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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事態激化

第七百九十九章 事態激化

蘇弘文用力把高翔推到一邊嘴裏勸道:「他還是個孩子,您就原諒他一次吧。」說到這他扭頭對靳郝喊道:「還不給高先生認錯。」
高翔本來是想過來感謝一下蘇弘文的,畢竟是他在一開始救了老爺子,他這人雖然很在乎錢,但還是有點良心的,他剛失去了父親,心裏難受得很,情緒本就不穩定,在聽到靳郝的話一下就爆發了。
蘇弘文眉頭一皺沖庄瑩道:「把家屬先帶回去。」
聞聲趕來的高麗、高宇聽到高翔的控訴立刻也失去了理智,在那叫罵個不停,他們三個說的話是越來越難聽,越來越不像話,憤怒下把老爺子死的原因說成了醫生搶救不及時。
蘇弘文一瞪眼道:「閉嘴,這些話是該你說的嗎?記住你是個醫生……」
張遠航動作一滯仰起頭閉上眼睛張開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的臉上有著濃濃的無奈與落寞。
陳金洲這會也跑了進來,一進來就道:「情況怎麼樣?」
蘇弘文一進去就發現心電監護儀上的血壓、血氧的數據飛速的下降著,心電曲線也成了直線,老爺子平靜的躺在那在沒了剛才痛苦的表情。
蘇弘文皺著眉頭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下心情這才大聲道:「我理解你們的此時此刻的心情,老爺子的去世我也很難過,我也不想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你們不能顛倒黑白,剛才的搶救我們處置得有什麼錯?所有病歷、搶救記錄都在,如果你們認為我們的處置有錯誤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要求封存病歷,我立刻交給你們,並且還有監控拍下的搶救視頻也給你們,你們可以拿著病歷、視頻去起訴我們。」
高翔根本就不聽蘇弘文的話怒聲道:「蘇弘文你救了我父親我謝謝你,但你給我讓開,我今天非得收拾他不可,媽的。」說完他就伸手去抓靳郝。
靳郝走過來拉住蘇弘文的胳膊剛要說話,蘇弘文立刻怒道:「你給我閉嘴,你的事一會在跟你算賬。」
靳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蘇弘文跟前,他端了一杯水放下然後道:「蘇老師別難過了,這事不怪你,怪就怪那些家屬,他們算什麼人?畜生都不如,那可是他們的親生父親,為了錢竟然不救,老爺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閉眼。」
蘇弘文已經給他們留了面子,並沒當著大家的面說是因為他們因為錢的問題遲遲不簽字才導致老爺子過世的。
靳郝真是被嚇壞了,根本就沒聽到蘇弘文說的話,還是呆愣愣的站在那。
無奈的搖搖頭蘇弘文邁步往辦公室里走,老爺子明明是有機會救過來的,但就因為他的子女因為錢的問題導致了分歧耽誤了他的搶救時間,最終跟他陰陽兩隔,這到底是誰知錯?家屬?還是醫生?
後邊的話不等蘇弘文說完高翔憤怒的聲音突然傳來:「你他媽的說什麼那?誰是畜生?你給我說清楚了?」
他這一嚷嚷立刻又把很多的患者跟家屬吸引過來,一時間辦公室這堵得水泄不通。
靳郝膽子小,剛才說那些話也是心裏不忿才說出來的,可現在一看到憤怒的家屬要打自己,立刻嚇的臉都白了,腦袋裡嗡嗡作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就那麼愣愣的站在那。
高翔這會嚷嚷道:「蘇弘文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你害死了我父親,我要你償命。」
蘇弘文皺著眉頭看著高麗強壓心頭的怒火道:「抱歉,我們不會賠償。」
家屬確實有錯,遲遲不拿主意不做決定,耽誤了老爺子的救治時間,可醫生就沒錯了嗎?如果醫生不等家屬拿意見立刻溶栓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但偏偏現在的醫療制度是患者家屬不簽溶栓的同意書醫生就不能為進行溶栓。
高麗看到蘇弘文服軟了立刻蹬鼻子上臉道:「光認錯就行了?你們得賠償我們的損失,賠錢,我們要三十萬。」
庄瑩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心裏嘀咕道:早幹什麼去了?剛才你們要不吵架趕緊簽字也不會出現現在這情況,虛情假意。
高翔怒氣難平扯著嗓子喊道:「蘇院長這事你別管,今天我必須得教訓他一下,沒他這麼說話的,小B崽子你給我過來,我饒不了你。」
這確實是尊重了家屬的權利,可代價卻是患者離開了這個世界,為了那個權利就讓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消逝,這太過殘忍。
蘇弘文那裡能讓他去打靳郝,站在那繼續勸著,可高翔現在真的已經失去了理智,這也是人之常情,剛才的事他很清楚是因為自己跟妹妹、弟弟爭執治療費用的事而耽擱了父親的治療,要沒這情況的話說不定自己的父親能救回來,現在父親死了他心裏也相當後悔難受,失去親人的痛快在加上悔恨讓他變成了一座噴發的憤怒火山,他想發泄,這個發泄就是教訓靳郝。
蘇弘文的話讓高翔三個人恢復了幾分清醒,他們自己也知道剛才的搶救沒任何錯誤,錯在他們遲遲不簽字耽誤了搶救時間,現在蘇弘文讓他們去起訴,他們反而不敢了。
陳金洲扭頭對張清夢道:「死亡時間上午十點零八,整理物品,補搶救記錄與醫囑。」說完他走過去把搶救室的門打開,老太太跟高翔三個人立刻就沖了進來撲到老爺子的遺體上嚎啕大哭,聲音悲傷得如同杜鵑啼血。
蘇弘文忍不住了,分開擋在他前邊的醫生護士大步走過去怒道:「放開他們。」
蘇弘文理解高翔三個人心中失去親人的痛苦,也理解他們做出這種過激的行為,但他卻不能容忍他們三個顛倒黑白把老爺子的死亡原因說成是醫療事故,一旦這事擴散出去對他、對安和醫院的急診都會有很壞的影響。
聽到張清夢焦急的呼喊聲蘇弘文跟張遠航幾個人邁步就往裡邊跑,早就跟過來的靳郝跟庄瑩也跟著跑了進去,高翔三個人也不吵了邁步也往裡邊走。
蘇弘文等人知道他們是真的傷心,不然不可能哭得如此傷心,可現在哭有用嗎?早幹什麼去著?
張遠航過去就開始做徒手心肺復甦,老太太哭喊著撲到老爺子跟前哀鳴道:「老伴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你可不能仍下我一個人走。」
這邊一鬧騰很多醫生、護士就趕了過來幫著蘇弘文把高翔拉到了一邊,失去理智的高翔歇斯底里的喊著:「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你們,告訴你們這事沒完,我要告你們,告你們害死了我的父親,我要讓你們給我父親償命。」
一邊是人命,一邊是醫生的行為守則與職業生涯還有理想,蘇弘文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這就是醫生嗎?醫生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嗎?蘇弘文頭一次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質疑、產生了迷茫。
蘇弘文當時不是沒想過不等家屬簽字就溶栓,但他卻不敢這麼做,因為他也是醫療圈子裡的人,這個圈子裡是有規矩的,他得守這個規矩,但正是這個規矩讓一個人死了,現在蘇弘文很厭惡這個規矩。
拉著高翔三個人的醫生護士一看到蘇弘文發火的樣子下意識就按照他說的做了,高翔三個人也被蘇弘文嚇到了,竟然不在罵了,愣愣的站在那看著蘇弘文。
看高翔三個人不說話了,蘇弘文繼續道:「我的學生剛才說的話確實過分,我帶他向你們道歉。」說到這蘇弘文竟然給高翔三個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蘇弘文搖搖頭沒說話,張遠航一頭汗的在做徒手心肺復甦,可老爺子心臟一點復跳的意思都沒有,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蘇弘文無奈的嘆了一口走到跟前伸手拉住張遠航的胳膊小聲道:「人走了,唉。」
高翔撲過來就要打靳郝,蘇弘文趕緊站起來把他們分開拉著高翔道:「高先生您冷靜下,我代我的學生跟你說聲對不起。」
蘇弘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儘力了。」
庄瑩跟靳郝趕緊把老太太等人往外拽,高翔、高宇哥倆被拽出去后也落了眼淚嘴裏呢喃道:「爸、爸你別嚇我們啊。」
但厭惡歸厭惡他還得守這些規矩,因為這些規矩也是對醫生的一種保護,正所謂人心隔肚皮,他不可能看了某個患者家屬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麼人,如果當時他選擇了不經家屬同意便溶栓,患者救活了什麼都好說,但要是救不活那?天知道患者家屬會不會鬧起來,一旦鬧起來蘇弘文一點理都沒有,辛辛苦苦拿命換來的名聲頃刻間就毀於一旦,還有他的醫改政策也隨之消逝。
劉宏盛趕了過來勸也不行,反而讓高翔三個人鬧得更厲害了,嚷嚷著非讓醫院給他們一個說法,說著說著把蘇弘文也牽涉進來,竟然說害死他們父親的主要責任人就是他。
高麗也撲到老爺子身邊哭道:「爸、爸你醒醒啊,我是小麗。」
高麗扯著嗓子喊道:「大家給評評理,他們害死了我父親憑什麼不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