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搖滾般的八十年代
第五十二章 自願與心愿
「你讓我吻一下我就讓你聽。」賀明得意說。
「兒子，你不如考一中，你肯定能考上的！」賀大山一臉凝重說，他感覺他的兒子不上一中上二中有點虧。
「那你到時候有好吃的還給我嗎？」張曉敏說。
片刻之後，張曉敏的櫻桃小口噘了起來，很可愛的點了點頭。
「我啊，在給我自己檢查身體呢！」賀明笑呵呵看著張曉敏，滿不在乎說。
「燒的你！一個不大的彩電就好幾千塊！要是兒子考上縣城裡的重點初中我們搬到城裡去，還要買房呢！」張桂芬說。
張曉敏知道賀明不會在院子里看電視，一定是在他的小房間里躺著自己玩呢！小丫頭連叫也沒叫一聲就走到了賀明的小房間里。
距離填報自願就差一個星期了，晚上的時候，張曉敏帶著書本到了賀明的家裡。她來的目的有好幾個，和賀明商量填報自願的事，讓賀明給她放錄音機聽《瀟洒走一回》，她還有幾個難題要向賀明請教。
這種大事上，賀大山還是打算讓兒子自己拿主意，既然兒子那麼看重二中，那可能二中真的不錯：「那就報二中吧！」
「我要報一中。」張
她穿上了比前幾年都漂亮的花衣服，漂亮的小臉蛋兒白白凈凈的，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還有她的麻花辮子……
張桂芬笑著說：「要我看我們的兒子是對的，一中和二中都是縣城裡的重點中學，二中每年都要比一中低幾分，更有把握。」
聽了兩遍的歌，小丫頭開心多了，可是淚的線條掛在臉上還沒有乾涸，賀明伸手幫張曉敏擦去了臉上的淚：「哪道題不會啊，我給你看看。」
張曉敏把鞋子脫了，爬到了賀明的小炕上，自己做起題來，也不去理賀明了，誰讓他剛才摸那裡了。
猶豫了片刻，張曉敏還是決定問賀明，輕輕推了推賀明的腿：「明明啊，你給我講一下這一道題。」
「為什麼啊！」張曉敏笑嘻嘻說，以為賀明是逗她呢！
「二中。」賀明說。
「不會的。」賀明說。
「這道啊，我怎麼老是看不明白啊！」張曉敏笑呵呵說。
做著做著，張曉敏就遇到一隻攔路虎，她相信，只有賀明的水平才能很快
「你真討厭。」張曉敏有點嬌氣說。
賀大山樂呵呵說：「桂芬，要不過幾天我們買個彩電吧！」
經過了那天和煦的風波，兒子學習的事，張桂芬也不總是去說了。賀明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任何因素都不能干擾他獨特的步伐。
「明明啊，我想聽錄音機。」張曉敏甜甜的聲音。
「明明啊，想好報哪個初中了嗎？」張桂芬笑吟吟說。
賀明下地把錄音機打開了，張曉敏很滿意的聽到了《瀟洒走一回》，心裏默默跟著唱——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如果你讓我和你一起報二中，我就報二中。」張曉敏輕聲說。
張曉敏沉默了，心裏說，你以前不是吻過了嗎？我現在都長大了，怎麼可以總是讓你吻呢！小丫頭的手朝本子拍了一下，賭氣說：「我不聽了！」繼續做題。
「不給你講。」賀明隨口說。
「呀呀呀，明明啊，你做什麼呢？」小丫頭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但並沒有馬上跑出去。她已經十三歲了，好多東西都明白了。
張曉敏回家了，沒過一會兒，看電視的人也散去了，黑白電視重新回到了賀明家的柜子上。
在賀明過去的記憶中，自己家到縣城后一直都是租的房子，自己上中學上大學幾乎是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包括爸爸媽媽平常賺的錢。這一次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了，到了縣城以後，賀明要讓自己的家一天好過一天。輝煌是怎麼誕生的，就是一步一步誕生的，賀明在心裏立下了一個有如信仰般的志向。
「我想報二中。」賀明說：「你呢？」
「也是，那就以後再說。」賀明笑著說。
賀明嘴裏哼起了《瀟洒走一回》的曲子，把小丫頭心裏弄得痒痒的，張曉敏在心裏說，明明啊，你真討厭，氣死我了，小臉蛋兒紅撲撲的，繼續做題。
「不給你聽。」賀明笑呵呵說。
看著張曉敏害羞的樣子，賀明從心裏想笑，但卻一直都沒有笑出來，此時的張曉敏，是何等的可愛。
賀明心裏說，在我過去的記憶里，你個小丫頭本來就是上的一中，而我呢，之所以重新再來一次還上二中，就是因為二中有很多人讓我懷念，有很多事過去做的不圓滿需要我重新去做。
賀大山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有些為難地朝張桂芬看去。
在賀明生動而形象的講解下，張曉敏很快就明白了，又一次在心裏佩服賀明什麼都懂，賀明的腦子真的很聰明，如果張曉敏還能找到一個比聰明更厲害的詞，一定會用到賀明的身上的。
「明明啊，你想好報哪個學校了嗎？」張曉敏笑看著賀明的臉，在她眼裡，這張很普通的臉很好看。
半天沒聽到小丫頭的動靜，當賀明回頭去看張曉敏的時候，發現張曉敏已經無聲的哭了，兩條晶瑩的淚的線條掛在臉上，就那麼用她滿是哀怨的有如是丁香般的眼神看著賀明。
院子里傳來了《渴望》的聲音，是有一集播放完了——悠悠歲月，欲說當年好睏惑，亦真亦幻難取捨，悲歡離合都曾經有過，這樣執著究竟為什麼。
「我喜歡二中。」賀明樂呵呵說。
「我就報二中。」賀明很堅決的口氣。
這首歌表達的思想感情，張曉敏還不能完全明白，因為她還不是過來人，而賀明是明白的，體會的很深。
讓張曉敏吃驚的是，她居然看到了賀明的手伸進了褲子里，
「那到時候你不會就不理我了吧？」張曉敏擔心說。
「曉敏啊，你生氣了嗎？我是逗你玩的！我現在就去給你放《瀟洒走一回》，聽完歌我就給你講題。」賀明笑呵呵說。
剛做了兩道題，小丫頭就忍不住了，實在是想聽錄音機，因為賀明家裡現在有了《瀟洒走一回》的磁帶，在小丫頭的心裏，那首歌怎麼就那麼好聽呢！
賀大山和張桂芬都到了兒子的小房間里，坐到了小炕上，賀明依舊是躺到小炕上，手裡拿著一根圓珠筆擺弄著。
「會的。」賀明心裏說，你永遠都會是我可愛的饞嘴小丫頭，在過去的那個記憶里，把你忽略了，這一次不會了。
「一中挺好的，你還是報一中吧！一中和二中都在縣城裡，我們想見面就能見面。」賀明說。
張曉敏來的時候，賀明家的黑白電視放在院子里，正在播放《渴望》，院子里圍了很多人，但比去年的時候還是少了很多，因為今年村裡的電視多了幾台。
張曉敏並沒有因為看到賀明的不雅動作而認為賀明是個壞孩子，在張曉敏稚嫩的心靈里，男孩子中，誰也沒有賀明好，賀明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