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空歡喜
柱子走到門口說道：「大狗沒回來，讓我給桃子捎句話。」
楊生過看著棗花媽說道：「嬸，那你看禮錢？」
二狗說道：「那是他自找的。」
棗花媽說道：「那就好，訂婚的日子，你先問問他們，等日子訂好了，你過來跟我說一聲就行。」
二狗聽了桃子這句話，就安寧下來，走到門口，想出去。
桃子說道：「他要是真的走了，你一個月兩個月見不到他，又該想他了。」
小翠說道：「那以後大家都生了男娃，給娃娶媳婦都成問題了。娶媳婦還得去國外進口啊。」
小翠和棗花媽做好了飯，棗花也回到了家裡，看見柱子高興地叫著：「哥，啥時回來的？給我買好東西了沒有？」
二狗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你們讓生過嫂子去說，問過我沒有？一天啥事都由你們，這事我不願意。」
小翠笑著說道：「其實我喜歡女娃，頭胎生女娃，以後能幫著我幹活，照顧弟弟。」
二狗說道：「啊，他在村裡和幾個人諞的正歡呢。」
桃子笑著說道：「這事我做不了主，等大狗回來了，我跟他說說。」
桃子在家裡，和大強的媳婦娟利在屋裡說著話。柱子和金鎖跟著大狗去了城裡的建築隊，大強一天沒事幹，整日遊手好閒，娟利就不高興，也想著他能去城裡掙錢，有時間了就來找桃子。
小翠說道：「三百六，咋啦，你想給嫂子分一點啊？」
等賈彩蘭走後，楊生過就去了棗花家。小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坐在院子里拆著一床褥子，棗花媽給她幫忙。
棗花媽看著他們，茫然地：「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賈彩蘭說道：「他還能咋想？棗花能跟他也不委屈他，再說了，我們那個家，還不是你碎爸說了算？二狗就是不願意，也由不了他。」
二狗已經走到了屋門外，說道：「我不吃了，餓死我算了。」
吃完飯，柱子一直在屋裡看著小翠，眼睛都直了。棗花也看出來，偏偏和小翠在一起，問：「嫂子，你剛說禮錢，禮錢是多少啊？」
劉茂根要用棍子打二狗，二狗不躲不閃，大有大義凜然英雄赴死的樣子，賈彩蘭急忙過來攔住了劉茂根。
柱子心裏有點急，
柱子說道：「我給你嫂子都沒買，那能輪到你啊。」
這時候賈彩蘭才知道了桃子為啥心裏不高興，笑著說：「過幾天就過幾天，這有啥？幹人家的事，吃誰的飯就要跟誰轉，沒啥。」
楊生過說道：「棗花不小了，都十七了，現在只是訂婚，給兩個娃先訂婚，兩家大人也就不操心了，等結婚的時候，多等兩年都可以。」
楊生過說到正題上：「今天我來，還是二狗和棗花的事，我彩蘭娘找過我了，讓我來跟你商量一下禮錢，還說啥時候給兩個娃訂婚，你看？」
賈彩蘭見了楊生過，說道：「生過，上次你去了棗花家，和棗花她媽說了二狗和棗花的事，這事還得你再去說說，看禮錢多少，啥時候能訂婚。」
二狗知道金鎖回來，大狗也會回來，想到今晚上就有節目看了，心裏不由歡喜起來。對著金鎖說道：「跑了一天了，餓了，要回去吃飯。」
賈彩蘭語氣中明顯不滿，說道：「你是財東啊？你家裡有多少錢？給大狗娶媳婦借下的錢現在還沒還完呢。」
棗花不依他，氣惱地說道：「你別把我跟那個沒良心的往一起扯。」
柱子走後，桃子鼻子發酸，眼眶裡蓄滿了眼淚，硬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賈彩蘭和劉茂根回到了屋裡。
棗花媽乾咳了一聲，說道：「這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你先給我保證生一個孫子再說。」
楊生過說道：「小翠，嫂子看你肚子的形狀，尖尖的，肯定能生一個男娃。」
柱子把她抱在懷裡，小翠說道：「不敢，小心兒子罵你。」
小翠心裏歡喜，可嘴上卻說著：「一想著那個二狗心裏就煩。」
桃子冷冰冰地說道：「柱子來過了，他說大狗忙，還得過幾天才能回來。」
二狗就離開了那堆人，和黑子向家裡走來。回到了屋裡，四下看了一下，沒有看見大狗，心裏打鼓。他看著屋裡幾個人的臉色，都是一臉的凝重，不知道發生啥事了。
楊生過笑了一下說道：「嬸，這你就放心吧，我碎爸我娘都是明白人，也是講道理的，不會有啥
小翠上了炕，躺到柱子旁邊。
棗花笑了一下，說道：「我不問，哥，生過嫂子咋說的？」
桃子從房間里出來，也沒跟兩個人說話，就開始準備做飯。劉茂根示意賈彩蘭過去給桃子幫忙。
桃子說道：「我才不想他，你不知道，他在家的時候，把人一天煩的，他走了我倒安寧。」
賈彩蘭說道：「飯馬上就好了，你幹啥去啊？」
柱子說道：「我不知道，你嫂子知道，你問她去。」
柱子看了一眼桃花，說道：「桃子，那，那我回去了。」
不一會，柱子就回來了，小翠和棗花媽忙著給柱子做飯。柱子喝了一碗開水，歇了一會，說道：「媽，小翠，我去大狗家說句話。」
賈彩蘭到了二狗身邊，說道：「二狗，快給你爸認個錯，你看你把你爸氣成啥了？」
桃子看著二狗，心裏又是心疼他，又是埋怨他。她知道二狗這麼倔不肯答應和棗花訂婚，心病還在她這。二狗曾對她說過，他以後要娶媳婦，就要娶像她這樣的，已經對她表明了心跡。
娟利笑了一下說道：「我才不想他，桃子，你給我說，大狗不在，你想他不？」
棗花笑著：「你把我趕出去，是想跟我嫂子熱乎啊，我偏不出去。」
楊生過笑著說道：「娘，去說沒問題，不過我聽說了，二狗和棗花鬧彆扭，你知道二狗對棗花心裏到底是咋想的？」
柱子說道：「大狗還有事，走不開，讓我跟你說一聲，他過幾天才能回來。」
棗花埋怨地說道：「媽，你說啥啊，誰讓你多事了？快吃飯吧。」
娟利對著桃子把大強數落了一番，就跟桃子說起讓大強跟著大狗去城裡的事。
棗花媽說道：「人家多少我這多少，禮錢少了，讓人家說咱棗花不值錢，過了門也沒人能看得起。」
劉茂根有點奇怪，說道：「你看見金鎖了？」
二狗帶著黑子回村的時候，遇到了金鎖，金鎖正給幾個人說縣城裡的事，金鎖也看見了他，叫著：「二狗，別急著走啊，好長時間不見了，在一起諞會。」
二狗剛才的滿心歡喜也隨之消失了，知道今晚上沒戲了。
柱子和小翠都笑了起來。
楊生
劉茂根說道：「這下我放心了，等給二狗訂了婚，看他還敢胡成？」
賈彩蘭為這事專門去了楊生過家去找她。
劉茂根指指桃子的房間，說道：「錢是啥？錢是人身上的垢痂，沒有了還能掙，三百六就三百六，我認了。」
棗花媽說道：「那好吧，你說行就行，我沒意見。」
棗花媽猶豫了一下說道：「按說不少了，就這個數。生過，你也是常說媒的，你跟茂根彩蘭把話說透，本來就是一個村的，到最後別弄得親戚變得不親了，別讓村裡人笑話就行。」
桃子說道：「擀麵。」
小翠過來說道：「那你去了別多停，飯馬上就好了。」
劉茂根說道：「讓他走，餓死一個少一個，我把娃養大，倒養出罪來了，早知道就生一個。哎吁。」
兩個人說著笑著，這時候柱子來了。娟利看見他，就知道大狗也回來了，就給桃花說了一聲，先走了。
劉茂根大聲地說道：「只要我活著，就不許你胡成，棗花你要不願意，你就打一輩子光棍。」
賈彩蘭笑了一下說道：「桃子，準備做啥飯？」
小翠說道：「你和大狗話還沒說完啊？飯馬上就好了，別去了。」
桃子看見柱子，往他身後看了一下，沒看見大狗，就問他：「柱子，你回來了，咋不見大狗呢？」
楊生過來了，就坐在她們身邊，先問了棗花，棗花媽說棗花去妞妞家竄門去了，楊生過又說起了小翠的肚子。
劉茂根說道：「二狗，今天你生過嫂子去過棗花家了，把你和棗花的事整說了，禮錢三百六，查個好日子，就給你們訂婚。」
柱子在一旁說道：「那你以為你能值多少錢？三百六都多了。」
劉茂根放下棍子，坐到炕邊去還在呼呼喘氣：「氣死我了，我咋要了這麼一個犟慫。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小時候就用尿盆子捂死。」
劉茂根說道：「這有啥？咱大狗現在去縣城掙大錢呢，還在乎這幾個錢？再說，咱家桃園一年下來，也能賣上好幾百，只要這事能成，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小翠抿嘴笑了一下，小聲說道：
二狗站在那裡也不躲，桃子站起來，看著二狗，二狗也看了她一眼。
到了天黑，棗花媽上了炕睡下，那鍋頭連著炕，只要燒火，那炕就熱，睡在上邊烙屁股。棗花也回了自己的房間。柱子早早上了炕等著小翠，小翠在屋外把一切收拾停當后也回到了房子。
棗花媽和小翠把楊生過送出門口。
棗花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去去，我和嫂子說話，你少插嘴。」
小翠在一旁說道：「媽，生過嫂子說的對著呢，咱家棗花也喜歡二狗，沒事了就去找他，都有人說閑話了，現在給他們訂婚了，看村裡人還說啥？」
賈彩蘭看了一下桃子的臉色，見她不高興，心裏納悶，說道：「你去歇著，我來做飯吧。」
柱子衝著小翠擠了一下眼睛，笑著說道：「我知道，我說完話就回來。」
楊生過說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一會就去。」
二狗說道：「那是啥時候？現在是啥時候？我說不要就不要。」
小翠知道老太太不喜歡自己的話，也就不說了。
賈彩蘭從面盆里抽出一雙面手，急忙過來攔住劉茂根，說道：「你這是幹啥？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動不動就想打人？」
棗花媽說道：「小翠，你說棗花和二狗到底咋樣啊？」
桃子本來看到柱子的時候滿懷欣喜，知道大狗也會回來，沒想到柱子給她說了這句話，當時就感到委曲和失落，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笑了一下說道：「沒事，只要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桃子放下面盆，就去給鍋里添水，準備燒鍋。
棗花撅起嘴：「好你個沒良心的，去了縣城，看我以後還理你不。」
棗花歪著頭笑了一下：「我就值這麼一點啊？」
娟利說道：「你一定記著，這東西一天沒事幹，我看著都著急，看著他就心煩。」
棗花媽聽了不解，問道：「棗花，你不喜歡那個二狗啊？你咋不早說，還好，你和二狗還沒定婚，等吃過飯，我去找你生過嫂子，趕緊把這事退了。」
劉茂根把目光投向了桃子，問道：「桃子
棗花媽想了一下：「她催的這麼急啊？棗花還小，這事能不能在放一年？」
柱子說道：「你先上來，辦不成事讓我抱抱也行啊。」
楊生過想了一下，說道：「那我說個數，你看三百六咋樣？」
柱子說道：「小翠，我一個多月沒見你，都想死你了，可你一點都不著急。」
賈彩蘭說道：「就是這禮錢有點大，三百六，她家娶小翠才掏了多少禮錢？」
二狗還想搶白幾句，桃子過來說道：「二狗，好了，別跟咱爸說了，你和棗花的事也不忙一時，先放一放，以後再說吧，啊？」
楊生過站起來，說道：「嬸，小翠，那你們忙，我要過去給我碎爸我娘把這事再說說。」
棗花媽說道：「這我就放心了，唉，娃大了就是讓人操心。」
劉茂根從床邊下來，就去找門後邊的一根棍子，拿起棍子高高舉了起來：「我打死你這個不聽話的東西。」
柱子笑著說道：「棗花，你馬上就要給人家當媳婦了，還這樣子啊？我給二狗說一句，他就不要你了。」
柱子說道：「我這次可沒騙你，生過嫂子來過了，不信你問問咱媽。」
劉茂根下來又要去拿那根棍子，二狗搶先一步拿到棍子，一下子就扔到了大門外邊。
賈彩蘭聲音變小了，說道：「一想棗花那女子，我也喜歡她，生過已經給棗花媽把這話說了，咱不管咋樣也得把生過的人擱住，我不說了。」
二狗悶了一下，說道：「金鎖都回來了，咋沒見我哥呢？」
劉茂根氣呼呼地說道：「好小子，翅膀硬了不聽你爸的了？你以前鬧活著要媳婦，現在要給你說媳婦了，你卻不願意了？」
小翠回屋裡給楊生過倒了一缸子開水，出來遞給她，說道：「嫂子，你喝水。」
楊生過也說道：「小翠說的有道理，現在這人，誰能讓人家別說啥？就是沒有啥事，讓他們添鹽加醋說出來，就變味了，二狗是男娃無所謂，你也要為棗花想一想啊。」
小翠在一旁叫著：「快吃飯，棗花，生過嫂子說，要給你和二狗訂婚呢，禮錢都說好了。」
小翠笑著說道：「媽，你放心吧，棗花我知道，她一心想跟二狗，二狗也喜歡棗花，兩個人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