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女婿》目錄

第369章 昔年今日!共同的敵人

第369章 昔年今日!共同的敵人

父親和兄長的死亡?另一個仇人?陳睿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個仇敵名字隱隱出現在心頭。
陳睿默默地聽著,那個是親人的仇人,應該是薩普琳娜吧,為什麼這對姐妹會翻臉成仇?
「想問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我的一個親人、同時也是仇人終於死去了,只要我潛伏在暗處,解決掉另外一個仇人,那麼就可以,找個一個僻靜的地方,改變自己的容貌,或者一個人慢慢地老去,或者隨便找個老實點的男人嫁了。因為,我是真的累了……」伊莎貝拉嘆了一口氣,似乎去掉了平日嬌媚的偽裝,臉上只剩下濃濃的疲憊和厭倦。
說著,陳睿緩緩站起身來,伊莎貝拉的瞳孔收縮,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按照毒性和發作的時間,「查爾斯」應該沒有這個力氣,而且從那種淡定的神情和若有若無的力量氣息來看,哪像是中毒極深的模樣!
「好了,我們剩下的時間應該不多了,」陳睿一臉肅然,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我需要掌握白洛的準確情報,然後我們討論一下,要怎麼對付這個傢伙,至於其他的事,先放在一邊,好嗎?」
伊莎貝拉自嘲般的笑了笑:「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虛情假意的遊戲。你應該很清楚我是怎樣一個女人,我嫁過很多次人,只是個放蕩狠毒的女人罷了。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假戲真做了,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伊莎貝拉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白洛才是目前最大的敵人,當即壓下心頭的雜念,終於點了點頭:「好!」
陳睿暗暗苦笑,想不到他自認為是突破口的光明之花,竟然是致命的導火索,第一次見面就讓她動殺機的原因,關鍵詞至少應該有三個:人類、男子、雪達萊。
「但是,這還不是我這一次要殺你最主要的原因。如果你只是一個單純的騙子,我只是一個疲倦得想要找到依靠的女人,這樣一步步慢慢地走下去,或許我們的結局會不一樣。可惜,你不是。」
這番話聽在伊莎貝拉的耳中,又是另一番不可思議的感覺,雖然以往的虛與委蛇中,總能感覺到那種不真實,然而這個誓言卻是鏗鏘有力,絕非半點做作。
到這種時候,伊莎貝拉已經沒有必要再說謊,陳睿暗暗吃驚,他上次還是算錯了一點,伊莎貝拉並沒有泄露黑色藥劑的秘密,反而是另有其人,問題應該是出在黑曜這一邊,很可能還是身邊某個極其親近的人。
「你剛才說……人不能老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在蓄勢發動之前,陳睿有心套出更多的秘密,尤其是關於風影靴的,「作為我臨死前的最後要求,我想知道,當初……應該是兩百年前吧……發生了什麼?」
事實上,陳睿的真正用意只不過想要穩住伊莎貝拉而已,就算真要和她翻臉動手,誰勝誰敗先放一邊,現在也不是時候,必須先對付那個更重要的共同敵人。
「查爾斯……」伊莎貝拉的嘴唇張了張,似乎想要問個究竟,卻終於沒有勇氣開這個口。
「血湮是一個勢力和野心同等龐大組織,他們能給你的條件,比有諸多顧忌的黑曜還要優厚得多,對於處心積慮想要獲得皇位的你,是肯定無法拒絕的。事實上,我並沒有將黑色藥劑的事上報血湮,但這個組織在墮天使帝都的內線,絕不止我這一條,已經獲悉了你和黑曜的合作隱秘。從你今天出現在墮天使帝都開始,魔法傳訊就迅速到達了血湮的掌控者那裡,這個組織派來爭取你的人,已經在前來帝都的半路上了,最多兩天就會到達。」
陳睿依然沒有接腔,伊莎貝拉看穿的應該是一個來自人類世界的「騙子」,卻並沒有發現他更深層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暗月弄垮黑曜,「救」伊莎貝拉只不過是為了進一步加深黑曜和元老家族矛盾罷了,也將來謀取風影靴的目的。不過伊莎貝拉居然想用假死脫離血湮組織,這一點是他沒有想到的,更沒有想到是,自己竟然陰差陽錯地破壞了她的計劃,難道這就是她這一次親自下殺手的原因?
怪不得提到雪達萊的時候,會有那種反應,應該是想到了這段痛恨的往事。
「如果我真要對你出手,在剛才那種情形下,偷襲比明目張胆更容易。」陳睿搖搖頭,「對於是一個四次想要殺我的女人,肯定不能善罷甘休,但是,我現在想的只是一件事,那就是殺死那個叫白洛的人!」
伊莎貝拉的話還在繼續,或許是對那種劇毒有十足信心,或許是陳睿已經差不多是一個死人,所以不緊不慢地吐露著心中的秘密。
然而這個男人並非真正的愚蠢,一個計劃就幾乎騙了整個魔界,是個可怕的智者,也是一個急需魔界助力謀奪皇位的政客。殺白洛,豈非徹底斷了和血湮聯手的希望?而且還會引來那個龐大勢力的報復,後患無窮。
陳睿的嘴唇了動了動,卻沒有發問,因為他知道伊莎貝拉會接著說下去。
這句話其實是一語雙關,說著,陳睿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我以光眷之體發誓,必殺白洛.利維坦!」
伊莎貝拉對他這個時候還提出這種無謂的問題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說了出來:「白洛.利維坦,妒忌王族現任族長,名義上是陰影帝國三將軍之首,血湮的精英成員,我唯一最親的兄長就是死在他的手中。」
為什麼?
「這個敵人的力量強大,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利用你了……接下來不久,你的靈魂力量會漸漸消散,變成受我控制的傀儡,而且會像那次洛丹一樣,身具隨時爆裂的可怕能量。到時候我會控制你和那個仇人見面,然後伺機發動。不過,他的實力是魔皇巔峰,我這次出手的危險性也很大,很可能會喪命,就算……陪著你一起死吧。」
伊莎貝拉殺伐果斷,手段狠辣,絕不是善男信女,不過……或許本質並不壞,還算情有可原,但即使暫時不追究那些舊怨,暗月的事情關係太過重大,也不能泄露半分。
(如果當年碰到的是這個男人……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如今……我只是一個陰險惡毒的女人罷了……)
伊莎貝拉說完,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後悔碰到了我這樣一個自私、狠毒的女人?」
陳睿靜靜地看著伊莎貝拉,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感到恐懼或憤怒,如今應該才是這朵曼陀羅之花最真實的一面,她要殺死自己的原因,是為了防止黑色藥劑落入血湮組織的手中,還有向那個仇人報仇。
必殺白洛,其實一早就是陳睿的誓言,如今聽到白洛到來的消息,自然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他決定暫時放下和伊莎貝拉的恩怨,聯手對付那個最大的敵人。
洛蒙曾說過,一旦能夠真正融合邪眼的力量,邪王之眼可謂妙用無窮,但是幻術而言,就絕不遜色于利維坦一族的夢魘之瞳。伊莎貝拉之所以知道崔凡特的眼魔巢穴,很可能自己也曾在裏面歷練過,甚至是獲得了眼魔伴生獸。
至於白洛,是絕對要擊殺的,當然不是為了伊莎貝拉,而是為了迪莉婭,為了洛蒙。
真是為了那個不好笑的「笑話」嗎?
伊莎貝拉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神色,第一次,已經沉寂如死水的心湖真正開始盪起了波紋。
「一旦能獲得黑色藥劑這個魔界獨一無二的資源,『血湮』的實力將大大增強,屆時一舉發難,魔界將陷入徹底的混亂,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件事的發生……這就是你要死的原因之一,不過,我沒有這麼偉大,拯救魔界和我這種自私女人的志向是搭不上邊的,」伊莎貝拉自嘲地笑道:「我加入這個組織更多的是無奈,而且我的父親和兄長都是因為這個組織而死的,只是想要報復而已。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據我的情報,這次血湮派來帝都與你接洽的那個人,恰恰是我另外一個仇人,我一定要殺死他!」
原來如此。
伊莎貝拉左眼驟然變成了金色,一股股強大的氣勢迸發而出,隨時準備應對對方發動的攻擊。
果然是白洛!居然還爬上了利維坦族長之位,馬努果然已經……
「既然你認為是笑話,那麼就無須解釋了。」陳睿勉力搖搖頭,「我只也不明白一件事,放蕩的女人會連接吻的技巧會那麼生疏?可以假設一下,你那些嫁過的男人,只怕是終日被某種幻術所迷惑吧。」
其實每一個人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伊莎貝拉的遭遇有不少值得同情,但並不代表完全可以原諒。從「查爾斯」的角度來看,他只是個無辜者,甚至還為她「付出」了許多,卻遭遇到了這種對待。
伊莎貝拉語氣一轉,緩緩搖了搖頭:「你是人類世界的王族,一個身懷光眷之體更胸懷大志,想要奪嫡的私生皇子!我原以為那瓶永恆藥劑是假的,想不到居然是真的,應該是你改變了原本圈錢逃離的計劃,想要真正倚仗魔界的力量來奪取人類世界的皇位,和魔界合作會長期進行下去……」
而她結婚的對象,大多只是位高權重,並非真正的強者,因此這個推測很有可能,不過說出去只怕沒人會相信,帝都的風評,這位曼陀羅夫人可是閱男無數、風流放蕩的交際花。
伊莎貝拉冷冷一笑:「這些並不是重點,如果換作兩百年前,或許我早已被你所打動,但是現在……無論今天你怎麼花言巧語,都難逃一死。」
「其實我唆使洛丹的事,是故意被隆美爾察覺的,而且當時你在被多倫帶走之前,給我黑色藥劑的時候,身旁那個侍女我早知道是隆美爾的眼線,卻沒有滅口。無論你是否成功翻盤,我都有另一個計劃,那就是利用一個替身詐死,自己借假死脫離帝都,脫離『血湮』。」
這樣看來,伊莎貝拉雖然表面對洛蒙態度惡劣,但其實還是牢記洛蒙父親的親情。玉不琢不成器。當初崔凡特眼魔洞窟的事,應該不是要殺死洛蒙,而是對他的考驗或磨練吧……
伊莎貝拉木然了半晌,淡淡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個無知的少女碰上了一個甜言蜜語的人類男人,說她像光明聖山的雪達萊一樣純潔美麗,要親手去摘來一朵神聖之花。無知的愚蠢少女對這個男人深信不疑,甚至與妹妹結下深仇,結果,那個男人在騙走了少女最寶貴的東西后,一去不返。時過境遷,愚蠢無知的雪達萊變成了劇毒曼陀羅。就這麼一個簡單俗套的故事而已。」
這朵劇毒的曼荼羅,當年也曾是雪達萊般的少女。
「我們最終……可能將會分道揚鑣甚至反目成仇;也可能,下一次見面只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但是,在此之前,我會為你做這一件事,或許,是最後一件事。」
伊莎貝拉一震,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連這個計劃也失敗了,正是因為你。」伊莎貝拉看著陳睿,眼光中交織著複雜的神色,「讓我無法理解的是,在經過隆美爾的遊說后,以你的智慧不可能判斷不出前面的那些事都是我策劃的。對於一個接二連三要你命的女人,為什麼要心軟?為什麼反過來解決掉了隆美爾?究竟有什麼目的?」
「伊莎貝拉小姐,有這樣一句話,我們有時候可能無法選擇開始,但是,我們可以選擇結束,屬於自己的結束。」
「在我靈魂消散之前,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的仇人,叫什麼名字?」
伊莎貝拉的話平靜無比,彷彿在述說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旁人的故事,但陳睿感覺得出來,那古井不波的語氣中蘊藏著一種比痛苦更痛苦的,深沉的麻木。這種麻木,當日他在姬婭的眼裡也曾看到過。
第一次看到這種愚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