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過年與紅包
除此之外，牙籤男新買沒多久的手機也遭殃了，那時候一驚嚇，手裡的彩色屏幕翻蓋的新手機就掉糞坑裡去了，撈都不好撈出來，就算撈出來也不能用，也沒誰會再用。
鄭嘆今晚有些失眠，感覺並沒有想什麼事情，就是睡不著。
去年這時候在東區大院，城裡限制多，也只有焦家四口人，沒這邊這麼吵鬧。
吃年夜飯，放煙花爆竹，倆孩子興奮到很晚才去睡覺。
鞭炮放完之後，焦爸拿著焦威給的那個「春雷」走出去燃放，相比起剛才的鞭炮，這次離老宅更遠了些。
走在田野里，身後的老宅變得越來越小，而在前面，延伸至遠方的田野里，卧著幾座墳，有些周圍都是燃放鞭炮后的碎片和燃過的香紙，顯然有人來過，而且人還並不少。而有些，依舊雜草叢叢，連一根香都沒有，沒人打掃，沒人拜祭。
過年，果然還是要熱鬧一點的好。
焦老爺子和焦遠身上都帶著點豬圈的氣味，所以，即便是鄭嘆身上真有點茅廁味，也不會很明顯，反正帶著帶臭氣的又不止他一個。
聽說這幾天牙籤男挺老實，聽說有人猜測他是因為惹到誰然後被陰了，這段時間一直沒怎麼出門。牙籤男這樣，害怕被再次報復是其一，面子問題是其二，畢竟現在村子裏面沒幾個人不知道牙籤男拉屎的時候糞坑被炸的事情了。
走親訪友之類的與鄭嘆無關，他看著大黃狗它們到處跑著玩，自己也閑不住了，吃晚飯之後就出去遛彎。
由於睡
雖然鄭嘆很想再看一看那個牙籤男的慘狀，但臭氣太濃，他聞著想吐，一秒都不想繼續再呆在這裏。這邊的響動已經驚擾了一些人，牙籤男家裡已經開始鬧哄哄的了。
一邊吃，鄭嘆一邊聽著焦老爺子和焦爸的談話。
之前鄭嘆還覺得村裡放鞭炮的人太多，可是，到吃年飯那時候，才知道之前看到的都是小意思。
在老宅這段時間，鄭嘆對周圍也熟悉了些，能自己獨自轉悠了。
大黃狗在焦老爺子和焦遠身邊嗅了嗅，打了個噴嚏，然後在鄭嘆旁邊嗅了嗅，還想伸舌頭舔，被鄭嘆扇了幾巴掌，乖乖跑老太太旁邊蹲著去了。
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放鞭炮和煙花爆竹的人已經很少了，小孩子們熬不住已經睡下，夜裡安靜了很多。
「早飯？不用，又不是你家那貓，誰還一日三餐呢？！」
下午焦老爺子和焦爸都囑咐過他們，別出去跑，今天到處都要放鞭炮，放爆竹，炸著人就不好了，很危險的，尤其是像焦遠和小柚子他們，對這邊不太了解的，容易出事。索性焦爸讓他們都直接呆家裡了。
一大早，焦家的四個大人就都起床忙活了，鄭嘆也從被窩裡鑽出來，去廚房吃早飯。焦爸他們已經吃過了，鄭嘆獨自一個蹲在一張椅子上吃焦媽給他準備的早餐。
作為孩子，是有壓歲錢的。焦遠和小柚子收到了焦
焦爸跑進屋將門掩著些，外面鞭炮炸響的時候，那些碎屑都掀得到處都是，門不掩著點，那些碎屑能飛進屋裡來。
村裡一些人私下裡幸災樂禍的不少，牙籤男招惹的仇恨值太多，沒幾個人同情他，尤其是他那個手機，買手機的錢來路不正，買了手機之後整天在人前炫耀，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拿個手機就以為自己是土豪了。
鄭嘆一邊往前走，一邊注意周圍的情況，突然看到不遠處朝田野過來的幾個人。
那「魚雷」炸糞坑的影響範圍太大，連柴火垛子上都被濺上一些，鄭嘆慶幸自己以柴火垛子當擋箭牌，所以沒中招，牙籤男他家院子里的樹都被濺上了。而讓鄭嘆佩服的是，這茅房還挺堅固的，沒看到哪裡有明顯的炸裂。當然，也可能有炸裂，是他自己看不見而已。
「不給它早飯嗎？」焦爸問。
說完狗的事情，焦老爺子咧著嘴跟焦爸說了說牙籤男的事情，今天一大早，村裡很多人都知道了牙籤男拉屎被人陰了的事情，而且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據牙籤男自己的回憶，他沒聽到有人開他家後院的門，全程就只聽到點燃爆竹的時候細微的嗞嗞聲，這還是苦苦回憶之後想到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當日。
住在周圍的村民聽到爆炸聲之後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只以為誰家
砰！
聽到這些聲音，鄭嘆又不禁嘆氣，其實，太熱鬧了也不是那麼好。
在顧家玩了幾天又回來焦家老宅這邊來。
「快快，門掩上些，都進來了。」
焦家的人並沒有刻意去注意鄭嘆的動向，留家裡的人以為他跟著焦老爺子出去在外面遛彎，焦老爺子和焦遠又以為他一直留在後院，所以並沒有覺得鄭嘆有什麼異常行為。
咦，那不是BMW裏面的那幾個人嘛？
鄭嘆趕緊離開了牙籤男家的後院，走的時候還得避開一下那些帶著臭氣的點滴。
焦威送過來幾個爆竹，都是他和村裡一些同齡人自己卷的，紅紙的那個大的跟焦遠的胳膊一樣粗，鄭嘆看著有些心顫。另外兩個用其他紙卷的，小些，是給焦遠玩的。
外面，鞭炮加那個大爆竹爆炸產生的碎片，讓地面上鋪上了一層紅色。
作為一隻貓，壓歲錢本來是沒有的，可鄭嘆早上一起來就收到了焦爸和焦媽給的兩個紅包，拆開一看，魚片和豬肉脯……
鄭嘆起來的時候，看到剛從外面回來的焦爸和焦遠等人，大年初一一大早，焦遠就被拉起來去上墳，回來時候還在打哈欠。
鄭嘆回到老宅後院的時候，還感覺自己身上有股子茅廁味兒，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臭氣未散。為了保險起見，鄭嘆在外面的柴火垛子上蹲了會兒。
臭氣
這是他過的第一個熱熱鬧鬧的年。
牙籤男氣得肝疼，一晚上就沒睡著，嘴巴都沒停著，一直罵人罵道天亮。
蹲柴火垛子上的時候，鄭嘆看到了那隻三條腿的玳瑁貓，那傢伙正叼著一隻肥大的老鼠，輕快地從老宅後院旁跑過。
不得不說，那個「魚雷」的威力確實不錯，效果也相當之理想。
由於是大年三十，下午村裡就開始陸續放鞭炮了。
鄭嘆看著他們忙碌著搬桌子，放燭台，香爐等。吃年夜飯還要點蠟燭和香，有些還要燒紙。以前是傳說，祖輩傳下來的傳統，求神靈保佑，祈福祈財祈壽。現在是習俗，讓人們在心理上有一種寄託罷了。最近這些年雖然很多都遵循著習俗，但也不是什麼都非得按照舊禮來辦事。
巨大的爆炸聲讓鄭嘆感覺整個地面都在震動，窗子都發出噔噔的響聲。
鄭嘆抖了抖耳朵，不管怎樣，他挺佩服那隻三腿貓的。
「我就說吧，咱這兒狗的身體好著呢，沒那麼嬌貴，出去溜一圈精神抖擻的。」焦家老爺子指著院子里對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叼來的塑料玩具小黃鴨左蹦右跳的大黃狗說道。
當晚鄭嘆扒著小木桶讓焦媽燒了洗澡水好好洗了個澡，不然他自己總覺得怪怪的，被窩都不好意思鑽。
鄭嘆剛想到這裏，就聽到外面噼里啪啦開始放鞭炮，而且放的
至於大黃狗，早就蹲在飯桌旁邊等著了，鞭炮什麼的，關它屁事。
鄭嘆蹲在窗口，看著外面噼里啪啦響的鞭炮，以及隨著鞭炮騰起的煙霧。這要是城市裡每家每戶都燃放鞭炮的話，估計得「霧霾」好久。
焦爸原本準備將顧老爺子二老接過來一起過年的，顧老爺子拒絕了。
焦遠幫焦爸將買來的鞭炮搬出去，拆開整理后擺在老宅前面的空地面上，開飯之前，焦爸拿著香點燃。
在這兒他們管這種大的爆竹叫「春雷」，吃年夜飯的時候放。
初一沒鄭嘆什麼事，他基本都趴在焦老爺子做的貓爬架上補覺。初二的時候，焦爸四口人加鄭嘆開車去了顧老爺子家，也就是焦遠他外公家。焦家與顧家隔得不算太遠，開車半小時就能到。
三條腿都比一些貓行動得迅速，難道玳瑁本就這麼牛？
鄭嘆從牙籤男的盒子里拿了兩個「魚雷」，炸了一個，備用的多出來一個「魚雷」鄭嘆將它藏在一個瓦塊下面，不掀開那個瓦片是看不到的。而且也沒誰會閑著沒事去掀院子角落裡的破瓦片。如果以後再看到那個牙籤男招惹自家的人，到時候就能再用上。
大概二十分鐘后，焦老爺子帶著焦遠回來，鄭嘆才跟著他們一起進屋。
鄭嘆聽到很多液體飛濺的聲音，以及，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和尖銳的叫喊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