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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二章 赤帝出爐

第四九二章 赤帝出爐

焦飛早已經想明白,七凰界的洞天法寶,不拘是在誰手裡,前幾次天地大劫到來時。必然早就駕馭了法寶逃命去了,能剩下的最多不過兩三件罷了。比如天魔宮,純鈞仙壺這樣的法寶,絕對不會很多。故而混入俗世劫數,逃脫天地大劫,不少元神之輩都是無奈選擇。
侯景連戰告捷,雖然併為真正擊潰李靖,卻也增加了許多信心。他雖然失去了一個得力手下妖魔,卻也趁著這一次佔據的大好局面,四下擄掠軍糧,終於讓百萬大軍再無絕糧之憂。只要糧草不出問題,侯景雖然也敬佩李靖的兵法在他之上,但是他手握的大軍比李靖多了十倍,籌碼多了,騰挪的餘地也大。加之他不須對任何人負責,李靖卻要對上頭的皇帝聽命。
但郭嵩陽真人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再多前進一點,便是冒犯七凰神威,只是會讓一切都適得其反。
焦飛收攏了赤帝血,細細點數,心頭歡喜。玄妖道人祭煉的手法高明,竟然得了二百余滴,不過待得焦飛把這些赤帝血都禁制起來之後,細細觀察,卻發現了一些端倪。其中有一百六七十滴,色澤略顯渾濁,血滴中隱隱有一頭魔神形象,兇惡絕倫。只有剩下的三十余滴,才精純透明,發出一股奇異的葯香,內中好無半點雜質。
創世七凰雖然把龍族始祖龍王阿須駝鎮壓,也逼著九大龍族遷出中土,只能定居海外,卻也答允了龍族,歷代中土之主,必定是真龍轉世。這些人數十代前也都是大神通之輩,龍族中的佼佼之群,故而道門中亦不肯干涉凡人之事,也不讓道術之士,參与皇權爭奪。
焦飛早就叮囑過侯景,不得泄漏自己身份,簡直赤帝血這個級數的神丹,七凰界中的修士十九不識,潛入李靖和侯景大營的這幾位元神級數的修士,都還沒有那種見識,都誤以為是魔門南宗哪位高人在此藏身。雖然赤帝血散發的不是魔門任何一種真傳的氣息,卻是魔門南宗嫡傳,十大魔神之一的赤帝氣息,讓這些人有些古怪,但推敲不明白,這些人也不回去自尋煩惱。
這一股神像,不過赤帝血出爐,散發的氣勢,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便自散去。但是卻已經讓遠近數千里內的人都能看到,若是道門修士,那一股氣勢便是在萬里之外也有感應。尤其是對魔門中人,更是有莫名的影響。
焦飛剛才答允侯景,便是因為掐算時日,玄妖道人煉這一爐赤帝血快要火候圓滿。赤帝血這麼珍貴的東西,焦飛當然不會捨得給侯景使用,但是丹爐中總會有些藥渣,隨便弄一些,也足夠幫侯景提純血脈,讓修為更上一層樓了。
為今之計,還是要尋到林小蓮,藉助蘇乾秀,龐尉,徐慶等人法力,把天鼓星的先天元胎粉碎,將元始天魔印開闢成真正的洞天法寶。只是焦飛這一行天河弟子,一直都在被人追殺。好容易擺脫了追殺的魔門和散修,卻又被羲凰盯上,根本動轉不得。
侯景把李靖逼退了數百里之後,是真箇不急了,因為天下大亂的並非他這一處,李靖和自己相持不下,萬劍山莊的謝神風,苗疆的鬼母嬌嬌必然興兵,遲早李靖會得了皇帝詔書,那時候自己只要揀便宜便是。
赤帝血用了九種真龍之血,還用了修成閻魔天子的五鬼天王之血,出爐的時候有此異兆並不奇怪,但是偏偏這尊魔神竟然不是阿須駝龍王,也不是閻魔天子,卻是焦飛曾有過一面之緣。還被追殺的險些倒霉的赤帝真身。焦飛算計合成閻魔天子的七種血脈,還有九種真龍,怎麼算計也湊不全七大真火,不由得暗暗奇怪,心中忖道:「怪不得這種神葯,被稱作赤帝血,原來有這般典故。」
這些下品赤帝血,焦飛父母不要說吞服一滴,就算不小心碰上,也要被那股暴虐的魔性沖的神智混亂,乃至軀體被脹破,甚至化為某種妖物。
焦飛打發了侯景離去,自家也不修鍊了。把太上之舟放了出來,踏上了這一座法寶之中。玄妖道人開爐鍛煉赤帝血,已經到了緊要關頭,顯得吃力非常。焦飛亦沒本事助玄妖道人一臂之力,只能旁觀罷了。
焦飛是絕不肯相信,疑心生鬼這般事情的,他既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妥,就一定是有不妥,焦飛收了雜念,一聲清喝,真要運用法力,逼出來那藏身在附近的人,卻聽得一聲驚喜的歡笑……
焦飛並不理會這些人,大家都要在俗世劫數中廝混,爭鬥起來沒有價值。那些人也都證道長生之輩,似乎並不願意泄漏身份,當赤帝血的氣息漸漸散去,那些人也都狐疑的收回了自家的神識。
原本焦飛還以為真龍轉世,就只有鬼女嬌嬌,但是侯景在轉修了他解封的魔門真傳之後,身上便出現了一道極淡的天子龍氣,這種變化終於讓焦飛明白,這一場人間大亂,只怕也是跟七凰中的某一位,在暗中操弄有關。他上次見到謝神風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此子身上有天子龍氣,但是之前侯景也是沒有的。
雙方大軍擺開,各自相持,侯景也真沉得住氣,除了每日鑽研新學得的魔門真傳,便是琢磨那一根巨棒的威力。他本來根基便不錯,只是並沒有在蘇真處學得道門上乘功法,蘇真傳他的只是法術,畢竟侯景也只不過是個記名弟子,還未算是真正拜入了天河劍派門牆。這一部魔門真傳,又極合侯景的天生本源,故而修鍊起來一日千里。短短數十日便已經突破到了第二層境界。
焦飛撤了禁制,收了太上之舟,卻忽然感應到侯景大營周圍,有無數強橫的氣息,不由得心頭一驚。想起剛才赤帝血開爐的情形,頓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
焦飛擺了擺手,讓他把這一路魔門真傳先說一遍,侯景知道這位師叔「法力無邊」不會貪圖他的道法,便把先天七十二變的道訣一一背來,焦飛聽了一遍后。笑道:「你在別的境界,我還真幫忙不了。但是想個法子,讓你修鍊到第三層境界,卻還是有幾分可能。就是這件事急躁不得,過幾天,我就有好消息與你。」
焦飛正要安心修鍊,卻怎麼也感覺到有些不妥,一股熟悉到了極點的氣息,就在自家附近徘徊。焦飛把手一指,一團黑心元神飛出,在左右一掃,卻仍舊沒有半點異狀,這就讓他更覺得奇怪了。
焦飛這些日子,也是悶頭修鍊周天星斗大陣,見侯景來了,也不吃驚,只是笑問道:「最近修行如何?」
這一日侯景修鍊已畢,總覺得這般修練下去,不知何日才能修鍊到和自己原本道術相當的地步,雖然他已經覺察出來這門魔門真傳,確實比自己之前學的法術都更加奧妙。但是這個時間,總是磨人,便又來拜訪焦飛,這一次侯景對焦飛的疑心盡去,因為他已經明白了,焦飛是不可能跟他在世俗權勢上有任何交集,自己完全放心的下這位師叔。
玄妖道人操作煉丹的火候,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焦飛只瞧了一會兒,便暗自乍舌,心道:「如是我自己來開爐煉赤帝血,只怕全部的靈藥都糟蹋了,也未必就能煉成。虧了把玄妖道人收了,有他這位煉丹本事天下無雙的前輩,我父母延壽千年之事,才能有了指望。」
焦飛忙把天地玄黃玲瓏塔現了,往太上之舟外一罩,並且又運用了幾種大陣,籠罩到天地玄黃玲瓏塔之外,做足了這一切手段,玄妖道人才張口一噴,一股真氣催動,原本就在丹爐中躁動不已的赤帝血,便化成漫天血雨,衝破了丹爐禁制,要向四面八方飛去。
玄妖道人也不理會焦飛,六大分身各自催運法力,他的那口丹爐中龍吟虎嘯之聲,越來越是綿長,一道紅光沖霄,竟然隱隱形成了一尊魔神。
「嘿,幸虧赤帝血散發的氣息,半點也無道門法力,應是沒人懷疑到我身上。」
焦飛把這些赤帝血運用本身法力,幻化出兩百余座小乾坤封印起來,心中亦明白,只有那三十余滴透明精純的赤帝血才是真品,剩下那一百六七十滴,雖然亦可稱之為赤帝血,但是吞服下之後,卻有許多後遺症。非是法力高深之輩,不能煉化,可稱之為下品。
玄妖道人喝了一聲,對焦飛說道:「我這丹爐快要禁受不住這種神丹的威力了,你快些想辦法收取它罷。」
而且焦飛畢竟掛了一個侯景師叔的名頭,在大營中頗有地位,他通過種種蛛絲馬跡,發現侯景和李靖的大營之中,除開自己之外,亦混入了其他元神高人。只是這些人各自隱瞞了身份,有偽裝來養馬的,有做文書的,有隨軍的仙師,身份各異,不一而足。
煉化赤帝血,對焦飛的收穫還不止於此,他終於可以把太上之舟再運使來應敵,多了這一件法寶,他就會多了許多手段。玄妖道人雖然也不過是元神化身,但卻有六大分身,兼且有元辰白骨環許多厲害的法器,讓這件太上之舟所能發揮的威力,並不遜色天地玄黃玲瓏塔,乾坤星辰梭這樣的法寶。
逗留在侯景身邊,焦飛亦不是全無所得,漸漸他也發現了在侯景身上出現的異兆。
但若是在修鍊到緊要關頭,吞服下品,卻有幾成可能,成為當初焦飛在五鬼天王哪裡,所殺的兩個失去了神識的長老一般,肉身或者能成神魔不死之軀,但是本我意識卻被燒的走火入魔,殘缺不全了。
玄妖道人手下的兩名鶴童子,此事也已經幫不上忙了,只能看著玄妖道人分心幾處,把六大分身一起運使出來,丹爐中的靈藥早就被煉化成了一體,在丹爐中翻翻滾滾,已經發出龍吟虎嘯之聲。
若是法力到了第九層境界,想要衝破那至關重要的一步,踏入神魔不死之軀,吞服真品縱然因為種種原因,沒能修成,卻也不至於有多大危害。甚至連焦飛父母這樣的尋常人也能吞服,只是就沒有了修成神魔不死之軀的功效,只是在隨後的千余年中,緩緩散發藥力,讓焦飛父母這樣的普通人,延年益壽,強筋健骨,體力永如少年。
侯景聽得焦飛許諾,頓時大喜,在侯景瞧來,焦飛已經是神通廣大不可思議。他說的話,便有幾分准信。
侯景忙道:「虧了師叔指點,我已經把這一路先天七十二變修鍊到了第二層境界,只是想要再度提升境界,便有些礙難,不知師叔可有指教?」
這一場大戰,焦飛並未關心。但是卻一直隨軍在侯景身邊。
本來天河劍派已經給門下弟子預計了一些逃亡的手段,只是這一次天地大劫來忽然,又早了許多年頭,加之血河三聖造反,郭嵩陽真人這才失算,讓情勢不可控制。但饒是如此,郭嵩陽真人還是把蘇乾秀召喚回來,給焦飛等三代弟子保駕護航。可以說,郭嵩陽真人已經把能用上的手段,都用到了極致,這才有三代弟子從容脫身,僅僅是金鰲島被毀的最好局面。
原因無它,只是因為焦飛發現,只要自己離開侯景超過百里,羲凰陽神榜的金光便會刷下來,要麼他疲於奔命,用山河鼎挪移虛空,來跟這道金光捉迷藏,要麼他就只有呆在侯景身邊。
焦飛一指天地玄黃玲瓏塔,條條玄黃之氣垂下,頓時把這漫天血雨收攏。也是焦飛沒有催動這件法寶的威力,不然這些赤帝血就要都化為混沌元氣了,那就可惜到了極點。上品神丹出爐,乃是天大之事,焦飛亦不禁心中激動,只顧得收取這些神葯,並沒有想到,那一股赤帝魔神的形象,竟而衝破了他設下的禁制,一路散發出去,在侯景的大營上空,形成了頭撐天空,腳踏大地的一尊巨大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