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現在的孩子啊……都他瑪咋長的
說完蘭老頭直接拉開大門，示意一人一貓出去。
蘭鐵素是蘭老頭的名字。
「照片上的人是你哥吧？明顯比你滄桑啊。」拿著擀麵杖的孩子說道，說完還頓了頓，突然欣喜道：「我居然會用『滄桑』這個詞！」
鄭嘆看著這一幕，長呼出一口氣，跳下沙發，來到冰箱前面，跳起拉開冰箱。
蘇安和蘭天竹也好奇地看向易辛，等著回答。
液體的葯是給鄭嘆泡澡用的，能避免出去玩的時候惹上跳蚤，之前鄭嘆用過，後來用完之後嫌麻煩也一直沒來找蘭老頭要。至於那瓶粉末狀藥物是撒身上的。這些東西外面都沒的賣，全是老頭自己配置的，純天然安全有保障，就算貓舔進嘴巴里也沒什麼事，不過鄭嘆從來不自己舔毛，就更不用擔心了。
「不是，」熊雄一臉得意，「這是我為了哭得真一點自己掐的！我媽果然心軟了，將原本的一個小時改成跪十五分鐘～」
「他grandma的，小孩子沒人權啊！」熊雄重新道。
夢裡，鄭嘆夢見自己力氣變大了，而且捉到了那個小偷。
沒等易辛詢問，一個小朋友就出聲道：「你是誰？！」
能夠讓蘭老頭這樣對待，其實只是鄭嘆偶然間做的一件事情。一個多月前鄭嘆下樓遛彎的時候碰到蘭老頭的夫人翟老太太，老太太心臟不太好，當時老太太幫其他棟一位老太太搬了點重物，回來上樓梯的時候突然有點發病的跡象，而那時候正是上班上課的時間，蘭老頭又出差，老太太掏出裝著八九片藥瓶的時候手一抖，藥瓶順著樓梯往下滾，老太太當時的狀態挪一步都艱難。最後還是鄭嘆跑下樓叼回藥瓶給老太太的。
老太太及時吃了葯，很快緩了過來。自那之後，翟老太太每次看到鄭嘆都笑呵呵的
而鄭嘆現在也安心很多，解決了跳蚤問題，他覺得渾身舒坦，閑著沒事撕開一袋烤魚片吃了起來。
三人走進客廳，看了看安然趴在沙發上的鄭嘆，這次才真的放下心來，貓沒異常，證明那個叫易辛的真的是熟人，於是挨個在沙發上坐下。
易辛面上的笑容有些崩，不過還是將這個問題學術化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嚴格來講，不算正確。食物進入小腸后，營養物質會被消化吸收，剩餘的殘渣進入大腸，隨後以大小便形式陸續排出體外。但是大腸並不像小腸，它沒有啥吸收功能，只能吸收少量的水分和無機鹽等。所以即使你沒有吃早餐，大腸中的那些『殘渣餘孽』也不會再被你吸收，因此，由此證明你說的這個觀點並不正確。」
「喔～～」
熊雄用他那小肥手在裏面翻了兩下，抽了三根棒棒冰出來。
易辛並不知道門外到底是誰，直到他開門。
所以鄭嘆仗著有老太太撐腰，一點都不怕蘭老頭那張緊繃的老臉。
這三個小孩，一個是蘭老頭的孫子蘭天竹，一個是化學院那邊一個老師的孩子叫蘇安，最後那個壯實的叫熊雄，詳細身份鄭嘆不知道，只聽說他家有點背景，跟校長挺熟的。
易辛撇撇嘴，沒個睡相！
三個小屁孩啃完棒棒冰，才戀戀不捨地拉起各自的書包離開，離開前還提醒易辛和鄭嘆「最近大院里出了小偷，注意點，已經有好幾戶被偷了，別把門禁卡借出去，也別讓陌生人進樓。」
「你可以跟你媽辯論。」蘭天竹出聲。
看著
等三個孩子離開后，鄭嘆和易辛才覺得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他奶奶的，小孩子沒人權啊！」熊雄感慨。
聽著三個破孩子之間的談話，鄭嘆覺得自己當年果然真他瑪天真了。
鄭嘆扭頭看了看背上翹起來亂糟糟的毛，耷著眼皮看向老頭。老頭也不吭聲，抹上藥粉之後才慢悠悠蓋上瓶蓋，慢悠悠放回瓶子，再慢悠悠給鄭嘆將逆起來的毛給順回去，順好之後還嘭嘭拍了兩下，差點將鄭嘆給拍趴下。
「你媽好狠！」蘭天竹和蘇安咽了咽唾沫。
鄭嘆、易辛：「……」
不過，還沒等這一人一貓過多舒坦，門響了。
鄭嘆、易辛：「……」這敗家孩子！
「希望你下次寫作文記得用上，說不定能得九十分以上。」另一小孩說著將易辛的研究生證還回。
「我爺爺是蘭鐵素。」
「待客之道啊，這位姓易的大哥，連一隻貓都懂這道理。」
不過，說歸說，蘭教授還是去給鄭嘆拿葯了，鄭嘆跟著進房間。
「我要蘋果味！」
蘭老頭也沒指望面前這隻貓能聽懂，他就是發發鬧騷，順便往鄭嘆身上多拍幾下報復而已。
至於易辛，拿著拖把在客廳拖地。
「熊雄，我要芒果味兒的，上次我看到焦遠藏在最裡面，你翻一下！」
「這樣啊。」熊雄對於易辛的解釋不太滿意，但又好不容易來一次，而且他媽最近不准他吃太涼的，要是這樣出去被抓住肯定又要挨批，吃完棒棒冰再走也不錯。
易辛用焦老闆的電腦修改完論文，看看時間，又是凌晨兩點多，伸了個懶腰，關掉
鄭嘆、易辛：「……」得意洋洋個屁啊！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聽說，早飯不吃身體就會吃屎，是不是真的？」
鄭嘆扯了扯耳朵，抖抖毛，也不理會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老頭，走出房間，準備回去。
鄭嘆、易辛：「……」
易辛硬著頭皮道完謝，抱著手裡的瓶子，跟在鄭嘆身後出門。
鄭嘆沒去管易辛到底在想什麼，他現在也累，這兩天夠折騰的，想起衛棱的話，鄭嘆決定明天去跑跑步。難得的，晚上鄭嘆沒到八點就睡了。
想了想，熊雄問易辛：「你是生科院的吧？我有個疑問。」
「跪搓衣板有什麼，我前兩天還跪過鍵盤呢，不跪掉那個空格鍵不準起來。」一旁啃著棒棒冰的蘇安說道。
而易辛此刻心裏也在咆哮：現在的孩子啊，都他瑪咋長的？
「不行，會被罰跪搓衣板的。」熊雄喪氣。
易辛知道自家老闆有事情去外省，具體並不知道是什麼，所以解釋的時候只說焦家有點事情，要離開一星期。
問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其中一個長得比較壯實的小孩還從書包里摸出了一根帶著老鼠牙印的小擀麵杖，渾身戒備。
易辛戰戰兢兢說明了來意，蘭教授一聽說鄭嘆身上長跳蚤就「嗤」了一聲，「活該！」
也難怪易辛在看到蘭老頭的時候結巴，他是從本校升上來的，當年植物學課程的經歷回想起來印象還深著呢。所以易辛挺好奇，蘭老頭不是那種會看人臉色的人
等回到五樓焦家，易辛才長舒了一口氣。
蘭老頭拿出兩個瓶子，一瓶是液體，另一瓶裝的粉末狀藥物。
最壯的那小子動作最快，一竄就到了冰箱那兒，熟絡地在那裡翻動。
說著熊雄擼起褲腿，讓幾人看他腿上掐出來的紅印。
「其實……」蘭天竹抹了抹嘴巴，「體罰孩子是犯法的吧？你們可以撥打110。」
老頭倒出點藥粉在手心，然後往鄭嘆毛上抹。
外面易辛已經拖完地，挨著沙發邊上僵硬地坐著，傻子也能看出他的緊張。
「我就說我媽又唬我！」熊雄氣憤道。
「那個……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聽著拍門的頻率和門口的動靜，鄭嘆已經猜出了來客身份，仰頭望天花板，還讓不讓人清凈了！
給貓燒水，吹毛，抹葯，還要招待小朋友……一天下來都心力交瘁了。易辛下決定等焦老闆回來一定要申請加工資！一定要！
被批鬥的易辛：「……」麻痹這要是我家我也懂，但問題是這裡是焦老闆家啊，一袋零食老子都吃得小心翼翼！老子也是客！
門口是三個小男孩，跟焦遠差不多大，都在楚華大學附屬小學讀六年級，都是家屬大院里的，幾個人經常一起玩。鄭嘆認識他們，但易辛不認識。
易辛面上抽了抽，這是鬼子進村么？
蘭教授是楚華大學生命科學院的退休員工，雖然已經退休不再任教了，但在生科院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而且，即便不再任教，一些公司都高薪聘請蘭老頭去做指導，蘭老頭和很多公司有合作關係。所以，別看蘭老頭這家裡裝飾樸素簡單，人家身價可不菲
易辛正襟危坐，「請講。」
鄭嘆、易辛：「！！」
「為什麼？」
趴著沙發上閉眼假寐但豎著耳朵聽的鄭嘆：「……」
「我爺爺說這裡有人，我們看焦遠已經幾天沒去學校了，就過來問問。」責怪易辛不懂待客之道的那小孩說道。
「呃，你爺爺是？」
蘭教授一向繃著一張臉，給人的印象脾氣不怎麼好，太嚴肅。蘭教授時不時會去生科院轉悠，植物學課程的實踐指導時老頭就在旁邊督陣，一些年輕老師說話都有點底氣不足，至於那些學生就更別說了，大氣不敢出。
三個小屁孩擠在一起看了看研究生證上面的照片，再瞧瞧易辛。
「沒用，我打過。」熊雄憤憤道，「打完后我媽換了個更大搓衣板過來讓我跪。」
「為了這事，我爸不准我再進他的實驗室，我媽扣了我一個月的零花錢。」蘇安哼哼道。
「為了驗證王水是不是真的能溶解金子，我把我媽那個金葉子耳環扔進去溶了。」
蘭老頭將兩瓶葯遞給易辛，又回房間拿來一個棕色的小玻璃瓶，「那兩瓶是給貓用的，使用方法不用我說，你去問你導師就行了，這個棕色瓶裏面是殺蟲劑，10X濃縮，用的時候自己稀釋。」
坐在沙發上的三個小男孩齊齊看向準備坐下的易辛，看得易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這點葯要是賣出去都能買一屋子貓了，你說你占這麼大便宜，什麼時候去小花圃那邊幫幫我的忙呢？」
蘭天竹瞥了它一眼：「注意素質。」
易辛看了看已經沒有空位的沙發，從飯桌那兒搬了個凳子過來。
易辛：「……」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
「還是黑炭懂事！」
看著坐在沙發上啃棒棒冰的三個孩子，易辛問道：「三位小朋友過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