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柚子媽
或許是見到小柚子之後激起了母性，柚子她媽說她還要在楚華市呆幾天，正好後日就周末了，她想帶著小柚子出去玩玩。
鄭嘆看著柚子她媽那表情就知道，這位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連乾笑都笑不出來。不管怎樣，說起自己的大女兒，她更多的是心虛。
看了看紙上的話之後，小柚子面上的茫然之色少了些，嘴角還微微翹了翹，在下面回復了一個「好」。
「什麼辦法？」
焦爸又瞟了她一眼，「今年九月升的六年級，明年就初中了，我記得她跳級的時候跟你說過的。」
焦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柚子送回國的時候就讀二年級了。」
越想越煩躁，鄭嘆跟在焦爸旁邊，耐著性子聽他們談話。雖然氣氛不太好，但總不能一直冷場，冷場鄭嘆就打聽不到消息了。
至於平時能站在專用椅子上扒桌沿吃飯的鄭嘆，現在被安置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看著一碗的飯菜食不下咽。
下面列出的是國外各種不好，而字裡行間都表示著焦遠也不希望小柚子離開，在最後還用紅色的簽字筆寫著明顯大一號的字「慎思且慎行！」。
一頓飯吃下來，雖然飯菜可口的，可誰都沒那個心情。飯桌上氣氛詭異，就只有焦媽的話稍微多一些。這倆姐妹站一起，乍一看去，也不會立馬想到兩人是姐妹關係，或許有氣質裝束的因素在內，不過，仔細看的話，兩人還是有些相像的。柚子她媽在焦媽面前底氣不那麼足，就算她現在從事業上能比過焦媽，平時在別人面前也端著架子，在這裏就
「既然來了就去家裡坐坐吧，你姐昨天知道你回國還說呢，好久沒見過你了，你們姐妹倆說說話。而且，你不想看看柚子？」
小柚子背著背包下樓，焦爸開車將她送到約好的地方。
柚子她媽本來打算過來看一眼就走，她是因為有個業務需要過來談談，正好那邊有個經常合作的教授來楚華大學醫學院那邊做報告，知道柚子她媽和焦爸的關係后，還通過柚子她媽找焦爸談過，為的就是去生科院那邊多觀察觀察那隻紅化巢鼠，最好能得到點樣本什麼的，畢竟，焦爸作為紅化巢鼠的發現者，也有那麼點兒話語權。小鼠在哺乳動物的胚胎學、發育生物學等方面是模式生物，不管是生科院還是醫學院那邊，相關的一些研究是離不開小鼠的，紅化巢鼠更特殊，隨著楚華大學這邊一篇篇高影響因子文章發表，在國際上相關範圍內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只要有機會就得抓住，那位教授很顯然懂得這方面的技巧。這樣一來，柚子她媽難免要直接對上焦爸，想躲也躲避不掉，明知道會被罵，柚子她媽也得受著。
鄭嘆心情很不好，他已經開始腦補了各種可能。如果這個女人要將小柚子帶出國跟她一起過，焦家的人也沒有資格去阻止。
不知道是心裏太氣的原因還是什麼，鄭嘆覺得包里有些憋，包上的氣孔進來的空氣不夠，鄭嘆撥開背包靠里座的那個拉鏈伸出頭使勁呼吸。
約的地點是個餐廳，有點檔次，但對小孩子來說，有些約束
但是，再怎麼不滿，再怎麼錯，再看不順眼，但這畢竟是小柚子血緣上的親媽。
柚子她媽面上一僵，算了算年份，「這麼說，已經讀五年級了啊。真快。」
「很好看，mommy很喜歡！」
「黑炭，你說，柚子她媽是不是來帶柚子回去的？要是柚子真的跟去了咋辦？聽說她媽現在在國外發展，她媽對她又不上心，出去被人欺負了也沒人罩著。也不知道柚子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不行，我得跟柚子做做工作。」
這讓鄭嘆更警惕了，交流感情交流交流著估計就能將小柚子給騙走，柚子她媽都有小女兒了，現在柚子過去肯定不會開心，何況那邊還有個沒見過面的繼父。不過，焦爸和焦媽都沒在小柚子面前提過，估計是怕小柚子想多。
客廳里正跟柚子她媽聊著的焦爸看了眼從小柚子房間翻窗戶出來，又翻窗戶跳進焦遠房間的鄭嘆，不吱聲。
「是柚子親手做的嗎？」柚子她媽笑問道。
小柚子繃著一張嚴肅的小臉，這讓母女間本來就不怎麼好的氣氛更生硬了。
「讓她們母女倆談談也好，柚子早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晚上焦爸說道。
柚子她媽尷尬地咳了一聲，將話題拉回。
鄭嘆在房間里看著小柚子拿著筆在草稿紙上瞎畫，畫幾筆之後就摳著指甲發獃，顯然也沒心思做作業。
「包里鼓囊囊的，是什麼？帶給mommy的禮物嗎？」柚子她媽盡量讓自己的笑親和些。
那時候鄭嘆覺得，小柚子他爹媽跟自
鄭嘆就趴在旁邊，正打算來個擁抱安撫的時候，就聽到隔壁焦遠鬼叫：「黑炭——快點過來，有好大一隻老鼠！」
「黑炭。」
焦爸不否認：「嗯，這貓精力旺盛且不同流俗。」
沒了焦爸焦媽督陣，就算心裏有些心虛，柚子她媽言行也順暢些。點了杯果汁和小甜點給柚子，自己喝著咖啡，笑著看了看女兒小心抱在懷裡的包。
聽著聽著，鄭嘆發現個事，柚子有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也就是說，這位母親在將小柚子送回國不久，自己在國外就邂逅了第二春，然後有了現在的小女兒，已經一歲多的混血小孩。而讓鄭嘆氣憤的不是柚子她媽將柚子甩國內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而是這位在說起自己的小女兒的時候，從表情到語氣都讓鄭嘆氣得想磨爪子。鄭嘆有些擔心，文藝點說，當柚子她媽胸口原本的那一顆硃砂痣變成了刺眼的辣椒醬，那她是擦還是不擦呢？
「你家這貓還真特別。」聽到翻窗戶聲音看過去的柚子她媽說道。
周六。
透過落地窗看著小柚子走進餐廳，見到她媽並坐下，焦爸才開著車離開。
焦遠顯然提前得到了信，對柚子她媽沒
柚子她媽：「……」
而翻進焦遠房間的鄭嘆，看著焦遠焦急地繞著床走。
鄭嘆難得沒嫌棄這紙臟，叼著疊好的紙翻出去，又翻回小柚子房間，將紙給她。
確實，柚子她媽是說了要跟柚子單獨相處，但這個「單獨」肯定是特指人，而不包括鄭嘆，鄭嘆也不放心讓小柚子一個人去面對她那個人品不咋地的母親，要是小柚子被坑了怎麼辦？柚子她媽捨得，鄭嘆還捨不得呢。
又冷場了。
「也不是沒辦法。」焦爸說道。
小柚子微垂著的頭點了點。
焦爸看著鄭嘆在兩個房間之間翻來翻去，雖然翻窗戶的動靜大了些，但他啥也不說，也不阻止。
小柚子被送回國是在零三年，而現在已經零六下半年了。
焦爸平時說話還算委婉，這種直白的打臉的話是極少會說的，聽焦爸現在的語氣，鄭嘆就知道焦教授此刻心情的確不怎麼平靜。
焦媽有些擔心，「要是柚子選擇跟著過去呢？我覺得這並不是個好主意，這孩子過去，未必會開心。要不這周六我陪著她們吧？」想了想焦媽又嘆道，「算了，既然她說要跟柚子單獨相處，就沒想著讓我插手。哎，要是有誰在旁邊提醒下小柚子就好了。」焦媽對自己這個妹妹還是比較了解的，今兒話能說得漂漂亮亮，明兒就能讓你想撞牆。
鄭嘆對於小柚子她媽的印象停留在他來這裏的第一個年頭。
「……好吧，那就打擾你們了。」柚子她媽知道自己這次躲不過，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焦遠立馬
柚子她媽剛收好禮物，調整好心態和表情，準備說話的時候，一眼看到從背包里露出來的黑色貓頭，面上的笑就直接僵在那裡，正待出口的話也卡住了。
柚子她媽看了看那個鼓囊囊的包，再看看小柚子手上的禮盒，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個小巧的娃娃，看料子不是很新，做工相比起那些商店裡的貨物也粗糙得很。
小柚子看了看母親，咬咬嘴唇，然後從外套兜里掏出一個小禮盒，遞給她媽。
鄭嘆跳上書桌看了看，首行九個大字——細數國外十八條「罪狀」。
好吧，又冷場了。
三年沒過來看一次女兒也沒說過要將小柚子接過去玩玩，現在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麼？
鄭嘆：「……」這種借口也有臉拿出來用。
「柚子今年四年級了吧，成績怎麼樣？跟不跟得上？國內的教育我其實不太看好。」柚子她媽說道。
包里的鄭嘆心裏嗤了聲，真假，這語氣聽起來也太刻意了。那個娃娃是小柚子用勞技課省下來的工料和一些日用品親手縫製，而這個娃娃的裝扮，就是照著一張相片上柚子她媽的打扮做的。
焦媽今天回來得很快，還買了很多菜，就算覺得自己這妹妹很多不對的地方，但畢竟是親妹妹，三年不見，難得過來了，總得好好招待。
閃亮著眼睛說著自己小女兒的事情之後，或許發現這並不是一個好話題，看焦爸難得的黑臉就知道了。
柚子她媽：「……」不就是土貓嗎？還不同流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