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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血色晨曦

外篇 血色晨曦

離開了你天星宗,當老子就不能活么?老子又活過來了。。。離開了峨嵋山,老子就不能成人么?那麼,就讓你們看看,老子到底能不能混出一個模樣來。
七天後,心力交迫的易塵徹底的垮了,眼看著他不行了,害怕人死在自己作坊內沾染晦氣的老闆也叫人把他丟了出去。易塵被丟在了郊外一個林木掩蓋的河灣內,一個打手做勢要敲碎他的腦袋,另外一個人制止了他:「算了,強尼,留點力氣吧,他已經快死了,三天沒有吃飯了。。。你還怕他爬起來找我們報仇么?啊哈哈哈哈哈,留點力氣晚上去找個姑娘吧。」
仙道的人捨棄了我,那麼我就算入魔又有什麼不對?第一,你修士不許殺人,我就專門殺人給你看。。。不是還有什麼狗屁黑社會么?老子就加入黑社會混出個模樣來。。。
死裡逃生,並且得到了恢復自己力量的機會的易塵,心中的信念已經轉變了不少,那個在峨嵋山上的一心向道的,雖然有點過於剛硬狠辣,但是本性淳樸的一塵子徹底的沒有了,這些時日的經歷,讓日後的黑社會老闆易塵漸漸的成形。
橡皮艇艱難的朝岸邊前進,一個大浪湧來,橡皮艇猛的被拋了起來,幾個划船的船員死死的抓住了船身上的繩索,而一個倒霉的人蛇則被卷進了怒海之中。一個船員大吼起來:「坐好,坐好,否則就象他一樣完蛋。。。」沒有人去救他,一個人蛇的性命,算得了什麼?
難道真的是天命註定么?換了任何一個人,在真元被毀后,既然無法再次的催發自己的真元力,那麼天心子他們用來封印他的力量,也就不會被觸動,只會靜靜的看管著易塵,讓他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活下去。但是易塵畢竟是一個天資遠超所謂的天才的怪物,他還能產生一絲絲最微弱的真氣,氣機牽引下,這些出來鎮壓的力量卻被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的易塵胡亂的引入了自己的循環脈絡,同源同流的真元沖入了按照同一個心法運轉的經脈,造成了現在的奇迹。。。一切都只能用奇迹來解釋。
一個船員捂著鼻子走了進來,大聲叫嚷著:「快點,快點,你們這群混蛋,他媽的,快出來,我們送你們上岸。。。啊,充滿黃金的英國到了。」這名船員還能用夾生不熟的普通話來調侃這些人蛇幾句,他也覺得很是自豪,不由得「呵呵呵呵哈」的笑了幾聲。
丹田內還是空蕩蕩的一片,受損的經脈傳來了撕心裂骨的疼痛,易塵雙目血紅,兩手掐成手印,額頭一滴滴冷汗流水一般的淌下來,可惜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易塵絕望了,這分明就是師門長老們給他下的真元鎖,防止他雖然失去了真元力,但是還能依靠那強橫的身體橫行無忌的最後手段。
一串串低沉的慘呼吸引了滿腹殺意的易塵的注意,他慢慢的朝斜次里的一條小巷走去,一個個子瘦削,頭髮火紅的年輕人在地上掙扎著,他的身邊,幾個身披古怪的黑色長袍的人在地上扭曲著掙扎著,而年輕人那英俊的臉上,是一道深深的,差點劈開了他的腦袋的劍痕,鮮血正小溪一樣的飆了出來。
這個年輕人的眼裡發出了惡毒的仇恨的光芒,瘋狂的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吼叫起來:「我不死,我要活!」
毫不客氣的打劫了幾個路過的英國人,搜光了他們身上的錢包,易塵在倫敦的華人街找了個地方住下,開始儘力的恢復自己的力量,同時將息一下前一段時間幾乎面臨崩潰的身體。
易塵的身體大震,一股真氣已經湧入了他往日星力運轉的渠道,熟絡的運轉起來。附近的星力歡呼著沖入了這個對他們已經無比習慣的身體,在那股真氣的帶領下,春風化雨般滋潤著易塵將要死去的身體。
一個大鬍子船員弄了盞聚光燈出來,對著遙遠的海岸發出了一連串的信號,馬上,對面也傳來了幾點回應的燈火,大鬍子放下了心,讚美到:「上帝啊,這次的錢又安全的到手了,回去我一定會懺悔的,再做十年,我就退休不作這偷渡的生意了。」
幾個打手一頓拳腳把易塵踢出了老闆的房間,狠狠的修理了他一頓。易塵根本什麼都沒有聽懂,但是老闆不願意出錢的意思是明白的。
巨浪一個接一個撲來,船前進了十尺,卻又被推回了八尺,在船體的慘哼聲中,這艘堅定的老傢伙慢吞吞的朝英國的一個無名海灘前進。
又一個月後,易塵在抬一塊鐵塊的時候,失手了,那沉重的鐵錠砸斷了工友的一支腳。驚惶的易塵找到了作坊的老闆,哀求到:「老闆,給點工錢讓小黃去看看傷勢吧,求您了。」
易塵心裏狂呼:「我不服氣,我一定會回去的,我一定會。。。憑什麼?憑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不是有意進入禁地,難道不是要我每日去後山巡視么?我躡空飛過禁地難道有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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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黑衣人嘟噥了一句:「媽的,管他的,看他小子身板挺結實,反正也是一條上好的苦力。能給我們賺錢就行。」
橡皮艇好容易靠近了岸邊,十幾個身披黑色雨衣的人衝進了海水裡,七手八腳的拉著上面的人蛇就往岸上的貨櫃車內丟。易塵茫然的進了貨櫃車,身子一接觸到一個堅固的地面,他馬上就盤膝做好,掐好手印,開始了無謂的運功凝氣。一個拉他們上車的黑衣人看了看易塵的姿勢,搖搖頭罵了一句:「他媽的,又是一個練功走火的,媽的,現在玩邪教的人這麼流行么?」
漸漸的,最近一段時日以來,易塵一直瘋狂在做的事情讓臨近死亡的易塵再一次的習慣性的提起,一絲微弱的先天元氣從丹田內產生,漸漸的開始了一次新的循環。那股龐然的星力依然沖了出來,消滅了那股微弱的元氣。易塵眼看著天上的星辰,本能的把那股來自師門長輩用來封印他的真元當作了自己的力量,意念發處,強行的把他納入了自己往日的循環脈絡。
三個月後的深夜,易塵繼續在自己的地鋪上盤膝練功,四周星力充溢,易塵能夠清晰的感知到他們,但是易塵根本不能利用他們,易塵的身體無法調動哪怕一絲氣息去吸引他們的到來。
幾個穿著救生衣的船員走了過來,抓著易塵就往甲板外丟,下面那艘小橡皮艇上的幾個人接住了易塵,丟垃圾一樣讓他躺在了船底,也就懶得管他死活了。
幾個船員偷偷摸摸的頂起了甲板上一塊外表和一般鐵片無異的蓋板,小心翼翼的抓緊四周的攀附物,嘴裏由衷的嘆息了一句:「上帝保佑,這可真是個好天氣。」
船艙底層,繞過一堆碼得嚴嚴實實的水泥袋子,一個大概四十平米的小空間內擁塞上了超過三十人,滿臉昏黃的一塵子,不,現在的易塵正強忍著嘔吐的慾望,牢牢的盤膝坐在最裡面的角落裡,瘋狂的一次次的按照師門的心法凝練真氣。
走到了甲板上,冰冷刺骨的風雨讓易塵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真元力被毀,以前鍛鍊出來的身體因為失去了真元的滋潤已經開始漸漸的退化,漸漸的變成了普通人的程度,畢竟還沒有真正的脫胎換骨,易塵此刻在寒風凄雨中差點渾身抽筋的倒了下去。
可是,剛剛把握住了這絲真元,一股龐然星力斜次里橫衝而來,把易塵辛苦提起的一絲真氣打得煙消雲散。
易塵彷佛一塊乾涸的土地,在接觸到水源后,開始瘋狂的吸收這些可以挽回自己性命的星辰的力量。一縷縷淡淡的銀色霧氣向這個河灣聚集,湧入了易塵的身體。易塵已經開始萎縮乾癟的肌肉慢慢的膨脹起來,乾枯的皮膚慢慢的煥發出了銀色的非人類的光澤。。。
狂風卷著黑色的浪頭狠狠的砸在了船板上,這艘破舊的水泥運輸船發出了吱吱呀呀的呻吟,彷佛隨時都可能解體。充滿腥味的白色水沫在甲板上四溢,除了駕駛艙的一點昏黃燈火,這艘船上鬼影皆無。
接好了所有的人蛇,除了四個人落入了怒海失蹤,其他人在擠在兩輛緊閉的貨櫃車內,飛快的趁著夜色朝倫敦方向開去。
船又上下的晃蕩了幾下,易塵胸口處一陣煩悶,一口黃水吐了出來,正好吐在了身前一個男子的身上。那人也沒有聲張,一路上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誰身上也不比別人乾淨多少。至於吐出來的黃水的噁心味道,反正空氣中的惡臭已經可以讓一個正常人暈倒了,增加一點點也沒有什麼大礙。
現在的天星宗內,應該正是門人凝聚星力的時刻吧(易塵此刻可還沒有時區的概念,此刻中國已經天亮了)?在渾天兩儀陣的守護下,別人發現不了天星宗的山門,這樣冰冷的風雨,也是不可能透進去的啊。
可能是易塵的天賦過高,天心子點毀他的修為時,並沒有斷絕他的真元的本源,易塵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絲真元從丹田某處遊離了出來。易塵大喜過望,小心翼翼的開始引導這絲可以忽略不計的真元流轉起來。
易塵獃獃的看著星辰的起落,如是兩天,已經是臨近魂游地府,眼看口鼻中也就一口熱氣存在了。
易塵的身體結實,他的工作就是替這個地下五金加工廠扛鐵塊,每一塊近兩百斤的鐵塊,每天扛超過五十塊的鐵塊。饒是易塵的身體比普通人強了些許,還是承受不了如此大強度的勞動,加上飲食太次,眼看著他的身體一天天的虛弱了下去,從一開始的一個人扛一塊變成了兩人抬一塊。
作坊老闆點了一根劣質香煙,惡狠狠的吼叫起來:「他的腿斷了?活該,一群中國的豬玀。他媽的,老子給了蛇頭每個人一萬五千英鎊,你們給我賺回了這筆錢么?你這個死豬玀,你該死,那個小子給我扔出去,隨便他怎麼死,你給我繼續幹活。媽的,你們沒有合法身份證,醫院會給你們登記么?白痴,英國的醫療體系是不會給你這樣的人看病的。」
依靠身邊的河水,易塵挺過了三天,三天後,恢復了大部分精力,體內也有一股不強但是的的確確貨真價實的真元力在運轉的他,吼叫著站了起來,一拳拳的轟碎了附近的十幾顆大木。
自那天後,易塵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身體漸漸的承受不住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漸漸的垮了下來。
小黃被丟了出去,扔到了郊區的陰溝內,臨走,那些打手狠狠的給了他的腦袋一鋼管,當然,除了蘇格蘭場的驗屍官,沒有人關係他的死活的。
易塵發狂一樣的按照師門法訣冥思、內視、導引、提氣。。。
幾個打手狂笑著驅車走了,留下易塵彷佛一條死狗一樣躺在河灘邊,半邊身體泡在了水裡。
易塵眼角發酸,淚水混和著雨水橫流。幾隻大腳狠狠的踩在了易塵的身上,幾個偷渡的人蛇又被送了下來。
易塵茫然的雙眼看著天上的星辰,一顆顆熟悉的星星,恆古以來就這樣不斷的周轉,一絲不苟,一刻也沒有變化。。。
兩個月後,那個五金作坊半夜裡突然失火,老闆以及二十多個打手全部被人硬生生的扭斷了脖子,渾身骨骼碎裂而死,讓蘇格蘭場的人奇怪的是,他們的一條大腿全部被人用鋼管硬生生的砸了下來,他們只能用:「邪教儀式。」來解釋這個問題。
在下山後,易塵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他除了修道,什麼都不會,輾轉到了廣西一帶,碰到了偷渡的蛇頭,根本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易塵就信了他們的話。
易塵停下了手,也沒有什麼好攜帶的,反正簽署了賣身合同,那個偽造的身份證也被蛇頭收走了,工作也是蛇頭們安排好了,自己也沒有什麼行李財產的,所以直接站起來踩著其他人的胳膊大腿、肚子腦袋的第一個走了出去。
易塵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腦海中儘是盤旋著天心子、天風子一眾人的身影,原本慈和的師門長輩,此刻易塵想起來都如同魔王般猙獰可怖。
看著昏迷過去的年輕人,易塵喃喃自語,嘴角掛上了一絲冰冷的笑容:「那麼,你的命,現在屬於我了。。。」
易塵順著黑漆漆的,倫敦老市區的偏僻的小巷緩慢的走著,心裏充滿了惡毒的殺機。。。哈哈,師門趕我出來了。。。哈哈,閻王爺居然也不收我。。。哈哈哈哈哈哈,什麼狗屁修士不準對凡人下手?什麼修士必須修心養性,一心追求天道?他媽的,老子殺了這麼多人,放了一把野火,為什麼老天爺不來懲罰我?原來老天爺你也是在放屁啊?
易塵輕輕的蹲在了他的身邊,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冷漠的問他:「你想死還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