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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為難

第九百九十八章 為難

魯煊赫聽到這一下急了,爭辯道:「怎麼主要責任在我?要不是趙康欺人太甚我那會動刀?兩年啊,他天天來醫院找我鬧,後來更是對我非打即罵,你們可以問問派出所去,哪次我要求嚴懲他了?如果我真的追究他的責任他早進去了,那還有機會去打我兒子?」
蘇弘文苦笑著搖搖頭道:「我自己到是沒事,可我為魯煊赫犯愁,這次上邊的意思是涉案的人要嚴懲,但魯煊赫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嚴辦的話他這輩子可就毀了。」
這話說得蘇弘文莫名其妙的,自己貌似年紀也不算小了,結婚是很正常的事,當然這個年紀不小了得分跟誰比,如果跟他弟弟比蘇弘文確實年紀大了,他弟弟現在孩子都有了,可要是跟陳金洲這些年過三十沒結婚的大齡青年相比還是小了一些。
韓瑾看這一天他都是愁眉不展的,也沒打擾他,這會終於是忍不住了:「蘇組長你這是怎麼了?」
蘇弘文是怎麼也沒想到韓瑾轉回來就是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伸著懶腰道:「還沒結婚,不過也快了。」
蘇弘文伸出手輕輕敲敲桌子道:「還有那?」
蘇弘文把昨天晚上的觀點詳細的說給了魯煊赫聽,他說完后,魯煊赫低著頭陷入了沉思中。
魯煊赫知道蘇弘文等人是他唯一的希望,稍稍想了一下就開始訴說起來,他說的跟派出所提供的筆錄,還有葛爽得到的消息是一樣的,沒什麼出入。
蘇弘文接過筆錄也沒看,直接就放到了桌子上,他還在犯難。
穆熙華苦笑道:「我到是很想同意韓瑾跟葛爽的意見,可這事現在鬧得很大,魯煊赫確實是犯法了,如果我們還把他當正面人物宣傳的話,老百姓會認為我們調查組處事不公的。」
蘇弘文沒在說什麼,讓他在那想,足足過了二十多分鐘魯煊赫才長長嘆了一口氣,痛苦道:「我沒想到我還是錯了,為什麼會這樣?我一直以為我這麼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患者,更對得起我的職業。」
蘇弘文坐在他對面先是嘆了一口氣道:「魯醫生你應該知道我們來是做什麼的,就不耽誤時間了,你先說說事情的經過吧,希望你能實事求是。」現在雖然基本上可以認定葛爽收到的消息是真實的,但蘇弘文還得確認一下。
葛爽懊悔道:「話是這麼說,可要是這麼做了他這輩子就真毀了。」說到這他賭氣道:「我認為不能嚴辦魯煊赫。」
蘇弘文看大家都看著自己苦笑道:「都看我幹什麼?我要是有主意也不會為難一天了。」
蘇弘文呼出一口氣道:「你做的這些都沒錯,錯就錯在你的溝通上,魯醫生你也在耳鼻喉科幹了這麼多年了,就趙康這樣的手術你做過的次數想必你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但你還是對自己的技術沒自信,醫生確實應該謹小慎微,但同樣要有自信,可你面對趙康的時候沒自信,因為你沒自信,讓他更相信自己的手術做失敗了……」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到了晚上的時候安紫楓跟葛爽回來了,一到會議室葛爽就興奮道:「趙康那小子招了,這小子還真不好對付,我跟安局跟他周旋了一天才算讓他鬆口,蘇組長這是筆錄的備份。」
魯煊赫身材瘦小,也就一米六五這樣,還沒穿著慢跑鞋的韓瑾高,此時的魯煊赫神色憔悴、鬍子拉碴的,對於蘇弘文的到來有些意外,但很快眼睛里滿含著希望的神采,他希望蘇弘文能幫自己,他不想當階下囚,他是家裡的頂樑柱,上邊要照顧父母,下邊要照顧妻子、孩子,家裡沒了他可怎麼辦。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了半天,也沒議論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把目光投向蘇弘文,他是調查組的組長,這事到底怎麼處置還得他最後拿注意,後續處置的事那就是地方政府的事了。
蘇弘文又敲敲桌子道:「你聽我說完,首先我承認你是個盡責的好醫生,你不會敷衍患者,對待工作你嚴謹認真,你的這些優點值得全華夏的醫生向你學習,我們在說說你的優點,你根本就不會跟患者溝通,想想第一次趙康說他頭痛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吧。」
蘇弘文皺著眉頭看著他道:「放鬆,別這麼激動。」看他坐下蘇弘文繼續道:「這件事你負有很大的責任。」
韓瑾沒頭沒腦的嘟囔道:「那麼早結婚幹嘛?」隨即就跑遠了。
安紫楓皺著眉頭道:「葛爽你是警察,不能這麼偏袒一方,從現在的證據來看魯煊赫持械傷人這罪名是板上釘釘的,是刑事案件,他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
葛爽不解道:「為什麼要嚴辦?這事不怪他啊,是那個姓趙的太過分了。」
韓瑾不服氣道:「你自己拿不定主意就請示上級領導唄,那能怕被罵就不請示?要不你就趕緊拿出處理意見來。」
這種情況是蘇弘文不想看到的,一時間他拿捏不住處罰的這個度,很是讓他為難。
安紫楓想了下道:「弘文要不你請示下上級?」
韓瑾走到蘇弘文的跟前跟個賭氣的小孩似的喊道:「蘇組長你也是醫生,你應該知道魯煊赫是個好醫生,要是從嚴處理他的話他這醫生是別想當了,還得被送進監獄去,這是醫療隊伍的一大損失,在說了他都這個歲數了,當他出來的時候你說他還能幹什麼?他沒工作還怎麼養家糊口?」
蘇弘文也沒當回事直接回房間洗漱睡覺去了。第二天一早他跟韓瑾一行人趕赴看守所在這裏見到了爛好人魯煊赫。
魯煊赫低下頭不敢看蘇弘文,跟個犯錯的孩子一般小聲道:「我不該動刀。」
蘇弘文側過頭看看韓瑾道:「你說的我知道,但這事實在是不好辦,第一事情鬧得大,第二他犯法了,要是聽你的,後果就會跟穆院長說的一樣,我們調查組辦案的公正會受到質疑。」
錢蘭平嘆了一口氣道:「這可難辦了。」
韓瑾附和道:「我同意葛爽的觀點,要是嚴辦了魯煊赫會讓很多人寒心的,當我們把這個案子的真實情況公之於眾的時候鬧不好全華夏的醫生都寒心了,以後誰還會對患者這麼負責?我感覺應該把魯煊赫當正面形象來宣傳,處罰他的事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得了。」
蘇弘文苦笑道:「我請示誰啊?我這個組長是誰認命的你又不是不清楚,衛生總局的意思是案子我全權負責,有處置權,公檢法這邊把你們都弄來了,什麼意思你應該也懂,我手裡權利確實不小,但正因為這點我才沒人可請示,上邊幾乎是把所有的權利交到手裡了,難道我就因為這點事去找那位?那我不是找罵那嘛。」
蘇弘文肯定的點點頭道:「你說的這些都對,可醫生面對患者的時候不光要治他的病,還要治他的心,這個心怎麼治?要靠談話技巧,你要給患者信心,給自己信心,謹慎是好的,但過分的謹慎會傳達給患者你不自信,你對自己做的手術也不自信,華夏很多的患者不懂醫,看到你這樣,他們想當然的就認為自己的手術做失敗了,如果你當初注意跟趙康的談話,還會有這件事嗎?」
說到這蘇弘文停頓一下道:「這事你好好想想吧。」
蘇弘文聽完后道:「你知道你錯在那了嗎?」
魯煊赫一愣道:「還有?」說到這他情緒激動起來聲音陡然提高几分道:「別的我沒做錯,趙康的手術我做得很成功,他後來鬧我也是耐心給他解釋,哪怕他打我我都沒還手,我做得夠仁至義盡了,可他卻打斷了我兒子的胳膊,他的良心讓狗給吃了,他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蘇弘文出了看守所直接就回了酒店,他坐在會議室里想著這件事的處理決定,韓瑾則在一邊忙活著整理新聞稿。
魯煊赫感覺非常委屈,張嘴道:「我做的沒錯,給他檢查,找人給他會診,後來更是求到我老師那,我這麼做有什麼錯?」
現在蘇弘文有點犯難,按照上邊的意思調查組這次接手的案件涉案人員全部要嚴辦,以此來平民憤,淮瑜市第六醫院的事就是從嚴處理,禹州市的案子因為只是個醫療糾紛,醫患雙方沒有什麼過激行為,到是不用嚴辦了,督促醫院不賠償、患者不許在鬧也就可以了。
但中海市的這案子卻牽涉到了刑事問題,魯煊赫持刀傷人,雖然沒造成受害人身體上的嚴重傷害,但影響是相當惡劣的,按照上邊的意思魯煊赫是要嚴辦的,可這件事責任不全在他,如果嚴辦他魯煊赫這輩子就完了,並且也太讓他的同行寒心了,會讓他的同行想魯煊赫這樣的好醫生都落到這個下場,自己何必又當什麼好醫生,以後面對患者還是能敷衍就敷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