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有關係
「好像是在說住房的事。」
「半買半送唄。咱們老說走出去走出去的，他和哈薩克的總統關係這麼好，幫咱們一把，不就是順便的？」陳立正呵呵笑著，心裏打著算盤，道：「我琢磨著，蘇城你別看著年輕，這地主老財都是一樣的，喜歡地，他那投資公司都買了多少地了。不過，北京城裡面的地不多，差不多好點的，建國這麼多年，也分的差不多了，他拿錢也不一定買的多，但咱有啊，咱賣他一塊地，給他北京建個房，他以後住裏面，能不想著咱們？」
而且，這次回去以後，寶石機的職工若是知道因為他的原因，讓廠子丟掉了獲取管道公司股份的機會，唾沫星子也是不會少的。
主流新聞媒體像是聞到了松露的黑豬，紛至沓來。和明星的故事比起來，中哈石油管道自然是有些枯燥了，不過，各家新聞媒體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娛樂媒體的生存之道是娛樂大眾，財經媒體的生存之道是使人賺錢，政治媒體的生存之道是拍馬屁。中哈石油管道的消息一經傳出，首先帶來的就是原料價格的上漲。
蘇城側對著他，也沒有轉過來的意思，就像是對下屬似的，聲音平和的道：「我上百億元的項目，買你走人，你覺得貴不貴？」
「嗯……」陳立正頓時沉思起來，一會兒拉過總經理，嘀咕道：「你說，咱們幾個家都在北京，讓蘇董陪著咱們住了幾個星期酒店，還真挺過意不去的。」
勝利機械廠算是半個石油機械廠，結果歸到了他的名下，後來又賣給了勝利油田，這算是善始善終的。津石總廠是堂堂的國家大型石油機
而大華實業即使有心發展為大型跨國集團，也不能放棄本國產業，否則必然變成無根之萍。
賀海濤連簽名的資格也沒有，在會議室里呆的受不了，憤然起立，道：「私企吃人不吐骨頭，今天是寶石機被踢開了，明天說不定就是各位了。」
陳立正卻是心裏一動，問：「聽起來，他和納扎爾巴耶夫關係很好？」
在沒有石油總公司的支持下，蘇城要他走人，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歸根結底，私企是私人的，國企是國家的。賀海濤能代表寶石機說話，但並不意味著寶石機就缺他不可了。
總經理眼橫了起來：「他住的是釣魚台國賓館，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石油總公司的一群人頓時有種怪異感。
蘇城覺得自己和石油機械廠，好像有點八字相衝。
蘇城抬起頭，滿不在乎的說：「我知道。」
一些小的城市，你要是不求中石油給你多建幾個加油站，你的車就得千里迢迢的開到外地去加油。
國家對石油產業的投入雖多，畢竟是有限的。一旦中哈石油管道投產，那其他的類似項目，就要暫停或者等著。也就是說，寶石機除非到國外找到了項目，否則國內的蛋糕是丟一塊少一塊的。
本來，石油總公司假如是鐵板一塊，賀海濤怎麼騰轉挪移都可以，漫天開價說不定也能成真。但是，這麼大的公司，又怎麼可能有真正的鐵板一塊，
這方面，卻是和電信、移動剛成立的時候差不多。
這也就是公家的車了，要是私家車來回200公里去加油，估計車主臉都要綠。當然，此時的公家人的臉也不能是喜氣洋洋的，為了加油站扯皮的身份，不在少數。
蘇城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啪啪」拍了兩下手，笑道：「我們繼續。」
所以，中央政府一方面減少國內的重複建設，一方面又批准了中哈石油管道，自然容易給人以口實。
蘇城此時沒什麼掩飾的必要，笑道：「是，他大概也等著急了。」
「聽起來，像是老關係那種。」
賀海濤脖子僵硬的環視一周，最後看著眾人的眼光，一言不發的低頭出去了。
不過，有了賀海濤的前車之鑒，加上林永貴等人的工作，緊張的關係倒是恢復了不少。
「是，他們先說石油管道，然後好像說完了，然後蘇董好像說他最近都在京城住酒店，住的很累，說他到了哈薩克的新都城，一定要建一個住宅。再……再是說到了房價上漲什麼的……有點像是拉家常了。」總算是年輕人記性好，反應也快，能把陳立正的問題給說清楚。
「你……你知道是什麼意思？」賀海濤簡直氣的胸都要漲起來了。他也算是老年幹部了，當著同僚的面被踢出局，而且是苦心籌劃以後被踢出局，面子早就掛不住了，還呆在這裏，已經算是城府素養了，再聽蘇城的語氣，肺都鼓了。
這已經不能叫傷筋動骨，應該叫殘廢了。
「住房的事？」陳立正疑惑。
各人各懷心思的轉過頭來。
一群中老年幹部都
「什麼意思？」賀海濤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重複了一句。
賀海濤強忍著痛打蘇城一頓的想法，冷聲再道：「我不會坐以待斃的。」
「太不容易了。」林永貴像是小學生似的，拍的手掌都紅了。
周五下午3點。
這語氣，不像是報告，也不像是知會，倒是……有點像聊天了。
現在的程式控制電話還是高級貨，國際電話是要人工轉接的，耗費不少功夫，總算是接通了。
後世的年輕人想搞個加油站得多難？要是有一個加油站得多爽。日進斗金形容的就是加油站。除了放火放盜以外，幾乎不用操行什麼，自然有車排著隊送錢來，各地城鎮附近要想申請一個加油站，都到了百萬級競標的程度，就是這樣，還不免要給城市管理者以好處。
一眾人等在療養院里呆了兩日，才算是完成框架部分，重返京城，召開想新聞發布會，宣布此事。
一群人都陪著笑了起來，然後看著蘇城拿出神秘的黑色筆記本，找到了號碼，撥打過去。
陳立正不懂英文，聽了五六分鐘，不耐煩了，拉來一個年輕人問：「他們說什麼呢？」
好在石油總公司的身板夠厚，而且積威夠重，一票加油站丟出去，頓時清靜了許多。
「賓館再好能和家裡比嗎？」陳立正一笑，道：「我覺得，咱們得意思意思，你看，合同也簽了，以後咱們就一個馬勺里舀飯了，送點禮物表示一下，是不是比較好。」
「直通哈薩克總統嗎？」陳立正等人經常見蘇城臨時
蘇城暗自嘆息一聲。他和石油機械類工廠的關係不融洽，其實也是註定的。大華實業是很難在國內獲得原油的，尤其是陸地上的石油，以中國的政策來看，99％不會給私人公司。
如今的寶石機似乎延續了津石總廠的命運。別的分公司被石油管道公司踢出來，其實都不會傷筋動骨，因為它們的主業並非石油機械或者管道機械。唯有寶石機，最是需要管道業務，偏偏給蘇城踢出了局。
蘇城揮灑間將寶石機的份額送給了其他分公司，就算有一兩個不太認可的，也沒有為賀海濤出頭的意思。
這方面的報告，每天都由信息局整理，送到蘇城的桌上。看到中石油用加油站當籌碼，蘇城也只能苦笑。
但在93年，情況就不一樣了。除了少數城市的加油站盈利不錯以外，石油總公司和中石化，其實都沒有能力維護大量的加油站，甚至國內的成品油數量都不夠，需要從國外進口。
賀海濤開始階段，其實是傾向於聯合大華實業的。然而，越大的事，往往越容易被屁股決定，而非腦袋決定。賀海濤的抵觸情緒，未嘗不是與寶石機的石油機械屬性有關。
「我給納扎爾巴耶夫先生打個電話。」蘇城等集團的律師確定了以後，高興的說。
加上城市石油管道鋪設的比較少，油罐車的價格比較貴，司機的人工比較高等等因素，使得城市加油站倒過來變成了求中石油的事。
「送什麼？咱們可不能違反規定。」
蘇城也逐步放鬆下來，有意釋放一些善意出來，某些不太重要的部分，甚至讓出一些好處。到了目前的地步，幾百億的訂單
賀海濤呆如木雞，顫音道：「你……怎麼能這麼說。」
「老賀，回去休息吧。」張長亭看不過眼了。
連續幾個星期，蘇城都在京城和石油總公司的一群人討論細節，簽約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利益是最好的潤滑劑，大家本來就是合作關係，自然是越談關係越好。
張長亭也莫不言聲的鼓掌，只是氣勢弱了許多。
最後一份細則完成，陳立正等人看著蘇城蓋上公章，忍不住舉手鼓掌。
這種情況下，大華實業在國內的產業方向，必然偏於石油機械。無論是津石總廠、寶石機，或者是擁有大型石油機械廠的大慶，都是大華實業潛在的對手。反而是勝利油田這樣的採掘型企業，與大華實業能夠成為無衝突的盟友。
蘇城嘆口氣，道：「你明白的。」
在93年末的時節里，這多少也算是一個敏感話題，有點像是後世的房地產過熱。因為地方政府拉動GDP的方式都是固定建設投資，以至於造成了嚴重的通貨膨脹。中央為了消弭影響，自然要千方百計的壓制這方面的投資，而地方政府又要想盡辦法進行反抗。
蘇城「喂喂」了兩聲，那邊就傳來沉悶的笑聲。
遲滯了一天的流程突然加快，一摞摞的協議直接開始簽訂。
於是，在賀海濤灼灼的目光中，分配方案竟而就這麼訂了下來。
「納扎爾巴耶夫先生，我們已經完成了石油管道的建設合約，中哈石油管道不日即啟動……」蘇城半是隨意，半是正式的說著話，而且，話題很快從中哈石油管道，拐到了石油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