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三選一
此時電話響了起來，是撒旦的。
陳睿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吩咐盧西奧準備車。
撒旦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不是甩了那小妞么？記得當初那妞還要死要活的……如果你不是想吃回頭草的話，我們可要接著看熱鬧的。」
「我在想，如果我離開了這個世界……」
艾路西爾可能是關鍵點陳睿事先就已經有所猜測；而陳睿自己是關鍵點也沒有超出預料；唯一感到意外的是阿西娜。
艾路西爾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你把這裏理解成一個鏡像類的真實世界，那麼首先要弄清楚自己的定位，你現在並不算真正的本尊，也不算完全的幻影，介乎真實和幻影之間。」
「那麼這個世界里，原來的『我』是什麼樣的存在？鏡中人？」陳睿依舊保持著冷笑道：「這個人渣的設定倒真是奇葩，如果只是為了擾亂我的視聽，未免太小看我了。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明說吧！」
「這種毒舌，有點像一個人了。」
「陳睿，我們都在歡樂時光了，你怎麼還沒來？」
阿西娜……
陳睿這才想起籃球賽后撒旦似乎包了個夜場要搞慶祝活動，剛要找個借口推掉，就聽撒旦又說了一句：「說來也巧，我們看到被你甩了的那個藝術系的女生，正被兩個傢伙糾纏，對了，那女生叫什麼姬婭的。」
拉拉麗婭和奧莉菲絲變成了放高利貸的小混混？好吧，這個設定勉強符合部分原型，只不過，姬婭她……
最後一次！這四個字讓陳睿再次驚訝了，艾路西爾始終是一臉淡然：「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不光是這個世界，還有那個世界。如果你真能離開這裏，或許將得到一些答案。不過，這種答案並不一定是絕對的，真實或虛幻，要靠你自己去尋找和判斷。」
「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姬婭雖然有點意外，譏誚之色卻依舊。
陳睿點了點頭，走進了那個奢侈的大浴室，
「姬婭，」陳睿湧起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覺，或許更陌生的是自己，看到始終沒有開口的姬婭，嘆了一口氣：「你欠了她們多少錢？」
「是不是陷阱，你可以自己判斷。」艾路西爾微微一笑：「我沒有必要騙你，這是一場賭博，我也不知道自己最終是贏還是輸。無論你是否成功，都將是你最後一次見到我。」
「真實世界？開什麼玩笑！」陳睿坐了下來，「我現在的身體應該還在迷幻幽林中吧，我承認你的精神力和秘術還在我想象之上，但是，這個幻境不會迷惑我太久。」
姬婭打開車門走下了車，後面忽然響起了「人渣」的聲音，卻透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車子很快駛過了那個身影，陳睿並沒有回頭。
姬婭皺眉道：「不是去你的別墅么？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到陳睿從校長辦公樓下來，坐上車，回到了校外某處的別墅中。
關鍵就看自己如何判斷了。
撒旦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嘿嘿，你還是這樣重色輕友，不如你問姬婭小姐自己好了。」
艾路西爾豎起三根手指：「三個『關鍵點』，只有一個是有效的，其實就是三個人物，摧毀掉正確的關鍵點，你就能破局而出。但是，你的機會也只有一次，要考慮清楚。」
這種思考一直延續到了晚餐時間，儘管晚餐十分豐盛，但陳睿依舊是食不甘味。
觥籌交錯中，陳睿故作隨意地對賁薨問了一句：「她遇到什麼麻煩了？」
「人的內心都有黑暗的一面，或者他正是你黑暗的那部分，」艾路西爾喝了一口咖啡，「至於我的目的，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兩個字——『存在』。只是如此而已。」
艾路西爾的解釋為，她是誘使陳睿來到這個「平行世界」的主因，也是最近「校園」一系列事件的鏈接關鍵，所以阿西娜在這個世界的角色，也是關鍵點。
「存在？」陳睿不動聲色地反問了一句，心中卻是在飛快思考著。
陳睿算是聽明白了，這就是個三選一的題目，選對擺脫幻境，選錯則永遠淪陷在這裏。
如果把這個世界比作顛倒的幻境，那麼只有陳睿和眼前的艾路西爾才算是正常。
「你可以放心地死了，很多人一定會歡欣鼓舞的。」沒等他說完，姬婭就接了一句。
陳睿依然保持著冷靜：「我怎麼知道這是否一個陷阱，說不定三個都是錯的，無論我選哪一個，都會失敗。」
一時間，陳睿陷入了沉默，連怎麼離開校長辦公室的都幾乎記不清了。
姬婭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抬起了頭，眼眶發紅，眼神中透著一絲譏誚：「你還想得到我的什麼？」
「來，為了今天的勝利，乾杯！」撒旦帶頭舉起了酒杯，除了姬婭外，眾人紛紛碰杯。
這三個關鍵人物，必定有一個是真的。
陳睿一咬牙，終於說出一句最有代入感的人渣話：「回頭草什麼的先不說，老子扔的東西，別人也別想撿！」
陳睿在心裏默默地念出一個最重要的名字。
姬婭聽不懂陳睿的話，不過聽到「謝謝」兩個字，不由冷哼了一聲。
藍麗莎，白翎領地中歸順暗月的美杜莎族長，陳睿麻木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姬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是藍麗莎，不是美杜莎。」那侍女露出羞色，「少爺是否想要我陪你沐浴？」
原來另一個藝術系的女生是海倫……陳睿頓時明白了過來，我去年買了個表，這麼多坑爹的設定，簡直是叔可忍嬸不可忍，管他這裏鏡中世界還是幻境，下一回看到艾路西爾，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拳！
這個應該是艾路西爾本人的意識，不知道是否就是「關鍵點」的所在？
「哼！」賁薨沒有理睬。
「我還是下車吧？」姬婭冷笑道：「免得耽誤了你的『大事』。」
「和原本世界平行的新世界
艾路西爾所說的鏡世界，無論是否真實，有一點可以確定，自己現在是失陷在這裏，無法施展實力或召喚超級系統，要破局而出，只能利用現有的規則破壞規則。
那邊撒旦哈哈大笑，果然答應了下來：「這話哥們喜歡，行，這件事我管了，你快點過來！」
藍麗莎眼中掠過失望之色：「少爺，你先洗澡吧，熱水已經放好了。」
「首先要告訴你的是，這個世界與你預想中的有點不一樣。」艾路西爾微微一笑，顯得儒雅不凡。
「當然不一樣。」陳睿冷笑道：「你創造出這種顛倒的幻境，無非是想利用某種情感，擾亂我的感知和判斷，我承認，到現在為止確實還有點作用，但你應該明白，這種效果是無法持久的。」
這幢別墅無論是外觀或是內部，都堪稱奢華，還有不少年輕美貌的侍女。
隨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一段時間后，車子穿過坑坑窪窪的露面，來到了一幢簡陋的小屋。
陳睿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低頭不語的姬婭，二話不說地接過賁薨地來的酒一口氣喝光，眾人紛紛叫好。
「是海倫么？」姬婭眼睛更紅了，「她比我堅強得多，不像我這麼傻……」
一看到陳睿到來，撒旦哈哈一笑：「你來晚了，要罰酒的。」
「我原本還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情，不過現在已經想通了，首先我要先回去仔細整理一下人渣的光輝事迹……謝謝你，姬婭。」
艾路西爾的話讓陳睿愣了足足有十秒，須臾又恢復了冷靜，眼睛眯了眯：「艾路西爾大人，不，應該叫艾路西爾『校長』，真是出人意表……」
在慶祝活動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陳睿找了個借口，拉著姬婭走了出去。姬婭並沒有反抗，直到坐上了他的車，依舊只是始終低著
「你是美杜莎……」陳睿看到了其中的一個侍女的相貌，愣了愣。
「選擇？」陳睿這一次沒有掩飾心中的疑惑。
殺死艾路西爾、阿西娜或自己，是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但這是單選而不是多選，有三分之一的幾率成功，但也有三分之二的幾率失敗。
陳睿搖搖頭：「我現在最重要的大事，就是把你平安送回家。」
眼前的艾路西爾竟然不是什麼虛構性格的人物，而是擁有原本意識的真正「原版」！
陳睿正思忖著，就聽艾路西爾已經說出了三個「關鍵點」的人物，不由露出錯愕之色。
車慢慢開了，盧西奧顯然很識趣，開得並不快。
在校長辦公室中，艾路西爾所說的三個「關鍵人物」，分別是陳睿，艾路西爾和阿西娜。
陳睿想了想，坐在了姬婭的身旁，姬婭微微顫了顫，沒有動。
關鍵點！
姬婭頓了頓，沒有回頭看，繼續朝前走去。
姬婭依舊低頭不語，加百列上來對陳睿低聲說道：「找她麻煩的是經常在學校放高利貸的兩個小混混，拉拉麗婭和奧莉菲絲。我以前聽說過，姬婭為了幫母親治病借了不少錢，如今在這邊做酒水侍應兼職，被兩個傢伙找到了催債。」
艾路西爾緩緩搖頭：「先不說別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你就弄錯了，這裏，並不是幻境，而是真正的存在。」
「你立刻幫她擺平！我就過來！」
「我們走吧，回別墅去，盧西奧。」陳睿目送著姬婭走入那棟小屋，抬頭看了看當空的皓月，彷彿那月亮已經變成了瑰麗的紫色，微微一笑，自語般地說了一句：「會好起來的。」
是她！
「我說過，這個世界有反射也有折射，並不是嚴格的『逆』世界存在，這些其實並非關鍵。關鍵是你的存在。你現在是真實和幻影之間的『存在』，也就是說，在兩個平行世界的當中。你現在的選擇將關乎你將來的存在的方式——或許你可以脫離這個世界，
不久，車子到達了「歡樂時光」，這是一個規格很好高的大型夜總會，陳睿趕到的時候，撒旦已經擺平了姬婭遇到的麻煩，正和米迦勒等人在包下的一個豪華KTV套房中喝酒。
「姬婭！」陳睿眼皮跳了跳，居然就是被自己玩膩了甩掉的藝術系女生？要是被小魅魔知道，不咔嚓了那啥才怪！
陳睿朝窗外一看，就看到路燈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拖著一輛擺攤的車子，有點吃力地朝前走著。
「你照過鏡子吧。」艾路西爾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鏡子和你是平行的，你在照鏡子的同時，鏡子里的人也在照你，如果把參照物改變一下，對於鏡子來說，你才是鏡像。這個世界也同樣如此，很多東西都和你的認知顛倒了過來。當然，並非是完全的顛倒，除了『反射』，還有『折射』，你可以把這裏理解成一個……」
陳睿凝視姬婭的眼睛，忽然有些恍惚，彷彿看到那個因為母親而冒死潛入暗月做內應的小魅魔，嘆了一口氣：「不用。」
「這裏沒有偽神、半神，你無法使用規則外的一切力量，想要離開，就必須遵循世界的規則。沒錯，就是你所要尋找的，所謂的『關鍵點』，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你有三個選擇，如果選擇正確，你將離開這裏，得到想到得到的東西；如果選擇錯誤，你的影子將與這個世界真正重合。」
這個世界的小魅魔沒有角、翅膀和尾巴這些，但相貌一般無二，那種低頭不語的樣子顯得楚楚動人。
直覺告訴陳睿，艾路西爾並沒有說謊。
「難道不是人渣？」姬婭指了指窗外，「不要告訴我，派人砸了她父親的攤子不是你，打傷她父親的幕後指使者也不是你？」
陳睿默然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笑了：「我不是人渣么？哪有什麼良心！不過反正你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還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