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楔子
「比不上蘇城先生，您的大華實業竟然能提前得到阿聯酋油田競標的消息，實在出人意料。」
「怎麼會……」
坂口博松「哼」了一聲，道：「你們收到了消息又能怎樣，不要忘了，1979年的阿聯酋油田，就是由日本獲得的。」
蘇城只是需要一個楔子。
「你們也來了？」蘇城面無表情的用英語道。
李瑋笑了一下，卻道：「蘇先生，您不是來競標油田的嗎？要不要我幫您聯繫阿聯酋的石油部？」
李瑋未來得及說話，蘇城抬頭笑道：「五郎來了，來幫忙。」
「去把那些報紙上的照片剪下來。」
走到電梯位置，阿拉伯侍者按了電梯，李瑋才小聲道：「我以前經常給台灣和香港的旅行團做翻譯，還是第一次見到大陸人，您是商務活動嗎？」
對方用的英語鄉音濃的讓人忍俊，但蘇城沒有笑。
第二天，張浩昌等人前往阿聯酋石油部，對標書問題進行詢問。
這裡有中東地區最大的禮堂、會議系統，以及聞名遐邇的餐廳。龐大的內部結構甚至需要高爾夫球車往返。
蘇城留在酒店游泳，並且吃了一頓大餐。
蘇城安靜的等在酒店，到他們電話會議結束，才打電話回國內了解情況。
「阿聯酋不會希望你做出理性的競標曲線，至少不是現在。」蘇城翻了一下，又笑道：「當然，我不是純粹的猜測，通過一些渠道，我已經確定的知道石油部長並不知道競標的油田位置，現在看來，阿聯酋首先希望獲得一些好處，然後才會逐步揭開謎底，估計還要兩個多月的時間，才會給出油田位置。」
蘇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道：「
李瑋有些驚訝，問：「我看過那個標書，上面連油田所在地都沒有說明。您至少要知道油田所在地吧，否則，不進行實地考察，怎麼確定投標價？」
等坂口想要駁斥蘇城的時候，電梯門卻關上了。
「總是要試一試的，我們將與美國的道格森公司合作競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蘇城先生就厲害了，聽說，你們公司竟然要獨自競標？哈哈，祝您成功。」森山野仁的話語中諷刺意味十足，坂口博松也斂著笑，之前的謙卑與恭順消失的沒有丁點痕迹。
「讓大家來不及詳細探測？」
蘇城在金碧輝煌的大廳內辦理了入住手續。殷勤的侍者幫忙提包的同時，有一名特意請來的中國留學生隨從左右，並用軟軟的普通話幫忙翻譯。
蘇城認識了一位會說英語的阿拉伯美女，共同品嘗了一頓大餐。
電梯直升16樓。
蘇城並不隱瞞，走進電梯，笑道：「你們那麼迫切的想要大華實業的淺海石油鑽采技術，不由的讓人疑惑。於是，我才做了一些調查，結果發現，阿聯酋竟然要出售油田。」
蘇城抬起眉頭，道：「石油部長也不知道油田的位置。」
「你如果有機會在國內呆幾年，就會明白，所有消息，都在報紙上。」蘇城擺擺手，自去卧室玩遊戲機了。
第四天，張浩昌等人前往中國大使館，呆了一整天的時間，進行電話會議。
此刻，李瑋翻譯的同時，還在好奇的看著蘇城。
他說著，撿起一張照片，貼在牆上，道：「咱們既然無法接觸到國王和王儲，甚至接觸不
「你可以中午才來的，我準備在房間里吃午餐，下午再出去轉轉。」蘇城到冰箱里找了點飲料，然後拿起電話機旁的服務單，準備要客房服務。為了方便他的住宿，酒店方面已經做好了精美的中文菜單，儘管這裏使用中文的客戶少的可憐。
「哦，我是看您最近好像都沒有要出去了解情況的意思，所以……」李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蘇城充滿壓力的眼神下逐漸潰散，慢慢變的小聲道：「我也是學石油的，曾經幻想有一天，能為中國獲得一塊油田。雖然，雖然您是大陸人，但我想也差不多吧。」
「國王和王儲肯定知道。」蘇城微微頷首，半是自言自語的道：「西德、美國和英國，已經派出了要員來阿聯酋，我們等他們先談……」
坂口博松臉色極不好看的笑了一下，說：「不用感謝我。」
遠遠望去，凱賓斯基酒店如同一座巨大的城堡，座落在阿布扎比王宮左近，擁有極美麗的私人沙灘和花園似的人工島。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是酒店培訓后的音量：如果客人想聽的話，能聽的非常清楚，如果客人想要忽略的話，也不會覺得呱噪……
「才公布的那個油田？」
「你果然學過石油。」蘇城選好了食物，用英語點餐后，才對急不可耐的李瑋道：「實際上，到目前為止，沒人知道油田所在地。」
找兩年內的報紙，總沒有找200個女人開裸身派對正常……或者，在阿布扎比這種地方，後者更正常一些。
因為來者正是伊藤商事的森山野仁，以及日本通產省的坂口博松
五郎這才發現，陽台上還坐著好幾個服務員，全在那裡剪照片呢。
「但是，總有人知道吧。」
蘇城窩在飯店翻了幾天報紙，五郎終於飛到了阿聯酋。他從未出國過，儘管有人關照，辦理護照的時間也相應延長，沒能趕上同一班飛機。
「你是學石油的，那你應該知道，如果知道了油田的位置，就有可能知道盆底類型、然後猜測或直接了解當地的沉降史、沉積史、乾酪根類型及其成熟度，然後建立石油生成模型，就能作出一個理性的競標曲線了，對嗎？」
第三天，張浩昌等人在中國大使的安排下，再次前往阿聯酋石油部，直接向阿聯酋石油部長詢問有關標書的細節，並在收集信息后，向國內能源部進行說明報告。
由於蘇城提前兩天就預定了酒店，對方便有足夠的時間來尋找中國翻譯。只是在1988年的阿聯酋，要找一位中國大陸的翻譯實在困難，所以，他們最終找來的這位叫李瑋的年輕人，實際來自台灣。
「撿了英國人的殘羹剩飯罷了，也不知你們付出了多少代價。」
它的奢華不僅體現在穹頂和沙漠綠洲等處，它還有更直接的表現——黃金！凱賓斯基酒店的內部陳設多用純金。畫框、牆麵條紋、桌椅邊條、水龍頭、門把手，紙巾盒，全都是純金。
「當然。」
「沒人？石油部長呢？您可以想辦法見他一面，在阿聯酋，部長並不像亞洲那麼難見到……」
「哦，好。」
「什麼？」
五郎傻乎乎的點頭，道：「那我要注意什麼？」
「沒錯。對了，你去給我找一些報紙來，最近一兩年內的，凡是有關國王和王儲的
「咱們在做什麼？」他忍不住問。
「其實很簡單，你們告訴我的。」
「沒錯。」
「您是中國國家石油公司的代表吧？真沒想到……」
數百平米的大廳內，所有的傢具和陳設都被搬空，地上放滿了剪裁下來的照片，牆壁上貼滿了剪裁下來的照片，蘇城光著腳走在上面，眼睛不停的看著它們。
如果有11個，12個或者13個人來搶劫這座酒店，他們最好開相同數目的卡車來，否則的話，遺漏的黃金、藝術品和現金，肯定會令人遺憾終生。
「不顯眼的人。醫生，攝影師，司機，保鏢，出現的越多，越說明他們受某位王室成員的重視，那些人數受限的會議，還能給他們加分。」在蘇城的印象里，伊朗國王最信任的就是一名攝影師，跟了他9年後叛逃美國。中國領導人往往信任司機多過秘書，美國中情局招募醫生做間諜以搜集外國領導人情報……
蘇城抬頭笑了一下，眼睛里全是血絲，道：「大使館是不會向我們提供情報支持的，本地的私人偵探，也不敢跟蹤國王和王儲。正規渠道更沒咱的事兒，所以，就只能用笨辦法了。」
「這是怎麼了？」五郎好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來。
因為同為中國人的關係，蘇城點頭道：「我們來競標阿聯酋的油田。」
他隨口一句話，彷彿揭開了坂口博松的傷口，令其臉色大變。
蘇城微微點頭，道：「你們的消息很靈通。」
凱賓斯基共有16間宮殿套房，除司機以外的另6名服務員，已經等在了裏面，此時躬身行禮。
李瑋忍不住笑了，道：「那有什麼用。」
李瑋想了好久，也沒弄明白，只好去找報紙了。像是這種要求，飯店都可以幫忙，套間配備的7個服務員，就是為了滿足客人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
門開，直接就在房間的大廳內。
進到豪華的凱賓斯基酒店，沒來得及感慨，他就被房間內數萬張，也許是數十萬張的報紙照片所驚嘆了。除了天花板和牆壁的上半截，這個宮殿套房已經被報紙給包裹起來了。
雖然在阿拉伯留學5年，李瑋也只來過三四次凱賓斯基，從未進入過宮殿套房，此刻，看著這間也許有500平米，或者600平米，擁有3個大卧室和2個小卧室，以及正式的廚房和餐廳的酒店套間，李瑋不禁想：「大陸人都可以住凱賓斯基了，飛彈還會遠嗎？」
這些訊息，往往是普通人無法直接獲得的，這些身邊人，也遠比領導和領導幕僚更容易接觸。
「還是要感謝的。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這是自1979年以來，阿聯酋第一次出售油田吧，多謝伊藤商事，還有通產省，沒有你們，就沒有這次阿拉伯之行。」
「嗯，那麼大的地方，又是近海，防是防不住的，所以只能卡時間。」
不僅用來撬動王室，還可以用來撬動資金。
蘇城正要說話，後面傳來「啪啪」的腳步聲，並有人揚聲道：「蘇城先生嗎？您也來了這裏了，哈哈」
蘇城愣了一下，笑出聲，道：「想的不錯。不過，了解情況不一定要離開酒店。」
蘇城滿意的看了看四周，就去衛生間換衣洗漱，留下李瑋，驚訝的像是世界末日似的。
第五天，蘇城睡了一個懶覺，當他醒來的時候，就見李瑋已經等在了客廳中。
「等他們先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