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叫我老爺
「我們去把埃伯抓來吧！」兩位銀鎧武士聽了點點頭。與一名半獸人弓箭手登上馬車離開了。
所以，大家都打心底里痛恨埃伯和他地狗腿子。
他是高高在上地神明，不需要凡人為他做什麼。
「我……我一定……聽話！」小孩子接近麵包狼吞虎咽，噎得眼珠發白，但鼓鼓小嘴巴仍然拚命咬著黑麵包不肯住口。
等貧民們心中正忐忑不安之時，那個胖乎乎的商人戴著三隻黃玉戒指地白手一揮，他的隨行開始在魔法馬車裡搬運貨物。初時搬下來的，是一些食物和酒，儘管都是一些最普通不過的黑面色和黃濁酒，但是幾乎沒有吃過飽肚的小孩子們眼睛根本移不開，拚命地吞著口水。
「我不找什麼米勒，我找你們這裏的『狗王』埃伯！」貴族看上去有點猥瑣，看上去賊眉賊眼的，不太像一個鼻孔朝天的貴族，倒像是一個盜賊。倒是他身邊的幾位銀鎧武士和魔法師，其中不乏相貌堂堂的威武之人。
「我就是想找一大幫人叫我做老爺！至於做事，等本大老爺想到再說！平時你們做什麼我不管，但等我想到了什麼來，吩咐一定要聽話！」卡卡得意洋洋地道。一看他就是鄉下的土包子，沒做過老爺的小樣。這個回答讓貧民們暈死，如果想聽人叫老爺，來貧民窟。除了老爺，大家都不會叫別的。
「見鬼，你們難道傻了？沒有聽見本大老爺的話嗎？」卡卡都有點氣急敗壞了。
「大家地苦難，會一步一步的過去。」神明般的男子溫聲在數萬人的哀哭中清晰入耳，聲音清澈，潤心得直透人之肺腑，道：「我將你們賜為卡卡的屬下，成為他的子民，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大家好好生活，有什麼願望可以跟你們的新領主卡卡提出。今天起，幸福和希望會一步一步地到來。最後，我祝福大家！」
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帶著十幾位隨叢，自三輛魔法馬車下來。
「埃伯只不過是一條狗，他有什麼資格叫大人？」衣著華麗的貴族哈哈大笑，道：「我卡卡英明神武，也不敢自稱大人，操，這王八蛋要是大人，老子就是國王！」
「每月包吃，不管我們平時做事，還給我們錢，那老爺您太虧了……」臉上還有微微浮腫毆傷的法蜜爾由女伴扶著出來，奇訝地道。
「喂，你慢點吃，可別噎死了我的小跑腿兒！
「大家聽著。本人，啊，本老爺叫做卡卡，以後就是你們的老爺。」衣著華麗的卡卡趾高氣揚地道：「本老爺別地沒有，就是有錢！我需要一批子民，聽話的子民。只要你們以後聽我的話，聽從我的吩咐做事，那麼天天能夠吃飽不挨餓，天天能夠穿暖不受凍。如果你們惹得本大老爺高興了，我把這些房屋推平，再給你們建些木屋。誰願意做本老爺的僕人，站出來，麵包吃個夠，酒隨便喝，衣服被子我統統發一套，怎麼樣？沒有人動心嗎？」
「住手，你們這些野蠻的傢伙，你可知道我的主人是個伯爵！湯文伯爵，偉大的羅蘭德國王表哥雲拿大公爵的兒子，我是他管家的兒子，你們動了我，小心伯爵大人的憤怒！」剛剛拔開嘴塞布巾，埃伯就囂張地報著家號。
白天的貴族們，還破天荒地給了錢，而且還是銀幣，打賞眾人。
晚上，貧民窟外圍。
人人流出眼淚，開始只是默默地叩頭哀求他的垂憐。
沒有人不覺得米勒那個傢伙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在今天之前，沒有人不懷疑這個米勒遲早會餓死在那些破屋子裡，像它前十幾任住客一樣，餓死，併發臭。
「嗚嗚嗚……」貧民們聽了神明般男子地話，知道自己命運在今天發生了極大的逆轉，個個感動得痛哭流涕。
「老爺，您到底要我們做什麼？」貧民們還是很擔心。生怕如此好的條件之下，對方有什麼陰險目地。
等她們帶著幾百抱著試探心理的人前來時，兩位銀鎧武士和那個半獸人弓箭手已經返回，他們一停住魔法馬車，就幾腳把幾個捆成一團的人踢下車來。
「我跑得很快，可以給您送信兒，還可以給你看門，我，我會偷東西！」小孩子連不該說的特長也說出來了。
人們僅僅能看見那魔法馬車消失地一點點的背影，儘管如此，大家還是覺得心中極喜又悲。神明沒有拋棄大家，就像藝術大師里菲爾沒有拋棄米勒一樣。神明在垂注著大家，他
大家不願去想這個神明般的男子是什麼人，人們寧願相信他是一位萬能的神明，無時不在上天注視著大家。
情不自禁激起來，先是一些婦人和小孩子，然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
「他的話，就是我的話。」魔法馬車裡傳出一把清澈如泉的聲音。接著車簾在半獸人弓箭手揭開之前，露出一位戴著白銀面具的男子。他雖然隱坐于黑暗之中，卻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閃耀。他一開口，所有的人，包括身著貴族衣服地卡卡在內，都挺直身子，神色變得肅然，就連滿臉笑容的胖子商人，也似乎一下子變得正容起來。
「老爺，您饒了他！他是瞎說的，其實他什麼都不會！」一位婦人衝出來，哀求道：「他是個孤兒，沒父沒母的，他只是餓了，想騙你點東西吃。老爺，請您大發慈悲，饒了這孩子！」
「你們馬上去把所有的人叫到那片空地集中，能來多少就來多少，不管老人還是小孩子。」名叫卡卡地貴族大手一揮，吩咐道：「自今晚開始。你們就可以吃飽喝足。只要聽我的吩咐做事，還會過上好日子！」
馬車上搬下來的東西越來越多，特別是其中一輛馬車，東西就像神明的賜予一般，怎麼也搬不完。
先是食物。然後是衣服，再後來是被子毛氈之類。
「埃伯大人不在，他，他應該到『快活酒館』喝酒去了。」妓女們覺得這貴族會來找『狗王』埃伯，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心裏極度鄙視，但表面卻不敢得罪他。其中一名妓女，指出『快活酒館』的方面，希望這位看起來有點猥瑣的貴族早點離開，免得他做出更加不堪設想的事來。
「老爺，你們……」幾位妓女不知道白天來了一大群找人的貴族，怎麼晚上又來了一群。雖然經過白天的事件，發現貴族之中極少也會有善良好心的人，但對於貴族的恐懼心理，她們還揮抹不去。
儘管銀幣讓埃伯和他的狗腿子搶走了。但那位好心的年輕貴族送給大家吃地東西。卻真正的進了肚子，讓不少小孩子第一次沒有哭喊著要吃麵包屑。
「我就是有錢！不行嗎？」卡卡等了半天沒有人行動，帶點惱火地道：「叫我老爺，這滿地的食物隨便吃！」
幾位妓女再三確定這位賊頭賊腦的貴族
沒有人能夠拒絕食物，但人人都知道這東西不能輕易下肚，沒有足夠的代價，貴族大老爺可不會仁慈地白送食物給貧民們填飽肚子。他們寧願用豬肝把自己家裡的狗喂得肚圓腸肥地，也不願施捨人們一個銅幣。或者一小塊隨手扔掉的面色屑。
其中捆豬般地一人，就是天天壓榨貧民窟里的貧民血汗錢的埃伯，其餘的是他地幾名手下。
「聽說你們這裡有一個叫做法蜜爾的小妞長得不錯？」名叫卡卡的貴族很猥瑣地笑問道：「她是你們之中的哪一個？」
「好吧！小偷兒，我喜歡會偷東西的人！」卡卡一說，所有的人差點沒有倒地，這個貴族老爺的愛好還真是特別，竟然喜歡小偷！卡卡拿了一大塊黑麵包，遞給小孩子道：「你被我雇傭了，包吃包喝，一個月十枚銅幣。但我如果要你做什麼，你必須聽話，明白嗎？」
「今天，里菲爾大師帶了很多貴族前來，賞了我們一些銀幣，埃伯要搶去我們的賞錢，還認為法蜜爾她藏了私。把她暴打了一頓，臉打壞了，還有手臂也斷了……老爺，其實我們當時真的沒有拿到金幣，那怕一枚金幣。我們只是得到了一些銀幣。還有食物，那是一位好心的年輕貴族分給我們的。老爺你認識他們，對嗎？」有位身材豐滿妓女頗有幾分小聰明，小心地猜估道。
但為了消除大家的戒心，還秘密地隱瞞著他的偉大，於是派遣出他在凡世的僕人，那個看起來並不可靠的卡卡大人，給大家送衣送食。如果大家不是懷疑，那麼他還不會現身。貧民之中，沒有人不是這樣想的。
「這裏還有一些治愈疾病和治愈虛弱的藥劑，把裏面的病人都給我治好了，我可不聽到他賜予我的子民給餓死、冷死或者病死。正如我叫他老爺一樣，你們也叫我老爺，明白嗎？當明天我再來時，你們必須用上最歡喜最誠懇的聲音，叫我老爺！」卡卡大聲嚷嚷，正準備登車離開。
不過他的說話和舉動，讓大家喜歡。
又有十數輛魔法馬車自遠方而來，走下一個胖乎乎的商人。他看見卡卡，臉上堆起笑容，卡卡看了此人，也似乎是臭蟲看到了臭肉，大家臭味相投地摟肩搭背一起。說了小半天，又齊齊發出一種猥瑣的笑聲。
「老爺，我可以嗎？」眾人聽了
現在看見幾個銀鎧武士對他拳打腳踢，而這位自稱有大劍士實力地埃伯，絲毫也沒有還手之力，讓幾個銀鎧武士打得慘叫連天。
當一手接過衣服，一手接近食物之時，貧民們不但覺得自己的心在顫抖，而且心也在顫慄。
埃伯平時欺負得大家喘不過氣來，每一位妓女出身體掙到的錢，大半要交到他手中，不但大人，就連小孩子乞討得來的銅幣，也得上交大半。
「你們找米勒嗎？白天他已經隨里菲爾大師去藝術學院了。」有位妓女躲在人群之後，畏縮著身子道。
大人們不知道貴族會提出什麼難為人的要求。心裏更是不安。
等兩三萬人湧出來，齊集在一起時。
「我的事你們少問。知道得越少越好。」名叫卡卡的貴族變出一瓶治愈藥劑，遞給那名豐滿地妓女，道：「把法蜜爾治好，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整個貧民窟就是屬於我卡卡的了。我將負責供給你們吃、你們喝、你們穿、你們住，而且還不收你們的錢。但是有一點你們記住，自現在起，你們的人是我卡卡的。命也是我卡卡的，我吩咐你們做什麼，你們誰敢反對，我就會把他送下地獄。」
「老爺您，您的好意，但是我們，其實……」法蜜爾不敢說自己信不過他，但是就他地樣子，雖然穿了一身貴族的衣服。但是做事流里流氣像個小流氓。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大家都覺得那輛馬車裡一定坐有一位神明，如果不是他的光臨，那麼眼前這一切絕對不可能是真的。只是大家都很奇怪，神明從來不會注意到世間貧民窟的存在，怎麼今天有些不同？白天有貴族來找人，把一個餓了幾年天天撿麵包屑畫畫而不捨得吃的米勒帶走了，這簡直就是貧民窟里地一大奇迹。
「啊，你會偷東西？」卡卡大笑道：「你這個小不點竟然敢說自己會偷東西？你真地會偷東西嗎？比如你偷過什麼寶貝呢？」
貧民們一看這位神明般的男子，雖然他沒有看向每一個人，但大家都感覺他就像神明在垂視著自己。
「……」貧民們個個面面相視。雖然人人心動，誰也不敢真正出去。
「回老爺，法蜜爾她，她讓埃伯打傷了，沒，沒有出來。」一位妓女聽這位貴族對埃伯好像很不滿，
在眾人連連下跪叩頭，以示心中感激之時，魔法馬車由半獸人弓箭手駕馭著，無聲無息地離開。
一種極暖極甜的感覺，於心田瀰漫，滋潤出來。
「我來找人。」為首的貴族一開口，幾位妓女都呆了。
「不是說這裡有數萬人嗎？」名叫卡卡的貴族自己也打一份，直打得有些氣喘，忽然朝那幾百人大喝道：「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半個小時，你們不齊集在這塊空地之上，我放火燒了你們地房子！媽的，老子本來不想做一個壞人，可是你們偏偏迫我！」
「你？你會做什麼？」衣著華麗的卡卡表示懷疑，問道。
「我真的會偷東西！我沒有騙人！」小孩子較真道：「我雖然沒有偷過寶貝，但偷鑰匙和煙斗都很在行！」
「日，小小一個管家的兒子，你拽個屁啊！老子是山之國地侯爵，禁空之城的副城主，都不敢大聲說話，你他媽的一個伯爵管家的兒子，竟然敢朝老子咆哮？給我打！打個他媽都不認得為止！」名叫卡卡的貴族毫無貴族風範，不但沒有出口成文，反倒出口成臟，不像貴族，倒像一個潑皮流氓。
「可是埃伯大人……」眾位妓女顯然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忽然有人照應起貧民來了？
「老爺……」鋪天蓋地，貧民們含著熱淚，齊齊發出一聲內心的呼喚。這個樣子看起來並不可靠的『卡卡大人』，卻比很多道貌岸然的貴族更值得信賴，正因為他不像貴族，才是大家最高興看見的新領主。
與以前寒冷、恐懼、悲凄而顫慄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震顫，是因為歡喜。
「她讓埃伯打傷了？」名叫卡卡的貴族疑問道：「因為什麼？」
「老爺，不要！」那幾百貧民一聽，嚇得面色煞白，貧民窟雖然骯髒無比，但總算是有房子暫住，如果真的惹得這位貴族一時性起。一把火燒光了大家的房子，那麼就再也沒有比這更凄慘的了。
後來有人忍不住哭出聲來，引發了巨大地號啕，無論男女老少，都放聲大哭。人們忽然一下子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關心自己的死活，為什麼會提出這麼優厚的條件，而又沒有什麼要求，原因就是有神明一般的他正在哀憐著自己，哀憐著這個貧民窟……