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劍錄卷》目錄

第四十八章 武林大會

第四十八章 武林大會

幾個零星的黑道人士站了起來,可是看周圍無數人凌厲的眼神,渾身一個哆嗦,坐了下去。
金老頭強行忍住火氣,問那四個丫頭說:「你們呢?」
金老爺子認出了裡頭幾個幾十年前就成名了的老魔頭,連忙拱手說:「不敢當,不敢當,各位老朋友太抬舉金某了。」但是來自黑白兩道的共同支持,也讓他喜不自禁了。
總督府的高手衛士飛快的從留出的一條兩丈寬的通道上押了六個人上台。頓時周圍傳來了無數人的辱罵聲。
『蝴蝶花』獰聲叫起來:「我玩那些女人,是她們的榮幸。我又沒奸了你們的老媽,你們幹嗎這樣追殺我幾千里?黃小妹自動獻身,我當然卻之不恭……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放聲說:「另外,根據各位的公議,推舉『白虎盟』『青竹聯』的家主作為白道方面的副盟主,『九九連環水寨』『碎玉城』的首領成為黑道方面的盟主,諸位有意見么?」
我遠遠的站在旁邊,低聲對青松說:「天下英雄,入我彀中矣。」
總督府派出了五千維持次序的兵丁一個個笑容滿面的和附近的武林人士打招呼,低聲下氣的答應他們一切合理的吃喝方面的要求,讓在場的人各個喜笑顏開。
為了讓黑道組合支持我的計劃,夏總督發放了很多控制在朝廷中的權利給他們。例如鹽,就是其中的大頭。當然他們經營鹽務需要繳稅就是。
第四,本朝名為天朝,所以本盟立名號為『天盟』,就是天朝武林人士盟約的意思。」
看到沒有人反對或者是沒有人敢於反對,五大武林巨頭紛紛點頭,叫人在海邊擺起了巨大的香案,眾人歃血為盟,紛紛發了毒誓絕對不背棄盟約。為了顯示這次典禮的隆重,精選了一匹北疆的白色千里馬,現場割斷了它的脖子,把血放進了一個純金大盆子。
眾人紛紛贊同。
站在台上,我大聲問:「諸位聽清楚了他們的供詞么?」眾人轟然齊聲回答:「聽到了。」
整個沙灘上的人都驚住了。
總督府請的一通鼓樂隊氣昂昂的吹奏著『得勝令』『衝鋒令』『英雄令』等等戰陣上的曲子,卻也讓圍觀眾人發出了海嘯一般的叫好聲。
黃家小妞兒深情的看了『蝴蝶花』一眼,清晰的高聲說:「不錯,我愛他。所以請我父親邀了幾個老朋友去誘姦追捕他的官差。那個什麼曾大先生是自己找死,多管閑事,能怪誰?可惜沒殺了姓楊的那些差役,反而讓他們出動了軍隊炸平了我家。我父親也真是沒用,號稱什麼南方武林盟主,連幾個官差都殺不了。」
我心下冷笑,這些武林眾人無非就是要一個面子,你給足了他們面子,他們就會說你是個好人。而武林中不斷發生的血腥衝突,說到底很多不過是在酒店裡頭你沒給他問好,他沒注意到誰這樣無聊的理由而已。
我問:「楊某身有皇命在身,本來皇上的意思是要抓住了『蝴蝶花』,然後押解回聖京城三司公審。但是現在,為了滿足南方武林人士的要求,楊某就擔當了這個干係,現在現場處決這六人。但是楊某要帶一眾人犯的腦袋回聖京交差,還懇請諸位給楊某這個面子。」深深的一個鞠躬。
我謙卑的一笑,對著四周的武林群豪不斷的躬身作揖,運足內力高聲說:「諸位,楊某也是武林中人,大人二字擔當不起。諸位,這次楊某給南方武林帶來了麻煩,還望諸位恕罪。」
東邊涼亭下的那些大豪們紛紛起立,開始鼓掌。他們的門人弟子開始叫喚:「支持啊,支持啊,除了金老爺子,誰能讓黑白兩道都心服口服?」
金老爺子一拱手:「請楊大人上台主持。」
所有的人震怒了,瘋狂的向場子中心涌去,口裡狂喊:「打死他們,打死他們。」上百個衝動的蠻漢掏出了暗器就紛紛打向了跪在台上的六個人,卻差點打中了金老爺子他們。還好總督府的護衛身手不錯,發暗器的人距離又遠,紛紛接住了,否則我就要重新選一個盟主了。
東邊一溜兒五百多張太師椅分三排放在架起來的涼亭下,每張椅子前面都是一張小小的條案,上面放了上好的茶水,精細的點心,海外珍奇的異果,牙籤等等。這個當然就是各位有名有姓的大豪傑大英雄大首腦的座位。他們帶來的門人弟子除了一個貼身伺候的站在旁邊,其他的就紛紛席地坐在了沙灘上。其他上萬人等就是接到了無頭帖子過來看熱鬧的武林人士了。
我輕輕的向後退了一步。金老頭站在台口,威風八面的說:「現在就公布一下我們一起簽訂的協約。」
我對著金老爺子微微一笑,面對東方站定,高聲說:「經過南方武林黑白兩道的各大組合的首領以及南方武林各位大俠豪傑的協商,公推『天龍手』金老爺子擔任第一任南方黑白兩道的總盟主,諸位有沒有意見?」
金老爺子已經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站在台口接受諸人的歡呼。
第三,黑道組合從此放棄搶劫鏢局的生意,根據各自實力大小,由各地鏢局每年把收益的三成進貢給黑道組合。由黑道兩大盟主監督,嚴禁再背地裡搶劫鏢局,擾亂民間。而黑道組合自己大力發展水運,鹽,油,木材等正當生意作為財政來源,如果打劫的是為富不仁的大戶,無罪。十年後,取消鏢局對黑道人士的分紅。徹底消除黑道對民間百姓的騷擾。
海風呼嘯,但是南方本來氣候暖和,現在也不是很冷,大概和聖京早春氣候差不多,挺舒服的。
金老頭子得意的點點頭,高大的身軀走到黃家小妞身前,宏聲問:「黃侄女,其實我們早就從你嘴裏知道了真相,但是,今天當著這麼多江湖同道的面,再問個清楚。你們黃家是不是包庇江湖淫賊『蝴蝶花』,聚眾襲擊聖京五城巡撫司總巡撫使楊大人追捕『蝴蝶花』的隊伍,然後卑鄙的刺殺了當朝監國使曾大先生?」說到最後四個人,金老頭也有點控制不住了,聲音猛的凄厲的拔高了。
那是離江城十里的一個寬廣的沙灘,足足可以容納十萬人。而到會的武林人士代表也就兩萬餘人,還是很空闊的。
金老爺子猛的發出了一聲爆吼:「都安靜下來,成什麼樣子?看小老兒的薄面,回自己位置上去。」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人這才醒悟,紛紛走回了自己剛才坐的地方。
金老頭子大聲說:「楊大人如此為我們武林同道的臉面著想,我們也不能難為了楊大人是不是?有兄弟提議什麼點天燈,碎屍萬段等等,我們不能這麼做。他們無情無義,可是不許我們不講仁義道德這四個字。我們發點善心,直接斬首,如何?」
所有組合的首腦以及下屬重要人士,所有的有名望的武林人按照身份,輩分,資歷等等,魚貫上前,發下了毒誓……
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瞧,這個官不錯,雖然是官,還很照顧江湖朋友。是個值得交往的好漢子。」「是啊,是啊。看看以前那些當了官的活計,翻臉不認人,哪裡有楊大人這樣?」……議論紛紛,我已經在眾人心裏留下了美好的映象。
第一,黑白兩道永遠不許再起征伐廝殺,任何一個破壞盟約的組合或者個人,都將受到黑白兩道的合力追殺。
那些接到了無頭帖子的武林人士,大部分都是獨行俠,誰甘願冒著被武林人士群起而攻的危險反對?尤其金老爺子平日人緣非常好,大家多少都親自或者有朋友受過他的恩惠,當然不好意思反對了。那些本來準備搗亂的邪魔二道的人士早就和我達成了協議,紛紛跳出來叫嚷說:「金老爺子當黑白兩道的盟主,就是我們也都心服口服啊。當今武林,除了金老爺子,誰能聯合各個勢力啊?」
籌備了很久的武林大會終於召開了。
我大聲說:「諸位武林同道,承蒙諸位看得起楊某人,邀請楊某人做接下來的黑白兩道公選盟主的司儀,楊某深感榮幸。身為官府中人而能主持武林大會,楊某真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說完,連連對著四周人等作揖。贏來了陣陣掌聲。
我恭請金老爺子上了『立盟台』。
午時一到,主持大會的金老爺子就氣乎乎的站上了『公審台』,抖擻內勁,發出了一聲斷喝:「把那六個無君無臣,沒有道義的賊子賊女押上來。」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十一月一日
整個沙灘靜悄悄的,夏總督不停的擦著臉上的汗水,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他猛的尷尬笑了笑,收起了手上的手巾。
第二,黑道上的零散個人儘快加入有實力的組合,不許再私人作案,否則,黑白兩道聯盟七十九家組合合力追殺。
旁邊一座檯子可就威風得很了。高三丈,橫擴五丈,一人環抱的松木柱子,一尺厚的原木地板,縫隙裡頭都拼上了木條,然後刨得精光。高手匠人在地板上仔細的漆上了十幾遍的桐油,然後薄薄的塗上了一層透明的漆。台上放了幾張太師椅,卻還沒有人坐上去。整個檯子披紅挂彩,威風無比。高懸了五江第一文士司侯先生的親筆大書的鎦金牌匾:「立盟台」。雖然文法粗俗,卻也明白的表示了這個檯子的用處。
「協約內容如下:
四個丫頭當中的一個傲然說:「我們姑爺喜歡我們,我們和小姐早就一起伺候他了,當然要跟著姑爺一起走。可惜老爺沒有殺了那些官差,否則你們現在看到我們還不是恭恭敬敬的象條狗。」
金老頭咳嗽一聲:「諸位有沒有人反對啊?」
金老頭子張口結舌的愣在當場,這樣的話他估計是第一次聽到吧?以前雖然知道口供,但是也是晁青竹他們告訴他的。
沙灘中心隔開了一個半徑二十丈的圓,架起了兩個檯子。
我一聲令下,總督府的衛士把六人拉到了台邊,下面接上了六個木盆。手起刀落,六個人頭帶著六道血泉落在了木盆里,讓諸人大聲叫好。而遠遠的觀看的夏總督馬上神色一定,呵呵笑起來。
其中很多人在大叫:「他媽的,叫金老爺子來公審他們,是給他們的面子,卻讓金老爺子無光啊。」這些人,是『九九連環水寨』和『碎玉城』派出來的弟子。他們的喊聲贏得了周圍無數人的支持,紛紛叫嚷起來。卻讓金老頭子臉色紅潤,氣色大好。
一個檯子高一丈,橫闊不過三丈,薄薄的木板都漆上了黑漆。上面掛了有氣無力的幾個字的牌子:「公審台。」
我的想法就是,他們有實力做好,就讓他們做吧,何必讓天朝那些鹽務官發財?
周圍人等大聲叫好,掌聲如雷。
金老頭微笑著運足了內力說到:「諸位江湖同道,各位抬愛,抬愛了。小老兒也是諸位武林的首腦們給面子,讓小老兒主持這個公審大會。小老兒人雖然老,還有點為江湖主持正義的心腸,也就勉為其難的接下了這個任務。」說罷拈鬚微笑。
白道這方面,在黃家老兒在的時候,這兩家就已經是白道的頂樑柱了。黑道那邊更加是沒人敢出聲反對,所以,水到渠成的,四人飛身登上了『立盟台』,接受眾人的歡呼。
遍布人群中的那些眼線紛紛叫嚷起來:「楊大人客氣了,不是您的罪過。如果不是楊大人,我們怎麼能夠揭發黃家老兒的真面目?」受到影響的人紛紛附和。我這才恭敬的從梯子一步步登上了『公審台』,贏得了圍觀眾人的低聲讚賞。
二十多名差役清理乾淨了現場,兩百多名兵丁圍上了『公審台』,飛快的拆掉了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