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另一個世界
深淵，是被「詛咒」的存在。
「這麼多年了……我們原來鬥了這麼多年。」
雖然米迦勒揭開了驚人的真相，但是又產生了許多的新疑問。
這一句陳睿聽說過，但後面一句，卻是聞所未聞——至高的存在！
靈魂重創、失去力量、乃至失去……生命。
這位大天使長一直在堅持著，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賁薨身旁的撒旦吃了一驚，驚訝地看了賁薨一眼。
他和元素女神拉芙蒂是什麼關係？
遠處的山峰，撒旦抬起了頭，同樣看向了天空。
「有創造就有毀滅，有光明就有黑暗，」米迦勒沒有在意身體忽然出現的損傷：「神，能夠擁有和代表信仰的偉大力量，但並非真正的完美無缺。」
「放逐。」米迦勒已經說出了陳睿心中猜測的答案，「他們將深淵放逐到主位面外的某個空間，封印了起來，然後又用權能封住了整個主位面，徹底隔離開來。就好像一個盒子，把自己包裹在了裏面。其實，這個盒子雖然保護了自己，卻也禁錮了自己。」
陳睿微微一震：米迦勒在生命消失的最後一刻，問出了和加百列一樣的問題。
「侵蝕我的靈魂，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現在，你想脫離都不可能了。」米迦勒的右眼露出傲然之色，這一刻，他還是那個驕傲的天使長。
不需要你償還什麼，你不欠我的，而是欠忒莎妮爾的。
「一切，從諸神之戰開始。」米迦勒輕輕嘆了一
「我曾經以為你是他，但你並不是。」米迦勒的聲音變得飄渺起來，這些話並未屬於禁忌範圍，所以還能勉強支持片刻，「你要超越他，超越所有……」
諸神的黃昏后，諸神隕落，為什麼深淵還能夠繼續存在？這裏面到底有什麼秘密？
索斯巴赫的算計沒有錯，確實算準了陳睿，但是，他沒算到米迦勒。
血色身軀最終被諸神消滅，變成了那隻「眼睛」。
「有的！」
陳睿的話，讓米迦勒逐漸暗淡的眼神掠過一絲亮光，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又轉過頭，對撒旦深深看了一眼。
陳睿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在「夢」中見到的，被「巨人」們拚死圍攻的那個血色的身軀，居然是凌駕于諸神之上的至高存在，或者可以稱呼為至高神，巨人們正是諸神。
米迦勒的話讓陳睿想到了上一次在那個奇異鏡世界的經歷，當初艾路西爾給他的選擇就是這樣，如果殺死鏡世界的人，這個世界的本體也會消失。
賁薨與米迦勒對視了片刻，終於不再堅持，默然了下來。
米迦勒直視著賁薨那銀色和紅色的熟悉瞳孔，緩緩搖頭：「不需要。」
「諸神之戰？」陳睿想到了很熟悉的一個名詞嗎，諸神之黃昏。
人生中總
撒旦靜靜地看著米迦勒，嘴唇動了動，卻並沒有說什麼，忽然轉身，離開。
陳睿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只聽米迦勒接著說道：「自以為徹底了解決掉深淵的禍患后，諸神開始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自由生活。然而，欲求是永無止境的，在失去了共同的敵人後，在利益的爭端下，諸神們之間的矛盾開始激化，最後分裂成兩個陣營，再次發動了戰爭。如果說第一次諸神之戰的目的是『自由』；那麼第二次諸神之戰就是『欲求』，這是一場波及到所有生靈的可怕浩劫，神級以下的一切都是炮灰，光是偽神級的實力者，就有數之不盡的人在戰爭中死去……到後來，諸神也開始隕落。諷刺的是，最終終結這一切的，只是他們眼裡的一顆小小的棋子……」
「你不是代表了主宰恐懼的最高意志么？可是，現在連你自己都在恐懼，真是可笑……說到底，你們只是自私和懦弱殘存下來的東西罷了，本不應存在於這世上！」
他的力量的確要遠遜於索斯巴赫這個強敵，但是，他沒有輸。
這讓陳睿不禁想到了希臘神話中的神權交替，泰坦們推翻了父親天空之神烏拉諾斯的統治。不過，泰坦後來又被自己的後代，以宙斯為首的奧林波斯諸神打倒了。
「你的
「第一次諸神之戰並沒有結束，接下來諸神在與深淵意志的戰鬥中驚恐地發現，隨著深淵意志的湮滅，他們的力量也在消褪與消亡。黑暗的神性，就好像是命運的雙生子，與他們緊緊捆綁在一起，毀滅了鏡子中的自己，自己也會毀滅。」
「詛咒？」陳睿心頭依舊疑惑，是誰詛咒了神靈？是誰能夠詛咒神靈？
創造之書、毀滅之書、生死之書在這其中又代表了什麼？
米迦勒剛說了這一句，身體輪廓線的忽然模糊了幾分，力量氣息迅速衰減，陳睿猛地醒悟了過來：「夠了，到此為止。」
米迦勒沒有再看撒旦，抬起頭，望著天空。
你需要的是，帶著她的希望，活下去。
他沒有說「朋友」或「同伴」，而是「對手」，這個稱謂更適合三天使。
正如以前所預料的那樣，這些秘密都是被施加了特殊規則之力的禁忌，不能用任何方式表達出來，否則就會遭到恐怖的反噬或懲罰。
「等一下！」左眼中出現了索斯巴赫的聲音，泛著幽綠的左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憚。
「因為詛咒的關係，負面的靈魂黑暗面帶走了一部分神性，這就是深淵意志，毀滅、憎恨、恐懼、絕望……」沒等陳睿發問，米迦勒已經自顧自地說了出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四肢傳來爆響聲，頓時無法站立，慢慢坐倒在地。
「諸神之戰，
米迦勒淡然而笑：「這個比喻很貼切。那些俯視蒼生的存在，並非無欲無求，相反，他們的欲求和力量是成正比的，或許正因為這樣，才會導致後來的惡果……至於深淵，準確的說並不是神，而是神性，屬於黑暗的神性。」
米迦勒的話戛然而止，陳睿回過身回來，就看到那左眼的瞳孔中，幽綠色已經消散了，索斯巴赫的靈魂，湮滅了，而米迦勒的整個人也變得稀薄起來。
米迦勒搖了搖頭，一直看著他的賁薨開口了：「我來說吧。」
陳睿用力說出了答案。
「真有另一個世界嗎？」
既然諸神消滅深淵意志就等於自殺，那麼他們最終所選擇的……
黑暗的神性？陳睿感覺到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什麼意思。
看到米迦勒的樣子，陳睿的心中湧起一股傷感，不僅為米迦勒，更為他曾經的一位朋友。
米迦勒輕蔑地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回了陳睿的身上，說道：「第一次諸神之戰是諸神與至高之戰，那一戰中，諸神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終於消滅了凌駕和奴役他們的至高意志，但是，也被至高意志所詛咒，剝奪了一部分神性，和黑暗的負面靈魂融合，變成了深淵的意志，而至高的存在，則被封印。」
他所知的，在前世的地球神話中也有類似的故事，好像是北歐神話中以奧丁為首的諸神與巨人之間的戰爭，包括眾神之主奧丁、雷神托爾在內的諸神幾乎隕落殆盡，最終宇宙毀滅
陳睿肅然道：「無論我能走多遠，我都會記得你，還有加百列和拉斐爾，你們是可敬的對手。」
米迦勒的答案讓陳睿有些意外，居然有兩次？
米迦勒的最後五個字一落音，五官同時溢出更多的血來，鮮血中摻雜著帶著毀滅氣息的綠意，所有的血氣迅速分解，湮滅在空氣中。
「不錯，他其實只是一顆可悲的棋子，背負著可悲的宿命，他毀滅諸神，不僅是自己的原因，也有至高……」
「先等一等！或者我們可以……」索斯巴赫的聲音顯得虛弱了許多，透著明顯的懼意。他已經和米迦勒連為一體，米迦勒所受的傷害，他同樣在承受。面對著越來越近的死亡的威脅，索斯巴赫終於怕了。
話音剛落，米迦勒的身體化作無數金色光點，散落開來。
「路西法！」陳睿脫口而出，在他見到的幻象中，路西法用七神器組合成的至高之鑰，召喚出了「眼睛」，毀滅掉了諸神，這就是諸神之黃昏的真相？
在剛來到魔界的時候，陳睿還以此融合大鬧天宮的版本，忽悠過阿爾達斯和愛麗絲等人，而隨著實力和見識層面的提高，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真的有諸神之黃昏，應該是一次難以想象的大破滅——神秘之地的那些巨大「屍體」，無數年來毫無音信的諸神……
「神？」陳睿終於問了出來。
路西法究竟在兩次諸神之戰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為什麼能夠召喚「眼睛」？
風中，那根金色的羽毛，慢慢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