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在狂野中綻放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生意義的扭轉
大家都說完了，在大家看來，這個場合是很正式的，和許願差不多。
少年們爬了半個多小時山，在一棵枝葉朝四周散開的大樹下坐下了。
沒用多長時間就走出了城區，小丫頭髮現，看上去很近的南山走起來還挺遠呢！小丫頭面帶微笑朝南山的方向看著，等到了山上，她要和賀明一起坐在草地上。
小丫頭連連搖頭，哭著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令小雷哈哈笑了起來：「這麼一來，我們都要考高中了啊！都考一中呢還是都考二中呢？」
幾個少年都面帶微笑聆聽著，沒一個人插話。
賀明朝更遠的地方一個山頭看去：「等會兒去那個上面，誰上去？」
中午的時候不打算回來，幾個少年都帶了一些吃的。曾愛吃的是令小雷包的，而李先鋒吃的則是劉媛媛包的。
張桂芬看到小丫頭不高興，笑嘻嘻坐到小丫頭身邊：「曉敏，是不是明明欺負你了？」
輕鬆愉快的場面漸漸沉靜下來，少年們早就學會了思考。
情不自禁之間，小丫頭輕聲哭了起來。
李先鋒和令小雷的村裡都沒有什麼太高的山，認為南山還馬馬虎虎過得去。曾愛的村裡倒是有大山，可是她很少上去，覺得太累。白伶和劉媛媛家是縣城的，平常更是很少上山，兩人都很不擅長走山路。
賀明沉默片刻，點頭說：「也許吧！」
吃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陣陣暖風之中，在大樹和綠草的陪襯下，少年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笑著。
李先鋒撓撓頭，不好意思說：「當然不全是這個，我還要拿工資呢不是？」
賀明抽了幾口煙：「大家想聽我說嗎？」
「我也要考中專，當老師。」李先鋒又一次表態。
賀明看出來了，小丫頭的想法已經是在改變了，故意說：「曉敏，要是你實在想考中專就考吧！」
「繼續好好學習唄。」白伶說。
雖然小丫頭此時哭的很傷心，但是賀明並不認為自己錯了，只是想讓小丫頭將來笑的更開心而已。
賀明微笑著說：「我們馬上就會從少年變成青年人，當我們18歲以後，生活會越來越豐富多彩，你們知道對於一個青年來說，什麼地方是
幾個少年齊聲說：「想！」
小丫頭還打算，要是自己在中專里給賀明寫信的時候就用彩色的信紙，不管多麼貴也用那種信紙，寫好之後就疊成心的樣子，用快遞給賀明郵過去，每個星期都要寫一封。
晚上睡覺的時候，本來是賀大山要和賀明擠小床的，但是小丫頭說她想和賀明到一張床上去，賀大山和張桂芬都同意了。
賀明朝小丫頭看去幾次，看到小丫頭這麼低落，也不忍心說什麼。
小丫頭和白伶聊了起來，這是兩個各有特色的少女，此時馬上要到南山，都是樂呵呵的樣子。
張桂芬摸摸小丫頭的頭，笑著說：「那是怎麼了？」
賀明開始了瘋狂爬山，只是十分鐘的時間就爬到了很高的地方，朝下看著樹下的幾個夥伴，大叫了一聲。
小丫頭很快就得到了李先鋒的響應，李先鋒得意說：「曉敏，我也要考中專呢，出來當老師！要是我手下那些學生不聽我的，我修死他們！」
「我要和先鋒考同一所中專。」劉媛媛有些痴情說。李先鋒已經成了她心裏很重要的一部分。
「賀明，你怎麼了？有什麼難事嗎？」李先鋒吃驚說。
南山的坡度不是很大，遠遠沒有賀明家鄉的大山雄偉，賀明和小丫頭都不認為這座山很高。
馬上就是初三了，賀明打算抓住這個機會，為改寫這些少年的人生打下堅實的一步。
「我要考中專，當老師，賺工資，給我爸我媽錢花。」小丫頭喃喃說。
賀明沒說什麼，只是朝張桂芬笑了笑。
小丫頭撲到了張桂芬的懷裡大哭了起來：「嬸兒，你說我是考中專好呢還是考高中好呢？明明說考了高中就可以考大學了。」
李先鋒急聲說：「賀明，其實你說的是對的，但我們縣裡高中升大學的比例那麼小，要是考了高中上不了大學那就廢了，你看縣城裡亂跑的人里，有多少是考大學落榜的高中生？」
大家都在玩撲克牌，小丫頭卻不想玩，一個人手裡抓著一根草在眼前繞來繞去，美麗的雙眼裡滿是淚。
張桂芬撫摸著小丫頭，嘆息一聲說：「曉敏，你自己
小丫頭一直是沉默，在別人興高采烈說的時候一直沉默。
「可是要是不考到同一個高中，我們就不能經常在一起玩了。」令小雷患得患失的樣子。
「我要考高中，然後考美術學院。」白伶一臉嚮往說。
「我將來也要上大學，和小雷上一所大學，一起學習。」曾愛微笑看著令小雷，此時，曾愛的微笑里少了以前的那份妖媚。
說到這裏，賀明起身朝高處跑去，跑出去幾步回頭說：「你們在那裡坐著吧，我上去看看就下來了！」
賀明第一個拍起了巴掌，很快的，其他幾個少年也拍起了巴掌。李先鋒的臉通紅，以前讓家長讓老師批的時候從來沒這麼紅過。
聽到小丫頭的哭聲，賀明的心都在顫抖，手裡的撲克牌也在發抖。賀明慢悠悠把撲克牌放了下去：「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每個少年在心裏都對自己的未來有個打算，在賀明看來，那些打算可能是導致他們將來後悔的因素。
最終，賀明只是輕輕的朝小丫頭的臉蛋兒摸了一把，輕聲說：「曉敏，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
坐下之後很快就分了小堆兒，小丫頭和白伶坐在了賀明的兩邊，左面不遠的地方是李先鋒和劉媛媛，右邊不遠的地方是令小雷和曾愛。
「這麼好的風景，大家都來說說自己的理想吧！說詳細點兒。」賀明笑著說：「小雷，你先來！」
但是這些話賀明是不能說的，只能是潛移默化點一下：「我想我們縣裡高中的教學水平會越來越高的！」
「我將來要考美術學院，當畫家。」白伶看著遠處的大山說。
快到城北的時候，只有賀明、小丫頭還有白伶同行了。
大家都明白了這次賀明帶他們出來的目的，原來是說這麼重要的事。
而且就在縣長來之前，一中很有能力的校長劉全中明年就要上任了。劉全中上任以後，對一中的管理嚴格了很多，雖然沒做到把打架鬧事的學生都開除，但處理起來也嚴厲多了，從而讓校風有了很大的改善……
「你真的要考美術學院呀，太了不起了，我想我要上中專，出
少年們都明白賀明為什麼想提前回去，是想好好安慰和開導小丫頭呢，於是都站起身，準備走了。
「我最怕癢了，不讓你撓我。」小丫頭咯咯笑著說。
「你要上高中呢還是中專，想好了嗎？」小丫頭笑看著白伶。
玩了很長一會兒，李先鋒長出一口氣，目光落到了賀明的臉上：「賀明，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佩服你的人，我決定了，不考中專了，考高中！」
賀明笑著說：「曉敏，那樣的話，感覺就不同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考高中，然後考大學！」
賀明還是沉默，一直把大家弄的都有點莫名其妙了。
「你怎麼知道呢？」李先鋒還是不太相信。
「曉敏，你敢取笑我，等會兒撓你痒痒。」白伶樂呵呵說。
對小丫頭，白伶了解的並不是很透徹，只知道小丫頭是個很天真很純情的少女，並不知道小丫頭對自己的理想向來都是很執著的。
賀明重新跑到了樹下坐了下來，白伶從包里拿出了撲克牌，大家玩了起來，此時的小丫頭，多了一重心事，很沒精神的樣子。
「賀明，我們都說了，該你了！」白伶樂呵呵說。
賀明是很想上去的，看到大家都不想朝遠走了，乾脆就坐在這裏好了，坐下來也好說話。
每次聽白伶說讓慢點兒，小丫頭就咯咯笑一會兒。
「沒有，明明對我可好呢，沒欺負我。」小丫頭低落的聲音。
少年們又一次沉默了。
除了小丫頭外，其他三個少女都反對，說是不想走了，就坐在這裏挺好的，坐在這裏也能看到遠處的山。
在過去的日子里，小丫頭一個人躺在宿舍的床上時，不止一次夢到自己上了中專，在中專里想賀明了，含著眼淚用鋼筆給賀明寫信。
賀明的情緒越來越高漲，在幾個少年面前站了起來，抑揚頓挫說：「對於一個青年來說，最美好的地方就是大學校園了！融入到大城市，走進開闊而美麗的大學校園，在那裡面，我們能得到很多東西，享受到豐富多彩的人生……」
回到了家，賀明和小丫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感覺啊！而且我的感覺一般是很準的！」賀明說。
「那
小丫頭淚汪汪看著賀明：「明明，要是我那麼做，你會失望的，對嗎？」
大家都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將來自己能考上大學該多好啊！
看到大家都要朝上走，賀明又跑了下來，這一來一回就當是發泄了，剛才和幾個少年說了那麼多，連賀明的心都砰砰跳的厲害，感覺自己的話對幾個少年實在是太重要了。
賀明說：「為什麼我們不能去爭取做那些考上的人呢？」
幾個少年一起出了門，朝南山的方向去了。小丫頭和白伶走在賀明的兩邊。
「縣城一共才多麼大，想在一起玩什麼時候都行。」賀明笑著說。
小丫頭腦子裡亂的很，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亂過，那種感覺讓小丫頭很痛苦，就如同是自己用草棍搭建的一個小房子讓風吹倒了。
小丫頭清澈的心裏為自己構建出來的未來模糊了，模糊成了淚水。
「我將來要上大學，到大城市去生活。」令小雷很認真的說：「我想我一定能做到的！」說著，朝曾愛看去。
劉媛媛這個善良的女孩子不忍心讓貧寒的李先鋒花錢買吃的，劉媛媛感覺自己擁有了初戀很不容易，別的男孩子都那麼討厭她，而李先鋒卻那麼喜歡她。劉媛媛認為李先鋒是一個懂得欣賞的少年。
躺到小床上，小丫頭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一路上，大家都聊著一些閑話，目標心裏已經有了，就是賀明所說的，接下來就該為自己的目標奮鬥了。
賀明把大學校園描繪的太美好了，讓幾個聆聽的少年都是滿心的嚮往。
看著小丫頭憂鬱的臉蛋兒，賀明最想做的就是朝小丫頭的臉親一口，然後說，知道嗎？曉敏，我都是為你好！
小丫頭在想、白伶在想、李先鋒在想……
小丫頭的櫻桃小口翕動著，很難為情說：「明明，你說我上完了中專再上大學好嗎？」
「白伶，馬上就是初三了，你有什麼打算嗎？」小丫頭笑嘻嘻說。
「我也考高中。」劉媛媛說完朝李先鋒看了一眼。
「一會兒就下去了。」賀明說。
一中和二中高中的教學質量在兩年後就高起來了，當時嶺源縣來了一個新的縣長，很重視教育，於是
賀明笑著說：「都考高中就好，到底是考一中還是二中，那就看愛好了，一中的高中部理科強，文科一般，二中的高中部文科強！理科卻一般。」
「曉敏，先鋒，你們兩個都要好好想想。」賀明說：「白伶、小雷、曾愛、媛媛，你們也要好好想想！」
少年們該回學校回了學校，該回家的回了家。
少年們都哈哈笑了起來，白伶笑呵呵說：「好你個李先鋒啊，難道你想當老師就是為了打那些學生嗎？」
已經是到了南山的腳下，幾個少年踏著片片青草開始爬山了。
「沒什麼難事，就是想和大家說一些很重要的話，希望大家能聽進去。」賀明從兜里掏出來煙叼起一根，然後把煙朝李先鋒扔了過去。
白伶走在小丫頭的身邊，拉著小丫頭的手，時不時瞟一眼憂鬱的小丫頭，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第二天早晨，白伶、令小雷和曾愛、李先鋒和劉媛媛都到了賀明的家裡，幾個少年在客廳里聊了一會兒天，聽了一會兒歌，然後出發了。
「明明，你說說你的吧！要不你和我一起上中專吧！」小丫頭笑嘻嘻說。
幾個少年跟著賀明的步子朝上走，白伶時不時就說一聲：「賀明，慢點兒啊！」
小丫頭激動之下，撲到了賀明的懷裡，嬌小的身體磨蹭著，麻花辮子在賀明的臉龐甩來甩去，哽咽著說：「明明，我不讓你失望！」
小丫頭的櫻桃小嘴巴抿了抿，終於是笑了：「明明，我不怨你！」
此時最為難的就是小丫頭和李先鋒了，他們兩個是早就抱定了考中專的想法的。
重視教育的縣長馬上就來了，一中和二中的高中都要起來了。
張桂芬朝賀明瞪了一眼：「明明，人家曉敏考中專還是考高中是自己的事，你就別管了。」
到底是要考哪個高中，幾個少年都沒有明確表態，要好好想想，等到了高中后自己是發展理科呢還是文科。
「明明，你快下來啊！」小丫頭咯咯笑著說。
賀明知道，純真可愛的小丫頭對什麼都是很執著的，考中專是她小學的時候就有的夢想，一直堅守到了剛才，沒想到破碎了，需要從新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