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國際展會
如果說，20年代的德克薩斯能用一窩「野貓」井來得到石油，那到了九十年代，就需要一家的「野貓」井了。
說不定，還是在用某種老掉牙的方式，來判斷一家公司的實力，就像是10年前，20年前，30年前的政治人物，評價國企一樣。
蘇城答應著放下電話。雖然還摸不準劉建國提醒的是什麼事，但他也能想象的到，這是有人在評估大華實業的水平。
劉建國沒有放棄，加重語氣，道：「假如你能確定什麼時候找到油田，哪怕是一個大致的日期，那也會很有幫助。」
事實上，油田是否出油，並不能證明大華實業的裝備技術。
蘇城也回憶起來，劉建國與他首次見面，就曾經提到過一個國際展會……
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了，在蘇城心裏，大華實業正在鑽探的是世界級的油田阿齊久油田，一個頂二十個還多的超級油田，再重要不過了，但是，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更多的人甚至不知道這塊油田能不能開出油來。
「我馬上要回去了，這也是新收到的消息，臨上機前知會你一下，總之，你們的目標本來也是儘快開採出石油，對吧？」劉建國的音調平緩很多。
身在國內的林永貴滿腦子是員工福利，假期安排，春節拜年等問題，被蘇城乍一問，蒙住了，許久才問：「你們的油田出油了？」
林永貴知道蘇城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乾脆問道：「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有鑒
「春節前都不要放鬆。」每年的感恩節到新年，是美國公司最人心浮動的日子，每年的新年到春節，就是中國公司最人心浮動的日子了。劉建國不免要擔心，大華實業會像是其他中國公司那樣，忙著過節，而耽擱了油田的開採。
「總是要形成文字，寫成報告的。」
菲納公司等下游合夥公司當然更喜歡大華實業的做法，都是儘可能的配合。不過，到了聖誕節前後，歐美系的公司還是變的人心浮動。
阿齊久油田是海上油田，大華實業因此調來了3個海上鑽井平台，輪番上陣。雖然是大華自己造的海上鑽井平台，但它們的日租金也要超過10萬美元每天了，再加上高額的鑽探費用，說是日耗斗金都不為過。
自競標結束，到公曆新年期間，大華實業就打了6口井，一無所獲，關注著此處的諸人都看的心疼，不管是海上鑽井還是陸上鑽井，每往下鑽一尺，都是幾百上千美元，一個勘探井6000英尺只是基礎，花掉的錢換成美元，卻能從井下疊到井上。鑽井的頻率快，自然不能充分利用鑽井的成果……
就劉建國的說法來看，關注大華實業的先生，顯然不是這樣的人物。
蘇城早就從他的話里猜出了什麼，考慮片刻道：「怎麼不過來談
一口百萬美元的勘探井打下去，對下面的情況就知道一些了，然後再花幾十上百萬美元打一口新的勘探井。
想歸想，蘇城卻不得不承認，越是這種自以為是的政治人物，就越是能夠對正常的公司造成理解之外的創傷，絕對不能等閑視之……
「這麼說……我的確聽到些傳言。」
石油部以前勘探石油，依靠的都是密集鑽井作業，所以，雖然外國公司的技術好，但中國總能發現許多外國公司無法發現的油田。
「不是總有一個時間線什麼的？」
蘇城也發出了笑聲，卻從仰躺翹腳的姿勢，變成了端坐，口中道：「你也在油田考察兩個月了，應該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原油，一半靠運氣，一半靠投入，我可說不上時間。」
蘇城握著電話不吭聲，林永貴等不住了，問：「你怎麼想？要參加嗎？」
然而，即使是如此昂貴的勘探井，也未能很快的找到石油，正如石油業界傳說的那樣，10口野貓井裡，能有一口好井，九口乾井就算是運氣不錯了——假如真的能找到一口好井，石油公司並不介意出現了幾口乾井，可怕的是見到了九口乾井，還看不到好井的希望。
然而，大華實業一向都是這種大幹快上的方式，其他人也無從置評。
現在跑來幫忙的，不能算是雷鋒，至少也是敢扶倒地老太太的土豪級人物，是要有承擔風險的準備的。
蘇城笑道：
劉建國呵呵的笑了幾聲，停頓片刻，道：「我要是想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原油，這樣的資料，不是還得找你問？」
「嗯……那你找楊明要資料好了，基本的東西，他那裡都有，夠你寫報告了。」
蘇城曬然一笑，道：「先不管它了，參不參加，估計不是我說了算的。」
但是，希望亞塞拜然的油田在春節前出油，這是為了……增加大華實業的分量？
即使在極少數石油資源充沛的地區，第一口石油勘探井就見到石油，也是一個傳說故事，它就如同趣聞軼事似的，經常在石油工人口中流傳，但從來沒有人真的見過。
蘇城猶豫了一下，問道：「最近有沒有什麼人，需要大華實業，進而考察大華實業的？」
但是，野貓井不打也是不行的，再先進的岩石評估作業都不能取代鑽井作業，後者往往用來否定前者，然後開啟下一輪的鑽井作業。
「這麼說是沒錯，我會加緊督促的。」
直到元旦前兩日，劉建國再也忍不住了，打電話給蘇城道：「我和徐傑都要回京敘職了，油田的情況怎麼樣？我想要一份報告……」
而且，明顯是一位局外人在評估。
他們現在是標準的戰略同盟，或者用時髦的詞，是戰略夥伴。遇到了高層問題，第一層屏障就應當是林永貴
現在看來，是有人想要大華實業參加該展會了。
隨著世界各地的石油資源越來越稀缺，石油鑽井的深度越來越深，地點越來越偏僻，野貓井見油的幾率更是接近於無。
「眼睛里看到的還不夠？」
對於阿齊久油田，蘇城的要求就是找到油為止。對勘探隊來說，這不是一個新鮮的要求，可要完成依舊是艱難的。
「是我弄錯了……」蘇城被他一個提醒，也就明白了過來。
林永貴奇怪了，道：「你們亞塞拜然的油田沒出油，誰打你們的主意？難不成要和你們共同承擔勘探風險？還是……有人給你們推銷鑽井設備？」
「石油公司用兩三個月時間找不到油再正常不過了。據我所知，亞塞拜然放出的11塊油田都沒有勘探到油花。」蘇城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林永貴也沒當回事，甚至沒有要求石油總公司重視此時，要過幾天，他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蘇城撇嘴道：「沒。」
說到最後一個問題，他還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中國能做鑽井設備的公司，基本都在石油總公司名下，要是有人頂著這邊的名頭去亞塞拜然打秋風，那也是有可能的事。
劉建國呵呵一笑，反駁道：「油田的狀況……好像沒有見到原油的趨勢。」
「傳言？」
坐在巴庫辦公室的蘇城毫不客氣的道：「報告沒有，你們自己去寫，或者找人去寫，油田的狀況不錯，沒有什麼特別的。」
「對我們有用，對你也很有用。」劉建國的聲音在電
「這樣說的話，兩年吧，我們總比勘探特許權規定的要短一點。」
「哦？」
劉建國在電話那頭拍拍腦門，然後說道：「我想知道你們的開發進度，怎麼能拿到確實的資料。」
蘇城想到此處，再次拿起電話，撥給了林永貴。
「春節過後，法國有一個工業設備方面的展會，幾大部委非常的有興趣，希望借這個平台，展示一下咱們改革開放的成績。因為是工業設備的展會，參展的主要都是國企，是否要私企參加，什麼樣的比例，哪些公司，各部委都有討論。」林永貴說的顯然是第一手的消息。
在中國，美式俚語中的野貓井，是直接被翻譯成勘探井的，其實，直接使用野貓井的譯名，更能讓人理解勘探井的含義——瞎貓遇到死耗子，可以當作勘探井的完美詮釋。
蘇城不禁搖搖頭。大華實業雖然算不得世界一流的裝備企業，它的主業甚至不是機械設備，但是，在國內市場上，大華實業的技術還是有其獨到性的，完全不需要油田出油這樣的消息來增加分量。
但是，劉建國給出的信息太少了，就他所處的位置，能夠獲取消息的渠道太多，以至於蘇城根本無從下手。另一方面，這種程度的消息，也不可能是董峰的信息局所能得到的……
「你們要是能再加把油就好了。」劉建國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蘇城斟酌著語言，最後決定單刀直入，問道：「最近有沒有人打我們亞塞拜然的油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