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桃子抗婚
桃子臉一紅，有點慌亂，說道：「媽，我就跟他見過一面。」
楊生過見她這樣說，臉上又出現了笑模樣，說道：「桃子，是這樣啊，我給你和大狗說的媒，咋又把二狗扯進來了？」
楊生過帶著桃子到了屋裡，說道：「桃子，你快坐。」
李有財氣呼呼地說道：「你這娃，咋跟你爸說話？」
朱改霞拿掉李有財放在身上的一隻手，說道：「他爸，桃子這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桃子一直站在房間門後邊關注著火炕上父母的動靜，聽見這話，使勁關上房門。
桃子張了張嘴，想說又沒說出口。
朱改霞埋怨李有財：「你這麼大聲幹啥？有話就不能好好說？」
李有財坐起來，衝著桃子房間的方向說道：「放屁的話，一天竟胡成，這事弄不成，我看中的就是大狗，這事就這麼定了，誰都別想改變。」
桃子害羞地說道：「媽，看你想到哪兒去了？女兒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朱改霞連忙制止他：「他爸，自己的女子你罵的還那麼難聽？都怪你，這下把女子得罪了，看你以後指望誰去。」
桃子顯得很委屈：「媽，我就是不喜歡大狗嘛，你勸勸我爸，讓他找媒人把這門親事退了吧。」
楊生過瞪了他一眼：「咋啦，你也動心了？以後見了桃子，別學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你是桃子的阿輩子哥，以後別讓人家笑話你。」
李有財執拗地說道：「你別瞎折騰了，也就是大狗娶咱們家桃子，才能出這禮錢，要換上那個二狗，還說不定呢。這事就這麼定了，別再五花六花糖麻花了。」
楊生過剛才的熱情勁沒有了，說道：「桃子，你咋能開這麼大的玩笑？我和你爸你媽說好了，禮錢都過了，就差辦酒席結婚了，你咋能說反悔就反悔？」
朱改霞追問道：「桃子，你跟媽好好說說，你和這個二狗到底是咋
楊生過衝著屋裡喊了一聲：「書田，快來餵豬。」
桃子衝著朱改霞笑了一下：「媽，我知道你有辦法能拿捏住我爸，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吧。」
桃子氣鼓鼓地說道：「我爸的小九九我還不知道，他就是想把我當成搖錢樹，把大狗當成他掙錢的工具。」
桃子冷冰冰地說道：「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要喝茶你自己泡去。」
朱改霞把李有財推出門，又走到桃子身邊，說道：「桃子，好好的，你跟你爸說這些幹啥？」
李有財摸著了自己的煙袋，在炕欄上磕掉裏面的煙灰，重新填滿了一鍋煙葉，點著狠狠吸了一口。
李有財沒好氣地說道：「這有啥？我和你媽結婚那時候，就跟布袋買貓一樣，結婚前我還不知道你媽是光臉還是麻臉，這不，這麼多年還不是過來了？」
裡屋的桃子沒吭聲，也不見她出來。李有財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對著屋裡提高聲音，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邊，桃子還是沒有理他。
劉書田不在乎地說道：「不就多看了一眼嗎，你的醋勁也太大了。」
桃子去找村裡的幾個女伴，兩個沒在，一個有事，找不到伴，她就決定一個人去。桃子向朱改霞要了二十塊錢，朱改霞給她交代要買二斤鹽，一包洗衣粉，桃子答應了一聲，就去鎮上了。
到了晚上，朱改霞和李有財鑽到一個被窩裡。
桃子硬著頭皮說道：「爸，這不一樣，你們那是啥社會？現在到了啥社會了？我要自己找一個。」
朱改霞聽見父女兩人聲音越來越高，急忙過來，拿掉李有財手裡的那隻布鞋扔在地上，說道：「她爸，你這是弄啥？女子都大了，你還動不動想打她？」
桃子歡天喜地離開了。朱改霞無奈搖搖頭，說道：「真要嫁了二狗，還不讓村裡人拿勾子笑臭了。」
楊生過說道：「
朱改霞拉過被子，把自己像裹粽子一樣裹了起來，李有財坐在那兒，想扯開她的被子，可被子被朱改霞死死壓住，只好重新拉了一床被子睡下，都囊了一句：「麻迷子婆娘，走扇子門。」
桃子急忙解釋說道：「嫂子，我是想，我是想嫁給二狗，麻煩你嫂子，你去給他們說說，看行不行。」
李有財這下真來氣了，脫下布鞋，作勢要打桃子。桃子急忙閃過一邊，躲開他。
朱改霞盯著桃子說道：「就見過他一面？媽不相信，看你要死要活地想嫁給二狗，是不是跟他有啥啦？」
李有財吐出一團煙霧，自己也嗆得咳嗽起來。朱改霞急忙坐起來給他捶捶后胸。
桃子欣喜地說道：「媽，大狗還有一個弟弟，叫二狗，我喜歡二狗，二狗也喜歡我，我要是嫁給了二狗，這彩禮錢就不用退了。媽，你就給我爸說說吧。」
李有財說道：「桃子以後嫁給了大狗，和二狗在一個家，她愛跟誰好跟誰好去。」
李有財有點不高興了，回到屋裡，對著桃子說道：「桃子，我給你說話呢，你沒聽見還是咋地？」
李有財聽見這話就沒好話：「商量個屁，到這時候了還商量個啥？桃子腦子發熱，你也腦子發熱了？」
柳家坪距鎮子有八里多路，要從桃花溝旁邊過。桃子走到桃花溝的時候，很想去桃園看看，鬼使神差她到了桃園邊，向裏面張望，沒有看見二狗，也沒有看見黑子，失望地離開了桃園。
朱改霞給竹籠里放滿了要洗的臟衣服，讓桃子下河去洗，桃子把李有財的衣服全挑了出來，拿了其餘的衣服去了河裡。
桃子給自己鼓勇氣，說道：「嫂子，那，那我就說了，我不想嫁給大狗。」
桃子急忙笑著說：「謝謝嫂子，那我就等
朱改霞不相信地說道：「桃子，你沒事吧？這不是白日做夢吧？」
楊生過用毛刷子掃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就去大狗家。
朱改霞擰了他一下，說道：「跟我別這麼大聲說話。我聽桃子說了，她喜歡上了大狗的弟弟，只要他們家沒意見，這彩禮錢不用退。」
桃子抿著嘴笑了一下，叫了一聲「姨」。
桃子這幾天沒少慪李有財，可李有財就是打定主意，桃子非嫁大狗不可。到了後來，朱改霞就勸桃子：「桃子，算了，我看你爸是鐵了心要你嫁給大狗，你就認了吧。」
等桃子走後，楊生過就把這事給劉書田說了。
桃子坐下，顯得有點拘謹，一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放。楊生過打量了一下桃子說道：「不是嫂子我誇你，你就是長的好看，別怪一天把大狗迷得找不著東南西北。桃子，你爸你媽沒說，準備讓你們啥時候結婚啊？」
朱改霞這才放下心來：「沒有就好，媽不說了，以後，再不能氣你爸了，把你爸氣出個三長兩短，咱這家就塌火了。」
桃子說道：「媽，可我心裏就是放不下二狗。」
桃子還是那樣不冷不熱地說道：「你一天就想著你自己，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這話還是好聽的。」
楊生過準備出門，說道：「她和大狗以後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我去大狗家了。」
「是桃子啊，你咋來了？沒到大狗家去啊？快進屋坐！」
劉書田說道：「這女娃是大狗的媳婦啊？沒想到大狗還能娶到道這麼漂亮的女娃？這小子狗命真大。」
楊生過嘆口氣說道：「唉，我說了這麼多的媒，還沒遇到這怪事，桃子，嫂子不敢答應你這事成不成，我可以給你跑這個腿，成了，你別高興，不成，你還是大狗未過門的媳婦。」
朱改霞勸他：「好了好了，這事已經定了，桃子再說也不起啥作用，
桃子立即羞紅了臉，當下不作聲了，她不知道大狗和楊生過的班輩。
李有財和朱改霞在一起的時候，桃子對著朱改霞一口一個媽，笑臉迎著，又是給她捶背又是給她捏腰，一看見李有財就立即換一副臉色，故意氣他。
楊生過咧著嘴笑著說道：「你現在叫姨，等你跟大狗結婚了，就該改口叫我嫂子了。」
李有財氣的吹鬍子瞪眼：「不行，啥事都讓你定，這還不亂套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就看大狗好。」
李有財生氣地說道：「你聽聽，她還這樣胡說，誰家女子長大了不嫁人？大狗有手藝，能掙來錢，多好啊，我一直找來找去，就想給桃子找一個好人家，現在找到了，她還跟我胡列腳，一點都不知好。」
朱改霞說道：「你爸也是為你好，誰不想給女子找一個有本事的男人？我也能看出來，這大狗以後是個成大事的人，你跟了他絕對吃不了虧。」
李有財被桃子頂的一愣一愣的，只好說道：「好，好，我不要你泡茶，趕明兒大狗來了，我跟他說，早點把你嫁過去。」
劉書田從屋裡出來，看見了桃子，見她模樣好看，不免多看了兩眼，楊生過看見了，用眼睛瞪了他一眼，他這才老實起來，提了豬食去了豬圈。
桃子埋怨地說道：「他這一輩子，想看我一個笑模樣，難了，誰讓他傷了我的心呢。」
李有財看見了又是一肚子的氣，跺著腳罵：「狗日的翻天了，處處跟我作對。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扣到尿盆子里捂死算了。」
桃子到了楊生過的家，楊生過正提了半桶豬食，到了院子里準備餵豬，看見桃子急忙放下手裡的活，笑盈盈上前招呼她。
朱改霞蹬了他一腳：「自己的親女子，你胡說啥呢？別跟我睡一個被窩，重拉一床被子去
到了第二天，李有財坐在院子里，想讓桃子給他泡一壺茶，叫到：「桃子，給爸泡壺茶端出來。」
這下給輪到楊生過緊張了，她長大了嘴巴半天沒合上：「啥？你不想嫁給大狗？」
桃子見轉不過他爸的心思，最後也只好作罷。桃子覺得心煩，就想到鎮上轉轉。
朱改霞搖搖頭：「我咋要了你這個犟女子，你先別高興的太早，讓我和你爸先說說，你爸這一關就不好過。」
朱改霞說道：「你還不知道你爸是啥人？那彩禮錢到了你爸口袋，還想讓他再拿出來？那跟要他的命差不多。」
朱改霞說道：「他爸，我覺得這事可行，要不，我明天就去找媒人，先把這事提說一下？」
桃子眼珠一轉把事情想明白過來，高興地說道：「媽，我不嫁給大狗，保證不讓我爸退那些彩禮錢，你看咋樣？」
朱改霞一臉的不明白，說道：「這算哪回事啊，你說大狗能同意這事？大狗他爸他媽能同意這事？」
桃子委屈地說道：「讓我爸打，打死我省的我受那份氣。」
朱改霞躺下，說道：「我倒沒啥，就是怕桃子心裏不好受。」
桃子歡喜地說道：「媽，你不試試咋知道這事不得行？」
桃子埋怨地說道：「爸，你看他好，你嫁給他，反正我不喜歡他。」
桃子說道：「嫂子，你跟大狗和他家裡人說說，看能不能……」
桃子經過桃花溝村的時候，忽然想到那個媒人不是桃花狗的嗎？自己到了這裏何不去找找她，她要楊生過去跟大狗家的人說說，說不定還真的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想到這裏，打心眼裡歡喜起來。
桃子打定主意要找媒人，到了桃花溝，問到了楊生過的家。桃花狗的人沒有見過桃子，突地見到這麼水靈的女娃，不免好奇。
桃子沒有看楊生過的眼神，把臉轉過一邊說道：「我和二狗認識的早，嫂子，這事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