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敢咬老子耳朵試試？
鄭嘆在小郭那裡拍廣告一次比一次賺得多，原本是一個月去一次的，但後來小郭看效果不錯，就改為兩周一次了，而且報酬也一直在增加。鄭嘆不知道所謂的效果不錯是怎樣的程度，反正每次去的時候小郭都一臉見到財神的樣子看著他。
「楊老師，你怎麼來了？！」
「怕什麼，反正大家遲早要知道的，你不是說你們家過兩天要搬到東家屬大院來嗎？」焦遠一點兒都不在乎石蕊瞪眼。
焦遠對於焦媽還沒反應過來有些無奈，指了指面色通紅，耳朵尖都快充血的蘇安，又指指瞪著他的石蕊，「明白了么？」
因為還有事，楊老師說了會兒話之後就離開了。沒等五分鐘，鄭嘆果然就聽到外面屬於小孩子的腳步聲。
回楚華市的路上，衛棱這次並沒有開得很快，車速放緩了些，有時候還會繞遠路，像是在散心。
「準備去哪兒當保安？小區？企業？工廠？」何濤問。
在病房旁邊，「將軍」的主人覃教授正跟焦爸說著話。
鄭嘆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周圍一眼，再看看不遠處豎起的房地產廣告牌，抖抖毛，下樓，回家了。
衛棱擺擺手表示知道了，「師兄你也別只顧著往上爬，身手都退步了，要不是那隻貓，你這次鐵定吃虧。」
鄭嘆呆在袋子里聽焦爸打電話，撥過來的人是鄭嘆之前見過的被焦爸稱為「圓子」的大學同學，說的也是開公司的事情。
「我知道她叫石蕊。」
這人是焦遠他們班主任，教焦遠他們語文。鄭嘆見過幾次，不過都沒怎麼太注意。
「咦，這位小朋友是？」焦媽看向唯一的那個女孩子。
到楚華大學東家屬大院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鄭嘆回到東家屬大院之後先洗了個澡，撥著專用澡盆讓衛棱幫忙給燒的水。
焦媽對焦遠班上不說所有孩子都認識，但見過的也會有印象，而現在站在這裏的
「嗯。」衛棱彈了彈煙蒂，「那邊小區的人都這麼叫，狗爹貓爹之類的。」
看著走遠的何濤，衛棱猛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扔地上踩滅，朝鄭嘆那邊喊道：「黑炭，回去了！」
焦爸出門接電話之前想了想，還是回去將鄭嘆呆的那個袋子擰出來，那幾個小屁孩嘴巴不嚴實，何況還有一個新來的石蕊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將袋子擰出來了。
何濤嘖嘖了兩聲，原本準備損一下的，但又想到自己剛欠那隻貓一個人情，也就將話憋下去了，轉而道：「對了，讓你那個朋友最近收斂點，上面最近要嚴打。」
病房裡的人見到這一貓一鳥的動作就停不住笑。
「企業或者工廠吧，到時候看情況，畢竟廠子還沒開起來。」衛棱答道。
鄭嘆被帶到醫院的時候，焦媽的病房裡面傳出陣陣輕笑聲，是焦媽的笑聲，還有那個幫忙照顧焦媽的醫學院的那個叫李小茜的實習生。
踩著軟乎還帶著溫度的被褥，鄭嘆心裏平衡了不少。
直到焦遠說起這幾天關於石蕊的事情，鄭嘆才終於明白過來這幾個熊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被鄭嘆威脅的眼神盯著的「將軍」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脖子一扭，扭向另一邊，不看鄭嘆了。
室內確實比外面要暖和很多，鄭嘆有些昏昏欲睡。一陣敲門的聲音將鄭嘆驚醒。最近負責焦媽這裏的人是李小茜，偶爾會有幾位醫生過來看看。除了那幾位醫生之外，李小茜等人都知道鄭嘆的存在，知道焦家的人經常將家裡的貓帶到這裏，所以也沒說什麼，但如果是外人的話，鄭嘆還是避著點好。
投進去就投進去吧，反正鄭嘆覺得自己現在也用不到，前段時間還聽小郭說到時候可以試試其他廣告，工錢肯定不會低，焦爸投
而名叫石蕊的這個小姑娘轉學的那天上午，蘇安因為拉肚子沒去，下午才去的學校。下課的時候蘭天竹、焦遠他們幾個問趴在桌子上一副渾身乏力樣子的蘇安，「你知道石蕊嗎？」
沒理會「將軍」的賣弄，鄭嘆跳上焦媽的病床，將焦媽手邊的那隻鸚鵡往旁邊擠開。
「焦遠！」石蕊喝道。
仰躺在焦媽旁邊的「將軍」聽到覃教授說自己的豐功偉績，一個翻身起來，仰頭道：「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估計是出差這段時間沒見著什麼貓，這隻賤鸚鵡又嘴癢了，看到貓耳朵就想上去咬兩下。
「對人失望了，寵物的地位也就提高了。我前段時間還聽人說，認識的人越多，越覺得寵物可愛。這種認知太片面太偏激，至少我就不認為那些寵物可愛，比如那隻。」衛棱側頭往鄭嘆的方向點了點，「脾氣忒大，管不住的。」
鄭嘆：「……」可憐的小屁孩們，轉身就被出賣了，出賣他們的還是他們敬重的班主任。
聽到笑聲鄭嘆扯了扯耳朵，這個時候焦遠他們正在學校上課，又有什麼事能讓焦媽這麼笑呢？
焦媽對於焦遠反覆強調人家小姑娘的名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站在門口的焦爸和覃教授會心一笑，已經明白了焦遠的意思了。
而鄭嘆壓根不會想到，將來某一天，那張卡上的數字會變成令人瞠目的程度。
鄭嘆的疑惑在打開門看到病床上的情形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自那之後，蘇安每次見到石蕊就臉紅，為了這個經常被焦遠他們幾個笑話。
快步來到病房外面走道盡頭，焦爸接了電話。
「黑炭它爹和朋友合夥開的，我也摻了一腳，不過我學識有限，搞不懂他們那些高深知識，手上的錢投資了一部分，工作的話還是保安之類的比較適合我，到時候找找退伍的戰友們過來一起
見鄭嘆跳上來，焦媽還專門給他掖了掖被褥，讓鄭嘆蹲著舒服點。
衛棱留了一會兒也離開了，鄭嘆斜躺在焦媽旁邊，焦媽受傷的手臂是另一條，躺這邊不會碰著傷口，鄭嘆也注意著不去碰焦媽身上其他有傷的幾處。
何濤笑了笑，「你們幾個，一個兩個的不省心，在楚華市，我不爬高點怎麼罩住你們？省得你們還要去擺笑臉、欠別人的人情。」
「嘖，什麼時候寵物的地位這麼高了？」
鄭嘆：「……」麻痹的這貨出差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覃教授和焦爸在談論近期學校申請到的一些比較大的工程項目，「將軍」在無聊地將擱在床頭柜上的塑料藥瓶抓過來練習開瓶蓋關瓶蓋玩，有時候「將軍」腳下不注意快接近焦媽傷口處的時候，鄭嘆就會用尾巴抽過去或者直接用爪子抽。
「『將軍』再唱支歌唄。」旁邊的李小茜說道。
鄭嘆從袋子縫隙往外看了看，除了經常見到的蘭天竹、熊雄和蘇安之外，還有一個女孩子。
焦媽在焦遠的提示下終於明白過來這裏面的意思了，看看面色漲紅不知如何是好的蘇安，再看看瞪著眼睛看向偷笑的熊雄幾人的石蕊，笑著搖頭。這還真是湊巧。
李小茜看了下時間，先出去忙了，待會兒再過來幫焦媽換藥。
蘇安抬頭，「知道啊，指示劑嘛！」
「今天才聽說顧老師病了，我過來看看。」楊老師將買來的水果擱下。
楊老師並不在楚華大學家屬區住，在外有房子，今天是有事情提前離開，早上又聽說焦遠的媽媽住院，這次帶家裡老人過來醫院檢查身體也順便過來看望一下。
「她叫石蕊啦！」焦遠再次強調。
鄭嘆踩在褥子上的手掌動了動，耳朵扯成飛機狀，斜眼看向旁邊的鸚鵡，眼神帶著威脅。
打完電話后，焦爸對袋子里的鄭嘆道：「黑炭哪，你卡里拍廣告
將軍歪著頭，似乎在思考唱什麼歌，五秒后。
這確實挺巧的。
「誰的廠子？」
你敢咬老子耳朵試試？抽死你丫的！
在幾個小屁孩說笑的時候，焦爸電話響了。覃教授帶著「將軍」告辭離開，離開的時候「將軍」從窗口飛走，在樓下等覃教授，它從醫院內部走影響不好。
何濤沉默了一會兒，拿著火機的手伸出拇指斜著指了指蹲在庫房高處眯覺的黑貓，「它爹？」
衛棱也用燒剩下的水也沖了一個澡，因為待會兒要去醫院看病人，上午又出去過，弄得一身臟，這樣子去醫院不好，形象是其次，就怕將太多的病菌給帶進去，即便不是無菌室，要去病房那種地方也還是將自己整乾淨點好。
「啊，難怪我沒印象，原來是新轉過來的學生。」焦媽道。
一根煙抽完，跟下屬吩咐好後面的工作，何濤又點上一支，在衛棱旁邊坐下。這個案子辦完他也感覺輕鬆了許多，之前為了行動方便防止身上攜帶太重的煙味，一直在控制煙量，現在就不管了。
病房內幾人聽著覃教授這話又是一陣笑。
蘇安的姓名拼音合起來就是酸的發音。
唱著唱著它還搖頭晃腦，鄭嘆很是鄙視，德行！
「那還等什麼，快點讓你同學進來。」焦爸裝作剛知道的樣子，起身迎接。
那邊警員已經將一切收拾好，何濤也沒再多說，拍了拍衛棱的肩膀，「有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廠子那邊要是搞好了我也過去看一看。」
病房內空間本就不大，焦爸和覃教授都走了出來，讓幾個孩子進去。
「將軍」已經叼著藥瓶飛到覃教授肩膀上，鄭嘆也跳下床鑽進焦爸旁邊的袋子里。
「將軍」一邊唱歌，一邊往鄭嘆這邊挪，唱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嘴巴並沒有閉起來，而是側向鄭嘆那邊，對著鄭嘆正豎起的貓耳朵，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進門的是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女人，著裝比較正統，不嚴肅，看著親和又帶著些許威嚴，不過這點威嚴是遠遠比不上「佛爺」的。
唯一不明白的只有站在覃教授肩膀上的「將軍」和窩在袋子里一頭霧水的鄭嘆。
此刻的病床上，焦媽躺在那裡，在焦媽沒有受傷的手邊還有一個藍色的身影，滾來滾去，滾完之後仰躺著半張開翅膀讓撓痒痒。
「她是我們班新來的，叫石蕊！」焦遠介紹的時候，特意強調了「石蕊」這個名字。
而當時，石蕊同學正站在蘇安身後，面色不太好。她最討厭別人叫她「指示劑」！
門推開一個縫，焦遠的腦袋探進來，看了病房內一圈之後，說道：「我同學聽說媽住院了，就過來看望下。」
作為化學中一種有機酸的石蕊，在化學中作為酸鹼指示劑，遇酸變紅遇鹼變藍，在中學課本中經常見到。
見到這個人之後，焦爸趕緊起身。
年紀跟焦爸差不多的覃教授此刻面帶得色地道：「這次去南部那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碰上一隻跟『將軍』一樣的藍紫金剛鸚鵡，一個研究生態的教授養的，他那隻藍紫金剛也挺聰明，就是說話發音沒『將軍』那麼准，它倆還比了下唱歌，結果那隻藍紫金剛歌唱天賦不行，高音唱不上去，低音沉不下來，低音聽著像打嗝，高音聽著像殺雞。」
「你不提我也會跟他說的，最近確實不太平，是該整一整。」
「對了，今天學校因為一些故障停電了，這天氣四點鐘教室內光線都暗了下來，學生也沒法看黑板，所以全校提前一節課放學。我在醫院下面的水果鋪看到焦遠他們了，還有班上幾個學生，他們一起過來看望顧老師，哎，我還答應他們保密來著，顧老師，焦教授你們待會兒可別說是我告的密。」楊老師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