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父子
「舒蘭，咱們不理他們了，去裏面逛逛吧。」秦筠摟著舒蘭，走了兩步，突的轉頭對張超笑道：「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說不定能碰到以前的小情人。」
張超偏頭看到蘇城的表情，不由道：「蘇董，你信老季的？」
「還要搞房地產？」
蘇東元腦中，霎時間有了一個想法。
和手握1億元人民幣現金的巨人集團比起來，大華集團的現金流就充沛太多了，只要價值數十億美元的海滄基地不倒，總值上百億美元的瑟坦油田不去，沒有哪個機構和個人，會懷疑大華實業的實力。
此刻，蘇東元思緒萬千，也不知從何說起。兩人僅有的幾次見面，可不能用融洽來形容。
這種策略，不光是他在用，全中國都在用，而且非常好用。
副駕駛座上的許秘書也推門出來了，不知所措的看看蘇城，又看看蘇東元。時隔五年，蘇城已從一名人人可欺的畢業生，變成了一方諸侯，他多多少少是有些心虛的。
「說不定留校了？」秦筠抓住張超的心理，咯咯一笑，走了。
季潤之含笑搖頭，道：「按照現在的經濟增漲速度，用不了五年年，這裏的土地價值就要翻番，最多10年時間，你的錢就只夠買一塊建別墅的土地了。」
那不是學狼叫，是被秦筠給掐了一把。
「怎麼會？不是說，買入價是每畝十幾萬元嗎？」張超的年薪和季潤之相當，也有百萬的水平。不過，百萬年薪是最近兩年的事了，他的存款大
早在數月前，蘇振國就和蘇東元討論過蘇城的事，要求他們緩和關係。蘇東元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就遇到了蘇城。
蘇城沒說話呢，季潤之一笑，道：「你要是想買就趁現在，再過幾年，怕是買不起嘍。」
可以說，即使20年以後，蘇城無法再利用先知先覺的優勢了，他的資本總量，也會龐大到能夠后發致勝的地步。
蘇城笑而不語，小胖出聲道：「就算所有的銀行收回貸款，大華也有足夠的資金，你們的生意太小，不明白吧。」
他話一出口，蘇城和蘇刑，同時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也觸碰到了一起。
蘇城的目光向後延伸，出乎意料的看到了蘇東元。
100米高的五星級酒店，換取20萬每畝的土地價格，對90年代初期的城市管理者來說，是相當划算的買賣。在此時的人們看來，滿地圖都是的空地並不值什麼錢，反而是有了建築物，才會讓地產增值。
蘇城對此，卻一點興趣都沒有，撇撇嘴道：「幫助就不必了。合約船隻，大華已經做了一半了，正要組織供應商參觀，用不了兩天，你們就能在報紙上看到消息了。」
蘇東元的前半句話，蘇刑還能淡然處之，聽到後半句，蘇刑首先傻住了。他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父親蘇東元，竟然主動向蘇城提供「幫助」。
張超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繼續
船廠的獨立性很強，要保證廠區的安全，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但通常來說，一個有防護意識的船廠，是很難被外人破壞的。
經年不見，如今的蘇刑已是一副商人的模樣，考究的短款西裝和金燦燦的手錶，以及鋥亮的尖頭皮鞋，都是此時流行的打扮。
4月，大華投資就拿到了北京和上海的22個地塊，總面積3800畝，總價僅6億，平均每畝的價格是20萬不到，堪稱白送了。
想了想，張超咬牙道：「這麼看來，我要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了，老季？要不要合股買塊地皮？」
「投資而已。」
5月初，蘇城暫時放下做到一半的船舶，和董事局的成員，一併前往京城視察。
不過，季潤之也沒有向蘇城追加款項的意思，在得到他的同意后，季潤之通過已經購買到的地產和在建的項目，輕鬆獲得了銀行5億元的貸款，在北上廣深相機入瓮之後，開始奔赴沿海的省會城市和計劃單列市……杭州、蘇州、南京、廈門、福州……
比起京城和上海，這些城市的土地價格要低的多，好些城市在此時的地標建築還不足20層，季潤之只要拿出設計圖，就能輕鬆自如的在中心城區挑選土地了。
蘇城的目光，轉移到了蘇刑身上。
看著看著，一輛莊重的黑色賓士，出現在了學校後方，兩人走了出來，倚著牆根商量著什麼。
「算是吧。」
「當然，否則
蘇東元聽著他們說話，不禁有些出神。
張超面色紅潤，回憶著道：「80年代初，我們都想方法設法的出國，再加上都年輕……還好學校跟前的公園多，否則都不知去哪裡遛彎。」
對個人來說，10畝地絕對不少了，在農村都能養活一家人了。
張超捅了捅小胖，指著跑車上下來的人，道：「好面熟。」
「地產我是不明白，造船我倒是知道一些。長寧基建當年也涉及過的。」說到長寧基建，蘇刑眼中射出一絲恨色，旋即收回，道：「一艘3萬噸的船，正常的合同期應該在2年左右，才能保證交貨。即使船的建造時間只需一年時間，也要防著有什麼天災人禍，延誤了時間，大華船業的膽子，可真是夠大。」
季潤之揮舞著支票和設計圖，時而拿出十幾層高的三星四星級酒店，時而拿出近百米高的四星五星級酒店，原計劃要用1年的10億美元，竟是2個月就不見了蹤影。
「真是為了遛彎？」小胖賊兮兮的笑了兩聲，然後「嗷」的一聲叫。
「利益衝突。」季潤之簡單的說了一句。
張超啞然。與其他的大華員工類似，在公司呆的越久，他們就越相信大華的判斷力。
蘇刑重重的哼了一聲。他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自從被雙開以後，圍攏在他周圍的狐朋狗友就少了許多，他又沒什麼積蓄，做生意賺來的錢根本存不下來，日常生活雖
風行一時的巨人大廈就是最好的例子。正是在1993年，珠海市政府為了扶持巨人大廈的建設，先後批給他們4萬平方米的土地，平均每平方米125元，摺合每畝僅8萬元……這個時候，巨人大廈的原設計高度，也不過18層罷了。
但是，眼見著大華以無可阻擋的趨勢，日漸壯大，蘇東元也不能熟視無睹，他就著蘇刑的話，道：「蘇刑也是關心你，其實，蘇老和我，都問過船舶專家，沒有一個人敢肯定的說，9個月內能做出三四萬噸的大船，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可以找我們。」
季潤之對大華的財務信息了如指掌，沒有須臾的停頓，馬不停蹄的奔向廣州和深圳。他的策略仍然是相同的，用超高層的建築項目吸引城市管理者，用儘可能低的價格拿地以後，再附加一系列的小地塊。
「早畢業了。」
站在三環邊上的北太平庄的空地上，張超遙望著前方的不遠處的北京師範大學，感慨連連的道：「我當年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在師範大學邊上有一套房子，從此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唉……」
「現在每畝是20萬以下，10年漲到百萬不成問題。」季潤之肯定的說。作為投資經理，他對自己投資的項目自然有相當的認識。
「你的船廠還沒什麼起色呢，又買起了地皮。」蘇刑嘴角掛著一絲笑，道：「你就不怕銀行貸款中斷，
蘇城眯眼笑了笑，不以為意的道：「不是我的太大，是你的太小。你可以試試去大華船業搗亂，看看是什麼結果。」
曾經駐留在他臉上的傲氣，多少有些被磨平了，偽善的笑容頗有些火候，倒是不會讓人看了生厭。
「你讀大學，是10年前的事了吧。80年前後，你就敢偷偷摸摸？」說話的是體型保持的不錯的小胖，據說他吃素的時間比吃肉多，總算沒有繼續膨脹下去。
蘇刑遲疑了一下，繼而堅定的走了過來，蘇東元緩步跟在後面。
「嗯……」小胖定睛一看，訝異的道：「是蘇刑！」
這樣的效率，大大超出了蘇城的預料，在把準備好的3億元緊急注資以後，不得不再次調集資金，同時向銀行申請貸款。
張超站在馬路牙子上，想了半天，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頭回來，道：「不行，等大華投資要出售這片土地的時候，得給我留一塊，蘇董，給我留著啊。」
只有蘇城笑而不語。中國的地產變化，是用資本主義經濟學無法解釋的，等到20年以後，北上廣的中心城區價格將上升到萬元每平米的標準，也就是每畝土地700萬以上的標準，增加了30倍有餘。若是自行進行開發的話，利潤還能上升一倍。
張超整日陷在供應商們中間，哪有機會接觸地產，聽的一愣道：「你的意思是，這塊土地10年能有四五倍的漲幅？」
「聽說你在造船？」蘇刑一直走到了蘇城的正對面，才近距離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