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霜雪娜娜
「是我……」娜娜抽泣著道：「我讓他不要殺紅姐姐……他不聽……還用匕首刺紅姐姐……我不是有心殺他的，嗚嗚嗚……可是他不聽，娜娜只是想阻止他……」
「你還活著？那巴奈？」艾里撒爾當然知道這是那巴奈的獨門絕技『爆炸黑球』，驚喜地大叫道：「你還活著是不是，那巴奈，你為什麼不讓我救你？」
他來不及想太多，在那團水球觸到他的頭頂時，舉手將它拍飛。
而他的好友那巴奈，則蹤影全無，似乎是在自己生命火刑柱中的火焰里燃燒無剩了。艾里撒爾沒有能發現敵人一方的強者，到底是誰殺了那巴奈？是誰在他刺殺栗發女劍士紅時，偷襲了他？迫得他燃燒起生命火刑柱來與敵同歸於盡？
「是誰？」艾里撒爾憤怒之極，他運起鬥氣，沖入火中，運劍瘋狂地砍削著那巴奈身上的冰塊，一邊憤怒地大吼道：「那巴奈，是誰襲擊了你？他是誰？」
兩條毒蛇般的長鞭在抽打，栗發女劍士紅背著娜娜，極力躲避。
「這不可能！」艾里撒爾舉起銀劍，一劍向自己的左臂砍下，想一劍切掉這隻凍住的手臂。但是銀光閃閃鋒利無匹的寶劍，在砍中手臂的一剎那，竟然發出一聲脆響。附有『屠戮魔法』的寶劍，戰鬥時可以抵禦巨斧和大鎚的硬憾，卻在這種極寒的霜凍之下，爆碎成片，散掉一地。
在不遠處，栗發女劍士竟然也沒有死，她在娜娜的大力扶助之下，掙紮起來，滴灑著一地血路。她們正準備離開，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一路滴灑著鮮血。
可是他越是這樣，栗發女劍士紅就越是擔心。
艾里撒爾運用目力，四處搜索，但是一無所獲。
艾里撒爾正懶洋洋地背靠岩石而叢，一點兒也沒有出手攻擊的意圖。
生命火刑柱的烈焰，竟然對那些冰封的霜雪毫無阻止的作用。
這條峽谷極廣，走了十數里，還遠遠不見盡頭。
艾里撒爾狂嚎一聲，渾身爆起淡金色的鬥氣，覆體為一身戰甲。
※※※
艾里撒爾不知這團透明水球是什麼鬼東西，是酸液？還是清水？或者別的？
夜風輕輕，不知過了多久。
這個脆弱得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弱女子娜娜，竟然是迫得他的好友那巴奈使用『生命火刑柱』的真兇？她的魔力還比不上一個魔法學徒，眼看著栗發女劍士紅受傷，也使不出最輕微最簡單的醫療魔法的她，竟然可以殺掉他的好友『暗炎』那巴奈？
是誰迫得那巴奈燃燒生命的？難道還有強者在暗中保護他們嗎？
「艾里撒爾
艾里撒爾一楞，這種程度的攻擊別說對於自己，就是對於一個普通人，也毫無力量。
「讓我……呆在……火里……」瘦削的那巴奈痛苦地道：「這是……我自找……的……幸好我有……生命寶石……」
他如同一頭瘋狂的獅子，向火光衝天的地方怒射而去，身形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淡金色的光帶。
天空中有輕微風聲響起，兩隻大蝙蝠無聲無息地滑翔而來。
「天天過著這種防禦外敵的日子，似乎不怎麼好玩。」趙雷小聲問道：「人類聯盟為什麼不以最強的力量反擊它們？如果將它們徹底打敗，想必就不用過著這種被動防禦的日子了！哎……我說得不對嗎？你笑什麼？」
趙雷、女城主還有霍里劍聖、波達摩亞法聖他們一行人沿著谷底前進。
艾里撒爾簡直不能相信，有誰有如此的強大，可以迫得他的朋友，有著『暗炎』之稱的那巴奈使出『生命火刑柱』這種最後一擊的魔法。半月精靈女，風暴之女紗蘿不在這裏，那麼，有誰可能讓那巴奈燃燒生命來使出最後一擊？這怎麼可能？
「那巴奈……」艾里撒爾狂呼一聲，聲音響徹雲霄，悲痛之極地怒喝道：「是誰？是誰殺了你？是誰……」
而那些霜凍冰封，則完全無視鬥氣的防禦，緩緩延伸，覆蓋他的手臂，幾近肩膀。
「完了……」艾里撒爾一看自己的霸道劍氣，只能在自己的冰封的手臂上砍出一道小小的白痕，竟然連皮膚也沒有破損。
天空中，在火柱的上方。
它們還沒有滑降地面，蝠魔兄弟就飛身而上，緊貼著那兩隻巨大蝙蝠的後背，隨著它們在地面掠起。在黑暗中，大蝙蝠拍打幾下翅膀，竄上夜空，在蝠魔兄弟的駕馭之下，直向栗發女劍士紅逃離的方向追去。艾里撒爾還是懶洋洋的背靠著岩石，嘴邊仍然帶著一絲笑意。
可是在擊中的一剎那，他感到了一種生平從來也沒有感到的寒冷。自身體，一直凍到靈魂里去。他的手臂之上，登時無數的冰封霜凍起來，完全無視他的鬥氣護體。
「我不了解情況，或許這個想頭太不合實際了。」趙雷呵呵笑道。
「不要……攻擊……」火焰柱里的那巴奈，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幾乎沒有在火焰
極遠處，忽然一團巨大的火焰衝天而起，形成一條巨大的火柱，于夜光之中格外耀眼。
「嚇？」艾里撒爾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泡泡。」娜娜伸出一隻玉手，舉向半空，喃喃道：「去把敵人定住，我們要離開……」在娜娜小手上方，有一個小小的透明水球形成，比起魔法學徒的『水球術』還要細小數倍，僅比娜娜小拳頭要大上一點點。娜娜小手緩緩地握起來，那個透明的水球向艾里撒爾緩緩地飄來。
那團水球還是緩緩飄來，完全無視他的劍氣。
那一下爆炸，也將那巴奈的身體炸了個翻身。
霜凍緩緩由手掌向手臂延伸，無法阻止。
「那還是我去吧！」黑暗中有個影子滑出來，鬼魅般滑入黑夜，留下一句：「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藉助黑暗，閃電般逃遁而去，速度比剛才還快上數倍。
栗女劍士紅也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艾里撒爾認得那是好友那巴奈的『刺殺之匕』。
當然，艾里撒爾知道，如果沒有強大的鬥氣，相信自己早就和那巴奈一般，變成一個冰人了。現在，他已經明白為什麼那巴奈要使用『生命火刑柱』，如果沒有魔法火焰相助，相信他很快就會抵禦不住，凍成冰霜碎屑，化為齏粉，再融成一灘水……
「不。」女城主又輕輕否定趙雷的話，柔聲道：「你擁有這個想法沒有不對，大地之上的任何種族，都是弱肉強食的，即使我們願意和獸人和平相處，它們也不會願意與我們和平相處。所以，在最後，不是獸人征服了我們人類，就是人類征服獸人。這兩者肯定不會有和平共處的一天，除非，在一個王的領導之下。你這個想法，雖然還不是時候，卻不失為一個遠大的理想。」
艾里撒爾重拳轟出一道氣勁，擂向栗發女劍士紅的後背，將她震得口噴鮮血，一個前仆。娜娜無力支撐，將她旋身，以自己的身體抱住，然後一起重重的倒在地上。栗發女劍士紅觸及傷創，而娜娜因為抱住栗發女劍士紅墮地，兩女同時發出一聲痛呼。
「在年輕一輩之中，擁有你這個思想的，恐怕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女城主柔笑一陣，又微微嘆息道：「如果現在的年輕人，說要幫助驅逐獸人，或者對抗魔鬼，那已經是很了不起的男子漢了！想有徵服獸人帝國的男子，我三百多年，還沒有看過一個。倒是看過很多只是打敗幾個獸人，就在貴族聚會上吹噓的騎士王子！」
這樣
「雖然這樣說似乎不太好，不過我倒想見識一下與獸人的大戰。」趙雷輕聲道。
「站住！」艾里撒爾揮劍，斬出一道劍氣，劃破十數米空間，極其鋒利，輕易就將栗發女劍士腿上的那把叉柄削斷，以作警告。他憤怒地道：「你們不能走，告訴我打傷我好友那巴奈的兇手是誰？否則，我不會介意拿你們作人質，來迫這個傢伙現身！」
「快逃……」火焰柱里的那巴奈用盡氣力，冒出微弱的聲音，喊道。艾里撒爾一楞，但是馬上作出反應，他雙腿一震，彈射到半空。讓他驚訝的是，那團透明水球同樣與他升空，似乎一同浮了起來，它飄飄蕩蕩，甚至還在緩緩地迫近，在艾里撒爾那種箭矢般彈射的速度之中。
蝠魔兄弟追之不及，微帶驚訝地看向黑暗，他們想不到栗發女劍士一直都沒有用上真正的實力來對戰，而是用受傷來迷惑他們，一旦兩人心神稍稍放鬆，她就溜之大吉了。這種做法像是在盜賊公會出來的快腿盜賊，而不像在騎士學院里出來的女騎士。
劍氣卻並沒有失效，自透明水球中一穿而過，于地面上割出，一直延伸割裂著地面十數米外，才漸漸消失。
難道，那個攻擊那巴奈的強者，也在火柱中燃燒無剩了嗎？
「沒有。」女城主否定道：「人類在數百里之外有一個天險，這裏，只是人類阻擊獸人大軍的前線。當然，這已經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人類聯盟，再沒有阻擊獸人大軍前進的能力，只能退守天險。」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還是很難對女孩子下手。」艾里撒爾大笑道：「也許是我幼年那些狗屁騎士之道灌輸得太多了。」
誰不知僵硬的那巴奈前面多了一個小小黑球，轟一聲，炸開了艾里撒爾的手。
「一定有機會的。」女城主淡淡笑道：「雖然不情願，可是現實告訴我們，獸人帝國無時不刻地想侵略我們人類的領地。還有，那些地下的墮落種族！」
一定是躲在某處的強者，偷襲殺掉了那巴奈。
可是娜娜與栗發女劍士卻彷彿聽不見他的話似的，依然想掙扎離去。
何況，還有蝠魔兄弟。
那個霜雪頭髮的娜娜，正摟著栗發女劍士在傷心地哭泣。
「真是讓人無奈啊！」艾里撒爾把手伸向眼前，微微嘆息道：「兩個鮮花一般可愛的女孩子，為了某些人的權欲，就要把她們殺掉，真是讓人不忍……但這卻是我們的命運……」
就算不躲不閃，不用鬥氣防禦，也頂多是淋一點點水。
「蝠魔兄
「什麼？」艾里撒爾一看，驚跳起來，失聲道：「那巴奈的『生命火刑柱』？這怎麼可能？是誰迫他使出『生命生刑柱』的？完了，那巴奈……」
「見鬼！」艾里撒爾狂咆，整個人翻了個跟斗，如同隕星般墜落，極速倒射地面，轟然落地。但在他驚駭的目光之中，那團透明的水球以一種他感覺『緩緩迫近』的速度，追到他的頭頂，無論艾里撒爾多快，也不及這團透明水球『緩緩迫近』的速度。
正因為栗發女劍士這出人意料之外舉動，倒讓她順利的逃入黑暗之中去了。
或者有，但是霜凍冰封的速度很明顯遠勝火焰的燙燒，所以那巴奈的身體還在不斷地冰封，甚至形成一大團冰坨，在火焰中越變越大，越升越高。
「站住……站……」那巴奈身體又漸漸湧出冰霜，漸漸將他全身覆蓋，三顆黑球閃現，將那巴奈的身軀炸得拋起來，摔入那燃燒不熄的大火柱之內。艾里撒爾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一個詭異的情景，他的好友，那巴奈，在大火中不但沒有燒死，而且還在不斷地冰封著身體。
「告訴我，那巴奈，偷襲你的人在哪？」艾里撒爾雖然有鬥氣護體，但是不能久呆在火柱之內，烈焰燙得他渾身起煙，他憤怒地喊道：「是誰……給我出來，用你襲擊那巴奈的卑鄙招數，來我艾里撒爾試試！混蛋，你給我出來！」
「艾里……快逃……遠離……」那個還在不斷冰封的瘦削男子在艾里撒爾的幫助下，又一次在那恐怖的冰封中解脫出來，他嘴唇早已經冰封，但是卻還能以喉語詭異地發出聲來，含糊不清地道：「快走……不要管我……」
艾里撒爾真是讓娜娜這個天真的小女孩擊倒了，生死之間，她還釋放魔法學徒練習的『水球術』。他手中銀劍一揮，想以劍氣掃掉那一團緩緩飄來的透明水球。但是，又一件讓艾里撒爾感到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他的劍氣連岩石也可以割裂，可是竟然掃飛不掉一團透明水球。
她心念急轉，忽然在躲過鞭打之後，撒腿沖入黑暗，極速而逃。雙劍向後綻放銀色玫瑰，挑飛那兩條飛纏而來的長鞭。這兩條長鞭奇柔極韌，栗發女劍士紅多次揮劍削斬，但無法切斷鞭梢。
艾里撒爾
「真是一個傻兮兮的女孩子，難道她不知道在黑暗中，根本沒有什麼人可以逃過蝙蝠的追蹤嗎？」艾里撒爾笑而搖頭，忽然又問道：「那巴奈，你要追嗎？」
「那巴奈！」艾里撒爾撤出後背的銀劍，劍氣縱橫，將那些冰砍掉，重拳震碎，意圖救出好友。
等艾里撒爾趕到巨大的火炎柱之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蝠魔兄弟，已經讓人斬殺倒地，他們身首分離，血污滿地。他們的皮鞭，纏在栗發女劍士的足踝，還有兩把三齒叉，也插在栗發女劍士紅的身上。一把深插入肩，一刺穿刺盡她的大腿。
忽然有一個人自上面摔下來，帶著一大團冰坨，轟然摔碎在地面上。
艾里撒爾手臂上的皮革手套和銅護臂，在冰封的一剎，竟然凍成碎屑散落，掉在地上，還冒起尖牙般的冰棱。
雖然渾身遍布鬥氣的她對長鞭不太畏懼，但是卻擔心身體脆弱的娜娜，會在那種鱗刺皮鞭下受傷。她雖然在之前頭部受傷，又背負一人，但是速度卻迅疾如風。更多的注意力，還放在『黃金獅子』艾里撒爾的身上，一邊躲避著『蝠魔兄弟』的皮鞭。
那巴奈雖然實力不及自己，但也相差不遠，這怎麼可能？
「在這個峽谷的盡頭，也有一個人類的天險嗎？」趙雷看見地上的確有骨頭殘骸，但多是風化掉的碎塊，馬蹄一踏即成粉齏。
數里之外，也可以清楚地看見數十米高的火柱衝天而焚，久久不熄。
艾里撒爾先是一楞，但是馬上驚訝地發現冰坨里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好友那巴奈，他這個火系魔法大師竟然讓人冰住了。艾里撒爾四處尋找將好友冰在天空再墮落下來的強者，但再三找尋，卻一無所獲……他重拳轟擊，轟碎冰坨，想扶起那巴奈。
「嘯……啪……嘯嘯……」
「這條大峽谷很出名。」女城主在趙雷的身後飄浮著，一邊用魔法傳音給他介紹道：「獸人大軍多次選擇在這裏向大類聯軍進攻，因為地形對雙方的戰鬥都有利，所以這條大峽谷發生戰鬥的次數，數以千萬計。你看邊上隨地可見人類或者獸人的骸骨，或者散落的兵刃。」
「什麼？」艾里撒爾聽不明白，什麼不要攻擊，那巴奈說的倒底是什麼意思呢？
栗發女劍士紅，雖然劍術過人，但絕對不可能打敗同時擁有火系魔法師與盜賊大師的那巴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