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成噸的訂單
李滄隨後跟上。
李滄突然有種心潮澎湃的感覺，像是回到了大學時似的，不自覺昂首挺胸，重重的點頭。
「目錄？」李滄也是智商一百好幾的人了，此時突然覺得腦筋有些轉不過來了，不禁道：「你說的幾頁訂單？是幾頁訂單目錄？」
編號921028，1.2萬噸散裝貨輪一艘，一年交付。
燕曉玲眼中頓時閃出了星星。
曉玲連忙道：「怎麼好意思。」
兩人愣了一下，轉瞬才意識到，是李滄把女兒給搖暈了，眼冒金星，不禁相視一笑。
「爸爸，星星沒有了。」懷裡的小女兒叫了起來，打斷了李滄的遐想。
李滄心驚膽戰的翻開手上的本子，只見裏面的內容簡明扼要：
司機看著前方，緩行的同時笑道：「李教授幫了我們大忙，別說是國內飛行了，你們就是去國外，也是全程頭等艙和五星級酒店。」
假如是以前，李滄會毫不猶豫的拒絕蘇城的邀約。但是，眼瞅著平地造船法在製造船舶過程中的巨大作用，眼看著一倉庫又一倉庫的零件和鋼板到位，李滄突然有點猶豫。
蘇城哈哈大笑，道：「李教授對我們大華的重要性，相當於五個工廠，作為企業主，我得照顧好他。」
以前的李滄，會給出確實的答案。
李滄哈哈大笑，說道：「別說100個了，一萬個十萬個都能裝得下。」
司機看了看後視鏡，等他們的濃情蜜意結束，輕聲道：「李教授，我們大華和本埠的好幾個大學都有聯絡。您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
「能裝洋娃娃嗎？」
他哄了哄女兒，抬頭笑道：「王師傅，那麻煩你看一下，哪天方便看一下天文望遠鏡，我們用半個小時就好。」
「去吧，我們逛一會，大華船業的環境可真好。」燕曉玲在10年前，還是一個文學女青年，此時望著藍天白雲，藍水黑船，不禁詩意大發。
閑聊了兩句，蘇城又道：「李教授來的正好，我這裡有幾頁訂單，要請你看一下。嫂子，我再借用10分鐘。」
大華船業的發展勢頭太好了，而且，李滄也通過自己的工作，融入了這個欣欣向榮的團體。
這套書，自59年出了第一版以後，屢次再版，並在90年代初，再次掀起了熱賣潮，直到20年後，仍是相當知名的品牌，且適合全年齡層閱讀。一個接受了大學教育的正常學生，不能回答一半以上的問題，絲毫不用羞愧。
要說中國人最想出國的年代是什麼時候？80年代初和90年代初兩個時間段，絕對是要名列前茅的。
降價三成，又能用人民幣付款，不激起國內公司的購買慾才奇怪。
大中型船舶，差不多是全球統一的價格。自從蘇聯解體以後，世界上再沒有哪個國家，能夠製造一個船舶工業體系的全部產品。無論是中船也好，大華船業也好，法國的大西洋船廠也好，他們都要向外國購買超過自身一半以上的設備和原料，這就使得船舶的價格相對統一。
編號921025，1600噸遠洋漁船共6艘，一年交付。
「對，十萬個為什麼。」李滄高興極了，扭頭道：「曉玲，你給她看《十萬個為什麼》了？」
90年代初的中國，是個人有條船，不販毒不走私，兩年就能再賺一艘回來。在銀行提供大量的金融支持以前，這是先富起來的人，財富增值的極好選擇。
李滄有段日子沒見妻子女兒了，陪著他們在碼頭好好轉了一圈，到了中午，才回到辦公室，準備取了飯票去食堂。
《十萬個為什麼》可以說是中國少年科普第一書，李滄身為一名科學家，自然希望女兒能夠讀讀這本書。這也是他和燕曉玲設計的育兒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燕曉玲是從「人人平等」的年代里過來的，去商店裡買東西，都要受店員的白眼，很不適應的道：「你們太客氣了。來的時候坐飛機，訂的還是頭等艙。我和老李出門，連軟卧都捨不得的。」
「10萬個……」小女孩冥思苦想，終於聯想道：「十萬個為什麼。」
燕曉玲抿嘴笑笑，說道：「團團挺喜歡的。特別是天文卷，前兩天還纏著我要看星星。」
「怎麼會這麼多！」李滄又是激動又是驚訝的道：「兩年內新增船舶噸位50萬噸，國內有這麼大的需求量？」
離開轟鳴吵雜的船廠，回到寧靜安逸的學校？
「當然能裝。」
編號921102，4.2萬噸集裝箱船，18個月交付。
她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有機會出國旅遊，而且是
小女孩悶悶的「嗯」了一聲，說：「我好像看到了星星。」
「當然了。一個訂單，差不多就要簽一箱子文件了，最近可把銷售部的傢伙給忙壞了。」
和煦的笑容，令燕曉玲感覺很好，也笑著自我介紹：「我是燕曉玲，我家老李，多虧你的照顧，還白白胖胖的。」
蘇城心裏一動，笑道：「這裏的環境，只能說是沒有被破壞。真要說好，您可以去大華總部看一下，我們正在申請聯合國的園林獎，自賣自誇的說，真的是一片美景。」
現在的李滄，面對如山一般高大的鋼鐵巨輪，卻無法下定決心了。
蘇城笑了，道：「你看遠洋集團就知道了，咱們國家的油輪都是租借的。我把價格壓低了三成，用戶的購買力就增加了一倍。」
90年代初的中國，輕工業經歷了暴利和整合以後，正在煥發出世界性的競爭力。重工業卻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有幸在80年代初更換設備的船廠，差不多就是中國最先進的船廠了。大華實業為了製造LNG船，而引進的一批先進裝備，差不多達到了80年代末或90年代初的水平，光是從外觀來看，就漂亮的很，以國人目前的認知，說是未來科技都可以。
所不同的是，80年代出國的人，多是想看看外國的月亮為什麼那麼圓，以留學、商務和考察為主。雖然也有借考察之名，行旅遊之實的，但總體來說，仍然是學習階段，只要能出去就行。
六頁紙刷刷的翻過去，李滄只注意看兩年內要交付的船舶
蘇城看著默然不語的李滄，道：「我準備再次擴大船廠的面積，等到202號船交工，大家都積累了經驗以後，一次性開工5條船。李教授，能完成嗎？」
到了門口，正好與蘇城碰上。
他的妻子燕曉玲同在學校工作，此時也好奇的四處打量。雖然丈夫是船舶專家，她也去過幾次船廠，但像是大華船廠這樣的私企，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一箱又一箱的文書，被貼上標籤，放入箱子，註明內容，再搬運對方起來。
「好嘞，我回去以後，就幫你們聯繫。」司機說完，就專心致志的開車了。
90年代出國的中國人，已經開始將國外旅行當作一種難得的享受了。正是在這種背景下，中旅第一個推出了新馬泰旅行線路，叫價一萬多元，供不應求。
尤其是大華船廠的機械化程度，給了她很深的印象。
一天沒來，只見能容五六十人開會的會議室里，此時已經坐滿了員工，全都忙忙碌碌的整理著文件。
李滄的小女兒似乎也被大輪船所震懾了，咿咿呀呀了半天，問：「輪船裝的多，還是火車裝的多？」
「當然是輪船，你看到的啊，是2萬噸的散裝貨輪，火車一節車廂只能裝60噸。所以說，一艘貨輪裏面，能裝300節火車車皮的東西。」
「這些就是了。」蘇城用手指了一下，又從台前拿起一個本子，交給他道：「目錄。」
「沒關係的。蘇董和楊主任都和我說了，我的任務就是招待好你們。任何要求，只要大華船業能做到的，
「這位是嫂子吧。」蘇城比李滄的動作快多了，立刻迎了上來。
李滄抱著六歲的女兒，坐在汽車的副駕駛座上，手指越過碼頭，高聲說：「團團看，這個就是大輪船了，我們造的是貨輪，能運好多好多的東西。」
「我聽學校的老師說過，你們有好多的珍奇樹種。」燕曉玲的眼睛都亮了。
「能裝100個？」小女孩自己比劃了一下，似乎覺得不夠，又加了一個：「裝101個？」
李滄更高興了，抱著女兒一陣搖：「團團，爸爸帶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李滄又是驕傲又是苦惱。驕傲的是，良好的待遇說明了自己的價值，是對自己的認可。苦惱的是，接受的好處越多，他就越難離開大華船業，回到學校。
燕曉玲不自覺的看向李滄。
「哦，對了。你和我來。」蘇城一馬當先，進了會議室。
李滄不得不出面打斷道：「蘇董，你剛才說有幾頁訂單？」
燕曉玲抿嘴一笑，也覺得挺驕傲的。五個工廠衍生自錢學森的五個師，差不多是中國的至高評價了。
燕曉玲住在首善之地，沒少聽某某用羡慕的語氣說：某某出國了一趟，買了多少多少好東西。
李滄約略一數，房間最後，已是堆了上百個箱子。
即使LNG船尚未開建，現在的平地造船法、分段造船法，以及正在研究中的巨型總段造船法，已經令李滄感受到了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