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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冰娥仙子說寂寞,寒如鉤

第一五五章 冰娥仙子說寂寞,寒如鉤

焦飛大吃一驚道:「太易真人和東極青帝乃是親兄弟么?」
焦飛點了低頭,道了一聲:「好!」
桂冰娥有些好奇的回眸瞧了焦飛一眼,奇道:「東極青帝和太易真人從來便是兄弟相稱,雖然他們根腳都太過古老,外人無從知道他們的底細,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是同一苗裔。太易真人早在千年之前和天河劍派的開派郭祖師結仇,被那個人給毀了肉身。不知逃去了哪裡養傷,世上還能知道他名號的人,屈指不過十餘人。你怎麼知道太易真人的名號?」
焦飛驚喜道:「冰娥姐姐莫要調笑我,廣寒仙子都去了天河,我哪裡還有機會學到冰魄神光?」
桂冰娥又問道:「你可願在這裏看上一千年?」
焦飛順著桂冰娥的示意。看到那一座瑰麗的好似仙境,但是也冰冷無比的雙月宮,忽然間無話可說。桂冰娥小聲說道:「青帝苑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這裡是方玉兔仙子的居所,往往幾十年也不見有人敢來這附近。但凡進入雙月宮的弟子,都想要跟那位玉兔仙子一般,煉就長生,日復一年的修鍊,常常是一整年都聽不到有人開口說話。本來這裏還有許多花花草草,小鳥,野獸,但是自從東極青帝在這裏建了青帝苑之後,我這裏便一日冷清過一日,除了看那些三代,四代弟子明爭暗鬥,也無什麼打發閑暇的去處。只是看這些人爭鬥的多了,也沒什麼趣兒。」
桂冰娥微微搖頭,美眸中水波蕩漾,似有若無的呢喃道:「草木成精,修道最難,天下萬千花妖樹精,也只有東極青帝和太易真人兄弟二人能夠注籍長生。」
桂冰娥小嘴輕輕一努,說道:「諾!有人不讓,我又有什麼辦法?」
焦飛乾脆就那麼捏了一個法訣。沉沉的修鍊起來。
桂冰娥用玉手輕輕一捂嘴唇,眼中全是笑意,噗嗤笑道:「你這個小無賴。怎知我就不是在誆你?」
焦飛踟躕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說了實話,低聲道:「我曾經見過太易真人一面!」
桂冰娥輕輕一拂,桂樹就垂下了萬條絲絛,結成了一個鞦韆,她招手喚焦飛上去。這個少年也是膽大包天,就過去伴著桂冰娥坐下,身邊清風送爽,鞦韆悠蕩起來,聽著身邊美人軟語說道:「姐姐既然指點你去,怎會不點你一條明路?廣寒仙子曾留在雙月宮一件信物,你持了此物,去求寒冰道人,十之八九這件事兒能成。至於寒冰道人藏身的地方,姐姐倒也聽廣寒仙子跟我家玉兔仙子說過,是在一處叫做玄陰凹的地方。我從不曾離開過大荒嶺,也不知道玄陰凹究竟在北極什麼地方,但是我聽說玄陰凹附近有一家散仙,傳承了八九代人,你可以打聽。」
桂冰娥抿嘴笑道:「你謝我作甚,我可還沒有說,這就把廣寒仙子信物給你,那件東西也不在我這兒。」
「明日我就找個託詞,離開青帝苑罷!虧了這次青極宮的書庫損壞,孫元讓我恢複原狀,不然還沒有借口出去。」
桂冰娥輕嘆道:「我雖然不會化成塵土,但是在這裏看了一萬年,也寂寞了。」
桂冰娥靜靜的瞧著焦飛。忽然笑了起來,盈盈說道:「你想學冰魄神光,姐姐可幫不了你。那是寒冰道人一脈的獨家傳授,世上也只有寒冰道人和他親傳弟子廣寒仙子才懂得。」
焦飛訝異道:「冰娥姐姐修為不淺,應該是早就可以脫去本殼,任意離去了罷?」
這對冰魄寒光鉤上的寒氣,幾乎比玄霜陰煞重了十倍,饒是焦飛心中早有預備,還是被這股寒氣一衝,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他這對冰魄寒光鉤收在了陰陽葫蘆中,這才轉身出了雙月宮,那株散發冷冷清光,幾乎可以和天上明月爭輝的桂樹依舊,只是桂冰娥卻已經芳蹤渺渺。
桂冰娥抿嘴輕笑,見焦飛失望過了,這才說道:「不過你要學冰魄神光,我倒是有個法子。」
桂冰娥素手輕挽,把被風吹亂的秀髮攏回耳後,輕嘆一聲,說道:「這裏的景緻可好?」
桂冰娥也不再說話,眼看明月東升,她背後的萬載桂樹本體上也發出了幽幽的青光,桂冰娥才輕輕說道:「你這就去罷,日後修成道法,別忘了來看看姐姐!」
桂冰娥扭過頭來,上上下下打量了焦飛好一會,才笑著說道:「那你可要小心,不要說走了嘴!東極青帝可是很想尋到太易真人,親手殺了他這位兄弟,至於其中緣由,你可不要問我,因為我也不知。」
焦飛默然良久,才嘆息道:「人世間的恩怨情仇,連這些元神高人也不能免么?」
焦飛衝著那株萬年桂樹深施一禮,掉頭就回去了青極宮。
焦飛大喜過望,抱腕說道:「若是在下修道有成,不敢忘了冰娥姐姐的恩德!」
焦飛回在青極宮中,心裏總是有些惆悵,明明此番混入青帝苑的目的已經達到的七八成,冰魄寒光也總有地方去尋找了,但是不知怎地,就是心情平復不下來,似乎有一股情緒,在緩緩醞釀。
焦飛長長一嘆道:「冰娥姐姐何不尋求長生之道,煉就元神便可自在逍遙,便是玉兔仙子也不能制約你了!」
也許是去了一塊心事,也許是忽然有所感悟,焦飛這一次修鍊,居然閉關了二十余日。
焦飛叫了一聲冰娥姐姐。然後躍下了鞦韆,低頭一禮,捏了隱身法就闖入了雙月宮。就如桂冰娥所說的那般,雙月宮中極為冷清,偶然有幾股法力波動,都是晦澀不明,顯然是在修鍊之中。焦飛如言尋到了後面的那座偏殿,果然在一處案几上,見到一對幾乎透明的飛鉤,擱置其上。這對飛鉤形制古樸,散發著陣陣寒氣,焦飛探手握住其中一柄,只覺得一股寒氣襲人,若不是他已經修鍊到了凝煞的境界,又是修鍊的天河正法,功力深厚,還真當不得這股寒氣。
焦飛苦笑道:「我只怕看上百余年,也就化作土了!」
桂冰娥笑道:「世上又不止她才會此法,不是還有個寒冰道人么?」
焦飛心中一動,語氣中也免不了帶了幾許熱忱的問道:「不知冰娥姐姐有沒有法子,讓我見廣寒仙子一面。」
焦飛說道:「冰娥姐姐還不是調笑我。那寒冰道人據說自封在北極某處,把肉身藏在一塊萬載不化的寒冰里。北極那麼大,我如何能尋的到人?就算能夠尋到寒冰道人,聽說他脾氣古怪,我也沒有把握能讓他教我這獨門秘法。」
焦飛去時,正好上次那個送他去青極宮的寒梅侍女當值,見到焦飛頗有些幸災樂禍,旁敲側擊的諷刺了幾句,焦飛都溫和的一一化解,倒是讓這個寒梅侍女一股挑釁氣勢,全然都發泄不出來。焦飛只想儘快離開青帝苑,好去北極尋找寒冰道人,便是這個寒梅侍女再刁蠻百倍,他也不會真箇動氣。
焦飛本來對如何煉罡。心頭迷茫,此時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條大路,雖然曲折艱難,但是他也毫不畏懼。應聲笑道:「冰娥姐姐都說了要點我一條明路,想必不會是句空話!」
桂冰娥盈盈笑道:「你想要見廣寒仙子可難!她前次來雙月宮時說過,想要去天河一行,一來一回怕是要幾十年光景。就算廣寒仙子從天河上回來,也未必就准來青帝苑啊!」
等焦飛出關,青極宮書庫早已經重新修復好,他把二十七頭白金力士和兩頭黃巾力士收起,也不言語,徑直去了雜役閣,請求出青帝苑的靈符。青極宮中出了事兒的傳聞,雜役閣的人也都盡知,就連孫元的處置,這些人消息最為靈通的雜役閣中人,也都知道了。
焦飛微微一笑,並不作答,任憑身下鞦韆帶著自己和桂冰娥在雙月宮的最高峰上輕輕悠蕩,放眼望去似乎整個青帝苑盡在眼底。
桂冰娥伸手一指雙月宮,低聲說道:「東極青帝自行開闢了一處洞天,他的三個煉就元神的弟子都在其中修行。那處洞天才是真正的青帝苑,這裏不過是一處被拋棄的廢墟罷了。你要找的那件信物,就在雙月宮中的最後一間偏殿里。是當年寒冰道人隨身的一對飛鉤。他自覺長生無望,肉身永封北極,就把這對冰魄寒光鉤留給了徒兒,但是廣寒仙子在修成元神之後,又得了一件法寶,名為太陰辟神鑒,這對冰魄寒光鉤就無用了。也不知什麼緣故,廣寒仙子有一次來在雙月宮,就把這對冰魄寒光鉤留下了,玉兔仙子就封存在雙月宮中,不允許任何人取用。」
焦飛聽了這句話,當真是大失所望,他只是鍊氣凝煞的功夫,壽元最多不過一兩百載,在青帝苑中浪費數十年,就算他得了冰魄神光的心法,只怕也沒機會修鍊到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