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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柳輕煙

第一四七章 柳輕煙

焦飛忙拱手問道:「不知姐姐如何稱呼,這就要去青極宮么?」他見這個白衣女孩人跟他一般服色。身上的白衫也有寒梅吐蕊,知道也是一等寒梅侍女,故而有些結交之意。日後他在青帝苑打探消息,自然不可能去問青帝的諸位弟子,也只有跟這些侍女,童子,侍者詢問,多拉近一些關係,打聽各路消息也方便些。
焦飛唯唯諾諾,含糊應了,心道:「原來除了做洒掃的童子,還要做耕田的苦力,這青極宮如此辛苦,她一個小女兒家怎麼支撐下來的?」
焦飛把手一松,那個白衣女孩兒抬步就走,焦飛拱了拱手,頭也不回的淡淡道了聲謝,那個女孩兒氣的冷哼一聲,也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走了。
焦飛忙回頭道了聲謝,那兩頭猛虎也不理會他,仍舊酣睡。焦飛果然依言,不曾去第二重門戶,往左拐去。走了幾條迴廊,見到一排十余見廂房,焦飛提氣喝了一聲道:「新來的執役童子秦漁,前來青極宮報號。」
焦飛心思靈巧,為人聰明,轉瞬就把青極宮的規矩聽了個仔細,都一一記在心底。柳輕煙把他安排在自己的隔壁廂房裡住下,含笑道:「青極宮裡一切都要自己動手,吃喝用度都沒人來給。不過青極宮地方廣大,倒也什麼都不缺,從我們這裏往後,便有一片菜園,再過去不遠還有茶園,果園,這些東西不光是給我們吃的,還要採摘起來,封存庫房裡,方便諸位仙長取用。」
尤其是這位女孩兒,身份比那些青衣的蒼松童子都高些,自然也會多知道一些青帝苑的事兒。
只聽得一件廂房的大門咿呀一聲打開,一個身穿月白衫子,上面也綉著朵朵寒梅傲雪的女孩兒走了出來,手遮涼棚,望了一眼,淡淡笑道:「小女子柳輕煙,哪一位是秦漁公子?」
焦飛見這個女孩兒氣質跟自己見過的任何女孩兒都迥然不類,一言一行都極有規矩,心中暗忖道:「看來這青帝苑中倒也有趣,光是這些侍女,童子,侍者就各有來歷。不知那位青帝為何要佔據了這麼大的地方,非要這許多人看護。」
焦飛也不在意,笑道:「任憑輕煙姐姐如何呼喚,名字又不打緊,只是個稱呼罷了。」
焦飛也不言語,跟著這位白衣女孩兒,晃眼繞過了幾處宮殿。這個女孩兒一就是鍊氣第三層感應的修為,足下如行雲流水,小手中的燈籠不偏不倚,也不搖晃,就像是在水面上滑行一般。她走了一半的路程。這才忽然想道:「怎麼背後也不聞腳步聲?莫不是我的身法太快,秦漁他沒有跟上來?我這一套身法可是御劍術入門,看似走的不快,卻是比奔馬還要快。弄丟了他也就罷了,就怕他亂闖一氣,弄出什麼禍事來,牽連我也受責罰。」
看著女孩兒嬌嗔,焦飛不禁莞爾,對方的年紀跟他相仿,焦飛自從出了家門修道,就再也沒有跟同齡人玩耍,逗趣的時候,倒也不覺得這個女孩兒忽然嗔怒,有什麼惹厭,轉到是覺得十分新鮮。焦飛輕輕一笑,先搜了一番小仙童秦漁的記憶。這才用最為冷傲的語氣說道:「你又不曾問我修為若何,難道我有駕風的本領,卻非要跟你一般用腳趕路么!」
這個女孩兒狠狠的跺了跺蓮足,顯得氣惱無比,剛才自覺身法又有進步,這幾步趕路的姿勢無可挑剔。現在卻懊惱自己非要展露什麼身法,被人當做小丑般看待。
被焦飛抱在了懷中的女孩兒嬌軀微微一震,掙扎了一下,便即氣惱的說道:「一直往前,繞過了五方五色樓,再過了乾陽殿……」焦飛按照懷中女孩兒指點,把速度提至最高,一派香風,桃花簇擁。不過片刻,就到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宮殿前。這座宮殿建造的一座山峰之上,從上到下,整座建築和山峰融合成了一體,風格絕妙。
柳輕煙笑了笑道:「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青極宮後面有座書庫,書庫里收集了許多各家各派功法,可任我們取閱。不過這些功法都是海外散修門派,還有不知哪裡得到的斷篇殘卷,不是青帝苑的嫡傳心法。你不可貪多蕪雜,不然修鍊的時候,真氣犯衝起來極端危險。」
焦飛經歷過不少陣仗,倒是在眾人的眼光中也顯得落落大方,悄然站立,身上白袍輕卷,竟然自有一股不凡的氣質。
焦飛忙道了聲謝,說道:「不敢當輕煙姐姐公子之稱,以後便呼我秦漁,小秦,小漁都成!」柳輕煙兩條眉毛彎彎,笑起來宛如月牙,讓人十分願意親近。她說道:「你叫我輕煙姐姐,我就教你小魚兒罷,我家鄉有個小弟,十分賴皮,我就是這麼叫他。」
「快不快把我放下,你自去青極宮報號便了!」
柳輕煙問道:「秦漁公子想必是餓了,我這就幫你弄些吃食,然後便先休息了罷!」
配合小仙童秦漁的一副好相貌,那些原來在此地等著領人的綠衫童兒,都看的妒忌有之,艷羡有之,心生親近者有之,就更別說那些和焦飛一樣,同為新來的人了。
焦飛正煩惱間,但是那位寒梅侍女卻已經表現的跟小仙童秦漁的記憶中一般無二,被他夾了起來,不但未有掙扎,反而輕輕依偎上來,狀甚受用。焦飛思忖了一會。也不大明白此何由來,還是按照小仙童秦漁中的記憶,冷冰冰的說道:「青極宮在哪個方向,你快些指路。」
「你這人……既然懂得駕風,還非要看我的笑話,讓我在前面亡命也似的奔跑,你太壞了!」
二十幾個新來的蒼松侍者,轉眼就都被分派了去處,焦飛也領了一個腰牌,上面靈氣波動,正面是一支寒梅傲雪,下面還有「秦漁」兩字,背面刻了一道符籙,有青極宮字樣。顯是專給這些童子,侍女表明身份之用。楊墨如把人送到這處雜役閣,已經盡了任務,略略呆了一會兒,就自飛走。焦飛等這些人,當然有雜役閣的侍者,一一送去該去的地方。那些青帝門下再傳弟子,三傳弟子挑揀走的,卻有那些綠衫童子帶走。
焦飛暗暗吃驚,心裏道:「那個小仙童秦漁可不是大戶人家出身?記得他的家裡還是數代的書香門第,只是為桃花教的人擄去,這才做了邪教弟子。這些小地方我不曾注意,今後千萬要小心,莫要漏了馬腳。」
就連楊墨如都暗贊一聲道:「這個叫秦漁的童子,真是生的好看,就算是傳聞中道魔兩家的那些最有名聲的美男子,也未必就及得上他。我倒是見過姐妹間流傳的天河劍派徐慶的畫像,雖然果是英俊,似乎太過霸氣了些,不似這個秦漁這般溫柔可親。若是哪位師姐。師兄收了他,只怕然後我們青帝苑也會出一個修行界的美男子出來。把他們都比了下去。就是不知他的修道資質如何,且這秦漁已經凝煞,想要改修其他功法也難……」
這個女孩兒回頭一望,卻氣的險些小胸脯都炸了,焦飛足下桃花朵朵,離地不過尺許,意甚悠閑,卻是正使出了六欲桃花劫中的駕風法術,正自隨後跟隨。
他把新得的腰牌在兩頭猛虎眼前一亮,恭謹的說道:「弟子秦漁,前來青極宮執役,不知兩位神獸可否放小的過去?」焦飛連道三聲,這黑白兩頭猛虎也不理會,焦飛微微一笑,盡過了禮數,便自抬腿往裡走去。那兩頭猛虎也不阻攔,只是當他走進了這一重門戶,才有一聲虎吼喝道:「進去之後往左,去尋輕煙姐姐報號,她便會分配你活計!」
焦飛想了一想,心中暗道:「這豈不是跟我天河劍派的通天峰一般?都是把一些不入流的功夫放在一起,只是我天河劍派規矩要嚴一些,不讓那些外門弟子隨意進去通天峰的書庫,也是怕有人胡亂修鍊,自身受傷。這裏估計就只有我們兩個,便懶得設這些規矩。」
焦飛見柳輕煙忙裡忙外,心底過意不去,也幫手做事兒。他在家時便時常幫父母做些家務,出門修道之後,更多時候是一個人獨處,這些日常的雜事兒,不做也是不成。因此倒也不至於手忙腳亂。柳輕煙見他做事手腳輕快,不由得說道:「看小魚兒你……」喊了一句,柳輕煙似乎覺得有趣兒,笑盈盈的道:「小魚兒你也像是做過事兒的,難道在家的時候,也常被父母喚去勞作么?」
焦飛聽了亦是心中大喜。暗忖道:「這個差事好,若是能夠常常見到青帝門下的那位九弟子方玉兔,我怎麼也要想方設法拉上關係。」當下焦飛就滿腔歡喜的謝過了楊墨如。
楊墨如喚了此處樓閣中的侍者,取了青帝苑的服色,給這些新來的童子,侍女換上。別人都是一身青色的衣衫,就只有焦飛分了一套雪白的,上面還有點點梅花,說不出的雅緻。
焦飛見這個女孩兒,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忙應了一聲。柳輕煙笑了一笑道:「青極宮本來只有我一個人洒掃,多了秦漁公子,也可減輕不少的負擔。秦漁公子跟我來罷,這裏規矩不多,那些仙長往往數月才來開講一次,每次都極熱鬧,不過除了那幾日之外,這裏都沒有人來。做事也不甚多,只是要仔細點不可損壞了東西。」
焦飛抬頭仰望,見這座青極宮果然巍峨,他從頭拾階而上,走到了第一重門戶,見到兩頭猛虎正在小憩,這兩頭猛虎一黑一白,皆比尋常猛虎要長大威猛的多。見到焦飛來,都連頭也不抬,只是酣睡。
那女孩兒自覺被掃了顏面,麵皮兒漲的通紅,就要跟焦飛理論。焦飛做了一個平生堪稱大胆,卻不符自身風格的舉動,他伸手挽起了這個寒梅侍女,足下桃花朵朵開放,托著兩人一路前行。
不旋踵,柳輕煙已經弄好了吃的,焦飛請了兩次,柳輕煙便在他的房中一起用了晚膳。兩人脾氣都柔和,倒也言談相投,正說話間,忽然天上飛下一道白光,柳輕煙忙把手一招,見是一封畫了符籙的書信。她匆匆拆閱了一看,就哥焦飛說道:「看來小魚兒你來的巧,明天是四仙長原天衣開講長生訣,許多三代,四代的小仙長都來聽講,要忙上好幾日了。你才來便不得清閑,可別惹惱那些來聽講的小仙長,明天多機靈點。」
焦飛心中暗道:「按照這個小仙童秦漁的記憶,我這個時候應該放出渾身的男子氣味來,這個女孩兒便會一時沉醉,芳心可可,從此為我虜獲。不過這個男子氣味是什麼東西,為何六欲桃花劫心法中也不見記載?要真氣轉哪一出竅穴,才能散發出來呢?總不可能是腳臭,雖然我沒什麼經驗,但從常理度之,此味也決不可能勾引女孩兒迷醉……」
焦飛心中暗笑道:「果然是人養的老虎,野性全無,連人來了也不理。」
柳輕煙手腳勤快,幫焦飛把房間整理,還找出來一套被褥給他,焦飛忍不住問道:「柳輕煙姐姐,我們每日除了做事,不是聽說還有功法修鍊么?」
焦飛微微愕然,不著痕迹的掩飾道:「我極小的時候,就離家修道,這些事情都是常做的!」柳輕煙微微笑道:「我倒是覺得你家世應該不錯,不像是那種修道之士,到像是個富家公子。」說到這裏,也不知這女孩兒想到了什麼,掩口吃吃輕笑,本來頗為端方的大家閨秀模樣,又多了幾分頑皮。
眼看雜役閣中忙忙碌碌,直到了傍晚,才有一個提著燈籠的白衣女孩兒,來對焦飛說道:「秦漁你跟我來罷!」
不過這個寒梅侍女似乎對焦飛不大有好感,輕哼一聲道:「忒多廢話,送你去了青極宮,我還有其他的事兒做,快些跟我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