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永夜與歌聲
「既然你已經跟隨在了『他』身後，那麼毀滅之書一定就在『他』的手中，這樣說起來，三年前的一些疑點也有了正確的解釋，原來毀滅之書一直就在『他』的掌握之中，真是好算計！」
「那倒未必！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撒旦冷冷地說道：「對我而言，你現在已經沒有價值了，只剩下威脅。讓你在『永夜』中沒有痛苦的死去，算是我這個『老朋友』對你最後的致意。」
一切都回歸終點的黑暗。
等到「慢速」又恢復正常的時候，陳睿已經不見了，同時上方一道淡紅色的光柱筆直而出，貫穿了阿巴頓的巨大虛影。光柱帶著強大的毀滅之力，所經之處，就算是空間都被一分為二。
有了這種星辰，黑暗不再是無盡的終結，而是隱隱透出希望的開始。
此時那隻巨爪距離陳睿不足五米，陳睿身上的星甲已經在那種鋒利無比的風壓下現出了數道裂痕，有些部位甚至迸射出鮮血，就在快要被粉身碎骨的一剎那，黑煙、魔蝗、巨爪……所有的一切驀地都變慢了下來。
「死亡暗天使阿巴頓，我記住這個名字了，」陳睿深吸一口氣，徹底冷靜了下來：「你是我所經歷過的對手中，手段最詭異的一個，這個死亡的國度同樣深不可測，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召喚之門，看似是消滅召喚的破綻或根源，實際卻是最強的一點。不過……我已經找到了真正擊敗你的辦法。」
賁薨曾在古之角斗場與米迦勒正
這種手段撒旦曾在與迪爾洛斯羅（分身）的戰鬥中施展過，就連迪爾洛斯羅都無法無法掙脫束縛。
在說到「失去」兩個字時，青索、空間的塌陷和切割同時消失了。
死亡國度之中。
賁薨驚駭地感覺到，在這種黑暗中，時間的流速好像驟然加快了無數倍，從「開始」跳過了「中間」，直接來到了「結尾」。
然而如此的威勢，在進入那隱隱透著暗藍色的洞窟后，卻如泥牛入海，沒有掀起絲毫波瀾，反倒是隨後湧出的黑煙愈發濃郁，先前被摧毀的魔蝗盡數複原，整個死亡之地的氣息沒有絲毫減弱。
半空中咆哮的上百頭巨大的炎龍一路摧枯拉朽，攜著驚人的氣勢，朝地表那個深邃無比的巨型洞窟呼嘯而下。
這種災厄力量的運用絕不在精研「災厄」威能多年的沙利葉之下，雖然沒有像「災厄七篇」那樣具備可怕的攻擊性，卻是一種玄奧程度毫不遜色的防禦秘技。
空間從分割狀態再次變為扭曲和塌陷，但是對賁薨所化的氤氳狀態依舊沒有效果，然而撒旦真正的用意並不是指望「崩滅」來摧毀賁薨的防禦，而是利用這種毀滅性的攻擊迫使賁薨保持著防禦狀態，緊接著，撒旦右
說著，撒旦雙掌呈十字交疊在雙肩，眼神驟然深遠如無盡黑夜，背後的十二隻黑色的羽翼延伸開來。
看著身影愈發清晰的賁薨，撒旦沒有說話，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已經足夠說明一切，撒旦的眼睛眯了起來，目光卻愈發凌厲，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驀地散去了抗衡「黑暗之歌」的「永夜」之力。
閃耀的紅光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巨大的洞穴，凶戾狂暴的毀滅氣息直灌而入，沿途的空間都在顫抖，黑煙盡數被衝散無蹤。
「這麼快就動了殺機？連毀滅之書都不想要了嗎？」賁薨顯得雲淡風輕，彷彿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低沉的聲調歌唱著孤獨的靈魂之聲，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特殊魅力。
「切割！」
「我自黑色雲空翩然而降，聖靈因我而褻瀆，榮光因我而晦暗，世人偽善，唯我本性，全然無垢……」
只不過，這些看似蘊藏著火焰的雲層卻投射著出青色的光輝，散發出與火焰截然相反的冷冽氣息，彷彿幽暗冰川反射的寒光。
「很華麗的招式，可惜對於這個召喚之門來說，任何形式的攻擊都會被轉化為召喚的能量，光憑這一點，我就立於不敗之地。」阿巴頓的笑聲又在四周響了起來，「但是，如果不攻擊的話，你又怎麼抵禦源源不斷的不死魔蝗？
這就是「永夜」。
這種「等死」的感覺只是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危險感覺，陳睿也算是身經百戰，立刻醒悟了過來：一定是阿巴頓的靈魂威能！
還沒有來得及綻放出最美麗的形態，生命之花就已經枯萎。
撒旦高舉的手成了所有光柱的中心，冷厲的聲音響徹全場：「我之身軀于發光的寶石中翩然而來，末日之下，依舊完美無瑕。」
歌聲中，一個人影慢慢地自黑暗中漫步而出，背後是美麗的星辰，並不耀眼，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如同嵌入黑暗的寶石。
這一刻，「永夜」屬於黑暗的悲哀彷彿被歌聲同化了，已經無法發揮出之前那種遮蔽一切的姿態。
賁薨不敢託大，立刻將「黑暗之歌」的力量凝而不發，隨時準備應對。
「世間萬物，無常無定，有得到就有失去。」
虛影動作頓了頓，隨即潰散開來，陳睿看得分明，阿巴頓的虛影其實是一隻只不死魔蝗凝聚而成的，只是這些魔蝗具有不死不滅的特性，儘管被真紅絕滅擊殺化成煙霧，但很快地又會重新凝聚成型。
她所施展所有威能或秘技，都因為這種類似「跳過」的感覺而被某種莫大的「規則」所屏蔽了。
氤氳本是無形無質，被那蛇形光線一繞，頓時凝固了下來，重新化作一個女子的軀體，被密集的蛇形青索纏繞了起來。
撒旦眉頭一皺，認出這正是融合了毀滅本源之力的災厄威能秘技，看起來只是一團簡單的煙霧，然而靠近煙霧的攻擊盡數被一種特別方式規避開來。
這個舉動使得賁薨所面對的壓力驟然一松，但她並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本能地生出一種更強列的警惕，彷彿有什麼更大的危險即將降臨一般。
陳睿心頭莫名的湧起了一股無力的感覺，無法抵擋也無法逃跑，彷彿那真是主宰死亡的神靈，自己就算能夠跨越空間，也無法逃避死亡。
撒旦每念一個字，身體就變得虛化一分，而賁薨心中的危機感就更甚一分，她想要施展剝奪威能，卻感覺到視線一片漆黑，已經失去了撒旦的所在，視線、靈魂、生命……一切都陷入了充滿了玄奧力量的黑暗之中。
撒旦眼中凌厲之色大盛：「崩滅！」
「想不到你也擁有如此強大的時間威能！怪不得能讓撒旦那樣重視！還有那種毀滅威能之力同樣令人望而生畏，可惜你沒有和撒旦較量的機會了，因為你碰到的是我，死亡暗天使阿巴頓！這個死亡的國度完美無缺，就算是『時間』，也只能暫時延緩『死亡』而已，無法真正地規避！」煙霧繚繞中，阿巴頓的巨大虛影再次凝聚。
撒旦黑夜般的瞳孔驀地縮了縮，就看到那無盡的黑暗中閃耀起了點
撒旦的聲音響了起來，賁薨身周的空間瞬間出現無數蛛網狀的裂痕，如同被無數利刃分割，這種「切割」威能籠罩範圍中的一切，都會被分裂。
星光中，響起隱約的歌聲。
真紅絕滅！
不僅是力量，生命也是如此。
話音一落，召喚之門原本是冉冉升起的黑煙猛的衝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個法天象地的巨大虛影，隱隱是阿巴頓的形貌，伸出利爪一般的手掌，朝陳睿揮來。
賁薨全身化作一縷黑色的氤氳，任憑刀劍如何銳利，也無法斬開虛無的煙氣。
那種感覺，彷彿帶著幾分莫名的悲哀，又彷彿是解脫。
光柱隨著威能之音的蔓延開始變化起來，迅速分解彎曲，眨眼間已經分解成無數蛇形射線，蜿蜒著飛向了賁薨所化的氤氳，交錯環繞。
「好一個剝奪威能，比當年還要精粹得多，不愧是賁薨。」撒旦並沒有立刻攻擊，點頭贊了一句：「可惜，我不會讓當年的疏忽再次重演，這個副國度原本是我計劃中黑暗聖殿的根基之地，就讓它變成埋葬你的墳墓吧……」
賁薨才幹掉沙利葉多久？居然能將災厄威能融會貫通到如此境界！
「崩滅！切割！」兩大威能再次施展而出，這種不同威能間的迅速切換和同時施展，原本是相當困難的，而撒旦輕而易舉就辦到了，掌控之精微程度，隱隱還在當初賁薨面對過的米迦勒之上。
賁薨笑了：「在我知道你給了『他』十年時間后，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