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泉涌
蘇城乘坐的直升飛機也編製其中。
李政夫和伊藤信重出了門，自然而然的到了同一間房，坐在同一張床上，商量未來。
伊藤信重和李政夫啟程前往大華實業的第三口油井。
李政夫也不能一刀斬斷自己的機會，不清不楚的道：「我們會根據油田的信息做決定的，不勞蘇董費心。」
出乎意料的是，加羅德堅決反對，兵告訴李政夫，他們簽訂的是探井協議，就一定要鑽完3500米，然後再從下而上的試油。
直升飛機的存在，大大減少了旅途的辛苦。
「是。」
「就這樣？」蘇城其實沒見過幾次采出石油的場面，對這種默默流出的好像山泉似的石油，還沒有心理準備。
正樂的找不到牙的阿里克塞愣了兩秒鐘，也是「嗷」的一聲，撲進了油池。
「就這樣。」秦世維顧不上他，又是一連串的命令。提撈和採油是兩個不同的步驟，也有不同的設備。
蘇城微微一笑，他要是陪著新馬集團鑽到3500米，就算是同時出油，或者更早出油，也不會得到這些潛在用戶的看重。
再小的油井也有井噴的危險，何況這種不明情況的油井。不趁著容易制服的時候制服它，後面的情況誰也說不準。
庫瓦克是前蘇聯勘探普查中放棄的地塊，雖然見到了油星，儲量卻明顯不夠豐富。
井下湧出的原油，一股股的像是公園裡的小噴泉。幾名石油工人衝上來，先是拆卸，又是安裝，忙碌間，全身已被石油噴滿了。
「是
提撈作業就像是給油井清腸，通過反覆提撈，擠出油井中的泥漿濾液等物，疏通了油層孔道，原油才會大量的流出來。
李政夫開始以為他們是怕收入受到影響，乾脆許諾會給他們全額的工費，加羅德卻仍然反對。
「這是……出油了？」阿里克塞來不及聽翻譯，先是用半通不通的英文問蘇城。
這就是個成王敗寇的世界。大華實業見到了石油，新馬集團還沒見到石油，大家自然就有了傾向。
先頭的四名採油工人，很快就像是穿著衣服洗了一個石油澡似的。他們的工作尚未完成，又有兩個人跑上來幫忙。
伊藤信重安慰的說著拍拍床道：「先休息吧，我們明天一早先去大華的油井看一看，再做決定。」
「我們可以問問挪威人的意見，那個加羅德的水平還是不錯的。而且，進入提撈作業，也是他們做。」
「辛苦不怕，輸了才難挨。」伊藤信重嘆了一口氣，吹到李政夫的臉上。
蘇城同樣詫異的拉住秦世維，問：「出油了？」
李政夫一滯，裝作沒聽懂似的，笑道：「新馬集團還是會比你們更早見到工業流的。」
翌日。
秦世維聞著味道就跑了過來，看過兩眼就吼：「上油管。」
卻是一股黑色的原油，流了出來，散發出濃烈的氣味。
「轟轟」的發動機聲，在寂靜的大地上分外明顯，但在蘇城看來，卻讓此地有了勃勃生機之感。
和死腦筋談判是最累的事，李政夫說不通挪威人，氣的掛掉了電話。
李政夫眼睛微眯，深吸了一口氣，道：「挪威的鑽井隊說還要一到兩天的時間，才能打到3500米的深度，假如從3500米試油的話，到3000米的深度，還要一天的時間，我擔心我們會落後的太多。」
一群人穿的像是去南極探險似的，互相攙扶著又走了一段路，才看到一座山丘后的高聳井架。
即使是夜晚，鑽井隊那邊也是要時刻保持聯絡的。李政夫立刻撥出號碼，接通后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幾個人一看，乾脆組一個機隊，搖搖晃晃往大華的第三口油井去了。
……
只用了很短的時間，直升飛機就降落在了三號井附近的平坦處。
離開了營地以後，遍地的西伯利亞土丘和樹林，人類的活動完全沒有，頓時有股孤寂的味道飄散。
昏暗的燈光下，李政夫卻看到了伊藤信重兩鬢的縷縷白髮，不由道：「伊藤先生早生華髮，確實辛苦了。」
在場的前蘇聯高官顯貴都是玩文字遊戲長大的，稍微聽翻譯說一下，就知道李政夫有所動搖，對兩邊的看法頓時不同。
「你打電話給他。」伊藤信重拿出床頭的衛星電話，遞給李政夫。
天色暗下來以後，大家紛紛告辭。
熟悉鑽井採油的人則盯著大華突出地面3米多高的套管看。以此時的西方技術來看，提撈
從營地起飛幾分鐘以後，外面的景物就有了明顯的區分。庫瓦克的臨時營地勉強來說，還有一個鎮子的意思，裏面來來往往的車隊不少，物資的供應也相對充分，住的不能算是舒適，但人的心理感覺不錯。
李政夫擔心其他商人被蘇城「蒙蔽」，而提前簽署合同，連忙道：「提撈作業失敗也有可能。你們見到的原油，說不定是油層運移過程中的遺迹，隨著地下構造的變遷，石油很有可能轉移到了儲油條件更有利的地方去了，所以才會只見油星，不見原油。」
剛出地面上噴出來的石油，比汽油的味道還要難聞，且有很濃的臭味，再加上它的黏性，粘在手上都讓人難受。
「蘇董，今天能見到原油嗎？」阿里克塞想石油都想瘋了。
改做3000米不行，繼續3500米也會讓人心生疑惑。多出來的500米，還會浪費幾天時間，李政夫很怕蘇城提前找到工業流。
沙俄將這片土地當作流放之所已有百年，其惡劣的環境，曾經令人聞之色變，即使是蘇聯人也沒有喜歡西伯利亞的，只是為了得到此地的各種資源，才拼了命的做開發。
秦世維在10000英尺內找到了石油，蘇城的信心已經很足了。他笑了笑，道：「這麼看來，新馬集團是要繼續鑽井到3500米的深度了？」
衛星電話再沒了聲響。
這還是空中飛行，地
競速勘探也許比的是速度，但對沒有切身利益的商人們來說，晚個一天兩天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有獨立判斷和分析的能力。因為他們簽訂的勘探合同，一定只會是一家公司。
李政夫卻有些生氣。如果不是挪威人死腦筋，他們也不至於落後如此多了。
「是啊。」
李政夫身上的壓力比伊藤信重要大的多，他不願繞來繞去，一晃眼道：「如果我們也在3000米停止，就是現在停止，立刻開始試油，很有可能和大華實業發現同一個油層，到時候就是比較提撈作業了……」
蘇城只能攤開手，道：「提撈的情況還不清楚，今天要見到原油，恐怕是很難了……」
「你們要在3000米提前完鑽，我相信你們能更早見到工業流，要是在3500米完鑽，恐怕就見不到工業流了。」換位思考，蘇城相信新馬集團也希望贏的漂亮，在確定了3500米鑽深的情況下，重新改做3000米完鑽，肯定會讓新馬集團的印象分大減。他現在提出來，就是讓李政夫無路可走。
井站每個人都跑動了起來，蘇城一咬牙，脫掉外套，乾脆也沖了上去。
「這就是大華的鑽井隊啊。」幾個俄羅斯商人到了地方，頗為好奇。
「那也要等一天。」
短短的500米，竟把李政夫逼出了一頭的冷汗。他先前已經有了中途測試的想法，此時免不了也有提前完鑽的想法。因為庫瓦克並不大，雙方很有可能就是再一個油田裡較勁。
蘇城以前打的幾口井都是高產井，有一半是自噴井，剩下的產量那麼高，油藏自身的油壓也很高，用不著太麻煩的誘噴手段，就能見到工業流。
接下來，湧出的全是黑色的原油。
和他們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營地內的四架直升機早早的就開始旋轉預熱了。
「嗯。」
當然，阿里克塞不在乎儲量，他只要能賺到錢就滿意了。有了錢，他就能夠運作著購買更大的油田，或者乾脆轉作其他的生意。聽翻譯說「見到了原油」，阿里克塞的酒就醒了，眼睛閃爍著光芒似的看著蘇城。
哪怕是日產2噸的油井，也能將他從坐吃山空的窘境中挽救過來，何況油田一旦出油，往往意味著大量的財富，他為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你怕他們有假？」
蘇城鎮定的放下衛星電話，輕輕一笑，道：「我們估計近期就能見到工業流了。」
不過，眼看著一股股水從井下排出，期間甚至還有油泡出現，不禁讓人感受到希望。
「嗯。」
「他們找到的也許是一個薄油層。」伊藤信重說的自己都不信，轉而道：「庫瓦克地區的條件不算太好，即使提撈作業能產出原油，時間也不會太快。」
「有假也不奇怪。」
他嘴上說著，後面有人突然「呀」的一聲。
但工人們沒有辦法，現在還啊沒有哪個國家有什麼設備，能讓工人完全避免和這種看起來就骯髒的液體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