,大街上十個銅錢就可以買一套,是不是你吃空頭拿了去了?」
我點頭不語,過了一會兒,輕輕的說:「陛下好威風,好殺氣,好心機。」
該死的朱公公,果然太監都是心腸歹毒的東西,那一記至陰至寒的『蝕魂指』差點破掉了我的全身功力,現在經脈差點都凍結了。
滿朝文武沒有人敢說話,神仁皇平日雖然有點昏庸好色貪財好名,但是聽說五年前曾經一怒抄斬了當時最得寵的一位大臣,就是因為那個大臣的親戚強佔了一百畝不到的百姓田地。這次的事情,估計是誰若上了誰倒霉。
寧王笑嘻嘻的說:「只要不在幾個痛腳上冒犯了他,他平日也就喝喝酒,搞幾個女人就是了。不過,要是虧空軍款,結黨私營,裡通外國,這三件事情一犯,他可是從來不講道理,有關的人全部抄家滅族,管你是不是冤枉的。要不是我摸清了他的脾氣,我怎麼會比別的兄弟稍微多受這麼一點點寵信呢?」
叩拜后,神仁皇驚奇的說:「王兒,不是叫你帶楊將軍去巡撫司上任,今天就不用來早朝了么?怎麼又和楊將軍這樣風急火急的跑了過來?」
巡撫司的總巡撫使點頭哈腰,一臉奴才象的對著寧王和我解釋我的權利構成。
神仁皇皺起眉頭:「誰這麼大胆子?貪污超過一萬兩,滿門抄斬。」
同時,一個穿著大紅二品太監服飾,發須銀白的老太監領著兩個小太監疾步走了進來。
安王,錯了,現在他不是安王了,不過是大王子而已。大殿下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幾個親王避瘟神一樣避開了他。他一腳踩空,就這麼從三百六十級的白玉階梯上驚叫一聲滾了下去。
凌風七劍飛快的在寧王身邊一個中年公公的帶領下衝進了巡撫司的檔案房,搜出了最近十年的賬本,打飛了幾個阻攔的捕快,沖了回來。
一條淡淡的青影輕盈的攔在了他身前,一對潔白的小手輕輕的揮出了三兩指,彷佛那淡淡盛開的白玉蘭花,稍微帶點風雅,沒有一絲破空氣勁的擊向朱公公,擊中了朱公公,最後『噗』的一聲脆響,那是朱公公護身罡氣被擊破的聲音,朱公公一聲慘叫,仰天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形飛回了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委頓的癱倒在地上,驚呼:「天啊,曾大先生。」
錢總巡撫使怪異的露出一絲微笑,連忙端容說:「是大殿下推薦的,具體什麼人,我不清楚。不過,聽說,好像,大概是禮部尚書的侄兒,現在……嗯,我也不清楚。」
接著是另外一個腦袋,神仁皇用手指頭彈彈這個人頭,冷笑聲聲說:「虧我這幾年這麼信任你,直屬衙門的財政大權全部給了你,你居然敢給我虧空總額上千萬兩。嗯,也虧我有個好兒子,保舉你上來。」砸了下去,狠狠的砸中了大殿下的腦袋。大殿下身子被砸得一歪,連忙又乖乖的端正的跪好了。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神仁皇的面前擺了血淋淋的幾個人頭,而站在最前面的幾個官員裡頭也少了兩個。大殿下安王跪在大殿裡頭不敢動彈。
神仁皇總結說:「寧王揭露安王有功,賞封地百里。楊將軍奮不顧身,攔截朱公公有功,全權領五城巡撫司總巡撫使以及巡撫司都統之位。曾大先生抓捕朱公公有功,賞白璧十對,呵呵,極品龍涎香雀舌茶半斤。禮部吳侍郎補禮部尚書之位。」
錢總巡撫使頓了半天,嘿然到:「楊大將軍說笑了,您的爵位已經是超品公爵,當然可以面見皇上,但是我只是個小小的三品官兒,沒有皇上的召見,我怎麼敢啊。」
當然,我們是不能直接一群人衝上寶殿的,眾人把癱軟的錢總巡撫使架在了大殿外,我和寧王經過高高的玉石台階,直接去見神仁皇。
寧王一腳踢他肩膀上:「你敢也要去,不敢也要去,來人,去拿巡撫司的賬本,快點,我們馬上進宮面聖。」
錢總巡撫使眼睛轉了幾圈,慢慢吞吞的說:「起碼最近三年,每年我只拿到四十萬兩銀子的軍費,一萬士兵一年的餉銀就是四十八萬,我已經是騰出了四個巡撫使辦案的銀子發下去了,不然,早就嘩變了……」
我點點頭說:「陛下倒是忘記了秘營大統領的位置歸誰了。」
我皺起眉頭,問這個錢姓的總巡撫使說:「錢頭,怎麼刑部下面也有捕快,我們下面也安排了捕快,豈不是重複了么?」
寧王沒有回答,直接問說:「父皇,天朝戒律,貪污虧空軍款超過一萬兩,該當何罪?」我清晰的看到大殿下臉色瞬間蒼白。
神仁皇打了個呵欠:「五城巡撫司總巡撫使的位置,以後就是你吧。那一萬士兵,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就讓他們回家。這幾年欠的軍費一次性的撥給巡撫司,嗯,你好好的做,不要象這個無能的錢總巡撫使一樣。」順手提起了一個血淋淋的腦袋晃悠了幾下,扔到了大殿下的面前。
打了個呵欠,神仁皇有氣無力的靠在龍椅上:「該幹什麼的,你們幹什麼去罷。秦卿家,蔡卿家,朕又想出了幾首精妙的句子,來,來,來,陪我去聯聯句。」秦學士和蔡丞相連忙笑著點頭答應了。
寧王和我就當作沒看到,笑嘻嘻的慢慢走了下去。
寧王鐵青著臉,對著錢總巡撫使冷冷的說:「錢頭,明哲保身,好是好,不過,這天下遲早得有個新主子,你自己可站穩嘍……」輕輕的拍了拍跪在地上的錢頭的肩膀,拍了三下,而錢頭渾身都抖了起來,低著頭,低聲說:「臣不過是個三品小官兒,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睜大了眼睛:「沒搞錯吧?錢頭?這些是士兵?我說是難民。」寧王的臉色也極其難看:「錢總巡撫使,這是什麼東西。嗯,槍劍刀叉都帶銹了,士兵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哪裡招來的這些東西。」
我出劍,朦朦的劍氣瞬間切斷了三十多枝兵器架上的刀槍,陰深深的說:「錢頭,你官小,可還是我的上司。雖然僅僅是個三品衙門,職責深重啊。象你這樣搞下去,我說我現在就砍了你,皇上也會高興的,你信不信?雖然我是你下面的巡撫使,不過,我還是當今的一品虎驃將軍,天朝三品公啊……你可別忘記了。」
曾大先生慢慢的走到我身邊,一手按在我的背後,微笑著溫聲說:「閉目運氣,小心留下內傷底子。」我點點頭,不管剩下的事情,在大殿里專心的打坐療傷起來。
我已經被曾大先生的出手驚呆了,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境界,沒有一絲殺氣,偏偏帶了無上的殺傷力的至高武學。
寧王想了想,點頭說:「也好,我從一品堂調五千人,然後你找天門的那個厲殘要五千人。這些人可比那些混帳吃軍餉的兵痞精幹多了。」
錢總巡撫使嘿嘿一笑,說:「刑部下面的,專門對付外面的那些為非作歹的,但是在聖京裡頭,一切事情都要聽我們的。外地的罪犯逃到了聖京,如果沒有我們的公文,刑部都是不能直接抓人的。我們直接向皇上負責,刑部和我們是兩個系統。」
最後那個,是個銀髮蒼蒼的腦袋。神仁皇雙手抱著那個腦袋,有點悲痛的說:「朱公公啊,你從小照顧我,我也信任你,把秘營交在了你的手上,你,忠心耿耿了一輩子,快死的時候,出這麼一件事情,唉。」淡淡的吩咐:「念在朱公公有過大功,好好的縫上,埋了罷。」
我連忙站起,對著曾大先生露出感激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在神仁皇前九尺站定。
寧王呵呵笑到:「不管是刑部還是巡撫司,都是為父皇辦事的嘛,何必分這麼清楚?錢頭兒,帶我們去清點一下那些士兵。」錢總巡撫使忙把我們帶到了巡撫司下屬的練兵場。
神仁皇微笑著說:「嗯,楊將軍,你上來。」
我冷冷的問:「皇上派的誰管這個事情呢?」
隨後,又是一個上面還插了一隻極品碧玉發簪的腦袋,神仁皇罵到:「自己身為禮部尚書,居然教不好自己的侄兒,該死。」又扔到了大殿下面前,大殿下已經渾身抖了起來
錢總巡撫使是被四個殿前武士給抬進來的,他已經是渾身哆嗦,目光無神,整個人癱軟在地了。
錢總巡撫使差點嚇死,連忙跪在地上:「王爺,巡撫司不過是個三品衙門,我怎麼也不敢虧空上百萬啊。這個,巡撫司是直屬皇上的,財政也是皇上派人直接管的,每年撥多少銀子,我是不知道。」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四月十日清晨得到了神仁皇特許的寧王沒有去早朝,直接陪我去五城巡撫司上任,同時清點手下人馬。
寧王點點頭,問:「那麼父皇,如果一年貪污超過百萬,連續貪污了三年之久,數額巨大,並且讓整個巡撫司統率的士兵,士氣低落,毫無戰鬥力可言,讓整個聖京治安絲毫沒有保障,該當何罪?」
我冷幽幽的說:「王爺自己事情這麼多,哪裡有什麼時間管這些事情。不過我倒是想要錢頭陪我去見皇上,趁著早朝未散,我們去告一把御狀。就是不知道錢頭有沒有這個膽子。」
朱公公獰笑一聲,一指點了出來,我渾身一抖,劈出去的劍氣瞬間被他一指所破,餘力把我砸翻在地,飛出兩丈開外,一口血吐了出來。朱公公高聲笑到:「陛下,滿朝文武,誰能攔我?」身形已經快出殿了。
神仁皇冷冷的說:「李同心,李大管事,你還要我親自請你出來么?」
周圍文武轟然議論起來,神仁皇大驚,猛的站起來,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九龍鑲金條案,怒聲到:「是誰?巡撫司每年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的軍費,難道全部被虧空了么?宣錢總巡撫使。我倒是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還有,給我宣秘營大統領朱公公。」
我嘿嘿起來:「這樣啊,很好,很好……」和寧王相視獰笑起來。
我對著他怪笑起來:「豈不是我們比刑部的權利,還,誒……」錢總巡撫使點點頭,陰笑起來。
我示意了一下,冰道長和火大師一邊一個挾持住了錢總巡撫使,架上了馬,我們一行浩浩蕩蕩的行向皇宮。
寧王搖搖頭:「這個位置,向來是宮裡的公公擔任的,父皇不會信任外人,嘖,可惜了朱公公,可惜了我上次過年送他的三十萬兩銀子。」
我長嘯一聲,拔地而起,在空中截住了他,佩劍是不能帶進大殿的,只好以指代劍,綿綿密密的布下了三層氣網,那已經是我畢生之功力了。
幾個內侍連忙上去,恭敬的端著那個盤子走了。
錢總巡撫使嚇了一跳,連忙解釋說:「這也不能怪我們,巡撫司都統這個位置,已經空了快一年,平時士兵根本就沒什麼訓練,再說了,他們的軍費也不夠,能湊合著發餉就已經很不錯了。」
「楊都統現在屬下有一萬士兵,就是負責聖京日常的治安,象夜間巡邏等事情都是禁軍負責的,所以責任不是太重。楊都統同時兼任了巡撫使的職位,手下有金牌捕快十二人,銀牌三十六人,鐵牌七十二人,嗯,嘿嘿,不入流的捕快兩百三十人,都是楊都統的直系下屬。」
我低聲說:「巡撫司的那些兵,小人想全部趕走。」
一個大概四十上下的年輕人渾身哆嗦著爬了出來,神仁皇赫然舉起桌上的血紋石的硯台,狠狠的砸向了他。我不由得心裏一陣可惜,起碼價值在五百萬兩以上咧,天朝全年出產的血紋石,也不過能雕出這樣的硯台半塊而已。
神仁皇那因為酒色而發青無神的眼圈消失了,怒極的寒光四射,示意寧王交上了巡撫司的賬本,渾身發抖的翻了二十幾頁,惡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怒聲到:「秘營朱公公,我要你監察天下文武,你居然給我留了這麼大一個簍子,來人,給我殺。」
錢總巡撫使額頭汗如雨下,顫聲說:「不知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朱公公臉色一變,根本沒有解釋的餘地,飛身沖向殿外。
接著臉色一變:「安王用人不當,並且包庇禮部尚書等人,虧空軍款,罪該萬死,不過,念在平日倒還循規蹈矩,也就一時糊塗,削去安王之位,罰進府里閉門思過三年,罰白銀六百萬兩充當巡撫司軍費。禮部尚書貪污窩贓,數罪併罰,抄沒家產,一切人眾,刺配萬里,去西北戍邊。」
叩拜了神仁皇,他帶了兩個大臣進去了,我們這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