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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失手被擒

第四十章 失手被擒

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還遠在數裡外的天欲宮一干人,江魚突然提起了聲音大聲喊道:「諸位江湖同道,不用送啦,魚爺我走啦~~~」悠揚的迴音在山嶺中回蕩,江魚狂笑道:「魚爺我的兄弟早就逃走啦,魚爺我引著你們在山裡打轉玩哩!不要送啦,這份情誼,老子心領啦,以後一定會重重的報答你們的!」
不給風青青他們再羅嗦的機會,江魚將身上從袁天罡、李淳風以及蓬萊島那裡得來的一些保命的靈丹都掏了出來丟在了地上吩咐道:「這裏都是極好的靈丹,可惜老子的便宜師門太小氣啦,加起來也沒有幾顆,大家湊合著分了罷。」
她整個身體都軟在了地上,身體斜側,手指輕輕的拉下了自己蒙面的白紗,露出了本來面目,然後,她朝著江魚輕輕的一笑。
『嗡』,三十幾支鋼箭好似一群馬蜂帶著巨大的力道覆蓋向了天欲宮主以及那二十幾具金屍。一片金鐵轟鳴聲,鋼箭在那金屍的身上炸成粉碎,將這些金屍的身體劈開了深深的傷痕后,再也無力造成更大的破壞。這些沒有生命的邪物,只要不是被射中要害,依然能憑藉著那一口兇悍氣息,繼續飛撲攻擊。如今這二十幾隻金屍就是這樣,一拳一個窟窿的在那山崖上打出了二十幾道台階,硬生生爬了上去,緊追著江魚不放。
身體一彈,江魚已經縱身進了雨幕中,悠悠的聲音隨著大風大雨飄了進來:「嘿,給二將軍說,若是一個月後魚爺我還沒有回去長安,就把撫恤金送給我大哥罷,俺姑姑也就是他二娘,就要他好好的奉養啦。他奶奶的!」
山林中江魚奔跑的速度比平地里快了一倍不止,但是天欲宮主的修為顯然比江魚強了一籌,更兼她似乎是在駕馭著某種法器凌空飛射,那速度比起江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憐江魚修練了蓬萊三仙宗的八九玄功,卻是看不起那御劍之術,根本沒有學習駕馭法器法寶的功法,如今放著身上一柄極品的寶刀卻是無法凌空飛逃,白白的喪失了一條最好的逃命手段。
江魚終於明白,不是天欲宮的人無能追不上他們,而是那場大雨幫了他們的大忙。若是正常情況下,沒有那一場大雨將沒有什麼山林追蹤經驗的天欲宮主他們阻攔開,江魚他們早就被追上並被殲滅了。如今江魚終於是切切實實的領教到了天欲宮主的可怕實力,卻是在這種被人揮動長劍隔著不到百丈的距離拚命追殺的情況下,由不得他嘴裏不冒出濃濃的苦味。
江魚在雨幕中急速穿行,同時他的靈識已經飄散出去,招來四周天地之力,自己屬下一干人留下的那點痕迹儘可能的掩蓋了過去。而他自己,則是胡亂的在泥地里踏了幾腳,留下了幾個模糊不清又隔著遠遠的腳印,稍微修飾了一下,就製作出了一種一夥數目不少的人剛剛倉皇經過,清理過痕迹卻還沒有被雨水洗刷掉的印象。
瘋狂逃遁的江魚連續竄過了十幾個山頭,身上已經大汗淋漓了,可是身後的天欲宮主反而益發欺近了數十丈。她手上的碧綠長劍散發出淡淡的綠光,釋放出一股陰柔的劍氣裹住天欲宮主全身,拖拽著她有如凌波仙子一樣在離地數丈的地方飛射而來,消耗的氣力比江魚小得多、速度卻更是快了數分。而那二十幾頭金色的殭屍,卻更是已經追到了江魚身後不到二十丈的地方,那濃臭的呼吸清晰可聞,讓江魚心頭一陣陣的作嘔。更有幾頭殭屍奔跑中突然拔起身邊的樹木、山石,朝著江魚就是一通亂砸,逼得江魚不斷的閃換身形,速度更是降了不少。
一彈指間拉動天狼弓將近四十次,饒是江魚如今已經到了鐵身境界,雙臂有百萬斤的力氣,依然是雙臂一抖,被那弓弦的反震之力震得肌肉發麻,筋骨都顫抖起來。一口濁氣在心口一個盤旋,江魚強提望月玄罡,將那口濁氣噴出體外,身體強行朝著右側一撲,已經到了那右側的山崖上。他四肢緊扣在岩石上,好似一隻大蜘蛛,飛快的朝著上方爬去。
「江魚,你修鍊的是什麼邪門功法?你,你,你,你的力氣,還是人么?」天欲宮主一聲慘呼,看著自己破損的手臂,心疼得差點沒哭了出來。她突然意識到,江魚絕對不是他們資料中那個普通的凡間的宗師高手,而是一名修鍊了更高深法門的,和他們是同一種層次存在的――修鍊者。除了修鍊者,沒有人能射出這麼霸道的箭!
這模糊不清的痕迹,將天欲宮的一行人朝著西北方向引了過去。江魚不敢施展自己的速度離開天欲宮的人太遠,若是古勒一不小心沒追上自己,他們在這一片山區仔細的搜索,很可能就能找到風青青等一干屬下,以天欲宮如今這一批妖人的實力,幾隻金屍可以在眨眼的功夫內屠殺掉所有的人。江魚更是不敢離得太近,若是天欲宮主發現自己只是一個人,她只要派出三五個人去附近搜查,風青青他們也是一個死字。
天狼弓、寶刀、腰間的褡褳還有自己日常所用的錢袋都擱在帳幕一角的架子上。看到這些東西,江魚的心頓時鬆了下來,似乎,自己並沒有落入敵人之手?只是……
嘆息一聲,江魚抓抓下巴苦笑道:「真是奇怪,當年大唐朝能夠打敗大隋朝以及這麼多的反王、豪強,怎麼現在就被兩個魔門的妖人折騰得不得安寧呢?雖然說是只有千日作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可是,總不是滋味啊?」
那小姑娘卻是無比清純的一笑,隨意的坐在了江魚的腿上,滑膩細嫩的大腿有意無意的摩擦著江魚的尷尬一臉天真的說道:「奇怪,這是我的床呀?是我和兩位姐姐的床,怎麼變成你的了?」她那細嫩微微帶著點涼意的小手從江魚的胸口一路沿著他的身體向下撫摸了過去,輕笑道:「公子你大前天夜裡,前天夜裡,還有昨天夜裡,都好生厲害,生生折磨得我們姐妹三人起不了床哩!」
「哼!他們敢?發下的天魔血誓,可是能胡亂反悔的?」天欲宮主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那群沒腦子的莽貨,哼,也值得本宮配合他們么?不過,畢竟是他們攻進長安皇宮,折損了一批人手才搶得了那一份密檔,又是他們辛辛苦苦的收羅了幾個李唐宗室的門人弟子,才解開了上面那些鬼畫符的記載是什麼意思。其中記載雖然模糊不清,但是就如今知道的干係卻也不小。」
白紗蒙面的天欲宮主沒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她冷冷的說道:「罷了,這妖物雖然厲害,受了本宮一劍,怕是數月內難以出來禍害人了。它的毒,實在是厲害。」她的兩條秀眉皺起,看了一眼地上被燒成灰燼的三名下屬,搖頭道:「繼續追殺江魚一行人,提高警覺,可千萬不要陰溝裡翻船了。這江魚是如今唐皇身前有點分量的人物,殺了他,定能引來更多的高手,我們的下一步計劃,才能順利進行啊。」
山洞里突然一片死一樣的寂靜,良久,安祿山才喃喃自語道:「江兄弟,若非我安祿山的武功太差,也是想要陪你去引開追兵的。他奶奶的,這就是夠義氣啊。」安史二人相對望了一眼,同時無奈的搖搖頭,他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就以他們二三流的身手,跟過去又能幫什麼?多送一條人命不成?風青青等幾個花營的班頭已經是氣得瘋狂嚎叫一聲,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砸得拳頭皮開肉綻,卻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他們心裏都是一陣的無奈、憤怒甚至是委屈――不就是來抓一夥兇悍的馬賊么?怎麼會突然演變成如今這樣?
『嘎』,江魚猛的張開了嘴巴,被那小姑娘緊緊握住的下身突然縮得好似菜青蟲一邊綿軟幼小,心臟急速跳動的他差點沒被嚇得暈了過去。
古勒苦笑幾聲,急忙說道:「宮主,這是獵人在山林中最常用的套野獸的陷阱,一般就是下個繩套的事情。可是這陷阱居然還能從旁邊劈出來三柄大刀,這做陷阱的人,身手可是不一般啊。」嘖嘖讚歎了幾句,古勒走過去打量了一下那陷阱留下的痕迹,點頭道:「高手,絕對的高手,若是在山林中有足夠的準備,除非是地煞殿的那幫不怕刀槍劈砍的怪物,否則這人可以輕鬆的殺死一支小型的軍隊。」
天欲宮的隊伍剛剛繼續前進了半里多地,一路上好幾個陷阱都被那些殭屍以蠻力摧毀,一干人提起的心剛剛放下,他們隊伍後面一條紅光一閃,三名白衣青年男子慘叫一聲,通體發紅,一股子熱浪衝出,三人的身軀同時然燒起來,頃刻間就燒成了灰燼。一名就在他們身邊的中年男子尖叫道:「蛇!是那條蛇!上次在揚州,也是這條蛇壞了咱們的好事,多情星君就是被它咬死的!」
江魚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只覺渾身火熱似乎有發泄不完的精力,可是四肢卻是酥軟如綿,哪裡動彈得?腦子裡也是有點暈沉,但似起碼讓他看清了眼下的情勢。如今他應該是在一座極大的帳幕里,帳幕設施極其華麗,就以帳幕上那以金絲和血紅色的錦線刺繡出的繁複花紋,以江魚如今的見識,就知道其中的花費著實驚人。帳幕中鋪著的是厚厚的足以讓人半個身軀都陷進去的白熊皮褥子,空氣中飄蕩著極品薰香的味道,四盞琉璃燈掛在帳幕頂上,帳幕中很是明亮。
早就和受傷的火靈蛇重新匯合的江魚,眼看著天欲宮的人不再可能對風青青他們造成任何威脅,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抬頭看著天空高懸的太陽,江魚悠悠的嘆息了一聲:「前天給他們說的那幾句話,很讓他們感動罷?呵呵呵呵呵呵,當面打我江魚自然不是那群邪氣傢伙的對手,可是要說在山林中逃命,誰能追上魚爺我啊?」
古勒嚇了一大跳,急忙揮刀砍斷了前面幾根樹枝,再也不敢說一個字。一名白衣高冠的俊美中年人則是湊到了天欲宮主身邊,用那粉紅色極其曖昧的眼神看了一眼她那窈窕的身段,低聲下氣很小意兒的說道:「宮主,您說地煞殿的那群混帳東西這次能信守諾言么?我們做魚餌將長安城裡的那些難以應付的佛道中人吸引出來,若是他們得了好處卻撕毀諾言,豈不是咱們白白忙了一場?」
聽到天欲宮主的叫聲,江魚故作驚愕的看了她一眼,驚問道:「地煞殿的人沒有給宮主您說么?咱家修鍊的,是金鐘罩神功哩!」
點點頭,江魚沉聲道:「那古勒倒也是一把好手,循著你們的痕迹還是追上來啦。現在百多個兄弟個個帶傷,我根本照顧不來這麼多人。帶著你們,是根本不可能順利逃脫的。」看到安史二人剛要說話,江魚連忙擺手道:「不要羅嗦啦,你們在這個洞里休息兩天,等我把追兵引開后,就全速趕回長安,將這裏的事情奏明給皇上。」
江魚一邊狂奔,一邊大聲叫道:「老虔婆,你算盤打得『噼啪』響哩,我江魚堂堂男兒,怎麼能幫你一個騷娘們辦事?我說你死追我作甚?我江魚沒有潘安之貌,也沒有鄧通之才,你卻追我作甚?我只是殺了你幾個無能的屬下,你這記恨做什麼?」想了想,江魚又補充道:「難怪說小人和女人最難養,你也忒小心眼了罷?」
那男子微微一笑,左手往天欲宮主手肘上輕輕一托,嘆道:「只要對宮主和天欲宮有好處,我們這些人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只是,追殺一個小小的江魚,卻要宮主親自出手,實在是委屈了宮主了。」這男子一心只顧拍馬屁,卻沒注意到,他已經變成了落湯雞,那天欲宮主身上還是一點水跡都沒有哩,人家的功力,可比他強太多了。
天欲宮主面色一寒,立刻喝道:「所有人把自己的護法驅使到隊伍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讓這群不怕陷阱的護法探路,所有人打起精神來!你們不少人都是上百年的老江湖了,若是栽倒在這群娃娃架設的陷阱里……哼哼!」最後幾聲冷笑嚇得天欲宮的一干妖人渾身一抖,急忙謹慎的排好了隊伍,將自己的護法殭屍驅了出去,著它們前後左右的急速賓士。若是再有什麼陷阱,對他們也是沒有絲毫的威脅了。
天欲宮主邁著輕巧的步伐走到了江魚身邊,狠狠的一腳踏在了江魚的臉上。「還以為你是什麼了不得的英雄好漢,原來也是一條可憐的小蟲。可惜,可惜,聞這味道,你居然還是童男子?卻是便宜了本宮哩,嘻嘻!」天欲宮主舌尖輕輕的舔舐了一下自己右臂上破開的傷口,絕美而帶著一絲陰森的臉上露出一片燦爛的笑容:「你打傷了本宮,就得付出代價,等本宮采了你的純陽真元,卻是正好補上今天的損失。」
搖搖頭,天欲宮主嘆道:「若非有天大的好處,你們以為本宮會可憐巴巴的跑來這裏陪你們裝馬賊到處亂逛么?一路誘殺了大唐這麼多的精銳,等得長安城裡的那幾位老傢伙坐不住親自出手來對付這群突厥馬賊的時候,地煞殿主會親自出手攻進興慶宮。到時候,哼!」
這些鋼箭對金屍無太大效果,卻在天欲宮主身上發揮了極大的效用。天欲宮、地煞殿修習的是魔門的兩個截然相反流派的功法,地煞殿擅長鍛造魔體,身軀強橫力大無比,一些魔法也是和那巨大的力量有關;天欲宮則擅長采陽補陰,迷惑眾生,肉體嬌弱,卻和那尋常人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有修練到極精深境界的天欲宮門人,才能讓身軀得到一定的強化,卻也比那武林中外門神功練到巔峰的層次差不離哩。
江魚嚇了一跳,驚呼道:「哪裡來的這種怪物?」眼看著那白影瞬息間就逼近了數里,眼看著就要到了自己立足的山頭下,江魚怪叫一聲,轉身拔腳就走。他氣惱的抽了自己一耳光,罵道:「叫你獻,叫你招搖,他奶奶的引出了這怪物,豈不是要了我的命么?還是大哥說得對,扮豬吃老虎悶聲發大財才是正經,剛才我偷偷溜走不是乾脆?何必顯擺啊?」
此刻不像前幾日大雨傾盆時方便藏匿,如今天氣晴朗,山林中的一點兒動靜,都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饒是江魚已經施展望月秘發,收斂了全部氣息,但是天欲宮主就緊跟在他身後不到百丈的地方,饒是他專門找那茂密的山林亂竄,卻哪裡拋得開天欲宮主的追殺?天欲宮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江魚的身形,雖然心中也在詫異為甚自己的靈識一點都抓不到江魚的氣息,可是眼睛都能看到江魚了,氣息是否被抓住,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更讓江魚差點沒慘叫出來的,是這三個女子的年齡――一名看起來大概有二十五六的年歲,一名看起來大概有十八九歲的年華,而最後那一位,怎麼看都不過十歲出頭的模樣,讓江魚心中無端端的冒出了濃重的罪惡感。他好似被一群色鬼圍住的小姑娘一樣發出了一聲尖叫,猛的抬起頭指著那年齡最小的姑娘叫道:「你,你,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幾名天欲宮的老人驚恐的看著那一團紅色的毒霧在那雨水的沖刷下慢慢融于地面的積水,數畝方圓的樹木被那淡紅色的雨水一浸泡突然通體發黃焦枯而死,不由得驚駭道:「好惡毒的火毒,正好克制了我們的護法殭屍,若非宮主功力高絕,怕是……」幾個老頭兒相互看了看,額頭上冷汗混著雨水就這麼流了下來。
「媽的,你和杜不平那九十多歲的老鬼有一腿?那你的年紀有多大了?老虔婆,魚爺對老太太可不感興趣!」江魚狂跳一步,手上天狼弓突然反手一砸,一隻殭屍的手臂被他大力轟中,尖銳的爪子帶著一股腥風擦著他的肩膀撕了下去,幾條碎布在空中飛舞,江魚皮膚卻沒有受一點兒傷。眼看著後面二十幾頭金屍已經到了身邊,江魚被逼無奈之下,突然跳起來有數十丈高,身體急速轉動好似陀螺一樣,天狼弓猛地拉開,他身上僅有的數十支鋼箭被雨點一樣的射了出去。
恨恨的一拳砸在了洞壁上,江魚低聲罵道:「就告訴皇上說,突厥王庭和天欲宮、地煞殿的妖人聯手計算我們大唐。這沒有證據的事情,是無法為難到突厥人的,但是一定要提醒皇上當心。若是不能找到足夠消滅天欲宮宮主親自率領的這批妖人的高手,也就不要派人來送死啦。普通軍隊,根本無法對付那群怪物的。」一想到那兩百許天欲宮妖人中,就有二十幾人擁有金屍隨身作為護法,江魚就不由得一陣頭疼。
這天欲宮主,更是修鍊天欲宮最高深的魔功,一身皮肉嬌滴滴、粉嫩嫩的,她那魅惑天下的魔功邪術,唯恐迷不死天下人,卻又哪裡捨得打磨肉體?唯恐讓皮膚有一點粗糙斑痕的她,一身肌膚嬌嫩嫩的,肉體力量也不過相當於普通的稚齡處子哩。
江魚忙亂中一支鋼箭就朝著天欲宮主當心射了過去。天欲宮主微微一笑,樂道:「狗急跳牆,臨死反撲,有甚作用?」她體內魔罡一提,那碧綠的長箭上發出一道數丈長的劍光,輕盈的朝著那鋼箭劈了過去!並不清楚江魚底細的她,輕描淡寫的只是發動了三成的功力揮出了這一劍。
江魚正爬在山崖上,手上長弓一捅一捅的將那些不甚靈活的金屍從山崖上不斷的捅下去。兩百多丈高的山崖,讓這些金屍重重的砸在地上,卻絲毫不能傷了它們,這些金屍是不依不饒的繼續向著上方爬行,不抓到江魚誓不罷休。只是它們的動作實在是遲鈍了點,比不得江魚這等靈活,江魚捅得是不亦樂乎,一邊將那些金屍捅下去,一邊急速向上攀升,眼看著和那些金屍拉開了不小距離哩。
火靈蛇猛的騰空躍起,張開大嘴正要朝著一名白衣老人咬過去,斜次里天欲宮主一聲怒嘯,那碧綠透明的長劍帶起一道綠油油的劍光凌空射來,一劍擊中了火靈蛇的七寸。火靈蛇發出一聲凄慘的『噝噝』叫聲,猛地噴出了幾口血紅色的毒氣,身體一扭,轉身就凌空飛遁而去。天欲宮一干人眼尖,都看到它的七寸子上落下了幾片鱗片,顯然被傷得不輕。天欲宮主正要追殺過去,可是那血紅色的毒氣突然散開,好似一團火焰一樣瀰漫在方圓近百丈的林地里,一股熾熱的氣息逼得天欲宮主不得不退了回來。
「金鐘罩!」天欲宮主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她暴跳如雷的朝著江魚咆哮道:「放屁,金鐘罩能練到你這種程度么?你,你,氣煞……嘻嘻,江哥兒,你看本宮,可美麗么?」原本滿心怒火恨不得一掌拍死江魚的天欲宮主,突然醒悟過來,她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和江魚這種莽貨打生打死的做什麼?天欲宮的鎮宮法門,卻不是這種硬拼的功夫哩。
夜幕漸漸的在山林中瀰漫,大雨稍微小了一點,沉重的霧氣好似黑色的墨汁融入了清水中,在山巒之間瀰漫開來。江魚站在一座饅頭山上,靈識好似八爪魚一樣瀰漫開去,傾聽著四周那些樹木花草給他傳達來的消息。靜靜的凝聽了一陣,江魚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虎咆,遠遠的山林中頓時也傳來了幾聲回應的猛虎嚎叫聲,一切信息,就在那嚎叫聲中完美的傳了過來。與此同時,江魚的靈識還和火靈蛇那微弱的氣息聯繫在了一起,他知道火靈蛇貪功,在後面跟蹤了天欲宮的人一天一夜后猛下殺手,卻是被高手重傷了。
伸手在江魚下體好似挑選菜葉子一樣的抓撓了幾下,天欲宮主臉上是又驚又喜:「好一條大行貨,本宮今日卻是有福氣了。等得本宮收服了你,卻慢慢消受才是正經。嘻嘻,替那李唐的皇帝賣命算什麼?給本宮賣命,才是你們這些『英雄好漢』應做的哩。」抱起昏迷的江魚,天欲宮主親昵的在他嘴上親了又親、吻了又吻,這才微微一笑,著一名金屍將她的寶劍尋了回來,好似一朵兒白雲,飄然遠去。
驚駭之下,江魚剛要鼓動體內最後一點氣力揭開絲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絲被裡卻是一陣翻滾,三個極美的女子嬌慵無限的以近乎完美的姿勢打著呵欠伸著懶腰從被窩裡站了起來。白嫩沒有一絲瑕疵的肌膚,前凸后翹近乎完美的身段,直拖到臀部下方的烏黑秀髮,這三個女子不論放到哪裡,都是會讓男人發狂的絕色。
喊了幾句話,看到那天欲宮的一行人突然加快了腳步,江魚忍不住狂笑道:「天欲宮主,殺了古勒這個廢物罷,他還號稱縱橫突厥?他都追不上魚爺我,他憑什麼縱橫大草原啊?突厥無人了么?」遠處傳來古勒一聲憤怒的咆哮,隨後是他吃痛的慘叫和哀求,緊接著就看到天欲宮一行人中,一條白色的身影以比身邊眾人快了近十倍的速度激射而來,那風馳電掣般的高速,甚至都能比上江魚的狂奔。
冷哼一聲,雙眸中凌厲兇狠的寒光閃動,江魚好似一隻蒼鷹扶搖而起,在空中一個盤旋,直接就滑翔下了這座足足有三百多丈高的山頭。這等驚世駭俗的行徑若是被天下武人看到,肯定會把他當作怪物一樣對待。只是,此時空山無人,江魚卻正好施展他全部的本領。高大瘦削的身體剛剛落地,江魚腳尖就在幾塊光滑的山岩上連續點動,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迹的,極快無比的到了數裡外一個隱秘的小山罅,鑽進了一個小小的山洞里。高不過丈許,深有三十幾丈的山洞中如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他的下屬,一百多號人將這一個山洞塞得滿滿的。
後面更有二十幾條金光閃動的金屍瘋狂咆哮著凌空飛射而來。這些幾乎已經進化為飛天夜叉的凶煞邪物已經有了一定的飛行能力,在地上借力一次,就足以讓它們飛射數百丈的距離,跳躍的身形雖然不甚靈活,但是純粹以速度論,反而比江魚和天欲宮主都要快了許多。
只不過,天欲宮主這名年紀不知有多大的女人還真吃這一套,她『咯咯』一笑,剛準備說話,旁邊突然『嗷』的一嗓子,三個走在一起的天欲宮妖人踏中了一顆大松樹下的陷阱,被那樹藤套住了腳脖子,整個人原地猛地被掛起來有十幾丈高,腳脖子、大腿根、脊椎,都因為那迅猛的拉力發出了可怕的『嘎崩』聲,顯然他們渾身骨節子都差點被抖落散架了。
天欲宮主『咯咯』直笑:「江魚,你這個小傢伙自作聰明,耍了本宮你要走就是,非要大聲叫喚幾句,豈不是引鬼上門么?嘿嘿,你往哪裡走?如今你要麼死在本宮的手上,要麼你乖乖跪下變成本宮的人,本宮卻可以饒你一命,更會大力的栽培你,豈不是好?」
江魚一口吐沫差點吐到了風青青的臉上,他罵道:「放屁!你們留下幹什麼?多死幾個人不成?風青青,若是你大哥,還能幫我對付一兩個殭屍,你留下有什麼用啊?你那武功,勉強才爬上一流的境界,內功還沒成火候哩!如今又是身上帶傷,你留下來找死不成?」搖搖頭,江魚說道:「回去給二將軍說,花營還有什麼好東西也不要藏著掖著啦,趕快把那些看家的高手都準備一下罷,看樣子要有大亂子啦。」
膀子上被劈了一刀,如今面色通紅有點發燒的風青青艱難的從地上撐起身體來焦急的說道:「頭兒,怎可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裏?他媽的,咱們花營的人可不能這麼沒義氣!我也留下,總能幫你分擔一點壓力罷?」花營的一干簪花郎也紛紛稱是,都要留下和江魚共同對付強敵。
瓢潑大雨連續下了一天一夜,天欲宮主卻是渾身一點水跡都沒有,白衣飄動有如仙子一樣站在一塊山岩上,靜靜的看著前方百多丈外古勒好似一頭獵犬在那地上尋找著一點點難以辨識的痕迹。過了一陣,渾身濕透的古勒幾個跳躍縱了過來,恭敬的稟告道:「宮主,他們往東南方向去了。看樣子,他們想闖出這片山嶺,往距離長安最近的方向走哩。」
下體一漲、一麻、一軟,一陣熱潮噴涌,江魚已經在一盞茶的時間內狂瀉了七八次,瀉得江魚通體無力,好似一條死魚從那懸崖上猛的摔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山崖下的亂石堆中,被那二十幾條金屍狠狠的扣住了通體的要穴。只是一次對視,江魚就差點沒被吸幹了骨髓去,天欲宮的魔法,實在是詭異邪惡兇險毒辣到了極點。
天欲宮主氣得直樂:「本宮小心眼?簡直胡說八道!你可知道你在揚州壞了本宮的好事么?那楊廣秘穴中的寶貝,原本就應該是本宮的!還有那杜不平,總歸和本宮也有幾分香火關係在,卻是被你害死,怎由得本宮不來殺你?」
安祿山、史思明兩個運氣極好,密林中一場突然的遭遇戰,他們兩個硬是一根汗毛都沒有傷到。如今就是他們兩個守在洞口,一看到江魚走了進來,急忙迎上去問道:「江大人,外面那群怪物可追上來了么?」問話的時候,安史二人面色慘白,顯然被那些殭屍一類只在傳說中聽說過的怪物嚇得膽子都破了。
追出來的白衣人正是天欲宮主,此刻雨後初晴,山裡空氣本就清澄,更加陽光燦爛,視野極佳。若是目力好的人,在十幾裡外就能盯住一個人的身影。江魚不該在那山頭上露出身體來,一番大叫雖然是過癮,的確是氣得天欲宮主半死,但是也將江魚暴露了出來。天欲宮主施展全身的本領單身一人追向江魚,誓必要斬殺他方才甘心。
冷不丁的,天欲宮主冷冰冰的聲音就在古勒的耳朵邊響起:「若是你被他們逃脫,那你古勒還有什麼用呢?突厥草原上赫赫有名的『狼魔』古勒啊,哼哼哼哼,本宮手下可是從來不養無能的廢物的。」
一股山崩海嘯般巨大的力量順著那鋼箭轟在了天欲宮主的劍子上,長劍猛的一震,可怕的力量將那長劍震得遠遠飛出,天欲宮主一聲慘呼,右手虎口迸裂直到手肘,一條手臂變得血肉模糊鮮血飛灑好不凄慘。根本沒想到江魚射出的長箭上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這根本就是她在地煞殿的殿主身上才領教過的無窮蠻力啊!
「哼,既然落入了本宮手中,哪裡還由得他們逃走?」天欲宮主陰沉的笑了幾聲,語氣很嬌媚的說道:「那和佛門禿驢有關的高仙芝沒有殺死,這江魚卻是不能放過了。殺了江魚,總能把大唐皇宮內的那一批禿驢、牛鼻子給吸引出來罷?本宮親自出手,莫非還不值得他們出動么?」陰陰的笑了幾聲,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渾身濕透,卻好似木樁一樣恭敬的站在大雨中的屬下,天欲宮主一揮手,一行人繼續前進。
「好狠毒的手段!古勒,這是什麼東西?」天欲宮主驚訝的看著那被三根樹藤吊著在那裡手舞足蹈的屬下,饒有興緻的問了一句。
天欲宮主反應極快,三個屬下剛被吊起來,她一掌已經劈了過去。『嘩啦』大響中,一側山林中突然彈出來的一根彈力極足的白楊木枝幹被劈成了碎片,上面明晃晃的三柄大砍刀貼著那三人的頭皮削了過去,重重的劈在了那棵大松樹的樹榦上。一干天欲宮的屬下嚇得頭皮直發麻,就算是他們武功再高,面對這樣兇狠殘忍的陷阱,也不由得心裏冒出了一股子涼氣。
古勒揮動著手中那柄邪異的彎刀,將前方擋路的樹枝藤蔓重重的劈成碎片,嘴裏嘰哩咕嚕的抱怨道:「古怪,實在是古怪得沒天理啦。他們這群人分明是從這裏經過的,怎麼這樹枝、藤蔓的,一點被折損的痕迹都沒有?若非地上還留下了幾個腳印,上哪裡去找他們?」有點擔心的抬頭看了看天空,古勒也不敢回頭看就跟在他身後的天欲宮主,只是低聲說道:「這該死的雨,把他們的痕迹可都抹掉啦。」
江魚突然察覺到,自己身上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掛,似乎皮膚都被人用剃刀仔細的刮過,身上的汗毛一根都沒留下,就連下身最尷尬的地方,也是被剃了個光溜溜的。自己身上蓋著一床粉紅色絲被,光溜溜的絲綢在皮膚上摩擦,很是愜意。而絲被中除了江魚,居然還有另外六條光溜溜的大腿?
體內罡氣好似要飄飛出來,丹田中一片的滾燙。江魚『呵呵』傻笑中,他已經在天欲宮主那煉魂魔眼中經歷了無數次的香艷陣仗。
耗費了好大的心力,又拖延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江魚終於順利的將一干追兵引到了數百裡外的深山中。一路上,他很有閒情逸緻的布置了數十個陰險歹毒的陷阱,折騰得天欲宮一干人狼狽不堪。但是他的好運終於也結束了,雨雲飄散,大雨不再,明晃晃的日頭照耀在這一片不知名的山區中,天欲宮追兵前進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三倍不止。
目如秋水,眉如遠山。江魚沒有看清天欲宮主到底長什麼模樣,已經陷入了她那一對勾魂攝魄的眸子里。那一對散發出淡淡紫光的眸子啊,裏面有三千紅塵,有億萬妖嬈,有那無限的溫柔鴛鴦帳,有那令英雄銷魂的溫暖鄉。只是一個對望,江魚就渾身麻痹無力,整個精神一陣空蕩蕩的,嘴角口水都流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