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議論
但恐怕也只有林立自己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所依靠的純粹是自己遠超常人的精神力。
林立走過去的時候，人群自覺的分成兩邊，為他空出了一條路來。
麥德林在心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再望向馬森跟歐靈的時候，一雙眼睛就像大灰狼盯上了小白兔。
「過獎過獎，這都是您教導有方……」麥德林的誇獎讓馬森有些受寵若驚，以至於連他這麼不要臉的人，都忍不住謙虛了幾句，只不過嘴上說著謙虛的話，臉上那驕傲的笑容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兩人一臉嚴肅地說著瞎話，連正處於失明狀態的馬森都聽不下去了：「喂，你們兩個，等等我啊！」
雖然在外人看來，林立的施法速度並不比麥德林慢，對各種情況的應對也是同樣合理，甚至在很多時候，他還能放出一些彷彿天馬行空般的妙招，那種充滿觀賞性的戰鬥方式，讓公會大廳里那數百魔法師個個大呼過癮。
「……」
只是看看而已，你總不能把頭包起來不讓人看吧？
不僅僅是藥劑，鍛造附銘文鍊金無不如此。
然後他就發現，馬森確實沒有說錯。
「真的？」麥德林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這個說法，畢竟除此之外，他還真想不出對方有什麼理由放水，為了給自己留面子？開什麼玩笑……麥德林太了解這小子了，以他的性格，絕對干不出這麼厚道的事。
「恩，這可是公會秘密，你千萬別泄露出去了……」
不得不承認，這一場戰鬥給林立帶來的好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估計，這種好處並不能直接提升實力，卻可以為林立指出正確的方向。
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這恐怕是最理想的狀態了。
「趕緊滾吧……」一番虐待之後，麥德林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一邊放出一個驅散魔法，把馬森的失明狀態解除，一邊對林立說了一句：「不過別忘
「我反正沒什麼事，就陪你過去一次好了。」
「原來他就是費雷，我好像聽人說，他連麥德林先生都打敗了，是不是真的？」
林立稍稍看了幾眼，就對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失去了興趣。
一次又一次的虐待，一次又一次的摧殘，每次都剛好在馬森即將落敗的時候停手，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無比幼稚，一大把年紀的麥德林卻偏偏玩得不亦樂乎。
當水晶球上傳來畫面的時候，馬迪亞斯整個人都呆住了。
「轟隆！」突然一聲悶響傳來，林立帶著幾分茫然抬頭望去，才突然發現麥德林對馬森的指點……或者說虐待，已經結束了。
想要達到這種狀態其實並不困難，總結起來無非是「反覆」二字，反覆的練習反覆的戰鬥，通過無數次的重複，將魔法變成一種習慣一種本能。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林立卻發現自己受到的關注絲毫未減，這一路走到公會大廳，林立所遇到的每一個魔法師，似乎都總會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林立看得直翻白眼，這老傢伙也確實太無聊了。
「你……你幹嘛！」被麥德林這麼一望，馬森心頭頓時有些發虛。
馬森現在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可不是費雷那個怪物，落到麥德林手上那就是赤裸裸的被虐待，再加上這老傢伙又正在火頭上，一番虐待下來自己能剩半條命就算運氣不錯了……
還好，圍觀群眾還算合作。
整個戰鬥過程一遍又一遍的在林立腦海中閃過，雙方的每一次施法都被他分拆開來反覆對比著，幾乎每一次對比，都會讓林立感慨麥德林的強大，這個老傢伙不愧是已經接近傳奇級別的人物，他在這場戰鬥中表現出來的技巧，簡直可以用完美無缺來形容，如果不是因為他一開始就犯了個巨大的錯誤，如果不是
只不過比起其他魔法師來，他心頭要驚訝得多。
「那一起去好了。」
「不至於吧……」林立吞了口口水，心頭有些發虛。
馬森一句話剛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他突然看見，自己嘴裏的某個蠢貨，正遠遠的往公會大廳里走來。
「原來是這樣……」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技近乎道了……
馬迪亞斯其實早就看見他們了，他今天一天都沒出過魔法公會，對於林立跟麥德林之間的戰鬥又怎麼會不知道？
「恩，我也是這麼覺得。」麥德林點了點頭，很不要臉地說了一句：「看來我這個導師當得還不錯，這樣吧，馬森魔導士，反正今天時間還早，我就再指點指點你怎麼樣？」
媽的，從加洛斯出來的魔法師，就沒一個是好東西！
「嗯。」歐靈點了點頭，難得的同意了馬森一次。
數十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又豈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象麥德林這種老怪物，純粹就是靠本能施法，完全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衡量，他所要做的僅僅是控制魔力，至於應該放出什麼魔法，恐怕就連麥德林自己都沒有想過，那純粹就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當然是真的了，你別看他現在好像很正常的樣子，我聽人說，在跟麥德林先生戰鬥的時候，他長出了三個腦袋同時吟唱咒語，八條手臂分別拿著八支法杖，不然你以為他這麼年輕，憑什麼擊敗麥德林先生！」
「知道了……」林立點了點頭，這事就算麥德林不提醒他也記得，藥劑師公會那地方，他可是聞名已久了，這次好不容易能去看看，他又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馬森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現在真恨不得一耳光抽在自己臉上，讓你亂說話，讓你拍馬屁，現在拍出麻煩來了吧……
「小子，聽說你好像已經突破魔導士境界了
這老傢伙剛剛在費雷手上吃了個大虧，自己落在他手上還不得被他發泄個夠本？
只不過在空出一條路的同時，對林立的議論卻從未停止，聲音雖然很小，但數百人一起竊竊私語，卻是瞬間就將安靜的大廳變成了鬧市。
「看見沒有，這個就是從加洛斯來的費雷。」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麥德林盯著他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追問的打算，反正從這小子嘴裏說出來的，就沒一句是真話，就算他說太陽從東邊出來，他背地裡多半也正盤算著怎麼把太陽給弄到西邊去。
老實說，這種感覺很不爽……
不過林立並不灰心，因為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能夠達到那種近乎理想的狀態。
「當然是真的！」林立一臉的煞有介事。
諸如此類的議論傳入林立耳中，真讓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難道連阿古斯也殺不死他？馬迪亞斯心頭有些慌了……
老傢伙確實很無聊，貓捉老鼠的遊戲玩夠之後，仍然不肯放過馬森，他最後用來結束戰鬥的居然是泥濘術加雙目失明，弄得馬森黑燈瞎火的在一片泥濘當中一邊撲騰一邊破口大罵……
一個是有意思，一個是無意，兩下比較之下，自然是高下立判。
別說飽受摧殘的馬森了，就連一旁的兩個觀眾都忍不住打起瞌睡來。
只不過以老傢伙陰暗的心理，又怎麼會捨得這麼快結束？
這就是林立對先前那一場戰鬥的總結。
可是不爽歸不爽，林立卻是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怎麼？」見馬森在那磨磨蹭蹭，麥德林有些不爽了：「馬森魔導士是不是覺得我不夠資格指點你？」
林立一隻腳才剛邁出門外，各種各樣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有羡慕有佩服，有疑惑有猜測，
「麻煩讓讓……」林立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埋著頭，艱難的在人群中擠出一條路來。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儘管麥德林又一次壓制了自己的力量，但對付起馬森魔導士來依然是毫不費力，他只用了一個魔力反饋，就徹底掌握了整個戰鬥的節奏，只要他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馬森魔導士放倒。
正是因為有著那種變態精神力的支撐，自己才能夠冒著魔力反噬的危險，最大限度壓縮咒語吟唱的時間，才能夠分出至少一半的注意力，去分析戰鬥中的每一絲變化，並想出最適合的應對方法。
「看來全知高塔是去不成了……」三人一路走到公會大廳，林立也不打算去全知高塔了，就算用膝蓋想也應該想到，現在全知高塔里肯定也正在議論三頭八臂的自己，這個時候送上門去，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媽的，這下完了……
「我什麼時候……」林立一臉疑惑，心想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去全知高塔了，可是一句話才剛說到一半，他就突然明白了過來了，趕忙生生將後半截話吞了回去，改口說道：「對對對，怎麼樣，你有沒有空？」
就好像他所精通的各種專業一樣，一旦達到某種程度之後，就會自然而然的變成一種本能，比如藥劑，林立已經很久沒去整理過自己所掌握的那些配方了，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究竟掌握了多少種配方，但是一旦開始配製藥劑，他卻能夠清清楚楚的知道，該用多少草藥該用多高溫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根本就不需要去想，直接把手往無盡風暴之戒里一伸，一瓶藥劑所需要的草藥就出來了。
「啊，三個腦袋八條手臂，那不是娜迦嗎？」
「我猜，他們多半是想來看看，是誰把老傢伙給幹了……」馬
林立知道，自己離這種狀態，還有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
在他看來，那個正跟麥德林戰鬥的傢伙，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對了費雷，你不是說去全知高塔嗎？」就在這個時候，歐靈卻突然問道。
在最恰當的時候，做最恰當的事。
「要不你先出去躲躲，等風頭過去再回來好了，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群傢伙就是這樣，天天窩在公會裡面，早就憋得變態了，一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就傳得沸沸揚揚，就好像上次馬迪亞斯那蠢貨……」
「不不不……」老傢伙這一句話出口，差點沒把馬森魂給嚇掉，那可是最強的大魔導士，就算給他馬森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他老人家不夠資格指點自己的啊……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該死的加洛斯鄉巴佬，為什麼還能在公會裡出現，自己不是已經讓阿古斯去火羽山了嗎，那可是真正的大魔導士，就算對付十個試煉學徒也綽綽有餘了。
「這什麼情況……」林立嚇了一跳，他明明記得，自己剛剛進去的時候，大廳里才不過幾十個人而已，怎麼這才一轉眼就擠了幾百個人進來？
「這個，是秘密……」林立笑了笑，沒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只是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總之你放心，我真不是有意讓你的。」
馬森一急，也顧不得去想自己會被虐待成什麼樣了，硬著頭皮就走了過去。
麥德林聽得一愣：「騙什麼人？」
「老子一定會好好指點你的……」麥德林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三人從競技場里出來，才發現大廳里早就圍滿了人。
以至於到了後來，他根本就沒去注意這一老一少兩個無聊傢伙究竟幹了些什麼，因為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先前那場戰鬥上面，象麥德林這種級別的人物，一旦被逼出全部本事，無疑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技巧，都值得林立去認真學習。
對這種感覺，林立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