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礦脈
前方永遠是漆黑一片，任憑林立如何加大魔力輸出，光亮術都只能照亮不到十米的地方，洞里不時吹過一陣嗖嗖的冷風，更是為這神秘的山洞平添幾分陰森的氣息，四周石壁又潮有濕，用手摸上去只覺滑膩膩的一片，感覺就好像摸到了蟒蛇的身體。
安度因可是很少夸人的，就連當初見了格蘭芬多，也只不過是說了一聲：「不錯。」
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連營地都已經布置好了，在森林外的一片平原之上，座座帳篷相連，中間燃著一團團的篝火，篝火上面似乎還煮著什麼東西，一股食物的香味，正遠遠的從營地間傳來。
「……」
當林立走進公會大廳的時候，麥德林真是整個人都輕鬆了，他現在真恨不得撲上去親林立兩口，費雷大爺呀費雷大爺，您可算是來了，趕緊把這老瘟神送走吧……
帶著這一絲疑惑，巫師之眼飛快的在營地間掠過，然後又飄到了不遠處的山洞外面，這山洞又深又黑，遠遠望去似乎透出陣陣陰森的寒氣。
比起白天來，深夜的噩夢山脈，似乎又是另一番景象。
可這念頭才剛一冒出，他們就看見那瘟神停下了腳步：「居然把空氣爆裂給忘記了……」
「這可不是石頭，它叫永恆精金，可以用來鍛造點金棒，也可以用來鍛造鎧甲，在元素抗性方面，絕對是魔法金屬當中首屈一指的東西。」林立一邊從怒焰法袍中掏出捲軸，一邊耐心的給安度因解釋著。
一路沿著腳印更去，很快就找到了森林北邊，三人還沒走出森林的時候，林立就遠遠看見了，前面不遠的地方似乎正有點點火光閃動。
總的說起來，這地方實在不討人喜歡……
「二！」
這殘酷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想怎麼樣？呵呵……」林立彎下腰來，帶著一臉的笑意，盯著馬德雷的眼睛：「你不要這麼緊張，我不想把你怎麼樣，只不過今天突然聽希恩說，有一位叫馬德雷的魔法師先生，正缺少一個練習的魔法的對手，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哦……原來你叔叔叫達利安，我還以為叫葛瑞安呢……」林立點了點頭，同時火焰之手落下。
「你小子跑什麼地方去了？」安度因等了半天，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正想數落這小子幾句的時候，卻忽然看見林立身後，還跟著一個彷彿魔獸般魁梧的青年，一時之間，目光中不由露出了幾分詫異：「他是？」
永恆精金礦脈一般都是裸露在地表以外，很少有深深埋在地下的，象林立這種礦物知識達到大師級別的人物，只需要憑著它獨有的光亮，就可以很輕鬆的找
「三！」
但是……
「啊！」
「沒意見沒意見……」一聽這話，麥德林趕緊連連搖頭，心想你這老瘟神都親自來了，誰還敢亂有意見？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什麼……
「……」
一枚巫師之眼被他召喚了出來，在林立強大的精神力控制之下，這枚巫師之眼似乎特別的靈活，很快就穿過了茂密的叢林，想著那火光點點的地方飛快飄去。
但與此同時，一發風刃卻已經撕開空氣，就聽見「嗖」的一聲輕響，風刃就貼著馬德雷的大腿內側，劃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
兩人回到公會大廳的時候，安度因已經在那裡等了很久了，而陪他一起等的，還有山羊鬍子麥德林，剛剛安度因進門的時候，可真是把麥德林嚇了一跳，腦子裡第一個想法就是，完了，這老傢伙來找霍倫麻煩了……
「營地里一個人也沒有……」林立搖了搖頭，又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你白天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公會大魔導士達利安就是我叔叔，我勸你最好不要亂來……」想到自己的大魔導士叔叔，馬德雷心頭不由多了幾分底氣。
「怎麼樣，馬德雷魔法師，我這個練習對手不錯吧？」
他們在想些什麼，林立完全沒興趣知道，只見他神清氣爽地站起身來，又拍了拍手上的灰燼，這才帶著一臉的笑容，很有禮貌地說了一聲：「再見，馬德雷魔法師，記得幫我向你叔叔問好。」
兩張空氣爆裂捲軸，分別插在了永恆精金礦脈的兩道縫隙當中，從理論上說，這兩個魔法的威力，應該足以把礦脈炸開，不過理論只是理論，就連林立自己，也從未用魔法炸過礦，以前都是使用地精炸藥，可到了安瑞爾世界之後，卻從沒見過類似的東西，不得以之下，也只能用空氣爆裂將就將就了……
「那進洞去看看？」
對麥德林來說，這簡直就是煎熬。
「真的？」馬德雷神色狐疑，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叫費雷的傢伙，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可怕。
「奇怪……」收回巫師之眼后，林立仍是一臉的疑惑。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林立開始了倒數。
「好，不過你們小心點，可別走散了。」
「希恩，我們走。」
「他叫希恩，是我加洛斯的朋友。」
包括馬德雷在內，幾乎所有人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都是長長的吁了口氣
林立皺了皺眉頭，神色間有些疑惑，這一幕實在有些詭異，偌大的一片營地，再怎麼也應該有一兩個人留守，不可能象現在這樣，連一絲生命的痕迹都感覺不到。
「你不要過來！」馬德雷突然之間，就好像瘋了一樣，拚命的牆角爬去，甚至連腿上的傷口都顧不得去捂了，一邊往牆角爬去，一邊發出絕望的尖叫：「我叔叔是達利安，他不會放過你的！」
「這麼一塊石頭，值得你大半夜跑來噩夢山脈？」老頭雖然在魔法造詣上無人能比，但在礦物方面，卻是不折不扣的菜鳥一隻，看林立站在一塊石頭面前發獃，一時間不由有些疑惑。
他確實有些奇怪，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所有的人都進山洞挖礦去了，可是剛才巫師之眼在山洞外飄了一圈，卻發現山洞裏面同樣是死一般的寂靜。
安度因的聲音有些尷尬：「我閉著眼睛亂走的……」
兩相比較之下，麥德林真是不服不行，心頭更是暗暗罵道，媽的費雷這變態，跟他扯上關係的就沒一個是正常人……
「沒什麼不對的，就是一片平原一個山洞，對了……我那顆安眠水晶，就是在這山洞裏面找到的。」安度因想了想，又有些猶豫的補充了一句：「真要說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估計也就是那山洞了，裏面大得就跟迷宮一樣，而且還又冷又黑，我白天進去的時候，轉了幾個小時才轉出來。」
林立搖了搖頭，這老傢伙可真靠不住，數了數前方入口，一共有七個之多，大大小小都有，從外面看上去，正中的一個，是所有入口當中最為寬敞的，而且從林立這個位置看過去，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裏面正透出一陣陣黯淡的微光，那是永恆精金獨有的光亮。
他確實沒有看錯，才剛剛走進入口不久，林立就突然看見，前面一片空曠的地方，正有一點黯淡的微光閃動。
「滋……」熊熊火焰落下，霎時之間就只見一片白煙冒起，白煙當中，一股濃濃的焦臭味瀰漫開來，跟著就是一聲凄厲的慘叫，馬德雷幾乎當場暈死過去，火焰之手落在胸口，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烙下，其中痛苦遠遠超出了常人能夠忍受的範圍，在那一刻，馬德雷甚至懷疑，自己的胸口已經被燙熟了……
「你叔叔是達利安？」慢慢落下的火焰之手，在空中僵了一下，那熊熊的火焰，幾乎都已經燎到了馬德雷的鼻子上了。
「……」
就因為這一聲「不錯」，當時的格蘭芬多可是高興了好長時間，逢人就說自己曾得到過安度因大師的誇獎。
偏偏
「不錯不錯，你比霍倫那廢柴懂事多了……」安度因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老氣橫秋的誇了兩句。
「轟隆！」
當下也顧不得去向奧德文報告，急急忙忙的就從樓上迎了下來，一邊熱情的跟安度因打著招呼，一邊旁敲側擊打聽他的來意。
所有人都猜測，這傢伙到底有什麼背景，為什麼會囂張得這麼過分？那種毫不在乎的態度，就好像完全沒有把達利安大魔導士放在眼裡……
一記空氣爆裂過後，馬德雷就好像死了一樣，就這麼軟軟的趴在地上，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微弱。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見，他整個後背都已經被炸爛了，遠遠看去血肉模糊的一片，就好像剛剛被野獸啃過一樣，鮮血碎肉混在一起，其中還夾雜著幾根細碎的布條，這可怖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望著那團跳動的火焰，馬德雷頓時只覺一陣頭皮發麻，他終於知道這個傢伙想幹什麼了，他這是要把前天的事重演一遍，只不過那個躺在地上哀號的人，將會從那個鄉下小子換成自己而已。
再看看這個黑鐵塔似的鄉下小子，從頭到尾就只會「嘿嘿」傻笑，就好像誇獎他的不是一個傳奇法師，而是隔壁賣麵包的糟老頭子一樣。
確實象安度因所說，這山洞真是跟迷宮差不多，從洞口進去之後，裏面真是複雜得嚇人，一路上彎彎曲曲的，比上山的小路還要崎嶇許多，林立保持著光亮術，走在最前面帶路，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希恩，因為太過高大，他不得不微微彎下腰來，以避免撞到洞頂，安度因走在最後面，一行三人之中，以他實力最強，他必須留在最後應付各種突發事故。
「你白天怎麼走的？」
林立一邊笑吟吟地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來，也沒見他吟唱什麼咒語，就只覺得一陣劇烈的魔法波動，跟著就是「轟」的一聲輕響，一團火焰猛的在手上升騰而起。
至於為什麼不錯，安度因卻是沒說。
這一下，安度因可不願意了，那地方可是他發現的，這些傢伙偷偷摸去，跟在他碗里搶吃的有什麼分別？老傢伙摸了摸下巴，臉上的神色隱隱有些不懷好意：「誰這麼不長眼睛……」
這樣龐大的一片營地裏面，卻是連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了？」老傢伙很不耐煩，按
「咦！」在經過一片灌木叢的時候，林立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發現，布滿尖刺的灌木叢間，似乎有被人踐踏過的痕迹，仔細看了看，人數似乎還不少，地上的腳印又多又凌亂，隨便數數就有十好幾個人。
等到三人從魔法公會出來的時候，外面早就已經黑透了，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三人就沿著這冷冷清清的街道，一路出了加洛斯城，往噩夢山脈的方向而去。噩夢山脈路途遙遠，這一路趕去也花了不少的時間，差不多已經大半夜的時候，三人才沿著那條崎嶇的山路攀上山頂，遠遠望著那片茂密的森林。
在走過一片陡峭的斜坡之後，前方的景象卻是忽然一變，從先前的狹窄幽深，忽然間變得彷彿蜘蛛網一般四通八達，站在那一個個入口之前，林立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鑽進了蜂巢裏面。
看見希恩的瞬間，馬德雷一張臉「唰」的一下就白了，他自己干過些什麼，自己又怎麼會不清楚，想起前兩天的那件事，馬德雷不由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神色間露出了幾分畏懼：「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呼……」火焰之手沒有落下，終於讓馬德雷那顆緊緊揪起的心放了下來，長長的吁出口氣之後，背心上已是涼嗖嗖的一片，馬德雷知道，剛才那個火焰之手，絕不是用來嚇人的，要是自己再說慢半秒，說不定就已經落在自己胸口上了，還好還好，幸虧自己機靈，在關鍵時候提到了叔叔達利安……
「哦……」連番驚嚇之後，安度因的目光有些發直，他已經徹底認命了，這小子就是個活生生的怪物，你永遠也不可能弄明白，他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與其傷腦筋去猜，還不如乾脆老實一點，他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
剛才那幾個年輕的魔法師，全都獃獃地站在那裡，一個個望向林立的目光中，已是充滿了恐懼的神色，誰也沒有想到，自己傢伙竟然會幹得這麼絕，馬德雷都已經說了，他叔叔是公會大魔導士達利安，可這傢伙卻好像沒聽見一樣，直接就是一個火焰之手下去，幾乎當場把馬德雷燙熟。
既然是來採礦，那當然要選有礦的路走，林立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帶著兩人進了那個最大的入口。
「……」這番解釋在安度因聽來，簡直就跟天書差不多，什麼永恆精金，什麼短在鎧甲，他真是死也想不明白，這小子年紀輕輕，怎麼就懂得那麼多的東西……
幹完這一切之
……
「一！」
林立一共掏出了兩張空氣爆裂的捲軸，其中一張他自己拿著，而另一張則交給了安度因：「一會我數到三的時候，你就跟我一起引起爆上面的空氣爆裂。」
「果然有人去了。」看了看腳印延伸的方向，正好是森林的正北方。
白天常見的許多魔獸，比如三眼血狼之流，大多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夜行魔獸，森林里又黑又靜，這一路上的照明，完全依賴林立放出的光亮術，反正他魔力近乎無限，就算一直保持光亮術也算不了什麼。
就只聽一聲尖利的慘叫響起，霎時之間，就只見馬德雷腿上血流如注，大片大片的鮮血從傷口中淌出，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把那件嶄新的灰色法師袍染紅了一大片，馬德雷一雙眼睛當中，充滿了驚恐的神色，拚命的發出慘叫，拚命的捂著傷口，可是卻怎麼也捂不住正不停湧出的鮮血……
「當然是真的！」林立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神色間顯得異常誠懇。
「對了麥德林，我打算帶他們兩個出去一趟，今晚可能就不會來了，你們公會方面不會有什麼意見吧？」臨出門之前，安度因還很民主地問了一句。
然後就是「砰」的一聲悶響，已是有些神智不清的馬德雷，在這一聲悶響之下，就好像一隻青蛙一樣，猛的跳了起來，霎時間就只見一片鮮血濺起，混合著碎肉和破布的紅色，在地上濺得到處都是。
還好……這種煎熬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太長。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林立倒是沒什麼，反正他是沖永恆精金礦脈去的，就算被人捷足先登，也不過是少採一些而已，他可不相信，有誰能在一夜之間把永恆精金採光。
「不錯不錯。」老頭點了點頭，說出來的話，與葛瑞安如出一轍。
對安度因來說，十五級以下的魔獸就是浮雲，連腦筋都不用動，直接就是一個瞬發魔法幹掉。這一路走來，不知道多少魔獸冤死在這老傢伙手裡，感覺就好像開著一輛壓路機上街，不關什麼東西，直接碾壓掉再說。
更何況有安度因在，他也沒什麼出手的機會，一路上不時有魔獸從樹叢間竄出，但大多數都是連面都沒來得及露，就是不小心弄出了一些聲響，老傢伙直接就是一發燃燒火球過去，連樹叢帶魔獸一起轟掉。
不過說不說其實都是一樣，反正以希恩的見識，也不可能知道稱讚他的是什麼人物，他只知道，這個看起來很和善的老頭，似乎是在誇獎自己，於是他低下頭，很謙虛的傻笑了兩聲，弄得一旁的麥德林簡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