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大魚
在這種逆境下，原本的「朋友」紛紛採取了觀望甚至倒戈的態度，維持龐大商業體系的流動資金越來越困難，甚至想要變賣地產或商品兌換成現金都無人願意購買，啟動資金只差幾百萬都無法湊齊，照這樣下去，等不到水晶城的完工截止，坎普洛特家族就會垮掉。
既然那這個人類也是「魔皇級」的存在，至少具有和他對等談話的實力了。
「至於信任問題……」陳睿手中出現了一道光芒來：「這個合作契約屬於平等契約，只要我們雙方簽訂下這個的契約，就算我的弟弟塞繆爾離開魔界，對於我們之間的合作信用也不會有任何影響，領主大人，你覺得怎麼樣？」
面對著充滿恐怖寒氣的無數晶瑩，陳睿手上一個物件發出強烈的光芒，虛空中一道奇異的藍色光門出現，卡尼塔認出這個光門正是「查爾斯」往返魔界和人類世界的空間之門，當即驚呼了一聲：「他要回人類世界！」
陳睿心念一動，身周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藍色護罩，竟然不受暴風雪的影響，一步步朝光門走去，雖然藍色護罩在暴風雪的威力下迅速開始出現龜裂，但按照這個步伐的進度，完全可以在護罩碎裂前走入光門。
卓切眉頭一皺，如果是水系的「時空之門」，剛才自己那些糅合了領域之力的冰晶，應該可以干擾或消除這道門，結果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水元素的波動，難道真是已經失傳的空間之力嗎？
卓切並沒有立刻承諾，只是淡然道：「無論如何，魔界和人類始終是敵人，查爾斯閣下這樣與敵方來往，就不怕將來這件事情抖露出去，會讓你們整個家族受到牽連？」
卓切露出思索之狀，心中其實已經開始意動——儘管赤幽領地在墮天使帝國屬於比較富庶的領地，但終究無法與富庶的人類世界相比。如果能和人類世界最大的商業家族合作，那麼收益將是難以想象的巨大，哪怕領地的遭遇再多的歉收或變故，也能保障源源不斷的財富進賬。有了錢就有更強
卓切手中升起了一個滋滋作響的雷球：「只要這個雷球擊中你，你的身體就會化作一團粉末，不過，我特意給你留下了頭部交代遺言。」
卓切的判斷依據一來是先前人類散發出的那種精純的毀滅氣息，二來是人類對領域之力的適應和硬接魔法的耐力，卻不知道，這種胸有成竹的判斷其實是高估了對方。
暴風雪漸漸消散，房間內的點點晶光也逐一熄滅，中央的人類已經凝固成了一座冰雕，除了頭部以外，所有的部分都被牢牢地凍結了起來。
卓切坦然接受了這個讚譽：「你的實力，應該已經隱隱達到魔皇初段……對了，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已經摸到聖級的邊緣了吧。」
卓切能夠躋身四大領主之一，絕非只靠見風使舵、站對陣營就能成功的，自身的實力同樣是重要的因素。
卓切不等他說完，插言道：「查爾斯閣下，你的言辭太過含糊，我希望能了解你所說的每一個詳細環節，這是我們合作的最基本前提條件。」
陳睿隱隱感覺得出來，水元素和風元素彷彿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這是複合元素之力！通常之下，魔法師只能在同一時間內調用一種元素力量，但也有極個別天賦異稟的人能夠同時運用兩種或以上的元素，而且將這兩種原本難以融合的元素之力以特別的方法合為一體，發揮出超常的力量。
「不可否認，你的提議讓我動心，但是……」卓切點了點頭：「第一，我依然無法信任你，即便你將弟弟留在魔界，也無法成為這個合作的真正保障；第二，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合作有效。但是，就算五千萬能得到八千三百五十萬，作為拯救你的家族的回報，我覺得還是遠遠不夠。」
這個舉動大出卓切和卡尼塔的意料之外，陳睿張開五指，那個原本保護他的護罩也消失不見了。
陳睿這番話假中有真，水晶城確實是坎普洛特家族的任務，而且卡羅
這就是複合元素之力，複合魔法的威力絕非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足以造成數以倍計的效果。但這種複合的過程充滿了危險，在修行過程中一個不慎，就可能傷及自身，如果不是對魔法元素理解極其精深且具有非凡駕馭力的人，是無法成功的。
在加菲爾德的手段下，坎普洛特家族遭到了突如其來的全面封殺，家族的各項資金來源遭到凍結，投資項目被迫停止運轉，最重要的是，雷克斯大帝交由坎普洛特家族完成修建的水晶城也停止了進度，一旦在規定時間內無法完成，二皇子就會趁勢下殺手，使得整個坎普洛特家族陷入萬劫不復。
卓切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請坐。」
陳睿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又轉了回來：「現在還差五千萬黑晶幣，回報率是百分之七十，總數是八千三百五十萬。就如同我當初對卡尼塔閣下的承諾一樣，分三期返還。我的弟弟塞繆爾，將繼續留在魔界，作為誠意的代表。」
平等契約是高級契約，一般只有魔皇級強者才能施展，卓切感受到那種契約的力量，再也沒有任何疑慮，露出難得的笑容來：「我想，我們接下來可以討論一下合作的細則了。」
陳睿坐了下來：「我理解領主大人的心情，我是一個人類，而且這次來是要讓大人付出價值不菲的錢財。但是，正如大人先前所說的那樣，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沒有付出，又怎麼會有收穫？不瞞大人，以我坎普洛特家族的財力，幾千萬或幾億的黑晶幣確實不算什麼，只是現在是一個特別的困難時期，急需資金解凍那些被限制的投資項目……」
在卓切和卡尼塔的眼中，人類臉部的肌肉雖然因為痛
「卓切大人，」撤去了防護罩后，陳睿的雙腳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目光卻如火焰般落在了卓切的臉上，「我們人類也有一句話，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希望能用這個近乎送死的表現，來證明自己合作的誠意。」
只不過那樣一來，就前功盡棄了。
卓切立刻改變了戰術，朝光門一揮手，無數發出滋滋聲的冰晶齊齊湧入了光門，然而卻是對穿而過，彷彿只是一道不存在的虛影。陳睿已經走到光門的面前，邁了一步，讓卓切驚訝的是，人類的半隻腳沒入門中，並非剛才冰晶的那種穿越——這道奇異的「門」，絕不是幻影！
而且，在陳睿判斷出對方具有風、水兩大元素的複合魔法時，鎧甲內已經無聲無息地多出了抵抗風元素和水元素，以及降低魔法威力的對應道具，加上本身具有減低傷害三成的「引靈」和魔法傷害減半的「抗魔」兩大被動屬性，剛才魔法的傷害已經被降到了最低。就算雷球真正帶有殺意，也不會擊碎的他的身體，同樣還能再次召喚星空之門逃跑。
卓切臉上殺氣大盛，雷球朝陳睿的身上飛去，擊了個正著，碎裂之聲頓時響了起來。
「大人好眼力。」陳睿也不解釋，微微頷首，「只不過，我能夠感覺得出來，大人似乎只是使用了一點點實力而已，如果施展真正的力量，剛才我已經徹底死亡了。」
卓切眼中戾氣一現，手指尖藍色光焰中包裹的符號驟然爆裂開來，房間內瞬間變成了冰的世界，處於中心的陳睿已經被一股壓縮的小型暴風雪所包裹，更讓人吃驚的是，風雪中還伴有奇異的電芒。
「領主大人好強大的複合魔法，尤其是元素的掌控力可謂妙到巔峰！」儘管如此，陳睿還是受到了不輕的創傷，當即喝下了抗寒藥劑和恢復藥劑，贊道：「就算是神聖帝國法師塔的那位聖級法師也要遜色幾分。」
不過，碎裂的不是陳睿的身
最關鍵的是，這樣優厚的條件，對方不一定要依賴於赤幽，換成藍熔領地或白翎領地甚至是墮天使帝國以外的大勢力，同樣會選擇合作，看來卡尼塔能夠碰巧收下那個塞繆爾，算是天大的好運了。
「作為一個家族的繼承人，我必須承擔起責任，如今就在這裏，硬受你一記魔法，」陳睿的聲音鏗鏘有力：「相信任何一個騙子，都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冒這種風險。」
「如果領主大人願意合作，那麼五千萬僅僅是一個開始，後面你將獲得更多的利益，但前提是必須投入，等於是領主大人利用我坎普洛特家族的運作能力和在人類世界的龐大商業體系贏利。度過這次難關后，後續的回報率會陸續穩定，預計在百分之十左右。我們的合作時間可以更長，但出於聖戰時間的考慮，這個時間不能超過一百年。」
陳睿略一思索，將坎普洛特家族的大致情況說了出來，先是介紹了家族的財力、產業及巨大的影響力，然後主要突出了和二皇子加菲爾德的宿怨。
陳睿的嘴唇已經被凍得發紫，皮膚變成了青白色，這些還僅僅是表面的癥狀，攻破體表防禦的元素之力在體內肆虐、破壞的創傷和痛楚，幾乎要超過他的忍耐限度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元素都能混合在一起的，比如水元素和火元素、風元素和土元素、光元素和暗元素，彼此是「死敵」，在一般情況下是無法複合的。
卓切果然不好對付，幸虧苦肉計成功，最難的開頭這一關算是過了。
陳睿暗鬆了一口氣，剛才賭這一把看來是押對了地方，卓切並沒有施展真正的殺招，更多的只是試探而已。
卓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暴風雪並沒有立刻包裹上去，也沒有開口。
放棄生路？這個人類瘋了嗎？究竟想幹什麼？
要過卓切這一關確實很不容易，甚至還付出了不輕的代價，不過結果是很令人滿意的，因為，這條大魚，終於上鉤了。
「這個『將來』……至少也要等到兩百年後吧，這是我個人的行為，有什麼責任我會獨力承擔，只要坎普洛特家族能夠保持對帝國的價值，就會長盛不衰，」陳睿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更何況，我們人類的壽命並不如魔族這樣漫長，兩百年，就算沒碰到什麼意外，我也差不多壽終正寢了，這方面並不是問題。」
魔皇級的力量絕不是兒戲，尤其還是強大的複合元素之力。
在卡尼塔第一筆資金七百萬投入后，終於打開了僵局，然後通過資金回籠等一系列手段，使得局勢大大緩解，並將獲得的利益如數交給了卡尼塔。目前還有許多投資項目亟待資金激活，坎普洛特家族已經湊齊了將近兩億資金，預計還差五千萬黑晶幣，由於卡尼塔已經無法解決，所以前來尋求領主卓切的幫助。
卡尼塔暗暗點頭，這個強大的人類果然已經達到了魔皇層次。
卓切冷哼一聲，暴風雪立刻包裹了上去，夾雜著閃動的電芒，肆虐著中央的人形，即便是一旁作為觀眾的卡尼塔，也看得心驚膽顫。
陳睿心念電轉，邁了一步，卻又收了回來，一指空間之門，這門竟然消失不見。
在這個最困難的時期，族長卡羅想到了前往魔界歷練的另一個兒子塞繆爾，魔界或許是唯一能夠幫助家族度過難關的希望，作為家族繼承人，查爾斯自告奮勇來到魔界，並成功地搭上了卡尼塔這條線。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實力和勇氣都是值得尊敬的要素，人類，不得不說，你成功地展示出了自己的誠意。」卓切的殺氣漸漸收斂，回到寶座上，又坐了下來去，這一句話說完的時候，房間內的冰雪世界已經消失不見，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先前的毀滅氣息是陳睿在精神烙印中領悟的一點心得，目前僅是能勉強做到氣息外溢出來而已，其實就是個唬人的空殼；至於領域的適應和硬抗魔法的耐力，只能說是超級系統的屬性加上裝備的妙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