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槍無敵》目錄

第276章 亡靈痴愛

第276章 亡靈痴愛

高丘城塞。
「敵人的援軍越來越多了,人類聯軍增長的速度最快。我看很快就會超過獸人。」金精靈羅伊微嘆道:「紗蘿小姐,金團長還是不願意離開嗎?這裏不可能守得住了……」
在這種超大型的戰鬥之中,完全沒有戰術可言。整個高丘城塞,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絞肉機,無數的軀體,無數的生命,在這下面消逝。如果高丘城塞來的是十萬人類援軍,而不是魔鬼和亡靈,那麼高丘城塞早就吃空,更可能早就被攻破。
「你就是亡靈之中的亡靈巫師王?」趙雷驚問道。在他地印象之中,亡靈巫師王應該是一個穿著黑衣的骷髏人,空洞的眼洞里冒著綠幽幽的磷光,說聲陰聲怪氣,頭戴著污跡斑斑的寶冠,手中持著長長的蛇形法杖或者骷髏形法杖,偶爾身上有老鼠、蟑螂或者蛇在身上爬來爬去,一副噁心得讓人受不了的模樣,誰不知倒像個神殿里裝腔作勢的大神官。
「你們來了?歡迎來自人類、半月精靈和黑天使的客人。請坐。」金髮男子聲音溫潤如玉,斯文有禮。他隨手一揮。在冰面上,升起三張冰霜做的椅子。
「你們為了摩拉丁的神器而來吧?」金髮男子聖桑微笑道:「摩拉丁的神器在我手中,我可以把它交給你們。」
殿後還是一個螺旋而下的台階,但與上面不同,這裏的每一個台階。都覆蓋著冰雪,寒氣迫人。台階周圍是冰天雪地的世界,無數的冰棱如劍般倒刺,森森。
由於金和紗蘿他們故意的隱瞞,萬里之遙的雷毫不知情,他以為數千精靈和數萬亡靈、數萬魔鬼盟友正協助金防禦著福波斯特里安的私軍。事實上,這裏不但來了十數萬的獸人,還有數萬的地下墮落種族和數萬由天使指揮的人類聯軍。
「謝謝。」金髮的聖桑搖頭,道:「讓我靜靜地陪著她就可以了,世間沒有人能夠幫我!年輕的你,你一定要珍惜你的愛情,珍惜你的愛人,千萬不要像我一樣,等到失去,才作無盡的追思……」
眼前一片白茫茫。放眼過去,任何地方都是冰雪。
「你為什麼不讓天使復活你的愛妻呢?」趙雷忽然又問道:「六翼以上的天使,復活一個人應該沒有問題吧?」
「不。」紗蘿搖搖頭,堅定地道:「等到天亮,在人類與獸人進攻之前,你們必須撤退。我們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毀去傳送門,也要把這裏變成亂流空間,防止雷他知道真相用時空道標趕回來救援!」
是痛苦地呻吟?還是哈哈大笑……
「這是怎麼回事?」趙雷輕聲問聖歌法聖,面前那些亡靈,竟然看見了自己也不攻擊,真是莫明其妙。
「我加入教會五百多年了,曾經擔任過一百多年的紅衣大主教。但是因為一直沒有機會升職為教皇,最後便辭去紅衣大主教的位子,轉為『終身榮譽聖徒』專門養老,好久也不管世事了。」金髮男子聖桑的話,直讓趙雷暴汗,一個曾做過百年紅衣大主教和『終身榮譽聖徒』的亡靈,簡直是天下間最不可思議的笑話。
「守不住,我們也不會離開。」紗蘿輕輕搖頭,道:「我們要將這裏變成一個泥潭死地,把世間各國各族都陷進來。那怕我們死了。最終的結局,也會是大陸各國和各族無盡地血戰。我們高丘城塞,不過是一個引子。我們高丘城塞流出了第一滴血,那麼隨後世間各國和各族都會跟著流出第二滴第三滴。最後形成一個血池,甚至變成一條吞噬人命的血河……」
「談什麼?」趙雷奇怪了,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談的?
「這位黑天使客人似乎有話想說?有什麼願意,儘管說來聽聽!」金髮男子聖桑示意明霜公主,非常有風度。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原來是這樣啊!」趙雷恍然大悟道。
亡靈和魔鬼,遠比普通的生命部隊尤其是人類更加服從,一聲令下就會毫無畏懼地衝鋒。一聲令下就會不問所以地撤退。但在各種生命部隊中,那怕是最聽話最服從命令的獸人,一旦戰事失利,也不可能保持原來的士氣繼續戰鬥,只有亡靈和魔鬼,那麼在最惡劣的情況之下,也前仆後繼。
「看來它們的王想見我們……」明霜公主看見亡靈中間裂開一條通道,輕哼道。
「為什麼要白白犧牲?大家躲起來,等待十年後的神喻不好嗎?」羅伊不解地問道。
洞穴的盡頭,是一條骷髏橋,搭在兩個懸崖之上。下面深不可測。骷髏橋之後是黑石的走廊,彎彎曲曲走了一段,展現趙雷眼前的,為一座極其雄偉的黑暗殿。高大森嚴,沒有普通黑暗殿那樣是骷髏頭骨般的巨殿,恰恰相反,這座黑暗殿更像是人類的城堡,只是整個顏色發黑。而且透出古怪地亡靈魔力。
上千的亡靈在一個巨大的洞穴中密密麻麻地獃著,地底是巨型的魔法陣。有一股非常詭異地魔力在這個魔法陣中滲出來,讓那些亡靈得到增幅。
「羅伊,這不是白白犧牲!」紗蘿看著夜空,久久不語,忽然輕聲道:「一場勝利需要很多士兵的衝鋒,雖然明知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自己,但是。如果大家都坐著等待勝利的到來,那是不可能會實現的。我們就像衝鋒在最前面的士兵,勝利需要我們衝鋒在前。如果我們不這樣做,那麼也一定得有別人這樣做。沒有流血,那麼是不可能換回勝利之果地!」
「很久以前,曾經看過聖桑紅衣大主教的畫像。」聖歌法聖淡淡然,道:「沒有人能夠在變成亡靈時候還能夠擔任神職,那怕是巫妖之皇梅菲茜斯,或者吸血帝皇該隱。如果你真是聖桑,那麼必然是生前做地紅衣大主教!」
「她。就沉眠在我地座下。」金髮的聖桑眼中有一顆眼淚滑落下來,濺在冰面。形成一顆冰淚,粉碎。
從金幣蒙塵和周圍破敗來看,這裏好久也沒有人踏足其中。
「雷知道你們這樣做,一定會很傷心的……」羅伊靜靜站著,輕嘆一聲。
「如果我的艾潔西瑪麗能夠蘇醒過來,那麼我願意拋放一切,什麼亡靈帝君的能力,什麼永恆的生命,我統統不要!」金髮地聖桑語言頗帶痛苦地嘆息道:「我的愛妻死了,為了讓她復甦,我甘願由紅衣大主教,變成一個不死的亡靈,只為等她在永眠中有可能蘇醒過來的一天。不論千年,萬年,我都會一直的等下去……」
「那麼,讓我們多留兩天,那怕是一天也好。」羅伊懇求道。
沒有背叛,沒有邪惡,沒有條件。
魔鬼需要進食,但是它們也不向高丘城塞伸手,在打掃戰場時開懷大嚼是它們的習慣。
「因為你的愛妻沉眠在這裏,所以你才不願意離座,不願意離開這裏,對嗎?」趙雷感嘆道:「聖桑先生,你真是一個痴情的男子!世間的男子應該以你為榜樣!」
「我已經好久不曾與人交談過了,看見你們很高興。」金髮的聖桑聽見趙雷的祝福,頗是歡喜地道:「艾潔西瑪麗一定也很喜歡你們的到達,謝謝!看見年輕的你,就像看見以前的我,我也真心祝福你,年輕人!」
「對付一個只能坐在椅子上不能動彈的亡靈帝君,我們三人綽綽有餘!」明霜公主哼道:「如果你真的有把握打敗我們三人,那麼還要玩那麼多花樣嗎?不要說我們來到你的面前,就是在上面地廢棄之城裡,你的十萬亡靈大軍統統被我們消滅,你要能夠行動,還會讓我們任意攻擊和隨手斬殺嗎?」
「你們三個地實力雖然不錯,可是卻還不是我的對手。」金髮男子聖桑微笑道:「比起你們,我這個亡靈帝君要高上最少一階。所以,你們最少要有五人以上,齊心合力之下。才會是我地威脅。」
「我們要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紗蘿指著遠方的黑暗,柔聲道:「如果只流一滴血就能達成我們地目標。那麼何必要流更多的鮮血?你看遠方那些餓狼一般的傢伙。如果用人命把他們餵飽,那麼他們就不會上當了。相反。只要用最少的誘餌,才會讓他們打個頭破血流,達成我們地目的!」
但非常幸運的是,金和紗蘿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原來是嚇唬人!」趙雷差點沒有朝金髮男子聖桑比個中指。
「不管是亡靈,還是紅衣大主教……聖桑先生,你能夠娶妻嗎?」趙雷驚訝無比地問道。
精靈們對於與魔鬼和亡靈一起作戰心有抗拒,但在戰場之上,不容他們考慮太多。而且精靈大多是負責天空的協防或者遠程的攻擊。對於白天的魔鬼和夜晚的亡靈一波波地向敵人反攻,也覺得這些魔鬼和亡靈盟友第一次變成可愛起來。
于幾百個台階之下,是一條巨大無比地冰河,隱隱,還能看出冰河兩邊以前河岸的原跡。
「準確來說,我是亡靈帝君。」金髮男子微笑道:「你們可以叫我聖桑,這是我在人類神殿取地教名。」
「馬上滾出這裏,否則死!」明霜公主就像吃了火藥一樣,脾氣比地火矮人還要暴躁。
是慘叫?還是顫抖?
「沒有條件,我只希望,如果把摩拉丁神器交給你們之後,你們能夠離去,不告訴任何一位世人。讓我一個人靜靜地在這個冰天雪地里獃著。因為我要在這裏陪伴我地愛妻,我的艾潔西瑪麗……」金髮男子聖桑在說到最後時,臉上變得溫柔和情意綿綿,目中隱有淚光。似乎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在他的心底埋藏。
「等等,你為什麼要把摩拉丁神器交給我們?」趙雷不明白了,奇問道:「世人都對摩拉丁神器拚命。你為什麼會把它輕易交出來?你有什麼條件?」
極遠,有小山般的冰晶,在看不出是天然還是故意雕刻的冰晶之下,安然地坐著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這名男子看不出年紀。似乎很多,又似乎很年輕,相貌英俊非凡,金髮披肩,手持著黃金權杖,頭戴寶冠,神態悠閑自得,彷彿置身之所不是冰天雪地。而是溫暖如春地花園般。
「那沒有辦法,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性命就讓千年的等待成空。」紗蘿微笑道:「在我們之前,不知有多少前輩做過同樣的事。為了最終的勝利,默默地奉獻出自己地生命。能夠成為推動神喻的一股助力,是我們的榮譽。就算出於私人,我們作為雷的朋友,也不能看著他落入十數位熾天使的陷阱里。他還沒有掌握無敵的力量,在成長起來之前,我們這些守護者,有權利把他保護安全中……我們的離開,會變成他心中悲憤,讓他迸發更大的力量。我和金,已經漸漸明白神喻地奧義了。」
亡靈完全不需要進食,只是受傷時需要吃一些血肉來恢復,或者在夜晚吸收黑暗的能量。高丘城塞從來不曾為亡靈付出過一顆糧食,就連吸血鬼們,也只是在戰場上飲食鮮血。
「很抱歉冒昧地打擾了你,但願你的妻子早日蘇醒過來。」趙雷點點頭,又致歉並祝願道。
戰死的屍體,讓亡靈重新變成殭屍或者骷髏,但遠遠也不夠敵人援軍的速度。
「原來是這樣啊!」趙雷又問道:「聖桑先生。你的妻子呢?」
「雖然我坐在椅子上不能動。但是你們也不可能輕易贏得了我的。」金髮男子聖桑示意趙雷暫時不要攻擊,溫聲道:「無用的戰鬥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也許我們可以談談。」
「……」明霜公主非常不客氣地一魔鐮砍個粉碎,但是金髮男子微笑一下,絲毫也不在意。
之前和趙雷他們對戰過的三名死靈騎士大統領在前廳等候,示意趙雷隨它們而去。
暗黑殿的大門洞開,隱隱透出青森的光芒。
「那麼你和金團長……為什麼要讓我們離開?難道我們精靈一族不配與榮譽的你們並肩作戰嗎?」羅伊站起來,直視著紗蘿。
地下洞穴。
十萬張嘴巴的吃喝,不是一個小小的高丘城塞能夠支撐。
趙雷與明霜公主、聖歌法聖三人沿階而下。
「你還有教名?」趙雷差點沒有一頭栽倒在地,他很難想像這位亡靈帝君被大神官用聖水在額頭寫教名時的情形,是冒黑煙?還是白煙?
「我的愛妻,正是他們所殺地,還把靈魂囚禁在此,否則,我又怎麼可能會由一個紅衣大主教變成生前最仇視地亡靈呢!」金髮的聖桑輕輕地搖頭嘆息,道:「他們為了讓我成為世間地教皇,為了分開我與艾潔西瑪麗,殘忍地殺了她。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我愛妻死去的一剎,我的心完全死了,世間既榮譽又偉大的教皇,對我來說,還不如她的一個微笑……」
人類、精靈、亡靈、獸人、魔鬼、天使、地下墮落各個種族,聚在這裏爆發惡夢般的大戰。
只是無私的援助,只會絕對地聽從命令,只有奮不畏死地勇敢作戰。
「的確,紅衣大主教是不能娶妻的。」金髮男子聖桑輕輕嘆息道:「作為一個虔誠的神職人員,是不能娶妻生子的。可是,難保他地心,不會因為美麗的少女而顫抖,難保他的呼吸。不會因為美麗的少女而窒息。在看見愛妻艾潔西瑪麗時,我虔誠伺奉神明的心,第一次動搖了。為了她,我寧願拋棄一切,由受人尊敬地紅衣大主教,變成普普通通的平民,只為了能夠與她結合,我放棄了成為教皇的升遷。」
少量在暗處地遊盪亡靈,讓明霜公主的魔鐮一一斬碎。在石階下有很多小型地洞穴,大多已經崩塌廢棄,一些特殊的地方還有機關,地面上,不時可見灑落在地面上的金幣或者珠寶。
敵人每天都潮水般洶湧而來,一波波地撲骷髏骨牆上。
「聖桑先生,我們能幫你什麼嗎?」趙雷同情地問道。
「故事聽完了,摩拉丁的神器呢?」明霜公主似乎並不因為這痴情的聖桑而感動,輕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